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丹,什么妖丹?”齐呈仍旧否认道,“天师说笑了,我的确被那妖怪纠缠过,但我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拿得到妖怪的什么妖丹?你们可不要被妖怪蛊惑了才是。”
“齐公子可要想清楚。”陈天师眉头皱得更深了,直接道,“你身上可是有契印的,妖一旦失了内丹,轻则失去灵智打回原形,重则身死道消。自然这契印也无法解除,你可是要与它同生共死的。”
齐呈脸色顿时一变,眼里闪过一丝什么,半会却还摇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真的没有见过什么妖丹。”
“你……”陈天师气急。
到是旁边的齐夫人火了,直接大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抓不着妖怪,就打算把祸事推到我夫君身上?你们玄门中人都是这么行事的吗?”
“邵小姐,我们只是就事论事。”陈天师沉声解释道,“无论是小孩还是妖丹,都希望齐公子跟我们说事话。”
“你不用叫我邵小姐,我现在是齐夫人。”对方却仍旧气冲冲的道,“我看你们就是想推卸责任!我让我爹请你们来是为了抓妖的,你们抓不到妖怪,还要冤枉我夫君。还说是什么一花天师,要是你们没有本事,我们就另请高明!”
“邵小姐,你……”陈天师一时气急,偏偏对方是人,又不是妖,他们又不能强迫着他说。加上他们的确不敌那蛇妖,确实有些理亏。
眼看着场面就要僵下来,连着村长都是一脸怀疑看向了几人。
一直站在旁边的云皎这才上前一步,扫了齐呈一眼才道,“齐渣……齐公子,我想有必要跟你们分析一下这件事的严重性。这可不是单单你们一个村子内部的事了。”
云皎沉声开口,兴许是因为她的语调太过官方,太过严肃,刚刚还争论着的几人没由来就停了下来,纷纷转头看了过来,“不知道你清不清楚,那个失去了内丹的女妖是什么人?”
“不知道没关系,我给你们解释一下。”云皎也没期待他会回答,直接开口道,“她是妖界之王的小女儿,妖界最小的公主。别说是凡人,整个妖界所有的妖族估计都没有敢打她主意的。”她停了停,又扫向仍旧一脸病容的齐呈道,“妖界的公主失了内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齐呈眼睛睁了睁,脸色突然开始泛白。
“这意味着,就算这个妖怪死了!整个妖界都不会放过让她失去内丹的人。如果这个人还刚好是个凡人……”她眼神一沉,直直的看向了齐呈,“你觉得妖王会怎么发泄自己的丧女之痛?”
“……”
第94章 脑残中盅
云皎这话一出口,不止是齐呈,连着村长和四位天师一起,都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可能是因为之前云道友跟那妖怪聊得太轻松,让他们下意识忽略了,那小猫妖的身份。甚至因为云皎直接就相信了对方的话,还放了他们回妖界,四人心底还有些担心,是否太轻易放过了。现在细一回想起来,才发现他们想得太天真了。
云道友这是明显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故意不起冲突。如果不是他们四人能力不济,如果他们真的杀了那只蛇妖,再顺手降了那只猫妖……
四人齐齐一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所以说……这已经不是还不还妖丹的事了。”云皎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是人界与妖界会不会因此而打起来的大事了。”
她虽有些夸大,但却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不是因为祖师爷在,不是因为小狐狸恰巧找了她去出诊,恐怕这种事最终真的有可能引起两界的争端。没准徐堂主跟她说的,五百年前蜃妖之事又得重演,到时又会连累多少玄门弟子?
“我最后问一次,还请齐公子,你仔细想想清楚,到底知不知道那妖丹和那些孩子在哪?”
齐呈脸色更加难看了,满眼都是慌乱和恐惧的神情,脸青了又白,良久才紧了紧身侧的手,带着还来不及整理的恐慌情绪道,“这位天师……我……的确不知道什么妖丹。再说这妖怪的东西,我要来干嘛?”
“卧槽!”老头都忍不住要喷火了,张口就想怼人,“你这人怎么……”
话还没说完,旁边一直维护他的齐夫人,再次像个脑残粉一样站了出来,愤怒的看向几人道,“我夫君都说不知道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莫非你们就是因为找不着那妖丹,所以想让我夫君做替死鬼不成。”
“邵小姐,甚言!”陈天师眉头深皱。
“本来就是!”对方却仍旧挡在齐呈面前,一副看仇人的样子,看着他们,“我看你们跟那妖怪就是一伙的,你们给我滚出去!”
