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眼神却沉了沉，回想刚刚女鬼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刚刚那女鬼说百鬼齐袭是什么意思？她回去找帮手了？”
“怎么可能！”白聿摇了摇头，并没有把女鬼威胁放在心上，“厉鬼虽然凶残，但不能出自己埋骨之地的百里范围之内。而且只有生前怀着极大怨恨的人，才会成为厉鬼，百里之内哪来那么多怀恨而死的人。”他想到了什么又皱了皱眉道，“想来那李家母子，肯定是没有听我们的劝告，不肯搬家。所以才死在了这女鬼手上的。”
云皎微微皱了皱眉，李家那三母子的性子，她也能猜得一二，自私又狠毒。而且山下的人，向来靠山吃山。能随随便便拿出四十两的人，想来母子三人的日子也算不错。她已经提醒过他们，可他们却还是舍不下自己的田产，所以才迟迟不肯搬走，最后死在了素娘的手上。
到是素娘被害成了鬼不说，还染了人命，那些教材上可是说染了血煞之气的女鬼，会慢慢被血煞气吞噬，成为只会杀人的机器，直到魂飞魄散为止，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放心吧，没事的！”白聿拍了拍门道，“那女鬼只不过虚张声势而已，有这门上的符印在，她绝对进不来的。”再说，祖师爷还在塔里呢，大不了讲他出手。
云皎却没有这么乐观，低头想了想，“李家住处那一带的地形你熟吗？”
“还行吧，去过几次。”他点头，问这个干嘛？
“那……”她这才指了指门外右侧道，“北边是什么地方？”
“北边是……”老头张口想回，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睁大了眼，脸色瞬间一白，“卧槽！”
他怎么忘了这个！
转身拔脚就往观内跑去，“祖师爷，救命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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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努力自救
李家母子曾经说过，他们去找素娘的时候已经翻遍了附近的山，还特意提到了北边。言语之中好似那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很有可能当初素娘最后就死在了所谓的北边。
云皎不知道北边是什么地方，白聿却是有了解的。李家的北侧是一块人迹罕知的密林。传说林间常年迷蔓着瘴气，就算是再有经验的猎户都不敢轻易靠近。
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在玄门人士的眼中，那林中不仅仅是瘴气，而是充斥着满天的鬼气，掩天遮日般笼罩着整个森林，也就是说那里很有可能是一个鬼窟，到处都是孤魂野鬼。所以这个地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怨女窟。
传闻那里原本有个很大的村子，但是由于地处偏僻，村民大多愚昧无知，日子也过得很是艰苦。所以为了压轻生活的压力，村中有个特别的传统，会将出生的女婴抛弃。时日长了村里的女子越来越少，村民大多娶不到媳妇，和李家母子一样，他们只得从人伢子那里购买那些卖身的女子，或是罪奴。若是生下是男婴还好，女婴则会继续被抛弃。所以那些买来的媳妇，最后的结局大多都不好。
死于非命的女婴和女鬼们，最终化为了厉鬼向村民复仇。一开始村民还能向玄门中人求助，镇压几只作恶的恶鬼。但他们始终没有停止杀害女婴和虐待女子的行为，村里怨气越来越浓，由此而生的厉鬼也越来越多，最达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终于整个村子在一夜之间被成百上千的厉鬼吞噬覆灭，无一人生还。
北边也彻底沦为一个鬼窟，所有靠近那里的人，最终都会死于非命。传说曾经有玄门门派，倾全派之力，想要净化此地，最终却全员覆灭，一个都没出来，久而久之再没有人敢去北边的密林。
白聿也是听自己的师尊提起过这么一个地方。只不过他本来就道术不精，别说抓鬼了，就算是外面的瘴气都抵挡不了，加上路途遥远，所以从未靠近过那里，在这之前他也一直以为那只是个传言而已。
刚刚那女鬼说要召集百鬼来报复，愧山附近确实没有这么多的厉鬼，但是怨女窟有啊，别说是百鬼，上千个都是有的，而且距离绝对不超过百里。
一个恶鬼就让他们招架不住了，一群……
白聿一抖，敲塔门敲得更加用力了，嚎得那叫一个凄惨，“祖师爷，救命啊！我们清阳要有大难了啊啊啊啊啊……”
他整整叫了四个时辰，嗓子都哑了，可是无论他怎么嚎，里面却仍旧没有反应。好像前几天那个准时饭点显灵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塔门关得紧紧的，而且一连两天都是如此。
“丫头，你说……”白聿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祖师爷他不会回天上去了吧？”
