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野复又站起来,直接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衣服上,正好穿了件黑色的外套,布料蛮好的,吸水能力挺强。
江眠目瞪口呆,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陆星野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粗心大意。”
尔后蹲下,“上来。”
“我可以自己走。”江眠不上去,“走不动了你再背。”
“不行。”陆星野异常笃定,“你走不动。”
江眠:“……我又不是残疾。”
良久的对峙之后,江眠还是妥协了。
她乖巧的趴在陆星野的背上,陆星野的眼睛弯了弯,江眠在他的鬓角处轻啄了一下。
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网上对陆星野的评价:冷漠疏离,俊美无双。
那双眼睛盈满了星辰,还会发光,只是不爱笑。
陆星野背着她跨过一级又一级的台阶,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稳当。
景峰山上的那座姻缘庙今天也不如往常那般香火旺盛,即便如此,也以年轻人居多,尤其是年轻小情侣。
上去之后,陆星野这才把江眠放下,额头上全都是汗,鸭舌帽的前边已经湿透了,江眠想了会儿还是抬起手,用衣服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陆星野直接去摘帽子,江眠压住了她的手,温声道:“风一吹容易感冒。”
“热。”陆星野闷声道。
江眠用手给他扇了扇。
歇了好一会儿,陆星野才恢复过来。
两人去庙里拜了拜,然后抽了签,解签的人看起来有一把年纪了,摸着花白的胡须,倒真有那么几分意思。
“命途坎坷。”那人说,“过往颠沛流离,日后前途坦荡。”
江眠问,“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
那人抬眸看她,“姑娘啊,你身边这人做了什么你不清楚么?抽签多灵验也没你自己看的实在。”
“能找到一个把你背过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的,你心里自有定数。”
江眠一时无话,那人又道:“缘分妙不可言,虽然之前有转折点,但过了这个点,以后只会愈来愈好。”
“但……”这人迟疑了一番,“感情就像过浮桥,两个人站在桥的两端,一个人走的远,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动,这浮桥一样会掉进水里。”
“来这里问感情的,无非就两种。他爱不爱我,我爱他太多了。但凡有这种疑问的,我都建议他们回去问问自己,已经付出了多少,还能付出多少,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一边放着自己,一边放着爱人,当天平太多倾斜,感情自然也就没了。”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景峰山上的温度比山下低许多,江眠冷的瑟缩了一下,陆星野把她揽的更紧了些。
“感情这回事,与其问别人,不如问问自己。”那人半眯着眼睛说,“其实一个个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这签解得实在令人费解。
但江眠却是懂了。
她以往不曾思考这些事儿,一旦思考起来,就像那人说的,心里就和明镜儿似的。
在下山之时,江眠站在山顶上俯瞰整个芜湖,微风吹动她的发梢,飘在了陆星野的脸上。
她抿了抿唇,艰难晦涩道:“陆星野。”
“嗯?”
陆星野拿了她一缕发梢在手心把玩,江眠回头,踮起脚尖隔着口罩吻了他一下,吻得陆星野猝不及防,手上的动作顿住。
江眠抱住他的腰,脑袋抵在他的下巴上,“我要给你惊喜。”
陆星野苦笑不得,“你就是惊喜了啊。”
“这不算。”江眠说,“就像以前那种,你给我布置的惊喜。”
“你以前也给我布置过啊。”陆星野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梢,“犯什么傻呢?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浮桥,我愿意给你那就给你,愿意爱你就爱你。”
翻不翻又有什么要紧。
“我是不是得主动一点?”江眠抬头看他。
“你想多主动?”
