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婓相信曲雁是善意的，但是帮忙可以，转专业还是算了。今天她碰到化学专业的科研大佬就转去学化学，假如明天碰到物理专业的科研大佬、后天碰到数学方面的科研大佬……她总不能不停地转专业吧？
姜婓剪了一个纸人，让曲雁试着附身上去，“这样你就能接触到人间的东西了，你可以在纸人上做实验吗？”
曲雁先是激动，然后很快就平静下来，对姜婓摇头，“不行。这个纸人的灵活性太差了，我附在纸人上，没办法进行精密的实验操作。”
“还有没有更高级的纸人？”曲雁问道。
姜婓摇头，这个真没有。
这种制造纸人将魂魄附上去的秘法，玄门之人发明出来是用来做窃听、追踪这类事情的。姜婓知道的最精密的用途，大概也就是汉武帝请方术之士为李夫人招魂，将李夫人的画像设在纱帐里，在灯烛下投影于帐帷之上。招来的魂魄只能隔着纱帐与汉武帝说说话……这和做化学实验需要的灵活度与精密度，完全不是一回事。
当初发明剪纸附魂方法的玄门大佬，哪里知道化学实验是什么？又哪里能想到竟然有鬼一心想做化学实验呢！
.
既然纸人的灵活性不够，姜婓就只能将曲雁引到自己的身体上，用自己的身体进行实验操作了。
曲雁得知姜婓的灵媒体质之后，万分惊喜，“天哪……世界上竟然还有像你这样神奇的人……”
曲雁原本以为她要从头培养姜婓做实验的能力，如今有了这个意外之喜，她就可以直接借用姜婓的身体，自己动手做实验了，这样能节省太多时间。
曲雁激动地说道，“好好好，这样就快多了！”
姜婓不得不提醒曲雁，“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现在连化学实验室的大门都进不去。”
她一个大一年级的金融系学生，突然跑到化学系去做实验，而且想要使用的还不是本科生上实验课的大实验室，而是研究生博士生甚至教授做实验的小实验室，还要用最尖端的仪器……肯定会被化学系的老师打出去啊！
曲雁也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即使她能借用姜婓的身体，姜婓却无法借用她的身份。没有人知道她是S大的课题马上就要出成果的曲教授，在旁人眼中她只是一名金融专业的大一本科生，在化学实验这门课上拿了高分，但是实验水平也仅此而已。
曲雁思考了一番，对姜婓说道，“你们不是正在报第二专业吗？不如你第二专业选择化学？”
姜婓叹了口气，“行吧。”
.
曲雁是S大的教授，家也在S市。来到Z大遇见姜婓，是因为曲雁离世后就一直在各大高校之间辗转。
“反正死了之后也没什么事情做，我就想看看各个学校各个课题组都在做什么研究。”
“虽然活着的时候也经常有学术交流，但是学术交流总是不够深入，有些还没出成果的就不会拿出来交流，还有些保密的课题，课题组之外的人也无从知道。”
曲雁发现自己变成鬼之后，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就充分地利用了这份便利。
曲雁对姜婓说道，“我还想看看，我没有做完的研究，有没有人继续做下去。”
“在S大没有看到哪个教授接手我的课题，然后我就来其他学校看。我看到我离世之后很多人惋惜遗憾，可惜并没有人帮我完成课题。”
姜婓：……
大家也想不到您的执念是课题没做完啊。
曲雁看到姜婓的神色变化，解释道，“我没有抱怨的意思，我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如果去世的人不是我，是我的同事，我也会惋惜遗憾，但是不会接受对方的课题。”
“当然是自己的课题最有意思。”
姜婓：……
科研大佬的世界她真的不懂。
.
