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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一星期多了，春意越来越浓。5班的教室，能闻到楼下花园飘上来的花香。这种香味，在晚上更加浓郁。
“唉，徐徐！”杨冰冰收拾书包的时候急忙抬手，叫住已经小跑到门口的徐写意。
徐写意回头来，马尾甩出个弧度。
“你不是要做真题吗？”杨冰冰拿起一本卷子，“你不拿啊，回去做什么？”
“呀，我都忘了。”
徐写意拍下脑子，折回来从杨冰冰手里拿走卷子，“谢谢你啊冰冰。”
手指丢开卷着的头发，杨冰冰上下瞟她一遍，“徐徐，我咋瞧着你最近不对呢？有点兴奋恍惚啊。”
“有…有吗。”徐写意把卷子抱在胸口，有点不自然，“我走了啊，明天见。”
结果她转头就撞上个人。许沐舟从教室门口进来，路过旁边，跟徐写意刚好撞在一起。徐写意低呼一声，然后被对方扶了下胳膊。
她一愣，赶紧后退。许沐舟慢慢收回手，表情冷淡，似乎是听见了她们刚才的对话，低声说，“三心二意，高考没多少天了。”
心口被敲得咚一下，徐写意咬住唇，随后低下脸抱着卷子绕过他，“不用你管。”
晚自习下了之后，校园人来人往。
徐写意眉头走在人群里，杨冰冰和许沐舟的话，让她心里有点沉。
是吧。
连他们都看出来了。
她不对劲。
她喜欢上人了，所以浑身都不对了。想他，分分秒秒都不能忘记，整个心里、眼里都是。
看见的时候想，看不见也想。
他像长在心坎里，心脏每跳动一下，就会跟他亲密接触，羞涩得血液都发热、兴奋…
徐写意长长地呼吸了一下，出着神。
还没到停车场，徐写意正沉浸在被恋爱冲乱生活的甜蜜苦恼里，就猛然听见有人喊她。
“写意。”
她停下步子环顾。
道旁的玉兰树下，高个子的男人很显眼。黑色皮夹克，里面是同样的黑色T恤。休闲长裤和板鞋。
目光相遇的瞬间，林笙温和地一笑。
心头乍然的乌云散去，泄下月光，徐写意小跑过去，呼吸里都是喜悦，“林哥哥你怎么在这呀。”
“想早点看到你。”
这一瞬间，什么烦恼都被推到一边不愿去想，徐写意心里甜甜的，有点害羞地低下眼睛抿唇，“那…人那么多，万一没看见我，错过了怎么办。”
“错过不了…”
林笙手放在兜里，俯视着她：“一直看着你呢。”
Chapter65
校园主干道上师生来往，徐写意和林笙混在人群里往停车场走，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交谈。
徐写意捉着肩上的书包带子，不时悄悄瞄林笙。
最近，她越来越养成了个习惯。
——偷看他。
眨动的睫毛，黑色的衬衣，整洁的短发。
还有隔得近，隐约闻到他身上一点香水味。
徐写意一直看。
林哥哥，可真是个讲究的男生。分明近视，却为了帅气很少架眼镜…
啊，他今天戴了一颗耳环，挨着还有一颗耳钉…
徐写意悄悄打量林笙的皮夹克，手上简洁的戒指…
她偏偏头。
-以前怎么没注意到，林哥哥有点像电影黑X会的大哥呢…
人群在停车场附近的岔路分流，林笙驾着车开出人车攒动的西校门，转入另一条道上才不那么堵。
他们和以往一样，没有太多的话题。大部分时间比较安静。
“你刚不是说，要去后排找发夹么？”林笙挂好档位转头，“先找吧，马上上山，抖到缝隙不好找。”
徐写意才发现，不知不觉车在一段安静路旁停下了。
“嗯啊，好的。”
她连忙放下腿上的书包，去后排。
车内灯开着，徐写意倾身单膝跪在椅子上，揭开抱枕，就看见了她那一对夹在座位缝隙里的黑色钢丝发夹。
她一喜，拿起来冲门外说，“我找到了林哥哥。”
林笙正在旁边的树下，抽着烟等她，“好，就来。”
看他要灭烟的样子，徐写意忙说，“不着急的，你慢慢来…”
林笙停下手里动作。后排车门开着，少女端端正正在那坐着等他。
校服有点大，显得她有点清秀纤瘦。
她微微笑，可能是这两次的亲热，她已经不太好意思跟他对视。
羞涩，纯真。
徐写意手指拿着发夹，看一眼宁谧的夜空，“林哥哥，是不是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到家了？”
“十分钟左右。”
“…十分钟。”
“嗯。”
也就是说，今天他们的独处，只有最后十分钟了。
徐写意垂下眼睛。
林笙看着少女埋头不语，就寂寥地摆弄手心里的两只黑色发夹。领悟到一点意思。
然后，眼睛在烟雾里变深。
