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只有我和你——钦点废柴
时间:2020-01-03 10:26:34

  在场同胞十个有九个促狭地笑。
  康昭满不正经,“你给我介绍几个?”
  那人说:“你看,我们单位单身女同事都来当啦啦队,一会你让她们自我介绍一下。”
  康昭没看,径自走到康曼妮跟前,递过手机。
  “妮妮,给我拿着。”
  康曼妮隔着媛媛跟人说话,闻声顺势接过。
  等人回到球场,她才跟兔子似的浑身一抖,差点撒手。
  再看柳芝娴,正在低头看手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
  康曼妮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好先乖乖拿着手机。
  手机上无事可忙,柳芝娴随便翻一阵,掩饰过去后,目光回到球场。
  奔跑跳跃的人跟前一次没什么不同,只是没有再分她一份眼神。
  柳芝娴不知哪出岔子,胸口沉着一团湿漉漉的棉花,透不过气。
  中场休息,康昭往后勤那边拿水,跟政府那边一个面生又标致的女人热聊好一阵。
  周围男人暧昧而视,谁也没去插话打扰。
  柳芝娴望向康昭时,也不必特意伪装不经意,人家压根吝啬看她。
  收回目光时撞到熊逸舟的,他比她更直白,交替看着他俩,面露迷惘和谨慎。
  球赛结束时,一群人浩浩荡荡准备一块吃饭。
  柳芝娴借故要赶一个报表,没有同行,任凭康曼妮如何挽留,她狼狈着也要离开。
  康昭和刚聊上的女人走队伍最前头,大概不知道。
  车开得如散步,脑袋中回放上一次跟康昭说话到现在,柳芝娴也想不出哪里做错。
  锁好车进屋,柳芝娴在一楼呆坐许久。
  康小昭不知从哪个角落晃悠够了出来,脸颈擦蹭她小腿,又咬玩起靴子上的鞋带,不一会就把蝴蝶结打成死结。
  “……”
  柳芝娴拎着后脖子将它抱进怀里,埋在它身上蹭了蹭,绒毛细软柔和,她直想枕猫入睡。
  “还是你对我最好了。虽然白吃白喝,不会抓鼠,只会花钱,但你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柳芝娴从沙发站起,抱猫上楼,“我决定开个罐头犒劳你。”
  不知听懂罐头二字,还是上楼动作提示有粮可吃,康小昭立刻挣扎下地,撒开腿自个往楼上跑。
  猫咪跑出阳台食盆边等待,柳芝娴从屋里柜子拿出一个罐头,它突然踢了一小团暗色东西进来,开始忘记罐头,把那东西当足球踢来踢去。
  柳芝娴误以为屎壳郎,尖叫一声。
  凑近一看,警报解除,竟然是暗红的玫瑰花苞。
  懵然片刻,柳芝娴冲出阳台一看,那盆定情信花不知几时只剩下梗和叶,光秃秃的,一片叶子上残留几枚小小的压印,更多叶子被咬残。
  玫瑰连续几天安然,她今早松懈没检查,便出了大岔子。
  恐怕还是康昭来之前出的。
  柳芝娴发泄般尖叫一长声,“康小昭你这小贱猫,跟你爹一样气人!”
 
 
第34章 
  墨绿色mini重新上路,最终停在刚才仓促离开的地方。
  柳芝娴去而复返,门岗面露好奇,敬业地没多问,给她放行。
  靠楼梯口那间宿舍门敞开,康昭一改打篮球的运动装束,穿着长裤,赤裸着上身,胳膊插进T恤袖子,正要往身上套。
  看见门口定着的人,他动作一顿,又飞快套进T恤,腹肌和肱二头肌灵活地舒展。
  “有事?”
  大志从柳芝娴身后路过,匆忙一瞥,说:“小昭哥,我先下去。”
  康昭说:“我马上来。”
  他开始走到门边穿作战靴,眼神提醒了柳芝娴一下。
  柳芝娴忽然面无表情开口,“玫瑰是你儿子吃掉的,与我无关。”
  说罢她把抱着的猫往他身上扔——真的是直接单手托肚,抱在怀里,连猫包也没带——随之飘落的,还有从包里掏出的一个袋子。
  塑封袋里装着一朵大半枯萎的玫瑰,几片零落的花瓣,几张残缺的叶子。
  也许称作证物袋更为合适,里面保存着康小昭破坏父母感情的犯罪证据。
  猫“嗷呜”一声,把康昭脊背当跳板,欢快跃至地上,在曾经的地盘四处溜达。
  柳芝娴也不等他回应,微扬头颅,跟来时一样,气昂昂地回到车上。
  车门锁上,阻隔外面本就不大的噪声。寂静也成为一种空虚的压迫,柳芝娴伏在方向盘上,说不出的无力。
  不多时,车窗传来清脆的敲击声。
  康昭弯腰,示意她开窗。
  柳芝娴若有点脾气,应该迅速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偏偏碰到这个人就跟没原则似的,一次次妥协。
  车窗降下。
  康昭忽然揽住她后脑勺,探头进来贴了贴她的嘴唇。
  “明天等我,我去找你。”
  柳芝娴应该骂他,打他,这个臭流氓,老狐狸。
  但不知怎地,脱口变成:“这有摄像头……”
  康昭勾唇淡笑,“回头我删掉。”
  柳芝娴:“……”
  警车开出大门,康昭扔下一句“我先走了”,紧忙返回车上。
  柳芝娴愣了半天,恍恍惚惚,所以,她这是有男朋友了?
