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只有我和你——钦点废柴
时间:2020-01-03 10:26:34

  她给拖进一片汪洋茅草地,胳膊和脸上也被茅草划伤。
  雨水纷纷扬扬,冲不掉眼角泪痕。
  男女气力悬殊,柳芝娴远不是男人对手,但骨子里存着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她只能尽量双脚勾住过往灌木,拖缓脚步,等康昭追上来。
  她相信康昭一定能及时发现。
  康昭经常约会到一半,放她鸽子,单位任务紧急度总是排在她前面。
  其实没有什么合理依据,证明康昭一定会来。
  柳芝娴只是需要一个人当她的精神支柱,支撑她奋勇抵抗。
  康昭成为当之无愧的救命稻草,哪怕仅仅在精神上……
  男人身着黑色雨衣,居高临下盯着她,啧啧发笑。
  “真是绝了,一路拖过来脏成这样竟然还是个美人。”
  那人扯开兜帽,野狗一样拱吻她,柳芝娴抗拒踢腿,那人便扒她下头。
  柳芝娴今日衣着宽松,休闲中长款短衫堪堪遮住屁股。
  也许自忖力气远压柳芝娴一头,也许是嗜好制服女人的快意,男人竟然割开柳芝娴缚手扎带。
  狗吠声来得比预想中快,稻草变成救生艇,柳芝娴奋力尖叫。
  男人警觉,把柳芝娴拽起来,刀架脖子。
  康昭掏枪瞄准,太阳穴青筋暴跳,“放开她!”
  男人嚣张大笑,语气不见畏怯,藏着隐隐兴奋。
  “来,你上前一步,我就给美人放血,再舔着喝掉。”
  康昭这才注意到柳芝娴裤子失踪,两条白腿给予强烈视觉冲击,暗示着脆弱,暗示着她曾遭受的玷*污。
  “阿娴,他有没有?!”
  刀刃抵喉,柳芝娴不敢摇头,想回答,却被扼死喉咙。
  男人伸出舌头,柳芝娴耳廓留下一圈蛞蝓爬过的湿热黏糊。
  柳芝娴强忍呕吐冲动,闭眼发抖,浑身发软下坠,皱着眼睛哭出来。
  男人拎起柳芝娴,“小子,左手拿枪也想跟我玩,小心伤了你的大美人。哈哈哈哈——”
  康昭警告加重,走近一步,“放开她!”
  “黑豹”也警惕地在旁狂吠,试图分担朋友的愤怒。
  男人恶笑,五官扭曲,再也寻不到一点和康昭的相似之处。
  “要不是我当年强J你妈,你还是一泡老子射手上的J液。狗屁警察,你就是强J犯的儿子,你身上留着强J犯的血,脸皮也是老子赏给你——”
  “闭嘴——”
  “——小子,放下枪,跪下磕头,喊老子一声爸爸,老子就放了她。”
  柳芝娴双唇发颤,雨水渗入口中,尽是苦涩,“小昭哥,不要……”
  羞辱之下,康昭压制不住愤怒,左手开始发颤。
  “跪下!再不听话,老子把你弄个半死不活,再当着你的面,强J她!”
  康昭用打石膏的右手托稳左手腕部,“阿娴,如果你信任我,就闭上眼。”
  喉部传来裂痛,柳芝娴无法再发声,紧紧闭上眼。
  男人狂笑,“动手啊!看你的子弹准,还是你老子刀口快。”
  细雨。
  天空铅灰。
  茅草翻动。
  空气凝聚一股肃杀凉意。
  那道立体的声音平稳有力,一如他左手中的枪。
  “我永远是森林警察和儿科医生的儿子。”
  他是森林救火英雄康树洋的儿子,是妙手回春儿科医生孔玫的儿子,是杰出企业家许建怀的儿子。
  也许将来还有更多身份,知名园艺师柳芝娴的丈夫,一位品学兼优孩子的父亲……
  而对方是跟他毫无关系的强J犯,掳走他心爱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康昭是一名警察。
  对面是恶行累累的凶徒,正劫持着一位无辜民众。
  愤怒与正义熔岩喷薄而发,烧灼那片道德贫瘠、怜悯残缺的土地——
  枪声响彻山林,惊飞林鸟。
  柳芝娴双眼紧闭,温热液体溅射而来,区别于雨水的冰凉。
  子弹穿颅而过。
 
 
第63章 
  康昭不顾右腕疼痛,别好枪,过去把柳芝娴从禁锢中解救出来。
  检查过柳芝娴脖颈,所幸只是浅层伤口。康昭把她脑袋捂怀里,让她避开血腥场面。
  细雨淡去一些血痕,康昭吻过柳芝娴耳朵,消弭前头蛞蝓留下的阴影。
  康昭哑声道:“一切都结束了。”
  柳芝娴想往他怀中更深处钻,嘴唇哆嗦,只有三个字:“我没有,我没有……”
  她还是她,跟凶徒从无、再无任何关系。
  经历太恶心,柳芝娴连代词也吝啬。
  康昭又轻轻柔柔,吻去眼睛血痕,“我知道。”
  他给柳芝娴穿回裤子,等待救援。