夜风擦过，带着点春寒，徐写意玩着手心的夹子，并没注意到林笙走了过来，直到阴影罩住她，脸蛋被手扶着抬起来。
“怎么，就这么想我吗？”
第65章 chapter65
徐写意呼吸深了下，微凉的空气吸到肺里。
男人漂亮敏锐的眼睛，近在咫尺。
像有细小的电流在心底窜过，心跳和血液又开始发热。
徐写意紧张着，手指攥着校服的袖口，心跳开始乱掉…
两个人目光看着彼此很久，然后眼神闪烁，有点暧昧的气氛。
林笙慢慢俯身，摁着女孩一起倒在后排的座椅上，顺手摘去她的头绳。
没有烫染过的顺滑黑发，立刻小瀑布一样流泻下来。
他摁住她，十指相扣。轻轻地吻她花瓣似的唇。
“一天不见就这么想我，嗯？”
“这么黏人，可怎么办。”
他沙哑地说话，让徐写意更羞涩难当。
那双唇，又凉又软，带着烟草的淡苦味。
徐写意有点被呛到，但又觉得喜欢。手指，不小心碰到林笙握她后颈窝的手臂，灼热，有力，微凸的血管脉络清晰。
她吓得慌张地缩手。
“林哥哥……”
她细声地呼喊之后，林笙呼吸一重，眼睛迷离地看她一眼，然后吻一下变了。
又深又狠。
他揉她入怀压住。
温柔被撕裂，吻变得格外霸道。
徐写意迷茫地睁眼，迟钝地觉察到林笙有一点不一样。
背后的皮座椅，擦着肌肤有一点疼，她默默忍耐着。
林笙狠狠吻过少女的唇和脸蛋，往下移。
她害怕着，但又顺从。
然后，林笙看见了她校服的领口，里面棉质蕾丝领的女生衬衣，像一盆冷水浇下来，一下清醒。
徐写意躺着，目光弥散，头发散开。
但林笙停下来了。像漫天的煞气妖气，一下收拢。
他的唇擦过少女的耳际，深埋在她的长发里。
车里很安静，夜色在车窗外漫漫生长。
徐写意听见林笙靠在她肩窝的发丝里，一下，一下，灼热沉重的呼吸。参差不齐。
“…林哥哥？”她试探着叫他一声。
林笙的嗓音低到了骨子里，像是累，又像克制地压低：“嘘…现在别叫我。”
缓缓眨了两下眼睛，徐写意有些惶惑，过了一会儿，她胳膊有点被他压麻，然后稍微动了下。
“别动…乖。”
立刻一顿，徐写意维持着姿势不敢动。
直过了好几分钟，林笙才松开她，握住她脸蛋。
徐写意才发现，他身上出了很多热汗。
林笙眼睛噙着点无奈的笑：
“宝宝，你什么时候才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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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回家路上的十分钟。林笙一直不看她。
徐写意也一句话不敢说，还没有从刚才激烈、陌生的亲密接触里缓过劲来。
跨越过简单的朋友、兄妹关系，林笙表现出的样子，跟之前有些不同了。
徐写意能感受到，他对她态度的变化。
而他们的关系，好像一发不可收拾，快速又热烈地演变。
其实仔细算算，除去林笙出国那一星期，他们真正在一起才七八天而已。
可是，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这样的亲密。
像火焰一样热烈地燃烧，美妙，亲密地欢愉，又太不真实…
徐写意曾经幻想过爱情，以为是慢慢的，至少要好几个月或者一年，两个人慢慢地恋爱、积累，才会这样接吻、亲密。可是……
徐写意捧住脸颊。
根本不是这样。
喜欢，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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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林笙也没有来辅导。
徐写意就一个人做了作业，洗漱上床，然后打开手机看了一会儿。
她还是没有忍住，点开林笙的微信…
窗户开得很大，林笙靠在窗边，吹着凉风。
桌上手机有微信的响声。
他回头看一眼，走过去拿起来。
【林哥哥，你不舒服吗？⊙ ⊙】
“嗤。”林笙一下笑出来，再看一眼微信，又略微无奈。
“傻丫头。”
他随手回了一条。
【没有。快睡觉】
那边很快回过来。【好的！▽】
林笙看过，刚要放下，又过来两条消息。
【林哥哥，我下月23号就18了】
【我在长大了】
林笙看着这条消息，忍不住摇头笑。
“才18。”
