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步步荣华(穿书)——漫漫行
时间:2020-01-03 10:28:02

  说起来,陆静徳的年纪根本不大, 他和唐同方的年纪做其父亲都绰绰有余, 但是她的政绩摆在那里, 特别是对收复蛮夷, 建立学堂,废国为郡, 还有农事改进等等的功绩, 只一项就可以青史留名, 而如今陆静徳占了个全, 所以即便有人因她年纪小而反对其担任首辅, 她却还是成为了首辅。由此,陆静徳也被成为大燕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辅。
  “邹阁老客气,此次是我不邀而来,可谓是失礼, 还请邹阁老见谅。”陆若华拱手笑道。
  两人客气了一番后,邹继才将陆若华引进了正堂。
  “陆阁老今日前来可有什么要事?”邹继让人奉茶后,问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和陆静徳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互相拜访的地步,所以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来找他一定有什么事情。
  对此,他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对于这位陆首辅,他整日与其一同处理政务,对其的政治手腕和心计再熟悉不过,绝不可因为她是女子而小瞧。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来找邹阁老随意聊聊,谈谈心。”陆若华随意地笑道。
  邹继被这句话一噎,心中更为警惕,他还记得几年前陆静徳也是这样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结果撤去了蛮夷之地改封为郡后当地土司的世袭之位,当时有些地方土司开始叛乱,结果陆静徳直接像朝廷禀报派军队前去镇压,当时被派去镇压的军队可谓是将叛乱者杀得血流成河。
  最后那些地方再无人敢动乱,这些人本应愤恨陆静徳,可是随后陆若华又向天正帝请旨,免去这些地方冗杂的赋税,特别是当地土司随意私加征收的赋税,要知道这些地方的百姓除了要上交给朝廷的赋税,还要交一些土司征纳的赋税,如此一来,他们要缴纳的赋税无疑少了很多。
  另外又给予他们优良的种子,让朝廷派人去交他们治农之术。一时间这些蛮夷之地也开始变成农耕之地,有的还成为了粮仓。由此,当地的那些百姓就似乎忘记了陆静徳之前让人在当地屠杀土司之事,转而感恩戴德起来。
  随后,陆静徳开始让他们改穿汉服说汉话与汉通婚,这些人也都没有再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经此一事,整个朝堂都对陆静徳政治手腕有了更加鲜明的认知,甚至有些恐惧。他们恐惧的不是陆静徳要求对叛乱者的屠杀,而是这种悄然之间瓦解一个民族,让其在近二十年间变成另一个民族的恐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陆静徳从根本上改变了一个民族的文化和思想。
  这样的事情历历在目,使得他每次在面对陆静徳的时候都还有些感叹,再也不敢轻视。
  “陆首辅说笑了。”邹继动了动嘴角道:“陆首辅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陆若华也不再说笑,看着旁边的邹继笑道:“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朝中纷纷有人上奏让晋阳公主择婿下降的事,说起来这其中有大半都是邹阁老的弟子。”
  邹继看着陆若华面露微笑,似乎很随和的样子,但是多年的共事让他半点也不敢掉以轻心,特别是听到陆静徳提到晋阳公主的事情后。
  说起来,他和陆静徳的关系,表面上看着都是朝臣,颇为和谐,其实关系极为微妙。陆静徳是晋阳公主的老师,特别是在康定帝即位后,态度极为明确,支持康定帝立晋阳公主这个唯一的嫡女为储君。而他,自然是反对的,他主张从宗室中过继适龄的子弟成为储君。
  所以他们两人政见不和朝堂上人人皆知,平日里两人对晋阳公主的事情少有交流,在彼此面对时,都尽量避免谈及此事。至于较量,那是朝堂上他的门生和陆静徳的门生的事。特别是如今康定帝正值壮年,此事还有充足的时间考虑,所以两人都有彼此的默契。他们知道,一旦他们开始针锋相对,那一定到了立储的关键时刻。
  所以他从未想过陆静徳主动来找他聊晋阳公主的事情。
  “老夫年纪大了,也管不了许多门生了,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邹继不露声色地道,似乎此事不是他授意的,和他无关。
  “说起来,晋阳公主年纪似乎真的是不小了,又是陛下唯一的子嗣,朝臣跟着着急也是常理。”邹继说完后,反问道:“难道陆首辅还想拦着公主,让她一辈子不嫁不成?”
