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简总离婚的日子——小醋
时间:2020-01-01 09:53:35

  “给我,把你的星星给我。”半空中传来了古怪的叫声,一个巫婆出现在了小女孩的前方。
  “不给!”小女孩抱住了星星灯,警惕地看着她。
  巫婆发出了一阵怪笑:“你不给我,你的一切都会没有的,你的丈夫会抛弃你,你的父母会死去,你的哥哥会离开……”
  “你骗人!”小女孩的笑容消失了,眼中露出惊恐之色。
  “砰、砰……”,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响了起来,巫婆朝她走了过来,伸出了可怖的手,眼看着就要碰到星星灯了。
  ……
  苏莘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小女孩和巫婆都不见了,没有星星灯,也没有粉色的蓬蓬裙。
  耳边的“砰砰”声却还一下一下地很清晰,苏莘定了定神,听了片刻,猛地从懒骨头上坐了起来:屋外有人在敲门。
  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多了,这个时候会有谁来公寓里找她?
  苏莘走到门口,拉开门一看,顿时呆住了。
  防盗门外,两个穿着白大褂的金发护士扶着一个男人站着,那人拄着拐杖,眼睛和脸部都用白色绷带缠了起来,光露着鼻孔和嘴巴,一条左腿被绷带和石膏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微微翘起。
  苏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叫道:“哥?苏何?”
  那人的脸准确地朝着她声音的方向转了过来,困难地扯了扯嘴角笑了:“小莘,是我。”
  苏莘愣了两秒,打开防盗门扑在了他的身上,泪流满面。
  苏何刚刚从飞机上下来,他怕苏莘担心,直接就从机场到了这里。
  他的伤包成了木乃伊的模样,看着吓人,其实还算是幸运,不算太重。腿在躲避雪崩的时候摔断了,在当地医院做了手术,需要静养三个月;脸上一级冻伤,涂了药膏后暂时用纱布包着,一到两个星期以后就可以复原;眼睛则有点麻烦,当时逃命的时候来不及戴防护镜,被雪山上的强紫外线刺伤得了雪盲症,治疗后不会影响视觉,但会有迎风流泪、干眼等后遗症,需要慢慢调养。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比苏莘原来预想的要好了很多。
  只要苏何还活着,这就是最幸运的事情了。
  楼下的救护车还等着,苏莘跟着一起送苏何去了医院,办完了交接和入院手续,苏何躺在病床上,向苏莘讲述了这几天的惊魂时分。
  雪崩发生时,苏何在一个护林人的小木屋里已经暂住了小半个月了。北山比较偏僻、人迹罕至,但是却是看到极光的最佳观测点,风景也最为优美,经常有探险队和极限滑雪爱好者跑到这里来,当地政府就定点修建了几座小木屋,以供这些爱好者歇脚用。
  雪崩在另一座主峰上,但苏何所在的山峰也受到了波及,小木屋塌了,他和另几个难友都被压在了木屋下。
  当时情况非常危急,主要的交通线都被雪崩堵塞了,他们也没有联络工具,只是在房子倒塌时启动了一个紧急报警按钮,足足被困了一天才获救。
  “我以为我真的要完了,”苏何一想起来也心有余悸,“当时整座安利尔山都是危险区域,雪崩很有可能再次发生,救援队都不敢进山。”
  “那你们怎么脱险的?”苏莘此刻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托着腮听故事。
  苏何怔了一下:“哦,后来……后来还是有敢死队冒着生命危险一路搜上来,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找到我们。”
  “那可真要谢谢他们,”苏莘双掌合十,“他们太了不起了。”
  苏何沉默了片刻,侧脸转向苏莘,蒙着的双眼虽然看不见,却能看出他的专注。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小莘,对不起。”
  苏莘愣了愣:“怎么了?”
  “被压在房子下面的时候,我特别特别后悔,一直在想着要是我不在了,你和爸该怎么办?我都没脸到地下去见我妈,没能保护好你,还把星河弄得一团糟,”苏何的声音低沉,“你这些日子一定过得很不容易,我太自私了,把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丢给你,对不起。”
  苏莘的眼底一热:“哥,都过去了,你回来了就好。”
  苏何的手摸索着,苏莘赶紧握住了他的手。
  “小莘,我看到极光了,就在……救援队找到我的时候,”苏何想笑,可是却又怕动到脸上涂抹的药膏,只好作罢,“很美,我拍了照,也许了愿。”
  “许了什么愿?”