“不知道。”云皎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啊！”他是真的想哭，“那女鬼就要回来了，她要是真的召集到了百鬼，观门上的驱邪符咒绝对是挡不住的。”他清阳要亡啊！
云皎抬头看了看高塔的方向，这才回答道，“再想别的办法吧，时间来不及了。”
“可是我们又不能出去，没准那女鬼就在外面等着我们。”白聿抓了抓头发，越想就越着急，“不行，我得多画点符纸，好歹能抵挡一二。”
说完，他直接拉着云皎就往平时画符的房间走，“走走走，丫头来帮我调朱砂。”
说完就掏出一堆黄纸开始画了起来，云皎在旁边调配着朱砂的颜色，细一看他画的符纸，只见那一张张黄色的符纸上偶尔有一两张，隐隐飘散着些极淡的莹光，但大部分是没有的。她眉头紧了紧，从对方一堆的成符里挑出了那几张，“这几张有用，那些都废了。”
“啊！”老头一愣，“这怎么可能！”想到丫头的天眼，他怀疑的接过，细细一对比两边的符，也没看出什么区别来。只好直接念咒引动了两张符纸，果然一张直接燃了起来，而另一张完全没有反应。还真的是废符啊喂！
云皎上下看了他一眼，成功率这么低，现在还没有被人当骗子打死，也算是活得很幸运了。“你以前到底怎么用符的？”
“我以前，都是一把一把扔的啊！”他回得理所当然。
“……”
“现在怎么办？”老头有些急了，以前做生意，从来不管符行不行，反正扔一把就是了。现在一看桌上成堆的废纸，和丫头挑出的那几张成符，顿时觉得深受打击。原来他连画符也这么没有天赋吗？
“你画我来看！”云皎当即立断。
“……好！”老头点头，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那女鬼马上就要找上门了，要是扔出去的符是废符，他们就惨了。
于是整个屋内响起了云皎各种鉴符的声音。一开始还只是各种——“不行！”“废了！”“重画！”“半成品！”等等这种评语，慢慢的可能是因为白聿的成功率实在有些丢人，看着看着，某学神就看出了些门路来，于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这一笔不连贯，笔锋一往回走灵气就散了。你没看那本《符灵书》吗？”
“这个弯要成90度直角，你这是45度角。”
“这个空缝要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也就是说每个角是60度，你这个起码有70度了。”
“这里要画圆，你画个方形干嘛？等会……我给你做个简单的圆规！”
“手不要抖，再抖就废了！”
“还有这里……”
“算了，我画个样子给你，你把纸叠在上面印着画。”
白聿：“……”
突然有种自己师尊复活了的感觉，压力好大。
(___)
——
这边两人正在努力画符自救，而不远处的塔顶。
正藏身于神牌之中，独自生着闷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某人：好生气啊！没有三碗鸡汤都好不了的那种……要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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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复画紫符
有了云皎这个学神的现场指导（压迫），白聿的画符实力直线上升，从一开始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几，到现在十张里面，顶多出现一两张废符了。甚至他居然还画出了两张引雷符，虽然只是最低品的，但是这也意味着他的修为，又精进了一步。
要知道引雷符已经算是中阶的灵符了，一般人可画不出来。白聿甚至有一种，自己这么练下去，修为用不了多久也会突破的错觉。
“丫头，这些应该够用了吧？”他甩了甩已经酸痛的手，盯着桌上满满一桌的符纸，这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张了。他还是头一次一次性画出这么多符纸，而且还都是成符，能用的那种。
“嗯。”灵符没有叠加效果，不像之前那些废符，扔一张跟扔一把其实作用是一样的。再多，估计她们也用不上了。
“不知道这些能不能挡住那些恶鬼！”白聿一脸忧心重重的样子，他只会画些低阶的灵符，像净化符之类，虽然可以暂时抑制住恶鬼，但是想要重伤或是直接击散恶鬼的魂魄，他是做不到的。“要是我师尊留给我的紫符还在就好了。”他无比怀念起之前那张紫符。
“你画不出来吗？”云皎看了他一眼。
“那可是镇邪灵符！”白聿叹了一声道，“只有地阶以上的符师才能画出来，况且当初我师父就没学会，导致镇邪灵符直接失传了。我就算是想画，也不知道那灵符要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云皎突然拿起笔，刷刷刷几笔就画了个灵符图样递了过来，“这样吗？”