“唔。不知……”
江眠话还没说完,陆星野突然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顺带把她的也勾开,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落下。
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陆星野的温度。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江眠的脑子都停止了思考。
完事之后,陆星野又给她戴上,尔后捧着她的脸轻笑道:“还跟以前一样傻。”
江眠白他一眼,“把口罩戴上。”
“江眠。”陆星野正色道:“我从没觉得你对我不好过。”
“可我觉得啊。”江眠说,“我爸对我好,你也对我好,可我一直都明白,你对我甚至比我爸对我都好。”
在江渚的世界里有很多人,来来去去,而陆星野的眼里只看得到她一个。
“那你也对我很好。”陆星野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记不记得,高中那会儿你经常会往我的桌格里放块糖,那糖一点也不好吃。”
“啊?”江眠眨了眨眼,尴尬道:“那个是江总的小情人送的,太多了,我就班上每个人都分了来着,分到最后没了,就只给了你一个。”
陆星野:“……”
江眠捏了捏他的手,声音甜软又迷人,带着特有的春天的味道,“野哥,下次见面,我给你写情书吧。”
继续推预收文《别惹碰瓷精》
娱乐圈甜文!
用我项上人头保证是甜甜甜
明天上午九点,不见不散~
第63章 做粉丝的第63天
栖云路修手机的店太多了, 江眠虽然来过一次, 但第二次依旧迷了路, 死活都找不到之前那个店。
无奈之下,只好拿出手机给店主打电话,“从东边拐过来,然后看到一家蓝色牌子的店, 名字是手机电脑维修,进来就行。”
江眠顺着他的指示过去,终于找到了这家店。
店主热情的招呼一句,“来了啊。”
江眠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来取手机和U盘。”
店主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U盘里是你手机里原来所有的文件,但是手机已经打不开了, 这种配置的手机零件全国都没办法配。”
“嗯,文件还在就行。”江眠问, “只需要插在电脑上就可以了是吧?”
“对。”店主说,“插上U盘, 有一个文件是短信记录,你看那个就成。”
江眠拿着U盘五味杂陈,回家后洗了洗手,这才插到电脑上。
原来的聊天记录太多, 光是短信记录都占了几百兆。
江眠一条条的点开来,每一条在如今看来又肉麻又心酸。
短信节选:
-今天想去吃什么?带你吃烤肉?
-不想吃,肚子疼。
-来姨妈了?红糖在厨房柜子的第二个抽屉里, 杯子已经洗好了,就放在柜子上,一眼就能看见,喝杯热水,要是还疼就从床边抽屉里拿出暖贴和暖水袋,捂在肚子上,我回去以后给你焐热。
-不是,就是饿的。
-给你定外卖?不健康。算了,我现在在路上,等我十分钟,给你买最喜欢的鸡肉香菇包子。
-今天不开心,那首钢琴曲太难了。
-之前不是已经弹过了么?等我回去教你。马上就要上台了,给我点鼓励呗。
-啊!不要!祝你唱错!
-宝贝太不乖,口是心非,我表演完就回去了,你一个人看会电视,昨天买的零食在厨房第一个柜子里。
-要是有天我消失了,你怎么办啊?
-去找你呗。这世界那么大,你跑多远我都能找见。
-要是去了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呢?比如发生点意外什么的。
-胡说八道!你得长命百岁,以后要死也得我先死,要不路上你太孤独了。
-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啊。
-我可以!听我的,江眠一定能活很久。我得上台表演了,回去给你带礼物。
-外面好玩吗?
-这里风景真的很漂亮,玩的很高兴。
-没我也这么高兴?我不高兴了。
-野哥,你好小气啊!
-把你一个人放出去跟团游已经是我做过最大方的事了。
再往前翻,还有两个人高中时发的短信记录。
-今天的作业不会写,你教教我呗。
-题特别简单,我把答案拍给你。
-不要,老师说让你帮我提高成绩,那你就得教我。
-这样没法讲啊,我给你发一大堆你可能也理解不了,而且打字好累啊。
-我知道了,你就是想和我打电话。没关系,我满足你。
-喂!陆星野!我不会接的!
-江眠,你爸为什么要给你起这个名字啊?
