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茵:“哦,也对。”
听刚刚的广播通知说,是导师前来跟她们细说公演事宜,也不知道是哪个导师......
几人等了将近十分钟,门外终于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室内的五人屏住呼吸,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大家心里都有些小激动,进来的是穿着一身白衣黑裤的声乐导师何墨含。
他狭长好看的桃花眼稍弯,眉眼多情又温柔地笑,走进来的那一刻,一边鼓掌一边恭喜五位入选的女孩。
大家弯腰称呼了声:“墨含导师好。”
何墨含轻轻点头,认真严肃地凝了凝神,开始细说公演的事儿。
由于《少女训练营》的女团还没出道,并没有自己的代表舞曲,所以,这次公演会从几首经典舞曲中挑出其中的两首来表演。
三天的时间,七十二小时,练习出两首歌,时间紧迫。
何墨含废话不多说,给大家依次播放备选的歌曲,准备投票裁决。
舒窈懵了好一瞬,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没来......
这会儿估计在赶通告吧。
顶流明星哪有那么清闲,听说他也要去拼盘演唱会,应该也是做准备去了吧。
投票流程很快结束,选完歌后,何墨含为了节省时间,亲自点了翁千凝作为这次公演小分队的队长和C位,给大家细说了一下歌曲部分需要注意的问题,让大家抓紧时间练习,就撤了。
翁千凝虽说脾气有点古怪,整个人倨倨傲傲的,但是实力没话说,领导能力也完全在线,安静思考了几分钟,按照各位成员的特色,给她们分配好歌词和舞蹈的part。
没有任何的休息时间,十分钟熟悉自己的部分,然后,正式开始扒舞。
舒窈跟她们四人不太一样,在法国从来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唱跳,唱歌完全靠天赋,舞蹈一直都是她的短板弱项,总是要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才能做好。
以至于,整个扒舞过程,她都十分艰难,隐隐有了拖后腿的趋势。
尤其是她有一个舞蹈动作,要往后下腰,连续下了好几次,都在卡壳,怎么做都做不好。
翁千凝让邢茵帮她拉拉筋,在旁边练习一下,其余人继续扒舞。
舒窈特别不好意思地认真去练,她绷紧呼吸,缓缓地小心翼翼往后下,身上的米白色T恤正好是短款,衣摆随着她的动作往上翻,露了大半平滑白皙的小腹出来,马甲线若隐若现,没有一丝赘肉,眼看就要成功了......
她眯起眼,自信地笑了下,刚准备起来——
视线猝不及防闯入两条笔直傲人的大长腿,有一个人闲适慵懒地从后门走了进来,长腿被黑色休闲裤裹挟着,随性之中又带着少许的清隽矜冷。
舒窈眼睛倒着看,并不能看见他的脸,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来了。
难不成是何墨含回来了?
舒窈稍稍抬腰,让自己的视线往上走。
不巧,同一时刻,男人看见她,也往前走了两步。
两人的距离渐渐缩短,舒窈倒着看,一边抬腰,一边睁眼,恰好看清他正脸的同时,目光也不偏不倚地硬生生撞在他胯|间稍稍突出的部位!!!
舒窈:......!?
轰的一声,感觉脸颊有火在烧,目光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已经快到火烧火燎的地步,连擦过脸颊的空气仿佛都是热的。
邢茵小声礼貌地喊:“池樾导师。”
男人清淡地嗯了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意识到自己的某处被某人的目光小小的“沾染”过。
舒窈憋着一口气,处于一个尴尬的姿势,两秒不到,因为撑不住又起不来,整个人啪一声像烂泥一样跌在地上,疼死了。
海藻般的长发在练习室的地板凌乱散开,有几缕还调皮地窜到了男人脚边,密密麻麻的汗珠自额头渗下,流淌在莹白的脸上。
此刻的舒窈全然是素颜的状态,哪怕躺在地上,五官依旧耐看耐打,但双颊红红,泛着一丝不自然的粉,不知道是因为空调温度太高,热成这样,还是因为别的事儿......
“怎么了?”
池樾弯腰蹲下,尽量克制又礼貌地伸手,帮她把长发捋好。
舒窈用手捂住眼睛,累得躺在地上,生无可恋地说:“累......”
“那你躺一会。”
男人偷笑,声音低哑微磁,醇厚的音质像是升温剂,让她的脸越来越热,耳根泛红。
池樾抬头问邢茵:“你们两个怎么不去扒舞?”