林笙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才平息了那股燥热。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爱，真的没有那么纯洁。
幸好，他还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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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杜鹃打包好行李要去旅游一星期，张妈趁机请了三天假。
反正徐写意中晚餐都在学校吃，就看个早餐，在外面吃也很方便。
徐写意跟在林笙后头打算出门，杜鹃看一眼她的围巾，笑：“今天出太阳呢，气温要上17度，围巾不用戴。”
她说着伸手去整理徐写意的围巾，徐写意忙后退一步：“最近我有点怕冷，干妈。”
她把围巾裹好，乖巧地笑，“干妈一路顺风，玩得开心，我跟林哥哥去上学了。”
杜鹃有点尴尬地收回手，“哦…好，路上慢点啊。”
到了车库，徐写意钻上车，关好车门，然后就感觉脖子上一凉。
她急忙抬起手指碰了下。
林笙用手指拨开她围巾，白嫩的脖颈上，赫然是个红印。
吻痕。
他的。
看了两秒钟，林笙眉头压低。
“对不起……”
徐写意羞涩地垂头，把围巾拢上去遮好，羞红脸，“没关系的，林哥哥，我又不生气。”
林笙伸手，握住少女规矩放在腿上的手。徐写意害羞，不敢看他。
她不生气，但他生气。生自己的。
原来疼爱一个人，会连自己对她的一点伤害都不能原谅。
“哥哥以后不这样了。”
徐写意垂眼轻微地点下头。
马尾柔顺地落在脖根，一低头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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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二中门口。徐写意下了车，拢了拢围巾，回头来跟林笙告别。这几天，眼睛一直是水亮亮的，尤其看着林笙的时候：“林哥哥，那我走了。要去给同学带早饭。”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徐写意走开后，林笙打算调头离开，最近事情很多，工作挺忙。
然而刚扳动方向盘，窗边就有女孩的声音。
“林哥哥。”
他侧脸，猝不及防地脸颊被柔软的唇一触，有牛奶霜的香。
林笙诧异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人。
徐写意手背挡住嘴唇，羞涩地看他两下：“这、这次真的走了。”
她急匆匆地说完就转身跑。
林笙笑一下，一直看着徐写意跑远。
校门口有很多一样穿着校服的学生，少女的背影渐渐没入他们，远远看着都成了一样。那才是她的世界。
他爱着她。
她也在用，那点单纯的小爱情回应着。
林笙摸摸脸颊，笑出来：“学得倒是快。”
都会偷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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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早饭分发给同学后，徐写意在位置坐下，拿出英语课本早读。
摸摸脸颊，还是滚烫的。
一想到林笙，满心满眼都是甜蜜。
她一边翻开英语书，一边带着微笑。
旁边椅子吱嘎一响，杨冰冰书包麻利地一脱，塞进抽屉。人整个趴在桌上睡觉。
徐写意看她，“冰冰？”
旁边的人绵绵地嗯一声，半睁眼睛。
“才刚来就趴下睡觉啊。”徐写意伸手探探她额头，“不舒服吗？”
杨冰冰拉下她的手，坐起来软绵绵地托着腮，“不是啊。”
“可你看起来脸色很差。”
“唉，昨晚我男朋友找我玩了会儿…”杨冰冰说着，瞥一眼徐写意没明白弦外之音的样子，“好了，单纯的小妹子你就好好读书吧。我困了先睡会儿，老师来了喊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