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姑娘逛街有什么意思?还没有在书房里看书有乐趣呢!” 晏池呢喃一声,他望向晏安,“ 二弟,快帮你大哥我说句话。”
“母亲说的正是,大哥你也该成家立业了。” 晏安笑道,毕竟只有晏池订了亲,他和娆表妹才能定亲啊!
“好你个二弟!” 晏池幽幽看向晏安,有了娆表妹,他这个做兄长的就被二弟抛到一边去了。
晏安笑了笑,想起正事,对着阮氏道:“明日重阳佳节,圣上在宫中赐宴,蜀王一家到时也会进宫,还有其他几个王爷和出嫁的公主、三品以上的臣子也要携家眷入宫,人多杂乱,再者顾贵妃难免会对咱们晏府有心结,母亲您多多照顾着表妹。”
阮氏点头,“这是自然,你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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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 晏安进屋对着晏老国公问安,接着姜娆绰约的身姿映入他眼帘。
晏老国公笑着打趣,“ 我说最近二郎怎的常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下棋,现在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是看着娆儿经常陪着我,故意来我这里接近娆儿呢!”
晏安墨眸浮现笑意,“ 即便表妹不在这儿,孙儿也愿意陪着您下棋解闷。”
晏老国公朗声笑起来,“ 行了,你带着娆儿出去吧,祖父一个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
引以为傲的孙子,和他颇是疼惜外孙女在一起,晏老国公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看着并排站在一起的晏安和姜娆,郎才女貌,很是相配。
在长辈这里过了明路,晏安自是不用避讳什么,他与姜娆陪着晏老国公说了一会儿话,一道出了院子。
月辉斑斓,晏安握上姜娆的素手,两人漫步在院子中,姜娆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出声。
晏安有些好奇,“笑什么?”
姜娆笑吟吟看着他,“我方才想到咱们二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当时我在背后说了你的闲话,恰巧被你听到了。”
“ 后来某个小姑娘在竹林里哭鼻子,也恰巧被我看到了。” 晏安刮了刮她的脸颊,“ 当时我想着,这可真是个娇气的表妹!”
那泫泫欲泣的声音,像小猫儿似的,轻轻的进入他耳中,微红湿润的双眸,好像含苞待放沾满露水的娇花,让人忍不住怜惜。
姜娆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是个爱哭的姑娘,只是当时有些难过而已,后来便想开了,父亲、母亲照样疼惜我,我还多了绾绾这样的好妹妹,我真的很幸福了。”
“ 表哥也不想再看到你哭泣,看着你每日开开心心的,表哥也跟着高兴。”
月色与雁鱼灯的光亮融合在一起,尽数散在姜娆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光,朦胧又婉约,好像月夜绽放的花朵,美的让人沉迷,一颦一笑,都吸引着晏安。
晏安与她十指交缠,温热的指肚抚上姜娆熠熠生辉的侧脸,接着向下来到那温软的唇角,轻轻的摩.挲几下,他的声音低哑了几分,“ 我想亲你,可以吗?”
记得上一次他说出这句话时,怀中的姜娆因酒意昏睡过去,并没来得及回答。
可这一次,姜娆是清醒的。
纤细的玉臂环上晏安的脖颈,姜娆轻轻踮起脚尖,眉眼好似含着濛濛的秋水,无形的撩拨人心,她贴上晏安的唇角,幽若的女子清香传入晏安的鼻息间。
晏安再没有一丝迟疑,宽厚的大掌揽在姜娆的柳腰处,将她整个人带入自己的怀中。
两人面贴着面,他垂首,在姜娆颈窝处轻嗅几下,密密麻麻、带着热意的吻,从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上,最终薄唇贴上姜娆的两瓣朱唇,缠绵着,纠缠着,从起初的轻柔,渐渐变得急促强势起来,空气中蕴流着缱绻的气息。
姜娆只觉得身子骨软软的,心跳的越发快,她沉迷在晏安那清冽又温热的气息当中,柳腰处可以感受到晏安不轻不重的、力度恰到好处的摩.挲,有些酥.痒。
最后两人分开的时候,姜娆两靥如醉酒的海棠,春意尽显。
第二日一早,姜娆便跟着阮氏一起做马车,去宫中参加宴席。
如今知道晏安心仪姜娆,阮氏自是更加喜爱姜娆,知道女孩子家脸皮薄,阮氏没有过多打趣姜娆。
等到了宫里,不少权贵夫人围上来与阮氏交谈,不着痕迹的透露出想要与晏家结亲的意愿。
