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本来只是想的是,如果阿姨叔叔在的话,有机会的话可以见她们一面。”他在努力解释,虽然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萝蔓听到这里挑了挑眉。
他怎么这么想不开。
“相信我,你不会想见他们的。”
她亲生爹妈人形化得并不太好,梁薄要是见到了,怕是要当场去世。
“很难过吧……”梁薄重新坐好,像是纠结了好久,才勉强的道,“你要是需要,我可以把肩膀借给你一会儿。”
说着,还把自己的肩膀朝着萝蔓方向示意了示意。
这个年纪处于少年跟成年男性之间,浑身还带着少年的稚气跟青涩,身形却已经初步形成,肩膀看起来还是稍显单薄,却很宽阔。
萝蔓表示并不需要。
“不难过,我一个人挺好的,有钱又自由。”
她们魔物跟人还是有差别的,亲情联系不算太深,类似动物,长大了父母还会强制孩子跟他们分开,萝蔓没等长大,父母就没了,她连她们的样子都记不太清楚了,更不会难过了。
梁薄不信邪,他觉得他常年跟父母分开,已经属于挺冷血冷清的那种了,但在他们不在之后,他还是会偶尔想起他们。
不过在跟萝蔓对视三秒钟之后,梁薄确定了。
她说的是实话。
悻悻的把肩膀缩回来,梁薄眯着眼睛,“为什么要救我?”
“你有仇家吗?”
“如果有……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我们两个现在相依为命了,萝蔓。”
他低低的补上了这一句,最后那个名字更像是在口腔中咀嚼过似的,
整个状态就像是喝醉了一般。
梁薄今天表现的确实像是喝醉了,他平时压根没有这么多话,而到现在几乎没有停过。
萝蔓嗅觉不错,能够闻到随着他薄唇一张一合,淡淡的带着酒精的桃子味儿。
他今天喝得酒是桃子味儿的。
萝蔓伸出了手,在梁薄心跳加快,以为那只手要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她却突然握起拳头,“你觉得我有仇家,我会用得着别人帮我动手吗?”
在她生气的时候,那人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梁薄也被萝蔓唤醒记忆了,这只看起来直到他一半的手,无比纤细,白到仿佛可以发光,不亚于艺术品,而它玩起大菜刀那也叫一个熟练流畅。
“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嘛,年轻人不要总想着走捷径!”
现在那手啪的一声砸在他的肩膀上,顿时火辣辣的疼,梁薄还是要脸的,倒是没有叫出声来,喉咙处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估计这一巴掌下来,他衣服下绝对红了。
“救你……当然是为了让你给我挣钱啊。”
有着精致面孔的女人笑眯眯的道,最后又不慌不忙的补充道,“最重要还是我心地善良,见不了人那么可怜。”
梁薄:呸呸呸!
你都分明已经把实话给说出来。
敢怒不敢言。
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巴掌会不会错不及防的出现,又会落在那个位置。
“反正你懂。”梁薄的表情已经很好的表达他想法了,萝蔓也不放在心上,反正她也没想隐藏。
“我再强调一遍,我们就是纯洁的老板跟员工关系,踏踏实实工作吧小伙子,你已经欠债太多了,别整那些有的没的。”
有这些想法,小心思还不如想想怎么挣钱呢!
梁薄发现这个女人总是能第一时间的察觉到他的想法,之前是这样,这一次也是这样。
今晚梁薄确实半真半假,那点果酒不至于把他灌醉,再来十瓶也没问题,他只是搞不懂为什么萝蔓要救他。
在男色计划失败之后,他就忍不住开了脑洞,寻思是不是萝蔓想要报复谁,特别是知道她父母双亡之后,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了。
所以才有他那番话。
事实表明,她并不需要他帮她报仇,当棋子,她就是想让他给她打工挣钱。
萝蔓已经有点困了,给梁薄说了一声,就起身打算回卧室睡觉了,梁薄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突然又叫住了她,声音闷闷的。
“其实……如果你是为了钱的话,找梁栋比我来得快。”
梁薄其实不想承认,然而他这么久都没有赚到什么大钱,导致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能还上债的能力。
而梁栋在他眼底虽然是个废物,梁家家产放在那里,比起他来,萝蔓还不如去找梁栋呢。
心情有点低落,莫名的不舒服。
他不怀疑萝蔓在他说完这些之后会真的去找梁栋,这让他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了。
“不想。”
然而那边拒绝了。
“哎?”