曲雁将Z大化学系中所有老师的研究方向都摸清楚之后，建议姜婓跟着化学系的方教授进行学习，“方教授的研究方向和我的最接近。”
“我需要用到的实验器材，方教授几乎全都有，就差一些试剂，回头等你让方教授认可你的科研能力之后，帮你把这些试剂配齐就可以了。”
曲雁神态轻松，姜婓却在搜索了几样曲雁提到的化学试剂的价格之后，眼前一黑。
试剂怎么这么贵？把她卖了恐怕都不值这么多钱！
要让方教授愿意帮她把这些试剂配齐……这难度实在是有点高……
第28章
“我看了一下你们Z大的培养方案, 成绩排在前10%的学生, 在本科期间就可以选择本科导师, 得到导师的指点，甚至和研究生博士生一起加入课题组。”
刚来到Z大不久的曲雁, 对于Z大的本科生培养竟然知道的一点都不比姜婓这个入学即将一年的人少，姜婓想不通曲雁是如何获取信息的，毕竟她现在双手触碰不到任何人世间的东西, 没办法用电脑也没办法翻资料。
不过事实就是曲雁想要获取的信息，全都能知道，在得知成绩排名前10%的本科生可以选导师之后, 曲雁建议姜婓，“你的第二专业选择化学, 只要成绩排到前10%, 就可以选择方教授作为导师, 然后顺理成章地进入他的实验室和课题组。”
姜婓提醒曲雁，“化学只是我的第二专业。”
成绩优秀的本科生选择导师, 肯定也会选择第一专业的导师啊。
曲雁挑眉, “我研究过你们学习的培养方案，没有规定每个学生只能选择一个专业的导师。你可以在金融专业中选择一名本科生导师, 同时在化学专业中选择一名本科生导师。”
曲雁没有说错, 但是想要这样做, 自然有一个前提。
“也就是说，我要在金融专业排名前10%，同时在化学专业排名前10%。而且在化学专业中的排名, 要和第一专业是化学的同学们竞争。”
曲雁想说自己可以在姜婓考试的时候提供“帮助”，但是通过短暂接触后对姜婓的了解，曲雁猜测姜婓应该不愿意接受这方面的“帮助”，决定先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姜婓。
果然，姜婓在静默几秒之后，轻叹一口气，“行吧，我多花些心思，让两个专业的成绩排名都进入前10%。”
.
陈瑛和魏湉湉得知姜婓改变主意，不仅要选择第二专业，而且第二专业还要选择化学，全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陈瑛还算沉得住气，魏湉湉已经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为什么啊？第二专业学化学？难道你想换专业？考研的时候想考化学专业的研究生？”
“还是你以后想出国，觉得理工科出国更好申请一点？”
“我只听说过化学专业的学生，第二专业选择金融的，从来没听说过金融专业的学生，第二专业选择化学的……化学专业不适合作为第二专业吧，要不然你干脆转到化学系？”
姜婓没办法对魏湉湉解释真正的原因，只好对魏湉湉说道，“我就学着试试，反正第二专业选了之后，也能放弃。”
“万一我学不好化学的话，在毕业前放弃第二专业就好了，没什么影响的。”
听到姜婓这么说，魏湉湉反倒鼓励起姜婓来，“姜婓你这么聪明！第二专业选什么肯定都能学好的！肯定没问题的！”
魏湉湉高兴地说道，“真好，这样我们三个人，全都有第二专业了！”魏湉湉经过一番艰难的纠结之后，最终还是决定选上第二专业试一试。
魏湉湉看向姜婓，“学霸你继续带我飞啊！”
姜婓笑着点了点头。
.
姜婓第二专业申请化学这件事，在金融系和化学系两个院系中都引起了一番震动。
金融系的老师看到姜婓的第二专业申请之后，不由得怀疑姜婓手一抖写错了，特地联系到姜婓，向姜婓确认。
得知姜婓第二专业确实要学化学之后，金融系的老师忍不住劝了几句，“化学系的课程不少，难度也不低，而且和我们金融专业完全是两个领域，课程除了英语之外基本没有交叉。如果你选化学作为第二专业的话，化学系学生在大一年级已经上过的基础课，你都要补上。”
然而不论金融系的老师如何劝说，姜婓都态度坚定地要选化学作为第二专业，金融系的老师也无法阻拦，毕竟姜婓的专业排名是年级第一，申请第二专业完全符合学校规定。至于姜婓的第二专业选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也是学校没办法干涉的事。
化学系收到姜婓的第二专业申请之后，自然也十分意外，“金融系的学生？这学生高中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啊？”
化学系的老师搜了搜姜婓的学籍信息，“哦……高中倒是学理的。但这也不行啊，金融专业的学生把化学作为第二专业学？这不是胡闹呢么！”