  面对这样的老狐狸,陆静徳只笑了笑道:“邹阁老这话用得不对,公主从来都是下降,而不是嫁,驸马不是娶,而是尚。虽一字之差,但是却相差千里。”
  “公主可以择婿,过两日皇后便会有旨意下达。”陆若华道。
  邹继听到这惊奇道,他从未想到陆静徳会在此时松口,皱眉问道:“陆首辅这次妥协,想换得什么?”他对陆静徳了解,陆静徳支持晋阳公主当储君的这个想法,是不会因为这点小风小浪就改变的,他知道陆静徳的这次让步,一定是想从他这里换得什么。
  不过,陆静徳肯让步,这让他确实高兴,要知道晋阳公主一日不择婿,不大婚,他就无法以嫁做他族妇为理由反对晋阳公主当储君。为着这个,他做一些让步也是愿意的。
  “晋阳公主想要随军出征这次对乌孙等国的战役。”陆若华直言道。
  邹继听闻后一惊,道:“公主要出征,上战场?”他从未想过陆静徳会换取这个条件,他以为陆静徳的退步是想在晋阳公主的驸马上有所要求呢。
  “正是。”陆若华肯定道:“邹阁老觉得如何?”
  邹继听到陆若华的回答,抬头看向陆若华,一双眼睛没有因为年纪大而变得浑浊,反而目光犀利,似乎想要看穿陆若华心底的想法,道:“陆阁老肯拿公主的命去冒险?”
  “这不是我的提意,是公主自己的意思。”陆若华答道:“有舍才有得,要是连上战场的胆色都没有,日后又如何统领朝堂百官?”
  “晋阳公主若是那娇弱的花儿,我又怎会属意她?”陆若华答道:“我对我自己教导出来的学生十分了解,且有信心。”
  邹继听到这些话又陷入了沉没。陆静徳让晋阳公主上战场的目的他不是看不出来,两人是想要借此机会树立晋阳公主在军中的威望,收服边关诸军,若是此事一旦成功,再加上陆静徳等人的支持,晋阳公主的锋芒在朝堂上将无人可挡。
  陆若华看邹继没有说话,问道:“邹阁老只说同不同意?”这件事对于她和晋阳是有利可图,对邹继同样是有利可图。若是晋阳公主命丧战场或是身受重伤无法孕育子嗣,到时候康定帝只能过继子嗣,朝中无法出现女帝,而邹继在这场角逐中便胜利了,他的政治期许就达到了。这才是她觉得邹继会退让的原因,而不仅仅是驸马的事情。
  邹继同样也意识到了这点,晋阳公主若是想要军心,就必须亲自上战场,战场上刀剑无眼,谁都无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便是皇族和世家子弟命殒战场的也不在少数。他不希望晋阳公主战死,这非臣子之道,他只期望晋阳公主受些伤,无法孕育子嗣。
  要知道女子身体需要好好保护,少有不注意便会于子嗣有碍,只要达到这点,他便有把握不让晋阳公主成为储君。
  邹继看着陆若华悠闲地喝着茶,似乎笃定了他会同意一样。事实上也却是如此,他动心了。
  “我要再加一个条件。”邹继开口道。
  陆若华伸手请道:“邹阁老有话请说。”
  “晋阳公主的驸马人选不从手握大权的家族中挑选,比如清平侯府,英国公府等这些家族中挑选。”邹继说出自己的条件,他十分怕陆静徳和晋阳公主借此机会联姻大世族。
  这个条件倒是在陆若华的猜测之内,心中好笑,就是邹继没提这个条件,她和晋阳公主也不会让驸马出身这些家族。所以没有任何犹豫,陆若华爽快道:“好,此事我同意。”
  “既然如此,陛下那宣布晋阳公主出征的消息时,我和手下门生不会反对。”邹继应道。他相信,陆静徳敢来他这说晋阳公主出征的消息,就一定是康定帝同意过的事。至于驸马的交易,他相信以陆静徳的本事,自有办法说服圣上和皇后。
  “好,那此事就多谢邹阁老了。”陆若华说完后,似乎很是随意地问道:“我倒是好奇邹阁老为何一心反对晋阳公主为储?”
 
 
第164章 大胜
  面对这样一句直白的问题, 邹继反问道:“什么原因?陆首辅这是明知故问吧。”
  “就因为晋阳是女子之身?”陆若华面色不变, 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在邹继看来多么愚蠢的问题,紧接着道:“我以为坐到邹阁老这个位置会是个善于识人之人,却没有想到邹阁老如此不知变通。”
  邹继面对陆若华最后两句带着嘲讽的话, 冷声道:“女子为皇, 这是牝鸡司晨之举,破坏钢厂伦理, 如何能行?”
  “如何不行?皇帝者, 生物之主,兴益之宗。为帝者, 治理天下, 群臣信服, 百姓爱戴, 便不失为一代明君。晋阳公主睿智聪慧, 自入朝以来,潜心学习, 体察民意,功绩有目共睹, 文治武功不输男子,如何不能成为储君?”陆若华看向邹继,目光压迫, 反问道。
  邹继被这句话一噎,他知道虽然晋阳公主入朝才三年,但是却办成了不少事, 也让一些原本不看好她的朝臣心中有了动摇,就是他心中也时常会惋惜,若是晋阳公主身为皇子,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他,如今大燕正值盛世,若是晋公主身为皇子,说不定这盛世还能更加兴盛繁荣。
  只是可惜了,晋阳公主终究是个女子!