白聿：“……”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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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接过细细一看，果然跟当初那张紫符一模一样，只不过当初的符纸是紫色的，云皎这张是画在黄符上的，“你……你怎么画出来的？！”
就算知道原本的符长什么样，但是画起来完全是另一回事，别说细节角度了，连着顺序、笔法这些都是有区别的，错一步符就成不了形，必须一气呵成，而且极其容易被反噬重伤。
所以当初他师尊，推算了一辈子，即使有着现成的紫符，也没有成功学会过。而丫头，当初那张符，她也只看了一遍吧，她到底是怎么还原出来的啊喂。
“哦，我按照书上的那些灵符基础知识，推算出这些法符的先后排列顺序，结合所谓五行概念，还有灵气运行规律，然后得出的具体画法。”她仍旧一脸淡定的回了一句，仿佛只是顺手做了一件极简单的事，临了还加了一句，“很简单的计算啊！”
“……”白聿整个人都惊呆了，胸口有一口老血，不知道当不当吐。
简单……个鬼啊！他完全听不懂好不好？再说你丫就看了不到两个月的书而已，为啥这些也能算出来！
信不信我师尊会爬出来找你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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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别管这么多了，你照着画一张试试！”云皎催促了一句。
白聿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了她一眼，这才再次拿起了朱砂笔。那边的云皎却开始在旁边画起了分解步骤，每一笔都拆开画在了旁边，而且还标注了一排排细细密密的角度数字、粗细程度以及各种注意事项。好好一道高级灵符，硬是被她拆解成了稚童都能看懂的样子。
“……”白聿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隐隐觉得哪里被插了一刀，一口气梗得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自己前几十年修的道，都白修了。
丫头这资质和领悟力简直就是逆天，可惜她无法引动天地灵气，明明她画的每一张样本符，都比自己要准确百倍，但里面没有灵气，根本无法成符。
他顿时有些憋屈，你说她怎么就没有玄脉呢！要是她有玄脉，哪用得着自己画，对方分分钟画出一打来，别说玄级灵符，地级，甚至是天级，假以时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解析图看懂了吗？”云皎指了指图纸。
“啊！”老头一愣，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了点头，“懂了！”都解得这么稀了，只有智障才看不懂吧。
“嗯，那画吧！”云皎点点头，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可能会有点辛苦，你撑着点。”
白聿以为她说的是今日画了一天的符，太过辛苦，顺口回了一句，“没事，我身体好着呢！”也没在意，再次看了一眼她的分解图，提笔就开始画了起来。
刚下笔才画了条横线，正准备引动四周的灵气，却根本不够，他这才发现自己调用四周灵气的速度跟不上消耗的速度。他一狠心直接从体内调用，一时间灵气疯狂的涌入笔尖，溶入他画出的符中。白聿整个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灵符居然需要这么多灵气。只能一边强撑着引动四周的灵气，一边努力维持笔下不散。
一开始还好，画到一半的时候，他就觉得吃力了起来。全身的灵气正在极速流失，肩膀重得仿佛压了千斤似的，笔尖想要移动一步都难。偏偏他还不能停下，停下灵气白废不说，符也废了。
他顿时明白，云皎那句有点辛苦是啥意思了！这TM是有点辛苦吗？他快要被符压压废了好吗？！
w(_Д_)w
白聿从来没有画得这么艰难过，大滴大滴的汗从额头滴落，灵气的大量流失，连着脸色都开始泛白。他体内的灵气已经完全灌输到符纸当中了，可灵符却还剩下三分之一没有画完，眼看着就要废了。
云皎突然出声道，“感应四周的灵气，直接引气入体。”
老头一愣，也来不及多想，立马放弃了引动四周的灵气渗入到符纸中，而是改为自己吸收那些灵气。果然他觉得全身松了一瞬，没那么难受了。灵气涌入他的体内，只是很快就被符纸吸收。
白聿一咬牙，快速的画完了剩下的符咒，迅速收笔。
下一刻，符成！
只见原本黄色的符纸之上，浮起一层比其它灵符都要浓郁的萤光，符身似是被滴了什么染料一样，自顶端开始慢慢的变成紫色，渲染开来。只不过那紫色只是染到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最终成了一张上半截是紫色，下半截还是黄色的符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