“你……”
眼看着几人又要吵起来,云皎却仍旧直直看向躲在后面的齐呈道,“你确定不说??”
他神情更加慌乱了,“我不知道什么妖丹!”
云皎脸色沉了下来,叹了一声,“算了!懒得跟你说!”对于脸皮厚的人,果然讲不通道理,只有一杆子打到底了。说完突然掏出随身带着的银针,一把拉过像只斗鸡一样护在齐呈面前的齐夫人。
“你想干……”齐夫人一惊,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刚要惊呼。
云皎却直接抬手在她额心下了一针,齐夫人顿时僵住动弹不得。她却眼疾手快的在她周身大穴连下了好几针,然后抬起对方的手一寸寸的开始认真摸索起什么来。
她这一番动作太快且突然,在场的几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云道友这是干嘛?一言不合就扎针吗?
不过扎针就扎针,摸人家手干嘛?还是掀起袖子摸的那种。
占便宜吗?当着人家相公面,不好吧?
(⊙_⊙)
云皎却已经摸索完一只手,转向另外一只了。
“你这是干什么?”齐呈这才反应过来,直接开始发难,“快放开我夫人!”
云皎却没有理他,转身仍旧一寸寸的朝着手上探索,脸上浮现出了些疑惑,直到一直局外人一样站在最后面的夜渊开口说了一句,“下方三寸。”
云皎手间一移,这才回到了对方的手腕处,顿时眼睛一亮,找到了!直接伸手到了白聿面前道,“老头,刀!”
“哦,给!”老头下意识就掏出了袋中云皎的手术刀,递了过去。
那边的齐呈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的一下睁大了眼睛,脸色瞬间惨白,也不装病弱了,起身就朝着他们扑了过来,“不……快住手!”
可是却晚了一步,云皎手里的刀已经划破了齐夫人的手腕。下一刻只见浓稠的液体从她手腕中流了出来。只不过那液体却不是红色,而是黑色,浓黑近墨的那种,仿佛一块块凝结的麦芽糖一样,一点点的从她手腕中冒出来。隐隐还能看到里面有什么正在蠕动。
“住手!快住手!”齐呈疯了一样扑过来,想要拉开云皎。前面的四位天师也看出了问题,立马拦住了人。
惊讶的看着云皎从齐夫人的体内,挤出一团团黑漆漆的液体。甚至她整个人身上都开始鼓起来一个个的小包。仿佛有什么可的东西正在她体内翻搅移动一样。齐夫人更是发出一声声惨叫,神情极为痛苦,直接瘫倒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这莫非是……盅!”陈天师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她中了盅!”
云皎没有回答,专心的按着对方的手腕,直到一条通体血红的虫子,似是受不了挤压从那个划破的伤口里缓缓钻了出来,掉在了地上,伤口的黑色液体也慢慢转变成了正常的红色,她这才行针止住了血,开始给对方包扎起了伤口。
而从齐夫人手里爬出来的虫子,却突然转头直直朝着齐呈的方向爬了过去。
刚刚还想要不管不顾冲过来的齐呈,脸色顿时一变,一脸惊恐的往后退去,甚至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拼命的往后躲,“不!走开……走开,不要过来……救命啊!”
云皎眉头微皱了皱,这才转头道,“老头,驱邪符!”
“哦……哦!”白聿这才反应过来,掏出符朝着那虫子扔了过去。只见一道灵火燃起,那条虫子直接化为了灰烬。
“还有那些虫卵!”云皎指了指地上那一团团像是麦芽糖似的黑色粘液提醒道。
那些是虫卵!