  “许愿我们一家人都能平安顺遂,还许愿我能从过去的噩梦中走出来,”苏何振作了一下,“小莘,我以后不走了,有人骂了我一顿,骂我是个懦夫。生死关头里走了一遭,我现在彻底醒了,他说得对,怕什么就要去面对什么,这样才能真正地走过心里的那个坎,等我的伤好了,我想,该是和某些事情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苏莘不知道苏何想要和什么做个了断,但是,此刻苏何能够活生生地回到她和苏廷允的身边就够了,其余的,不管以后苏何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
  年三十的时候,苏何眼睛上缠的绷带取下来了,脸上的纱布也不用整脸都包着,看起来没那么可怕,苏莘把他从医院里接了出来,一家人在上安山吃了一顿团圆饭。
  除了一见面看到儿子瘸着腿的模样心疼了一瞬,苏廷允又恢复了惯常的严父形象,恶狠狠地骂了他一顿,最后总算在罗珍蕙和苏莘的劝说下消了气。
  饭吃到一半,苏何看苏廷允的脸色好点了,终于憋不住问:“今年我们怎么不和简叔叔他们一起出去吃年夜饭?那谁呢?怎么也不来?”
  虽然没提名字,但大家都知道他在说谁。
  “来干吗?”苏廷允沉着脸道,“他早在八百年前已经和你妹离婚了,和我们家都没关系了。”
  “啪”的一声,筷子掉在了桌子上,苏何的神情惊愕,不敢置信地问:“爸……你说什么?不……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离婚还有什么可不可能的?”苏廷允气得拍了一下桌子,“那小子对你妹很不好,早离早好,以后再找个好的,你做哥哥的帮她留心一点。
  苏何猝然转头看向苏莘:“小莘,这是真的吗?”
  苏莘哑然失笑:“这还能骗你?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不是……你不是很爱他吗……而且……他……”苏何倏地住了口,却还是难掩眼中的震惊之色。
  苏莘有点纳闷了,苏何和简亦慎的关系一直不好,苏何毕竟比苏廷允看到听到的多,非常讨厌简亦慎的傲慢自大,也一直觉得简亦慎对苏莘不好,偶尔两人碰面了也会冷嘲热讽;而简亦慎也不喜欢苏何的优柔寡断、多管闲事,对他几乎是无视的状态。
  今天知道她离婚了,怎么这么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不应该是对她终于幡然悔悟表示高兴吗?
  “哥,你这是什么表情?”她笑着问,“我离婚了不好吗?你不是以前都笑话我傻,一头扎进简亦慎这个坑里就出不来了?”
  苏何定定地看着她,眼中终于流露出痛苦之色,他喃喃地道:“对不起,小莘,真的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你最难的时候我就光顾着自己跑了……我太混账了!”
  一家人默契地都不再提简亦慎这个名字了。
  吃完饭,苏廷允和罗珍蕙最喜欢的春晚开始了,两兄妹也陪着一起看,大年三十的村子比元旦热闹多了,鞭炮声此起彼伏,比起城市里更有过年的气氛。
  快十一点了,苏廷允和罗珍蕙撑不住上去睡了,苏何第二天还有治疗,也被司机送去医院,苏莘在门前目送着苏何离开。
  今天本来就想要守岁的,她也没什么睡意,就索性拉上了领口在村子里散起步来。
  空气中是鞭炮燃尽后的硝烟味道,有一群孩子嬉笑着跑过,在一片空地上比拼着谁的烟火更为漂亮。
  苏莘驻足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些羡慕。成年人的世界里掺杂太多,已经没有办法拥有这样一份单纯的、直接的快乐了。
  远处有车灯射了过来,一辆汽车在鞭炮声中缓缓经过,开过苏莘的身旁十几米远后,忽然停了下来。过了几分钟后,车子倒了回来,拦在了苏莘面前。
  车窗徐徐放下了约莫一手见宽的距离之后不动了,刚好露出了简亦慎的大半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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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喧闹的鞭炮声中, 两个人在夜色中静静对视着,光影随着烟火的绚烂、熄灭变幻,无数往事在眼前闪过, 让人仿佛有种时光穿梭的错觉。
  以前的大年夜, 苏莘每次都兴致勃勃地准备了一大堆的烟火,想要拖着简亦慎在零时一起点亮来年的祝福。
  但是简亦慎却一次都没有去过。
  在他的眼里,这就是小孩子的把戏,更是类似于悲春伤秋的文青行为, 他完全没有兴趣。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渴望,渴望能够和苏莘一起, 为新年的夜空点亮漫天璀璨的烟火。
  然而, 苏莘已经不期盼了。
  “小莘。”简亦慎的唇动了动。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没有了从前的清朗磁性, 不知道是不是光影的关系,肤色也泛红得有点奇怪。
  苏莘恍惚了片刻,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无论简亦慎怎么了, 都和她没关系了, 她关心他的声音和肤色干什么?