  手机一震,进来一条康昭的消息。
  康昭语音说:“夜晚开车当心,回到给我消息,早点睡觉。”
  柳芝娴反复听几遍,终于给刚才的问题一个肯定的回答,奇妙的真实又不踏实感充斥心头。
  真实是他的心意,不踏实是这个男人并没在身边。
  他没抱她,没吻她,也没跟她做-爱。
  没有肌肤相亲的恋情如同灵魂一样缥缈虚无,只存在于想象范畴。
  ——刚才仓促相贴根本不算吻,比贴面礼深情一点而已。
  柳芝娴这晚又一次失眠,总怕这是一个梦,一旦睡着,就会沉到截然不同的梦境里。
  -
  康昭到次日晚上才出现,大切诺基往宅子门口一停,人揽着猫咪便走进屋里。
  气氛陡然多了几分关系突变的别扭,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熟悉的朋友,却是一个陌生的恋人。
  柳芝娴没像往日注视那双眼睛,捡起逗猫棒无意识玩弄,惹得猫咪好一阵追逐。
  “打烊了。”
  口吻半是没好气,半是娇嗔。
  柳芝娴侧身坐沙发上,木沙发感觉不到塌陷,脊背隐隐的热度告诉她,康昭坐到她身后,还靠得很近。
  柳芝娴突然想:他会不会突然掰过她下巴亲她?
  旖旎念想一旦浮起,再也压制不住,温泉般噗噗往上冒。
  她胳膊激出一片鸡皮疙瘩。
  “很冷?”
  温热的掌心盖下来,身体欠缺默契,柳芝娴心头那层鸡皮疙瘩疯长,心脏砰砰砰的,要震裂胸腔。
  她渴望而紧张,渴望和他亲热,又紧张哪表现不好,败坏观感。
  她还没敢在他面前恣意撒娇。
  “……还好。”
  柳芝娴欠身抱猫,康昭也没用力拉她,柳芝娴轻巧从他半个怀抱里逃脱。
  康昭说:“准备走了么?”
  前头微信里说过要吃宵夜。
  柳芝娴正好起身,让他等一会,上楼补妆后才下来。
  康昭前后看了眼时间,二十分钟,正常速度。
  -
  还是上次的烤鱼摊,人也没变。
  过道狭窄,柳芝娴跟在康昭后头,边走边想:今晚亲吻估计完蛋,她可不想要一个烤鱼味的初吻。
  小镇不比市区,放眼大半是熟人,当街很少见人牵手、拥抱,更遑论接吻。
  情侣的定义似乎变成像大志和媛媛一样的老夫老妻,朋友面前几乎没有亲密行为,只是两个住一起的熟悉朋友。
  柳芝娴有点好奇康昭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场景下亲她。
  走着神,康昭站定也没发现,柳芝娴一头栽到他脊背上。
  康昭回头扶了下她,“没事吧?”
  “……”
  疼倒不疼,就是……
  康昭穿黑色T恤,粉底给蹭了一点上去。
  回头她要告诉郗姗姗,拔草这个定妆粉。
  柳芝娴坐到剩余的空位之一,紧挨康曼妮和康昭。
  点过单,康曼妮捣熊逸舟胳膊,“走,买点饮料。”
  媛媛也拉上大志,“我也要买管牙膏。”
  圆桌边只剩柳芝娴和康昭。
  突然的“二人世界”更像奸情败露的前兆。
  柳芝娴指指他后背,“我刚才……粉底蹭到你衣服上……”
  康昭扭头看,看不见,浑不在意笑笑:“我不介意你再蹭点口红。”
  柳芝娴:“……”
  柳芝娴低头掏手机要玩,她总是用这个小动作掩饰不自在,康昭长手伸过,灵巧捡过她的手,又没让手机掉落。
  “不许玩手机。”
  “……”
  人在旁边,手机便失去魔力,柳芝娴放到桌边。
  康昭盖在她手背上,扣住她的手,拇指和食指又轻轻玩弄起她的小手指。
  他指腹粗糙,指根好像有些茧,但手掌很温暖厚实。
  他们牵手了。
  恋情多了一道实物般的佐证,那种虚无淡去几分,变成同等分量的踏实。
  柳芝娴看了会,禁不住一噗嗤。
  “嗯?”
