念念入骨——易蓝音
时间:2019-12-19 09:16:25

  “那你什么时候跟我回西巷,帮我再赢一个。”
  她想带他去见见她的父母,以她男朋友的身份,正式见个面。
  宗越说:“明天?”
 
 
第66章 一生(4)
  最后一科考试结束,也意味着大三学年正式开始成为过去式,大四没课,没什么特殊事情的话,方念应该不会来。
  “亲爱的,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佳宁趴在床头,看方念大包小包地收拾着东西。
  方念:“能啊,我还得回来考试交论文呢。”
  杨佳宁叹了口气,“又不一定能遇上,想你了怎么办?”
  方念敲了敲她的书桌,“亲呢,你的学分还没修够呢,加油。”
  她还差4个学分,意味着还得两门选修课才能凑齐,杨佳宁翻了个身在床上胡乱踢着腿,像只受伤的青蛙,“嘤嘤嘤,好讨厌,我好恨呢,晚上还得回来上课。”
  方念好心提了个建议,“你可以白天回来。”
  “不行,我想实习,我跟你说,那些飞行员超帅的,有一个从波茨坦来的,天呢,超级超级帅,眼睛像蓝宝石一样,他一笑我心都融化了……”。
  方念说:“亲,这边建议你别去实习了,直接去环球旅行吧。”
  “有道理,下一个目标就是它了。”杨佳宁跪坐了起来,探身往窗外看了看,“你家少爷又来接你的,真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方念轻笑,“你没带隐形?”
  二十四孝,宗越顶多能占个二。
  “嘤嘤嘤,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记得保持联络,结婚一定要通知我,我给你包个大红包,虽然你不缺钱,我可以给你当伴娘,你给我包个大红包。”
  方念笑她,“财迷。”
  杨佳宁提着东西把她送到门口,“一定别忘了。”
  “知道啦,有时间来找你玩,拜拜。”
  她回头张望了番,木华苑静静地伫立在蓝天白云之下,绿树红花之中,她应该是没有机会再住进这里,这个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离别,就是这么的猝不及防。
  “看什么呢,这么久?”宗越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捏着方念的下巴吻了过来。
  方念说:“毕竟有两个月不回来,我当然要多看一会儿。”
  宗越捏了捏她的脸,“做梦。”
  “怎么能叫做梦呢,我又没正式毕业,当然可以申请住校。”
  宗越调转车头往校外驶去,“我给你们校长打过招呼,你没有申请权限,以后乖乖跟着哥哥,哥哥去哪你去哪。”
  方念无语地摇了摇头,也只有他这么幼稚的人,才能做出这种事。
  “你确定明天去西巷?”
  “不就是见你父母,有什么好担心的,”宗越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很紧张吗?”
  方念笑笑,“我紧张什么。”
  本来说是前段时间回去的,他工作忙,她又临近考试,又不是特别要紧的事,干脆定在了暑期。
  “为什么一定要明天?”
  宗越修长的指骨敲了敲方向盘,“黄历说,明天适合出行宜嫁娶。”
  方念抿唇浅笑,“谁要嫁给你,想得美。”
  连个求婚都没有,就想娶她,做梦吧。
  宗越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下,“我不仅想得美,长得也美,晚上带你去太平山看星星吧。”
  “不是说今夜有雨吗?”
  “谁说的,天气预报不准。”
  “你预报的准?”
  宗越挑了挑眉,“当然,哥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方念轻笑,我看他要疯。
  晚上吃过饭,宗越开车带她去往太平山,太平山脚下有个樱花公园,春天来赏樱的人特别多,这个季节,当然也没花看。
  远远望去,太平山上五彩缤纷,无数条彩灯组成的光带一闪一闪的,整座山像是批了件变色衣。
  盘山公路一圈又一圈,山上有个露营的地方,听说夏季晚上登山的人还挺多。
  “怎么都没人?”方念问。
  宗越说:“台风预警,上山的道路都被封了。”
  要不是跟他相处久了,方念差点以为他要杀人灭口呢。
  “台风天你带我上山,是想把我当风筝放了吗?”