梁薄抬眸望向她,女人嘴角上扬,勾起一个不算大的弧度,在那张素净的脸上好看的惊人,她声线慵懒,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响起。
“我只想花你赔我的钱。”
轰——
梁薄觉得自己上头了,整个人都有点发热。
所以其实那果酒的酒精度数还是挺高的吧,而且还后知后觉,现在才呈现出效果来。
心跳飞快,就像是受到了表彰一样,当时脑中只有——
他以后一定会好好挣钱的,不会辜负组织的期望!
第16章 穿成拯救落魄反派的女主角16
萝蔓那句话没有什么特殊含义,是真的觉得花梁薄的钱更舒服,毕竟梁薄那是欠她的啊,花起来天经地义。
再加上——
虽然现在小打工仔总是一副永远还不上钱的落魄模样,熟知剧情的她还是知道小打工仔总有牛逼的一天,1314应该不至于骗她。
没那个智商,骗不过。
梁薄会飞黄腾达,最后他的炮灰哥哥连渣渣都不剩下。
怎么选当然很明确了。
还有一点,发面包子不符合她的审美,她忍受不了他一直在他面前晃悠。
……
萝蔓已经回卧室舒舒服服的睡美容觉了,梁薄还窝在沙发里,房间里不仅有还没有淡去的饭菜味儿,还有一股熟悉的馨香。
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
梁薄拧了拧眉,觉得自己探究味道什么的有点BT。
他现在已经从振奋当中冷静下来了,并且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刚才激动的模样煞笔的可以,他这是被洗脑中毒了吗?
还以后一定会好好挣钱的,不会辜负组织的期望……
太蠢了!
梁薄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表情懊恼。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房间休息,而是拎起牛仔外套,朝着门外走去,眸色深沉如水。
有件事情需要去处理。
……
深夜,城郊独栋别墅群很安静,安静到能够听到不知名小虫的鸣叫。
现在富商们不再追求什么商业区,反倒是往城郊钻,这些小别墅虽然在城郊,也同样价值不菲,每一栋都离得很远,给住户足够的空间和隐私。
梁栋拖着肥胖的身躯一直上了二楼,刚刚喝了不少酒,让他身上充斥着浓重的酒精味儿,他像往常一样很放松的打开了卧室门。
里面还没来得及开灯,漆黑一片,因为酒精作祟,梁栋现在的脑子很显然有点混沌,连带着眼皮子都睁不太开。
只是这一次,梁栋原本已经跟下眼睑打架,快要合上的眼睛触碰到某个地方,猛地睁大。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似的,紧紧地盯着不远处。
他食指指着那里,嘴里还发出不成调带着颤音的句子,“你……你……你怎么。”
“回来了?”
另外一道很显然不属于梁栋的声音从卧室响起。
透过梁栋开着的门,走廊里的灯光投入在卧室里,可以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坐在梁栋桌前的椅子上,椅子是可以自由旋转的,他让椅子转了过来,两腿大长腿就肆意的踩着地板。
明明在别人家,他倒是比梁栋这个主人还像主人,没有丝毫不适,帅气逼人的脸上带着些许讥笑。
“我等你好久了,等的都快没有耐心了。”
不是梁薄还是谁。
捕捉到梁薄脸上的那抹笑容,就像是戳到了梁栋某个神经似的,他居然不是赶梁薄走,反倒是夺门就要逃跑!