  雨细风不止,寂然深山又只有柳芝娴和康昭互相依偎。
  山下传来警笛尖锐声音,人声与脚步声渐近,大志领队抵达现场。
  大志给现场震撼半晌。
  荒辽茅草丛里,一具爆头尸体面色煞然,死不瞑目,旁边一对爱侣紧紧相依,视若无物。
  场面呈现一种劫后余生的悲怆与幸运。
  大志:“小昭哥……”
  康昭朝大志点点头,主动说:“我先送她去医院,手伤也要处理,后面会配合调查。”
  -
  康曼妮在救护车上半晕乎时,问过柳芝娴情况,那会熊逸舟无法回答。
  现在人彻底醒来,第一句也是问柳芝娴。
  熊逸舟告诉她,柳芝娴无虞,只是些皮肉伤,无需缝针,在另外的病房。皮肉浅伤结疤,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康曼妮面色严肃,仿佛想掐熊逸舟脖子拷问答案。
  “小熊,你和我那么多年铁哥们,我不许你撒谎安慰我。阿娴姐‘没事’,是真的一点也没受到非法侵害?”
  熊逸舟一个当警察的,当然知道她拐弯抹角指哪方面。
  熊逸舟狠狠点头,“那可是我姐。”
  康曼妮垮肩哭丧脸,哀嚎:“吓死我了。”
  熊逸舟也瘪嘴,“我也吓死了。”
  当然,两人受到惊吓的缘故有点不一样。
  康曼妮说:“你是个男人,又是个警察,怎么能被吓死。”
  若放往日,熊逸舟一定强调,他母胎单身二十几年,还是如花似玉的大男孩,不能叫男人。
  但他现在不想过多废话。
  “庆祝劫后余生——”
  熊逸舟忽然探身,侧面抱了下康曼妮。
  “抱一下。”
  松开后,熊逸舟开始觉得哪里有点不同。
  也许现在需要人工呼吸的人是他。
  熊逸舟说完柳芝娴床位号,以回去配合调查为由,匆匆离开病房。
  “……”
  康曼妮全程懵然,拥抱太过仓促,跟躲门背后给夹一下没什么区别。
  -
  办案民警找过柳芝娴了解情况。
  当年长辈为了守住康昭身世秘密,一环人商讨对策,紧密联系,把故事安全封存多年。
  事出意外,柳芝娴从未和康昭讨论过,秘密究竟可以透露到什么程度。
  她只能凭着两人的默契,守口如瓶。
  柳芝娴咬死说只在夜宵摊和凶徒初相逢,以及苗圃意外碰面。
  人证诸多,宵夜摊的老板,苗圃的保安,每一个都可以佐证她的真实性。
  这两件事不可能完全隐瞒。
  民警又问和凶徒间是否有过什么过节。
  柳芝娴说:“不知道,我连他姓甚名谁,来自哪里也不清楚。”
  民警一一记下要点。
  柳芝娴做完清创出来就没见到康昭,不禁走一会神,她想到康昭询问案件相关人时,是否也是这样拿着小本子,认真记录。
  又想到,也许康昭现在正在接受相同的问话,提问者是他的同事。
  柳芝娴轻扯嘴角,无不讽刺补充说:“女人处于劣势,碰到这种事也挺倒霉。”
  民警多打量她一眼,好像十分认同她的话。
  住院期间,柳芝娴只能向熊逸舟打听消息。
  熊逸舟把已知的如实告诉上面,再深入发问,他也不清楚。
  实话实说是一个警察的基本道德。
  柳芝娴无碍出院,熊丽瑾接她回家休养,柳芝娴没呆几天就耐不住寂寞回南鹰镇。
  柳芝娴联系不到康昭焦急,但焦急也无济于事。
  康曼妮放暑假,劫后余生今年不想接补课私活,天天到苗圃陪柳芝娴。告诉她康锦轩因为实属不知情,没有受到法律相应惩罚,只是被送去姐姐康敏快递点帮忙收发快递,暂时由康敏押着,便宜他了。
  不过前头康锦轩被请进派出所,好像人给吓规矩了,闲时确实没见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一票好友纷纷来安慰探望柳芝娴,孔玫和许建怀也来了。
  孔玫安慰他,她相信自己儿子的人品,康昭一直是个尽心尽责的警察,他一定只是做好本分,让她不用太忧心。
  许建怀也体恤她,顺便促成一个新的项目。
  柳芝娴太过惦念康昭,渐渐淡忘凶徒伤害,就当不幸被野狗咬一口,已经打过狂犬疫苗。
  -
  康昭面对相关同事时,坚称之前不认识凶徒。
  翻找老档案是因为飞狗一案,飞狗暗示认识一个和他长得相的人,康昭在南鹰镇碰到凶徒,怀疑是飞狗同伙,便留心上。
  尤其凶徒接近堂弟,打听他消息,康昭怀疑其图谋不轨。
  凶徒到佳松园艺踩点,康昭担心柳芝娴会因为情侣关系被凶徒盯上,所以格外防备。
  雨天提供完美的犯案条件,所以柳芝娴一失联,康昭立马能反应过来。
  再一次询问结束,同事饶有兴趣问:“你是否对嫌犯有过其他方面的怀疑,比如你们其实、有六七分相像?”