-春眠不觉晓咯。大人起名字就是随便起的,哪有人真的去看寓意。
-我觉得肯定是睡眠的意思,想让你好好睡觉。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好烦哦,我要继续写作业了。
-陆星野,隔壁班的那个班草给我递情书了。
-班草?有校草帅吗?
-校草?咱们学校存在吗?
-难道我不是?小同桌,你的思想有点危险啊。
-如果你是的话,你怎么从来都没收到过情书呢?
-因为我收到以后就直接扔到垃圾桶了。
-啧,你真残忍。
-江眠,你以后要去哪所大学啊?
-云城音乐学院。
-去哪里做什么?难道就因为你会弹钢琴
-我妈妈就是从那里毕业的,以后我也想站上舞台,我唱歌也很好听啊。
-哦,可我不喜欢舞台,又吵又闹,下边人看你就像看猴子一样。
-那你以后去哪个大学?
-随便吧,你去哪我也去哪。
-你跟着我做什么 ?
-方便欺负你。
江眠看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到后来干脆关掉了,趴在电脑前哭了起来。
等哭的差不多了,她才拿起手机找到陆星野的手机号,给他发了条短信:野哥,我好像弄丢了一些东西。
陆星野回:嗯?丢什么了?重要吗?仔细找找。
江眠:丢了很重要的你。
江眠发完之后手指还在颤抖。
陆星野的电话打了过来,江眠吸了吸鼻子接起来,闷声道:“喂。”
“哭了?”陆星野问。
“嗯。”江眠主动说,“想你了。”
陆星野闻言后一怔,尔后轻笑道:“今天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江眠说,“等你拍完戏,我去探班吧。”
“这周我回云城。”陆星野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给你门票,去看你弟,去不去?”
“去看你。”江眠抽噎了一下,“上次看过他了。”
“成。”陆星野笑了下,“这次要几张票?”
“一张就行。”江眠说,“我自己一个人去,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评委席旁边还有个位置,给特邀嘉宾的,要不你来?”
“唔~不要。”
我就站在离你最近的位置,看你在台上闪耀。
“那我让汤汤给你留离我最近的位置。”陆星野忽然话锋一转,“你一个人在家?”
“嗯。”江眠喝了口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今天回来的时候,云城也下雨了。”
“冷不冷?多穿件衣服。”陆星野温声劝道。
江眠擦掉流出来的泪,“知道了,穿的多着呢。”
“野哥。”江眠正色道:“我能给你打视频吗?”
陆星野那边明显犹疑了一下,却还是道:“好。”
话虽如此,电话却没有挂断。
江眠抿了抿唇,“你先挂吧。”
“嗯?”陆星野轻笑,“你挂。”
“你来。”江眠说,“我挂了那么多次,该你来。”
“这么点小事也值得斤斤计较?”陆星野说,“你挂,我喜欢听你挂。”
江眠咬了咬下唇,“那我给你打过去。”
没人知道江眠这一句“我给你打过去”其中蕴含了多少。
以前在一起时,江眠很少给陆星野打电话,主动发短信的次数几乎没有。
在看了那么多的短信记录之后,江眠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突然明白耿灿灿以前说陆星野爱她,到底是有多爱。
每一个话题的开题者都是陆星野,不管他在外面多累,永远都会照顾到她的小情绪,他从来都不会让她生隔夜气,陆星野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情人,除了她。
她总觉得这都是陆星野该做的,做到了是本分,做不到就过分。
她骄纵任性,还不讲道理。
时隔五年,再看过去那个刀子嘴的自己,好似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面子……谁没有啊。
即便低头,也是陆星野先低的。
陆星野那么爱面子的人,却因为她,一次又一次的放下。
江眠去照了照镜子,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亮了一盏暖黄色的灯,直到调光调的看不太出来自己红肿的眼睛之后,才颤抖着手给陆星野拨了视频。
陆星野几乎是秒接,他盯着屏幕几秒后才勾了勾唇角,“你去化妆了?”
“没有。”江眠下意识的反驳,然后又怯怯的点了点头,咬咬下唇道:“只涂了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