  她讨厌自己这样隐藏在本能之下的拖泥带水,猝然转身,飞快地绕过汽车往家里走去。
  车子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 一直到了苏莘的家门前。
  “小莘。”简亦慎的声音再次传来。
  苏莘的脚步一顿, 回头客气地问:“你想干什么?大过年的,就别让大家心里不愉快了,可以吗?”
  简亦慎的目光透过夜色, 定定地落在了她的脸上,低声道:“新春快乐, 新的一年要开开心心的。”
  “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很开心。”苏莘回了一句,几步进了院子,把人关在了门外。
  -
  春节对年轻人来说,其实很无趣。
  走亲访友、麻将扑克,一群三姑六婆聚在一起家长里短。苏廷允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山村养病,但以前的地位在这里,过年还是有不少亲朋好友登门拜访。
  一见苏莘,一些阿姨、婶婶们就都忍不住要拉着她的手叹两声气,安慰两句她离婚的事情,顺便帮她拉红线做媒。
  苏莘一概回复“单身很好,暂时不想再婚”。
  “这哪行啊!”苏莘的二姑端起了长辈的架子,“女人总是要结婚的,有老公有孩子才是圆满的一辈子,再不考虑你年纪大了,又是二婚,还怎么找好的?哥,这你可不能惯着小莘,这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
  “是啊,她二姑说的在理。”
  “小莘的妈妈不在了,这种事情咱们就要替她多操心操心,有时候适当放低点条件选择的余地也就大一点。”
  旁边好几个人都附和了起来。
  苏廷允沉着脸没说话。
  苏莘真的烦了。
  自从她离婚后,碰到的这些亲戚一个个都是那种恨不得马上塞个二婚老公给她的样子。
  “表姑,你这话说的,我又不像某些人,好像菜市场里的白菜似的,喜欢被人东挑西捡的,”苏莘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道,“我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也会过得很好,有老公有什么用?成天在外面吃喝嫖赌的,老婆孩子都顾不上管。有儿子又有什么用?成天只知道刷爆信用卡,还要当妈的替他四处筹钱还债。”
  刚才还热心的亲戚们,一个个脸色都白了。
  苏莘说的话都是事实,她们中间有一个老公好赌,每天一场麻将输赢都在几千上下,最多一次输过几万,老婆哭着来让苏廷允帮她做主;而另一个的儿子刷爆信用卡十几万还不吭气,被银行上门催讨起诉,成了家族里的一大笑话。
  “你这孩子,说话就爱直来直去的,”苏廷允象征性地责怪了一句,又颇为自得地道,“不过,我家小莘这么优秀,的确用不着别人来挑她,只有她挑别人的份。”
  碍于苏廷允的面子,没人对他的这句话进行公然的反驳,不过,几个婶婶和姑姑都互看了几眼,嘴角露出了不以为然的会心笑容,半嘲半捧:“那就慢慢来,不着急呗。”
  “等着看小莘再挑个什么样的女婿给你。”
  话音还没落下,外面有人进来了,拎着大包小包的,张嫂急吼吼地追在后面:“哎我说老林你怎么这么奇怪!都说了不要你的东西你还跑进来干吗!”
  那人在苏廷允面前站定了,正是简亦慎的专职司机老林,他堆着笑把礼品都放在了苏廷允的身旁:“苏先生、苏小姐,这是我们简总备的的年礼,他原本要亲自来给苏先生拜年的,可是出了点意外,只好由我先送过来,以后再登门赔罪。”
  “什么?简总?”二姑惊愕地问。
  “难道是简亦慎?这……不是离婚了吗?”婶婶也吃惊不已。
  苏莘看着这年礼,眉头皱了起来。
  苏廷允板着脸道:“老林,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些东西……”
  “林叔,”苏莘客气地接过了话茬,“你先回去吧,这些东西我爸会让人送回去的,这样你也可以交差,我们也用不着让人误会什么。”
  年礼丰厚,光是一块表就是六位数,其他补品之类的更是不用说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前夫给前丈人的,倒像是有心要再续前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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