  康昭嘴角浅勾,暗藏不屑。
  “警察以证据说话,我从来不做任何无依据的怀疑和推测。”
  同事努努嘴,像终于又完成一天工作,也像同意他的说法。
  康昭双手交握,搭在桌面,身体前倾。
  “我的确很愤怒,究竟什么让你们觉得,我会让心上人以身作饵,诱敌出洞?”
  同事掩饰一笑,“我们也只是依据事实说话,毕竟你知道,完美而理想破案的例子,很少。”
  康昭松懈一动,“所以说,我贡献了一个?”
  同事意味深长合上记录本。
  多次谈话间,康昭毫不在意凶徒的名字,那只是一个非主观意愿的符号,就像他不在意对方究竟犯下多少罪恶。
  康昭更愿意把对方定义为:一个被他枪击的强J罪逃犯。
  -
  前后调查持续一个半月,从盛夏到夏末。
  经调查发现,“山老鼠”飞狗盗伐案的确与此人关系莫大,新的证据出现,顺藤摸瓜还在继续。
  康昭回到森林派出所,开始收拾办公室东西。
  康昭想到一年半以前,柳芝娴收拾东西调往南鹰镇是不是也同样心情。
  而他是真的想她了。
  熊逸舟和大志等一众同事依依不舍,眼巴巴在窗外等着,像小学生送别回城的支教老师。
  东西收拾进收纳箱,一众人帮他陆续搬上大切诺基。
  康昭逐张面孔望过去,像许多次列队训话一样。
  “哭丧着脸做什么,以后又不是不能回来。”
  熊逸舟努嘴,“也是,我姐还在这里。”
  众人笑。
  康昭浮起淡笑,“看小熊多机灵,你们都学学。”
  大志接茬道:“小什么熊,该叫小舅子了,小昭哥。”
  “对。”康昭笑着拍熊逸舟肩膀,“小舅子还在这,更不会不回来。”
  熊逸舟一脸郁闷,不似平时夸张演戏。
  “给姐夫一个爱的涌抱。”
  众人又笑,笑完更心酸。
  康昭岿然不动任他熊抱,拍他背低声揶揄,“抱我妹吧。”
  “……”金刚皮卡丘双颊红出两颗100%还原的红晕。
  康昭手搭大志肩膀,使劲握了握,“所里以后靠你了。”
  大志忽然两腿一并,肃然敬礼,“一定继承发扬小昭哥光荣传统,不负使命。”
  康昭脊背挺直,康复的右手迅速抬起,中指微贴太阳穴,姿势干练又英俊,一如多年前加入警察队伍时在国徽前敬礼。
  康昭坐进大切诺基,从窗户探头。
  “都回去工作吧。”
  盛夏已过,烈日依旧。
  众人目送大切诺基离开森林派出所。
  其余人返回工作岗位。
  熊逸舟和大志还依依不舍,并立在门鹤岭自然保护区派出所牌匾旁。
  熊逸舟搓搓自己胸口,“我姐夫真是好人,临走前还给我批了调薪申请。”
  大志背起手,看着仿佛领导架势,“难道我之后不会批吗?”
  熊逸舟侧头,“……意义不一样,那是姐夫对我的肯定。”
  大志:“……”
  熊逸舟换上一副笑嘻嘻面孔,“方所,今晚可以批我假单吗?”
  大志虎气脸,“不是泡妞申请不批。”
  熊逸舟啧啧几声,“……康队才走十分钟,我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大志领导语气也学起来一点,“……好好工作,争取过几年到县局刑侦大队让你姐夫罩着你。”
  熊逸舟给他敬礼,“好咧,遵命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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