  耐人寻味的尾音像大梦初醒。
  柳芝娴说:“奥利奥。”
  康昭:“……”
  康昭在男人里不算太黑,肌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只是柳芝娴太过白皙,谁挨近都像巧克力遇到牛奶。
  康昭惩罚性紧了紧手掌,“奥利奥什么味道?”
  男人面色不兴,她看不出真假,讶然:“……你没吃过吗?”
  康昭手换到她掌心之下,正面扣住她,将她手托起,手背贴上他嘴唇。
  “玫瑰味。”
  柳芝娴脑袋轰然,她刚才确实擦了这个香味的护手霜。
  不远处,提着饮料的熊逸舟忽然刹车,康曼妮差点栽他身上,抡拳就是一捶。
  熊逸舟猛然回头,莫名其妙喊一声:“祖宗!”
  康曼妮懵懵然。
  熊逸舟展开笑,露出两颗贱兮兮的虎牙,示意她看向来处。
  康昭低头吻了吻柳芝娴手背。
  “啊!”康曼妮土拨鼠般尖叫一声,踮起脚摸一把扎手的寸头,“乖孙子!”
  熊逸舟:“……我他妈自讨苦吃。”
  康曼妮:“嘿嘿嘿。”
  走出几步,熊逸舟又停步。
  有过前次经验,康曼妮一声“又干嘛”都带着尾音上翘的欣喜。
  熊逸舟说:“你说,我以后要叫小昭哥呢,还是姐夫?”
  康曼妮想了想,“这问题有难度,我以后叫娴老板,还是嫂子?”
  哥们俩好一阵琢磨。
  最后,康曼妮一击掌,“这样,以后细心观察,要是两人满面春风得意,就叫姐夫和嫂子;要是两人吵架,互相给臭脸,就叫小昭哥和娴老板。”
  熊逸舟望天消化好一会,明白又不太通透,“这样会不会太舔狗了?”
  康曼妮说:“狗什么狗,你不是狗,你是警犬。”
  熊逸舟:“……”
  回到圆桌,柳芝娴和康昭以外四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默契,天南海北胡侃乱聊,就是不再打趣他们。
  四人像联手助攻了某件事,现在功德圆满,是时候欣赏革命果实。
  席间说起前阵子蟒蛇异动事件,他们透露,是某个组织放生善举引发,有人到门鹤岭放生毒蛇。
  夹鱼的筷子顿在半空,柳芝娴生硬收回来。
  康昭侧头问:“吓到了?”
  柳芝娴摇头,不好意思当事后诸葛,直到康昭送她回文河村,她才讲起那晚看到几个人提着蛇皮袋进山。
  她说:“我是不是应该早点跟你说?”
  康昭浑不在意,“我倒希望你跟我聊点别的。”
  柳芝娴低头解安全带,“我应该给你一面锦旗。”
  他的胳膊搭在椅背,指尖勾住手边一缕发丝,有意无意卷弄。
  “最佳男友?”
  “……响应及时,破案有功,以公司的名义感谢你们,毕竟是在我们公司捉到蛇。”
  放在往日,柳芝娴一定明朝暗讽几句,灭他威风。
  如今刚谈恋爱,柳芝娴倒如履薄冰,生怕一眨眼,关系就覆灭。
  明明确认关系前,悠哉悠哉的是她,怎地突然就变了?
  柳芝娴没给机会他多说,匆匆丢下一句“晚安”,便下车上楼。
  康昭那副淡淡的表情,可以解读为从容或寡情。
  这一晚康小昭自个嗷嗷呜呜闹腾半夜,柳芝娴辗转反侧,猛然掀开被子坐起来。
  她开始觉得,好像烤鱼吻也挺好的。
  -
  次日,康昭又是天黑才出现,时间比宵夜早一点。
  柳芝娴门前遛猫,他从驾驶座探头,让她到后面帮看一下倒车。
  “你技术那么菜么。”
  柳芝娴嘀咕着,还是张罗猫咪避开。
  宅子门前空地用细竹做围栏,不小心倒是会压塌。
  柳芝娴站到mini旁边,“再倒一点、再倒一点”地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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