邢茵把原因告诉他,跟他说舒窈刚刚在练舞的时候一直下不去腰,所以,她们在拉筋在练习。
池樾了然地点点头。
翁千凝走过来跟池樾问了声好,低声问邢茵:“还是下不去吗?”
邢茵:“不行,刚刚最后一次本来还可以的,但是......还没上来就......摔下去了。”
翁千凝没眼看,时间紧迫,她快速想出最好的对策,提议说:“要不,舒窈别跳这个位置了,换个吧。”
连邢茵都惊讶了:“换个?真的要换吗?可是,刚刚舒窈快可以了,不如我们再给她点时间吧,她也练了那么久。”
“可是,我们时间真的不多了。这不是意气用事、顾念感情的时候,行就上,不行就下来。”翁千凝将干练和利落发挥到极致,毫不留情地开口。
舒窈现在跳的位置在这首歌里相当于副C位,镜头多,动作难度自然也高,对于换位置,她没什么想法,挺不甘心的,但是总不能老拖累别人,刚想说“好”。
池樾弄明白现在的状况后,似乎不怎么同意换位,他垂眸盯着捂眼在休息更像在睡觉装死的女人,斟酌道:“换位的事,不着急。再看看吧。才几个小时,就否定别人,谁也不会甘心。邢茵你先去跟她们练舞,我今晚正好有空,我来教她,要是今晚还是不行,那就换位置,怎么样?”
导师都这样说了,其他人哪还敢有什么意见,不过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泛酸。
池樾竟然说要亲自教舒窈跳这支舞,是“亲自”!!天哪!!!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得到这个机会,要是把这个机会让给她们,她一定和池樾导师通宵练舞不眠不休!!!
翁千凝犹豫片刻,眯眼看着池樾,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还是点了头。
*
舒窈被池樾单独提溜去别的练习室练舞,不知所措又茫然地杵在一边,感觉有些别扭。
这男的好像不太懂“避讳”这个词语,做什么事都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有一天他会因为她而跌落神坛......?
池樾没有看过她们这次要跳的舞,用舒窈的手机看了一遍,只一遍,就把八成的舞蹈动作扒下来了。
舒窈坐在他身侧等他,忽的一问:“你怎么知道我会不甘心?”
“随口一说。”
“哦。”自讨没趣地摸鼻梁。
男人让她再拉一会儿筋,随后长臂撑着她的腰,引导她慢慢往下,练习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此刻挨得极近,彼此的呼吸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舒窈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让自己暂时忘记他的存在。
不就是个教她跳舞的男人罢了!!
怂什么!?
舒窈咬紧下唇,认真地练,在连续失败了一个多小时后,她终于能轻松自如地下腰,做出这个高难度动作。
内心的成就感让她激动到不行,在起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脚下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险些摔跤,幸好池樾扶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才让她得以幸免。
男人许是知道今晚不会有人跟拍,妆都没化,保持着最原始好看的状态,只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就来了。
好看深邃的双眸被藏在帽下,漆黑如墨,沉静如潭,窄窄的内双,眼皮很薄,看人的时候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冷感,但此刻却蓦然多了几丝温度,直直地看向她。
从未试过如此近距离的对视。
舒窈脸颊发烫,乍然想起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要算算时间的话,怎么也搭了一个多小时了。
白白占了那么久的便宜......
她心尖一颤,抿着唇,纤细的手指在他搭在她腰际的手背上,狡黠地戳了戳,仿佛在暗示着什么,说话不经大脑,直白地控诉:“池樾导师,这......以公谋私,过分了吧。”
池樾一怔,眼尾倏地一绽,低声笑:“还不是因为有人太笨?”
笨?
舒窈不服气了:“我聪明点......”
她还未说完,便被人抢了话茬,低低淡淡地回荡在耳边,“你聪明点,当年就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舒窈:那么问题来了,您当年到底什么意思!?
第14章
池樾对舞蹈的领悟力特别强,一支舞,一首歌,他看个两三遍就全会了,动作拍子记得滚瓜烂熟,一直在教她。
直到凌晨两三点,舒窈才在某人的指导下,将一支舞曲大致扒了下来,但是还不算特别熟练,需要多加练习,才能上舞台。
这次演唱会公演舞台需要表演的曲目分别是一首唱跳歌曲和一首没有舞蹈的抒情歌。
唱歌是舒窈从小到大的长项,扒完舞,她拒绝了让池樾送,没什么压力地走回寝室。
深夜树影憧憧,轻风拂过,唰唰作响,月光温柔地铺陈于天际,如潮水一般静谧弥漫着。
舒窈一边往回走,一边静静地思考,池樾方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聪明点,当年就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当年她误会他了?
不可能!