于是在金融系老师与姜婓谈话之后，化学系老师又和姜婓谈话，劝说姜婓改变主意。
化学系担心行政老师的劝说不够有说服力，于是就在进行教学和科研的老师中搜寻一圈，请方教授来和姜婓谈谈，方教授对学生一向用心，非常乐意对学生提供方方面面的帮助。
姜婓准时来到方教授的办公室，推门走进去的那一刻，姜婓和方教授齐齐愣住了。
“是您？”
“是你？”
姜婓没想到这么巧，今天要与自己谈话的化学系方教授，竟然是方童诗睿的爸爸！
看到姜婓的反应，方教授脸上的表情更加惊讶了，“你认识我？”
姜婓：……对哦，应该装作不认识的。
刚才太惊讶，忘了自己本应和方教授毫无交集的。
姜婓只好对方教授说道，“之前在饭店里遇见过您两次。”
方教授顿时有点心虚，“啊……这么巧……”
方教授没想到姜婓竟然注意到了自己，其实在饭店里的相遇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方教授和妻子看到姜婓的吃播预告之后，特意提前去姜婓要录吃播的饭店里等姜婓。
方教授和妻子都很喜欢姜婓这个小姑娘，一开始是因为能从姜婓身上看到已经过世的女儿的影子，后来是觉得姜婓吃饭特别香，看着姜婓吃东西的样子，自己都能变得有食欲，心中的烦忧在看到活力满满的姜婓时就能消散大半。
而且姜婓录吃播时选的饭店，菜肴的水准都很有保障，方教授和妻子两人都忙，没空了解附近又新开了哪家好吃的饭店，但是只要跟着姜婓，每顿饭绝对吃得舒心。
不知不觉中，方教授和妻子就养成了时不时跟着姜婓的吃播预告去吃饭的习惯，两人还因此品尝了一些以往不太会尝试的菜系，有滋有味的美食仿佛为两人的生活也添上些许滋味，不再是一味的苦了。
当然这些都是方教授无法对姜婓说的。方教授连忙在心中默默思索一番，姜婓应该不知道自己和妻子经常看她的吃播，并且在她的吃播上打赏吧？
这个姜婓肯定是不知道的，方教授心下稍稳，这才想起自己今天的任务，劝说姜婓不要第二专业学化学。
然后方教授发现姜婓的态度很坚定。
同时方教授自己的态度并不怎么坚定。
他发现姜婓一心想要学化学，甚至感兴趣的还是他当前的研究方向，想要进入他的课题组和实验室，方教授满脸笑意地对姜婓说道，“只要你的成绩能达到学校的要求，排进前10%，我就是你的本科生导师了。”
“到时候你和研究生、博士生师兄师姐们得到同样的指导、拥有同样的机会，我都一视同仁。”
陪在姜婓身旁的曲雁完全没想到今天的谈话会这样顺利，转眼间方教授就在鼓励姜婓了。
曲雁心中有些惭愧，看来她生前在教学上，对学生的耐心和鼓励还是不够啊……自己应该像方教授学习，不放过任何一个对化学感兴趣的苗子……
一场谈话愉悦地结束了，方教授满脸笑容地将姜婓送出办公室门，对姜婓说道，“加油！下学期一定要考进化学系的前10%！”
“我等着在你的本科生导师申请表上签字！”
方教授中气十足的声音回响在化学系的走廊中。
将劝阻姜婓的任务交给方教授的化学系老师们：……
难道化学系真的要迎来第一个金融专业的学生了？
.
大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姜婓继续维持着金融专业排名第一的成绩。憋着一口气想要超过姜婓的同学们，纷纷失望而归。
姜婓的第二专业申请，金融系拦不住，化学系没有拦，自然顺利通过。
这次为大二上学期选课，姜婓就把化学系的大一课程全都选上了，将自己的课表填的前所未有的满。
陈瑛和魏湉湉看到姜婓的课表都倒吸一口冷气，“这课程也太多了吧……周一到周五每天都要早起！”
岂止是早起，根本是从周一到周五的上午、下午和晚上，几乎全都排满了课！
甚至因为周一到周五的课表排不下，姜婓选择了周日晚上的体育课！
魏湉湉问道，“周日你可是要出门吃播的……晚上回来还要上体育课？”
姜婓笑道，“这不是正好，吃饱之后运动一下消消食。”
魏湉湉不解，“你干嘛这么拼啊……”
姜婓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曲雁，目光落在金光熠熠的白色实验袍上。
唉，有什么办法——谁让她馋人家身上的功德呢！
第29章
大一结束后整整两个月的暑假, 姜婓除了吃播之外, 都在出租屋里自学化学专业的基础课。
化学系大一的课程和大二的课程, 姜婓都挤在了大二一起学，但是有些大二的课程需要用到大一学过的基础知识。这些知识化学系的同学已经学过了, 姜婓却还没学过，自然要在这个暑假自学补上。
下个学期的课程那么多，还要兼顾吃播, 姜婓也不敢仗着自己头脑聪明就全都留到下个学期，而是提前计划起来，从这个暑假就开始自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