老头一惊,细一看的确可以看到那些黑色粘液中,有着一个个白色的小点点,而那些小点里面隐隐还能看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密密麻麻而且成千上万。他只觉得浑身一麻,不由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又扔了两张驱符下去,把这些虫卵也烧得干干净净。
几人这才从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瞅了瞅已经包扎完的云皎,又看了看完全晕过去的齐夫人。
“云……道友,这是……”
云皎一边取下齐夫人身上的针,一边解释道,“牵情盅。”
“……”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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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幕后蛊师
所谓的蛊,就是人工培养出的一种毒虫。蛊的作用千奇百怪,有提神醒脑、祛病驱邪的药蛊;也有噬体害人,吞噬神魂的毒蛊。祖师爷给云皎的那些教材之中,提到的蛊虫就有不少,传说厉害的蛊虫别说是普通凡人,连着仙人都有可能中招。
而齐夫人中的这牵情蛊只是蛊虫之中比较弱的一种。它寄居在人体之中,像寄生虫一样以人体的养份存活。对人的健康虽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它最重要的功能是会影响人的思维,会让中蛊之人不受控制的疯狂爱上第一眼看到的人,所以才叫牵情蛊。
这也就是说,齐呈跟这位齐夫人之间的关系,很有问题。
“我……我这是怎么了?”在云皎解释的同时,齐夫人也醒了过来,她先是看了看眼前的云皎,眼里还带了些迷茫,视线扫了一圈,最后定在了还坐在地上的齐呈身上。愣了愣似是反应过来什么,眼睛顿时大睁,一扫刚刚脑残粉的样子,脸上顿时涌出漫天的愤怒,“你……你这个毁了我清白的禽兽!”
她大骂出声,似是回想到了什么,眼眶刹时就红了,看对方的眼神满满都是刻骨的恨意,突然一把夺过云皎手里的刀,就朝着地面的人刺了过去,一副想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样子。
“不要!”被蛊虫吓呆的齐呈顿时反应过来,本能的朝后躲去,一闪身就躲在了几位天师的身后,还不忘狡辩道,“你这是做什么,是你自愿嫁给我的,与我无关!”
“你住口,若不是你骗我喝下那东西,我怎么会……我杀了你!”她不顾不管的冲了过去,没了蛊虫的控制,她彻底恢复了理智,但过往那些记忆却不会消失。她会清楚的记得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现在清醒过来,自然之前对齐呈有多么迷恋,现在就会有多恶心。
她原本就是大家小姐,却被他毁了一生,满心的悲奋瞬间涌了上来,一时间只想与对方同归于尽。
“邵小姐……”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陈天师只好上前拦住了她,“别冲动!为了这样的人背上人命,不值得。”
齐夫人……不,应该说是邵家小姐却完全听不进去,“让开!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这个畜生!”她浑身都是升腾的杀意,看向齐呈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邵小姐……”陈天师还要再劝。
“让开!”邵家小姐却更加愤怒,握着刀的双手更是不断颤抖着,“不然我连你一块杀!”
“他毁了你一辈子,你就这么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云皎叹了一声,直接上前一步抓住了她握刀的手劝道,“不如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样报复才划算?”首先,不要用我的刀,谢谢。
邵小姐一愣,仍旧是一脸愤怒,但眼里却闪过了一丝犹豫,半会才慢慢放下了手。云皎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手术刀。
“现在……”云皎转头看向一脸惊恐,躲在后面的齐呈,“可以说说猫妖的内丹,还有村中那些孩子都在那里了吧?”
齐呈早没了刚刚那大家公子的风范,脸上全都是对邵小姐突然暴起杀人的恐惧,却仍旧死鸭子嘴硬的不肯承认,眼神更是心虚的四处飘乎,“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到底对我妻子使了什么妖法,让她变成这样!”
“谁是你妻子!”邵小姐气急,又想上前,却被云皎拉了回来。
“行!那我换一种说法。”云皎直直看向对方,沉声道,“给你牵情蛊的蛊师,现在在哪里?”
他的脸色顿时一白,看向云皎的眼神带些不敢置信,下意识脱口掉,“你怎么……”他话到一半又急急停住,一脸的慌乱。
“奇怪我怎么知道吗?”云皎掏出一块手帕,自顾自的擦着刀道,“这也不难猜,你一个普通人又不修道,妖丹这种东西对你来说,根本没有用。你费尽心机哄骗未成年小妖得到妖丹,只能说是另有所图。再加上你妻子又巧好中了蛊,傻子都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云皎看了他一眼,这才继续道,“你跟蛊师做了交易,他给你牵情蛊,以便让你控制邵小姐对你倾心,娶她为妻获得邵家的财富,而你只需要给他一颗妖丹。”
之前在天师堂分堂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为何一个偏远小城的山村,会财大气粗的请了四位天师前来驱邪。而且其中一位还是一花天师。要知道上花的天师和铜钱天师,待遇是完全不同的。能评上一花的天师,起码也是精英阶层了。
天师堂对于不知情况的委托,不会一开始就派一花天师过来。而陈天师出现在这里,只有可能是别人请他过来的。而刚刚邵小姐的对话中也不难看出,是她的娘家请了陈天师,并不是天师堂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