  “放心吧,台风来之前我早带你回西巷了。”台风只是个借口,他只是想要个清清静静的二人世界。
  方念靠着车窗往外看,上次来是跟佳宁她们一起爬上去的,累的她腿疼了一星期,后来就没再来过。
  山上的风特别大,顺着窗缝呼呼地往里面灌,方念把被风吹乱的碎发撩至耳后,望向远方。
  这里显然要比他住的凤凰山更高,视野也更好,能看到大半个海城被夜色温柔的包裹,城中灯火璀璨,像有人打落了一地火种。
  “好漂亮啊。”
  “说我吗,你真有眼光。”宗越把车停在一块儿平地上,关了所有的灯。
  方念双手叉腰,做了个深呼吸,登高远眺真的会令人心旷神怡。
  “念念。”宗越突然叫她。
  方念回头,只见他两手撑着车前盖,双腿交叠随意地靠在那里,姿势慵懒而又随意。
  夜色很暗,方念却觉得她能看清他所有的样子,眼尾上扬,嘴角也带着笑意。
  她问:“怎么了?”
  他答:“嫁给我。”
  话音刚落,整个世界都亮了,方念讶然抬头,炙热的白光在他背后徐徐升起,像极了宇宙大爆炸的那一刻,烟火腾空填满了她整个视野。
  他是天地间的,唯一。
  那是方念见过的最大的烟花,一层层剥离一朵朵绽开,极致唯美也极致浪漫,最终在半空留下了一颗缤纷的心,经久不散。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方念笑着问她。
  宗越大步走了过来,在她面前单膝跪下,送上了一枚大钻戒,“我爱你,你想要我吗?”
  方念忍俊不禁,接过戒指,“这个吗?”
  “那个是赠品,要不要我?”
  “要你做什么?”
  “你只需要回答我,”他的声音像沾染了香粉的羽毛,轻轻从她心尖上挠过,“要还是不要。”
  方念被他抱了起来,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有种说不出的依恋,“要啊。”
  “满足你。”
  “你不是带我看星星的吗?”视野突然被调转,方念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这就是你说的星星?”
  “不是,”宗越抱着她走到车旁,拉开开车门把她放到了仰躺的后座上,附身去吻她,“这才是我要带你看的星星。”
  精美的顶棚像星光闪烁的夜空,每一颗星星都散发着迷人的色泽。
  意识在沉沦,她好像又回到了西巷的夏夜,有稻香蛙鸣,还有山风肆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海城果然下雨了。
  方念拿过手机看了眼,才六点多,她其实还很困,只不过有种心情叫回家的喜悦,一只胳膊从背后伸了过来又把她搂回胸前,“几点了?”
  “六点半。”方念捏了捏嗓子,有点哑,一想起昨晚的情形,她面色不自然地红了。
  宗越搂着她不让她动,“再睡会儿,还早呢。”
  “快起来,不是要早点走吗?”
  宗越嘀咕了句,“我还没吃早点呢,走什么走。”
  他可真是有恃无恐。
  到机场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一上飞机方念看着里面坐着的整整齐齐的黑衣人,呆了呆,她把宗越拉到一旁,悄声问他,“你带这么多人做什么,打劫?”
  宗越松了松领带,笑了,“嗯,抢亲。”
  方念掐了他一下,“好好说话,你不会真带这么多人去我家吧。”
  她可只跟她父母说了,要带宗越回去。
  宗越双手撑着她身侧的装饰台,弯腰与她对视,“都说岳父岳母那一关有点难,我不得带上我的智囊团,看看怎么才能让你父母松口,答应把你嫁给我。”
  方念用食指勾起他的下巴,“你的意思是,我这一关很简单?”
  宗越低头凑近她,心情又有些荡漾,“我这卖身又卖艺,你才让我通关,你说呢。”
  到了西巷,恰巧是个艳阳天,方念许久不回来,难免有些放松不下来,她挺怕父母当面给宗越难堪的,可是又不能不来。
  “别担心,你看哥哥有钱有颜,带回家多有面子。”宗越在她手上轻拍了几下,偏头对她笑笑。
  方念迟疑了一下,“要是等会儿我爸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跟他计较。”
  鉴于他之前在西巷恶迹斑斑,她爸对宗越的印象并不好。
  “放心,我有数,”宗越毫不在意地换了个姿势,“不过哥哥带了这么多钱,肯定会把你娶走。”
  方念气的在他手背上拍了下,“你别张口闭口都是钱,认真点。”
  如果她父母不答应,她就只能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毕竟偷户口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宗越笑了,“我是认真的,你没看他们提着的箱子,里面装的全是钱,对了,你们这里彩礼多少,88万还是888万,要不我再给你翻几翻?”