阮氏干脆的道:“孩子们都大了,二郎已有心仪的姑娘,他的亲事我是不插手。”
其他妇人一听这话,不免有些遗憾,晏安可是新科状元,若是自家女儿嫁给他,以后定能夫荣妻贵。
不过虽晏二郎心中有人,好歹晏大郎也是不错的人选。
景阳宫这边,顾贵妃一身正红华服,裙裾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簇簇牡丹,按理说宫中只有皇后可以穿红色的衣裙、用牡丹花的装饰,可宫中无后,再加上祁宣帝偏宠她,即便她有所逾矩,也无人敢指摘。
她看向打扮淡雅的顾明熙,“男人喜欢娇艳的女郎,但他们还喜欢听话的、弱弱可怜的女郎。你之前的性子确实太过骄纵,如今可要好好改了性情,只有这样,恒儿才愿意与你相处,才能看到你的好。我是你姑母,自是宠你。如今明长进了大牢,你父亲又没了官职,这次宴席,你可不能再惹出什么事端了。”
经过一系列变故的顾明熙,看起来沉稳不少,再加上之前生了一场重病,下巴也是尖尖儿的,倒是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她轻轻点头,“ 姑母,明熙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鲁莽不懂事,姑母待我的好,明熙都记在心头,绝对不让姑母为难。”
听着这番话,顾贵妃面上浮现满意的神色,“这就对了,走,跟着姑母去赴宴。”
顾贵妃落座的时候,又是不少世家、权贵妇人去恭维讨好,阮氏与姜娆并不曾过去。
姜娆自是看见了许久不露面的顾明熙,她今日当真是如换了一个人似的,低调谦卑,一直跟在顾贵妃身旁,话也少了不少。
姜娆看了她几眼,便移过了眼神,不管顾明熙是装的这般模样,还是真的改了性子,这都与她无关。
又过一盏茶时间,祁瑜跟着蜀王妃落了座,又是一群人上去恭维。
祁瑜盈盈一笑,来到阮氏旁边,“阮夫人,您可还记得我?”
阮氏看她一眼,“ 祁小姐。”
祁瑜柔柔的道:“ 前几日见过了晏安哥哥,当时我便想着,要去晏府拜访,不料回到开封这段事情琐事多,一时便耽搁了。今日在宫中看到阮夫人您,夫人您还是这般优雅端庄。”
阮氏淡淡笑了笑,“ 哪里的话,我已经老了,一转眼,祁小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祁瑜那着帕子掩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接着目光移到姜娆身旁,恍若此时才看到姜娆一样,“ 我瞧着,这位姐姐模样出挑,我和这位姐姐一比,便算不得什么。”
阮氏道:“ 娆儿的模样自是出挑,祁小姐也无需太过妄自菲薄。”
娆儿是她外甥女,日后更是她的儿媳妇,阮氏自是心偏到姜娆那里。既然这位祁姑娘夸赞娆儿好看,她肯定是十分赞同。
祁瑜的笑意凝在嘴角,她就是客套一下而已,正常情况下,阮氏应该自谦,贬低姜娆的相貌而抬高她的长相和身份,可是这与料想的不一样啊!
姜娆似笑非笑的接过话,“ 舅母说的是,祁姑娘无需妄自菲薄,容颜不过是俗物,祁姑娘不须过分在意自己是美丽、或是丑陋,有一个善良的心胸才是最重要的。”
祁瑜深吸几口气,她才不妄自菲薄呢,一点也不妄自菲薄。
不管心里作何感想,祁瑜面色不显,“ 不知这位姐姐是?”
“这是娆儿,来晏府做客,是南阳侯的爱女。” 阮氏出声向祁瑜介绍姜娆。
“原来是姜姐姐。” 祁瑜浅浅一笑,又看向阮氏,“ 那日我与晏安哥哥见面的时候,姜姐姐也在场。我们蜀王府那不懂事的下人冒犯了姜姐姐,下人赔罪后,我也向姜姐姐说了几句好话,姜姐姐心胸宽广,想必定是能够谅解我。只是…”
祁瑜咬着唇,冲着阮氏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是不是姜姐姐对我有什么意见?我瞧着,姜姐姐好似不太喜欢我。”
姜娆好笑的看着祁瑜一个人的表演,这是来告状的,故意在阮氏面前抹黑她。
阮氏面上的笑意淡了淡,“娆儿和善大度,不是那等不饶人的姑娘,只要不是旁人做的事情太过分、说的话太难听,娆儿肯定不会为难旁人。”
阮氏这句话的意思,便是指明非姜娆不大度,而是祁瑜以及庶王府的下人太过分。
通俗点说就是,麻烦下次不知羞耻的告状之前,先检查自身的所作所为。
这番话的言外之意,祁瑜自是听明白了。
她心中升起一股隐隐的怒火,在蜀地时,她是蜀王的女儿,人人都捧着她。可来到开封,遇到姜娆与阮氏,一个个的不按套路出牌,她柔柔弱弱小白花的优势,丝毫派不上用场。
接连被阮氏驳了面子,祁瑜匆匆向阮氏告辞,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不少贵女都过来讨好她,祁瑜升起的怒火消散不少,她有些隐隐的得意,凭着她的身份和地位,谁会不喜欢她呢?谁会不愿意娶她呢?即便是晏安,也不例外。
不管晏安是否对姜娆有意,最后嫁给晏安的,一定是她。
第45章