  如此一想,邹继虽然惋惜,但还是坚定道:“女子为帝有违三纲五常,女子登基天下臣民定会不服,到时候朝堂上混乱,各地战火纷起反对此事,到时候,恐怕就悔之晚矣。”
  “既然邹阁老如此说,那咱们就好好论论这其中的道理。先说这第一条,三纲五常中这君为臣纲,可是在夫为妻纲之前,所以在论男女身份之前,首先要论君臣大义,邹阁老说可是?”
  陆若华看着邹继不说话,也不非要等他的回答,而是接着道:“我知道邹阁老的意思是若是纲常紊乱,到时候君不君,臣不臣,礼教崩坏,会引起天下大乱。叫我说,邹阁老实在是多心了。”
  陆若华知道邹继与其说反对晋阳为储君,是因为她是女子,还不如说是因为女子身份带来的弊端。她记得前世在看书的时候,有一本著名的史书上说了天子的指责:“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夫礼,辨贵贱,序亲疏,裁器物,制庶事,非名不著,非器不形。各以命之,器以制之,然后上下粲然有伦,此礼之大经也。”
  意思便是帝王最大的职责没有比维护礼教更重要的,让贵贱分明,天下各等皆有名分,器物各有归属标志,只有如此,这天下才能够井然而治。虽然她对这句话极为不认同,但是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却是认同的,比如邹继,就是其的拥护者。
  “哦?”邹继听到这句话,抬头向陆若华看去道:“愿闻其详。”
  “便是女帝,对于朝堂上的臣子来说,要面对的首先还是君臣纲常,再者我大燕从来都是男尊女贵,如前唐一般,这与前陈的男尊女卑不同。”陆若华答道:“所以我等做臣子的何须为此事烦恼,不管是太女还是女帝,对于我等来说都是要效忠的君主,并无不同。”
  “就如公主与驸马之事,公主下降,驸马尚,而非娶,我大燕之公主皆有自己府邸,公主为君,驸马为臣,驸马见公主称臣,行君臣之礼,而不是夫妻之礼。由此可见,这君臣之义早已深入人们心中,天下人只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便不会有任何问题。”
  陆若华说完后饮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道:“接着我便与邹阁老说说这礼法,这礼法中要求嫡尊庶卑,陛下为上皇嫡子,身份自出生起便高过韩王与平王,晋阳公主更是陛下嫡长女,既嫡且长,身份自是比如今的韩王世子和平王世子高贵,若以尊贵来论,天下宗室的子弟无人比晋阳公主更高贵。”
  “从血脉上也是尊卑分明,无任何异议,符合礼法之尊卑。”陆若华道。
  这些话,邹继听着,明知道有些是不符合他的想法的,但是他知道这位陆首辅说得极为有道理,这时他不由想起来这位的口舌之才。据说其能够入朝就是凭借善辩之能力压反驳当时的工部尚书李善,被上皇所喜爱。
  说起来,朝臣人皆说,陆首辅和晋王不愧是夫妻,晋王在朝堂上带领都察院的御史弹劾朝臣时,那口舌之厉害他们都颇为忌惮,陆首辅虽不经常如此和人辩论,但是只那么几次便让人印象深刻。
  如今这口舌之利用到了自己身上,不可否认,他有些动摇了。
  陆若华看邹继陷入沉思,却始终不做答复,最终只是笑着道:“我知道一时言论无法改变邹阁老的想法,但是随后晋阳公主的表现,定会让阁老刮目相看,改变想法。”
  “既然如此,老夫保留意见,拭目以待。”邹继最终还是拱手答道。
  听到这句话陆若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她知道邹继有些动摇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一些话,就会令这样一位被圣贤礼教熏染的人改变想法,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她本来甚至有失望而归的猜测的,如今这个结果算得上的意外之喜了。
  随后,陆若华便向邹继请辞,邹继起身相送。
  第二日,陆若华将此事告知晋阳公主后,晋阳公主大喜。
  第三日,康定帝在朝堂上宣布出军乌孙等国的消息,由靖北侯陆哲任主将,晋阳公主随行,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除了有几位小官象征性地反对了几句,便无人阻拦,晋阳公主随军出征的事情便定了下来。
  十日后,陆若华看着朝自己走来,一身铠甲英姿飒爽地晋阳公主道:“关宁军的女军已经出发,在平凉关和你会合。”
  “我知道了。”晋阳公主道:“此次出征,我定不会让师父失望。”
  “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朝中我替你筹划着,师父希望你能够平安归来,看着你创建盛世。”陆若华拍了拍晋阳公主的肩膀道。说起来,她和晋阳相处十几年,将其看作女儿一般,看着晋阳公主出征,向来不爱哭泣的她,眼角有些湿润。
  晋阳公主没有说什么,郑重地行了个弟子礼,便转身到了亲送大军的康定帝身边,和康定帝行了大礼,便跟随大军而去。
  康定帝站在那里,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对着旁边的陆若华道:“纯安姐姐,你说朕放晋阳去边关究竟是对还是错?会不会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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