  方念很是无语,领着他进了屋。
  “伯母好。”
  方母忙起身迎接,应了这声招呼,“坐啊,都站着干什么。”
  “妈,我爸呢?”方念扭头找了一圈,没看到她爸的身影。
  “有领导下来视察,你爸忙去了。”
  “那他中午回来吗?”
  方母给宗越倒了杯茶,“你爸没说,一会儿你爷爷奶奶过来。”
  宗越一点都不客气,大大方方落座,反正他来过很多次,他一坐下,随行的助理就开始往屋内搬东西,来来往往,一停不停。
  方母到底是心软,不忍为难,况且丈母娘看女婿,总是越看越满意,她将水果盘往宗越面前摆了摆,“吃点水果,你们吃早饭了吗?”
  “谢谢伯母,吃过了。”
  “累不累啊,从海城过来这么远。”
  宗越说:“怕念念累着,我们坐的私人飞机回来的。”
  聊了没一分钟,又有人敲门,方母过去开门,看见一群人拎着礼品站在门口,“你们这是?”
  站在中间的助理上前一步,笑眯眯说道:“这是宗先生吩咐我们准备的礼品,我们给您送过来。”
  说着就往院内走,一盒又一盒,偌大的客厅瞬时显得有些拥挤。
  方母笑笑,“你这孩子,带这么多礼品做什么?”
  宗越:“这是我父母准备的,他们晚点过来。”
  方念问他,“你父母也来吗?”
  宗越点了下头,“我父母他们晚上到,想约伯父伯母一起吃个饭。”
 
 
第67章 一生(5)
  中午的家宴简简单单,没有特别隆重的场面,方父百忙之中赶了回来,一家人再加上亲戚朋友,坐了满满两大桌,和和气气地吃了顿饭。
  宗越给在场的小朋友一人塞了一个大红包,引的小娃娃们全追着他叫哥。
  饭后其他人在客厅闲聊,方念站在葡萄架下摘葡萄。
  她叔家的孩子车骑的飞快,从外面买回来了一大袋雪糕,路过方念身边的时候,笑嘻嘻地说了句,“姐,你跟我姐夫说一声,让我跟着他打工,反正我不想上学了。”
  方念还没来得及回话,她弟被她婶子一脚踹走了,“你敢退学我抽死你,瞅瞅你这样,要能力没能力,要知识没知识,你去干啥,看大门?”
  她弟笑嘻嘻说道:“我姐夫那么有钱,随便给我安排个职位不就行了。”
  她婶子拿了扫帚去追人了。
  方念捏了颗葡萄塞入口中,很甜。
  “念念,”方母从厨房里端了杯西瓜汁出来,“去叫小越回来,外面那么热。”
  方念接过西瓜汁刚想喝一口,被她妈拦住了,“不是给你的,端去给小越让他醒醒酒。”
  一群孩子拉了宗越站在月季树下,非要他去看沙堡,宗越乖乖地站在那里,听他们在旁叽里咕噜。
  阳光透过枝叶落在他身上,又被他的白衬衣给反射了回来,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没系领带,露出的肌肤,白的发光。
  他在笑,整个人像被时光打磨过的玉,温润柔和,像一幅画一样美。
  方念收回目光,西瓜汁微凉,杯身上蒙着层细细的水珠,“想喝让他自己来拿,谁还给他送过去。”
  方母笑容满面,“别这么没礼貌,快去,人家第一次登门。”
  哈,他可不是第一次登门。
  方念端着西瓜汁去往月季树下,几个小孩正在挖沙,连带着宗越的皮鞋上也溅了些沙土,而他丝毫未察觉,仍是兴致勃勃地站在一旁。
  “你站这干吗?”方念低头抿了口西瓜汁,甜的,加糖了。
  宗越凑了过来,就着她的手也尝了口,“看他们玩,给我的,谢谢。”
  方念:“你不觉得你这句话说的有点晚吗?”
  “你要是现在把我扶到你房间,我会更加感激。”
  方念瞥了他一眼,他的脸色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热的,“真喝醉了?”
  “他喝醉了,”有个缺了门牙的小孩笑嘻嘻地接了句,“他都不知道巴塔木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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