文德殿中,祁宣帝满意的看着晏安呈上来的折子,“ 你这想法不错,说到朕心头上去了。以前有晏老国公和你父亲为朕办事,如今又有你来为朕分忧。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晏安神色自若,微微笑道:“ 陛下日理万机,为皇上分忧是微臣应尽的职责,微臣必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朕记得你幼时曾进宫跟着恒儿他们一道读书,那时你虽年幼,功课却很是出色,如今果真是才貌双全,年少有为。”
晏安露出笑意,“ 陛下隆恩浩荡,允微臣跟着皇子、公主们一道启蒙,微臣受益匪浅。”
晏安清润的声音回响在大殿内,“微臣还记得,那时太子在一众人中最为年长,微臣跟着太子学到不少东西。太子仁孝,曾亲笔为陛下写下一百个“寿”字,微臣自愧不如。”
经晏安这么一说,祁宣帝面色一怔,因上了年纪而不再清明的眸光移到祁毓身上,他突然发现,如今回忆起往事,他的脑海中有的尽是祁恒的一言一行,对祁毓的印象,寥寥无几。
曾经他是真的疼爱过祁毓,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那个女人为他生下的孩子。
可后来那个女人,也就是他的王妃去了,他从皇子成为了至高无上的帝王,有了更多的孩子,有了讨他欢喜的顾贵妃和三皇子,再加上迫于群臣的压力,他不得不在自己年富力强的时候,心不甘情不愿的立下太子。
种种原因堆积,他的心中再也没有祁毓的位置,他已经忽视这个长子太久了。
在这一瞬间,祁宣帝升起一丝愧疚之情,他有些慈爱的看向祁毓,“还有这回事?那时你写的一百个寿字,怎的没有拿来给朕?”
太子看着祁宣帝眼中的慈爱,一时间心情复杂,静默片刻,他唇角带着几分孺慕的笑意,“ 当时儿臣不如三弟那般阔绰,拿不出来金贵的贺礼。写下寿字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便是祈祷父皇身体安.康。那日父皇恰在顾贵妃宫里,儿臣将这一百个寿字交予了顾贵妃身旁的太监。许是那太监粗心大意,没将儿臣的贺礼呈给父皇。”
祁毓打着亲情牌的同时,也不忘给顾贵妃下绊子。
看着祁毓面上的微笑,祁宣帝难得的仔细打量了他几眼,“你有心了,是个好孩子。”
一旁的祁恒冷冷看着这般父慈子孝的场景,随即他又阴鸷的看了晏安一眼。
当真是好手段,朝臣都知太子不受宠,很少有人敢在祁宣帝面前提起有关太子的事情,更别说为太子说好话。
可晏安,寥寥几句话,便勾起了祁宣帝对太子的慈父之心。
自打晏安成为状元入朝为官,在一众新科进士中崭露头角、锋芒毕露,颇得祁宣帝看重。
而太子祁毓有了晏安、晏池这对兄弟的辅助,如虎添翼,近些时日在朝中威望提升不少,不少原本作壁上观的中立派官员,如今都有意与太子交好。还有不少重要的差事,祁宣帝也交给了晏安以及太子那边的人来处理。
如今太子又有了祁宣帝的一分怜惜,然他才是最受宠的皇子,他会一步步将太子与晏家踩在脚下,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祁宣帝将折子放在一旁,看了看大殿内的铜壶滴漏,“ 升平楼里的宴席马上要开始了,你们去吧!”
顿了顿,祁宣帝接着道:“ 太子,你跟着朕一道去。”
祁毓心头一跳,呼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是,父皇。”
出了文德殿,祁毓冲着晏安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跟着祁宣帝上了龙撵。
“ 晏大人这是打定主意要与本皇子作对了!”
祁恒走到晏安的身旁,冷冰冰的道了一句。
晏安长身玉立,轻扫他一眼,面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三皇子这是哪里的话,我乃大祁的臣子,自是忠君爱民,拥护正统,何谈与三皇子作对!”
祁恒盯着晏安看了片刻,冷笑一声,“好!不过晏安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你我之间本无什么敌对,不过你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怪不得本皇子不仁了。”
说完这话,他甩袖离去。
晏池走到晏安身旁,言语中有几分担忧,“二弟,你日后定要多多提防三皇子。”
晏安颌首,应了一声好,“大哥别太担心,我自有分寸。”
做为权贵之子,如今他又已入朝为官,夺嫡站队这趟浑水,他不得不涉及。
不管是出于私情,还是为了整个大祁子民好,他都希望,最后是太子成为新帝。
三皇子骄纵跋扈,顾贵妃绵里藏针、手段狠辣,再加上还有仗势欺人、欺负百姓的顾家,若是让祁恒登上帝位,那怕是整个大祁更要风雨飘摇了。
看着祁宣帝与太子一道进入升平楼,顾贵妃一愣,往常都是恒儿跟在祁宣帝身旁,今个怎的变成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