一桩桩往事如洪水般涌了出来,舒窈历历在目,她曾带着满腔的热情和心动去对待他,而他给予的,只是一成不变的薄凉与冷漠。
要不是一次次的心死与绝望,她怎么可能离开。
回到寝室,里面安静得针落可辨,大半夜灯光亮着,房门微敞。
舒窈走进去随意瞄了眼,发现只有邢茵一个人,拿着扫把站在她的柜子前,不知道在扫什么东西。
“邢茵,你在干嘛?”
舒窈放下东西,凑过去粗粗望了眼,一眼就看见她轻则上千,重则上万元的日常护肤品被尽数砸落在地,一片狼藉。
邢茵不知所措地转身,生怕她误会似的,说话磕磕绊绊,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我......舒窈,你听我说,这不是我弄的,真的不是我弄的。”
舒窈没说话,眉毛稍稍拧起,静静地等着邢茵开口。
其实她也不太相信,这是邢茵所为,首先她的性格没有那么极端,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其次砸了别人东西的人会留在原地帮忙打扫干净吗?
“我刚练完舞,去录单人采访,回来的时候,寝室里一个人也没有,然后我一开灯,就看见你的东西全掉在地上了,才拿起扫把想帮你打扫一下......”
舒窈走过去,将扫把拿过来,自己弄,似是不在意般,“怕什么?我没怪你,我又没那么笨。”
将一地的狼藉打扫干净,舒窈给洛可可发微信:【借钱!】
洛可可:【?】
洛可可:【咋了?上个节目你借什么钱?又不用整容,又不用走后门的。】
舒窈实话实说:【护肤品全砸了。】
洛可可:【舒窈,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些东西值多少钱啊!!!!?】
洛可可:【你不要告诉我,是你自己亲手砸的。】
舒窈:【我也不知道是谁砸的。】
但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怀疑对象。
邢茵性子软,心思单纯,晚上还跟她一起练舞,八成不会这么做。
沐蓝经常沉浸在练习室,寝室一般看不见她的身影,和她相处的时间几乎没有,也基本不会是她。
最后,就只剩下测评公演跟她分到一组,处处与她针对的左曼吟了。
娱乐圈女团节目勾心斗角、明争暗斗,舒窈早有心理准备,累了一天,压根没心情去找人理论,洗漱完直接睡觉。
这些仇,迟早都要还回来的。
她舒窈在法国名媛圈混了那么久,怎么也不是吃素的......
*
翌日清晨。
舒窈起得比其他人都要早,按照每日惯例,刷牙洗脸,今天没得护肤,去阳台喂了下小鸽子,就赶去练习室和演唱会公演小分队的成员集合练舞。
昨晚跟池樾扒了一晚上的舞,后面的练习舒窈总算觉得没那么艰难了,渐渐跟上大家的脚步,只练习一天,舞台已经初见成效。
由于拼盘演唱会和《少女训练营》这个综艺节目是并列进行的,不能说你参加了拼盘演唱会,节目就不管不顾。
距离公演还有一天的时间,所有人被迫暂停练习,回寝室换上节目特制的学院风百褶裙套装,补好妆,赶到了第一次测评的录制大厅。
时隔两周再次来到这儿,舒窈恍然发觉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要公布第一次顺位排名的时候。
所有人毕恭毕敬地走进去,工作人员让她们先坐在对面的待定区等候,待会儿施淞老师会过来给大家公布名次,只有晋级的六十名选手才有资格坐到对面的玻璃座椅上,参加节目接下来的录制。
第一次排名公布,大家既紧张又激动。
施淞拿着台本走进来,开始一个一个倒序说出成功进入前六十名的选手,每说一个就上去一个,走到属于自己名次的玻璃座椅前。
沐蓝比较文静,综艺感与存在感都不强,只有46名;左曼吟23名,邢茵第7。
最后,剩下三个位于高处的晋级席位,舒窈、翁千凝和凌珂茗都没有提到,大家心知肚明,前三名必定会在她们三个之间产生。
施淞老师刻意制造悬念迟迟不开口,把大家的胃口吊足了,悬念感一出来,才宣布第三名是凌珂茗。
接下来轮到舒窈和翁千凝的pk,施淞让她们俩站出来,站在舞台中间,再慢慢宣布......
舒窈内心是拒绝的,她贵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肯定逆袭不了翁千凝,这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吗!直接宣布就得了,干嘛非要她站出来自取其辱。
晋级名单已经固定,有人抱着一股“只是来玩玩”的心态不抱遗憾地鼓掌,还有人不甘于名次心情低落地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