不过他再快也快不过梁薄,对方早就有所察觉,仗着腿长三下两下就像抓小鸡仔一样单手拎着梁栋的后衣领,把他从走廊里抓了回来。
“嘭——”门关上了。
“刷——”灯全部开了,整个卧室瞬间大亮。
……
这是一个单方面的吊打。
梁栋养尊处优,完全是个酒囊饭袋,哪里比得上经常打架还专门学过很多年泰拳的梁薄。
就连想要呼救的都没机会了,梁薄已经提前用毛巾给他堵住了嘴。
而且这边每户距离比较远,吸引梁栋买下这栋别墅的优势,在此时此刻也变成了劣势,就算被揍得再震天响,也不会有人听到。
梁栋已经变得乌青脸肿了,蜷缩起来不停地呜呜着,发不出别的声音,嘴还被堵着呢,小小的眼睛里藏着大大的惊恐。
“怕我把你打死?”
他虽然没有说话,梁薄就已经读懂了,他半蹲在梁栋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颊,问道。
打人也是一个消耗体力的事儿,少年额前都是汗,汗水把发丝打湿,一双眼睛却是亮到惊人。
现在不是当时被人围着落魄的狼崽子,而是肌肉线条流畅,浑身都充斥着力量跟爆发力的成年狼。
梁薄把话说到了梁栋的心里。
他是真的害怕被这个便宜弟弟打死,梁薄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在梁薄刚到梁宅的时候,他曾经欺负过他。
不过是一个私生子,还是在他家,他就欺负了,怎么着!
然而梁薄全部还回来了,还是以更他欺负他的双倍还的,虽然梁薄后面受到了十倍以上的惩罚。
梁栋却种下印象了,这个便宜弟弟不会吃哑巴亏,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时候,他都用那双阴气沉沉的眼睛凝视着他,眨都不眨一下。
还有一条人命横在他们之间,梁栋更不会认为他会善罢甘休。
就在刚才,他已经感受到很多次,对方想要弄死他了。
梁栋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目光哀求着梁薄。
梁薄把那只拍了梁栋脸的手拿开,在梁栋的衣服上擦了擦,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拍了他的脸,他都觉得脏了他的手。
“放心,我不会打死你。”
在梁栋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又顽劣的接上。
“最起码不是现在,让你这样死了,也未免太便宜你了。”
他要的是梁家母子从云端跌落,让他们生不如死,体验一下落魄的感觉,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场景啊。
少年的笑容明媚,说出来的却是无比阴暗的话,冲突极大,让人从脊梁骨感受到寒意。
梁栋:那……
“不要再去打扰萝蔓。”
梁薄讲出了他过来的主要目的。
想要揍梁栋,甚至要了他的命,就像现在呈现的这样,对梁薄来说不算难事儿,他一直没有来,只为了最后让她们生不如死。
没想到出现了这样的插曲,梁栋这份废物居然看上萝蔓了。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萝蔓面前,要不然下次直接卸掉胳膊,再下次卸掉腿……”
他用的是很平淡的语气,梁栋却压根不怀疑话里的真实性。
梁栋想要流泪。
他招谁惹谁了啊!
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先是一个萝蔓,再是一个梁薄。
……
梁栋只要回想起来萝蔓,不是心神向往,而是两股战战。
他之前确实对萝蔓有别样的想法,要不然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去邀请她吃饭。
长了清纯脸,又武力值爆棚的妹子简直分分钟的戳他萌点!
这个萌点止步于到了餐厅。
在小提琴声跟烛光下,他抱着能够一亲芳泽的想法伸出了手,然后对面看起来跟瓷娃娃似的漂亮女人做出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她手上拿着之前切牛排的刀子,猛地往他放在桌子上,快要碰到他胳膊上的手戳去。
力度极大,闪闪亮亮的西餐刀直接竖立在他食指跟中指之间,当她放开手的时候,那把刀子还立在那里。
已经给深嵌进去了。
梁栋当时快要吓尿了,颤颤巍巍的为她这是什么意思,女人巧笑倩兮,优雅的用纸巾擦了擦嘴。
“梁先生不是喜欢看我玩刀吗?”
他是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当这刀子对着他的时候,梁栋就知道为什么手下会露出那样操蛋的表情了。
一点都不萌,萌他奶奶个腿儿!
而做完这一切,她愣是像没事儿人似的,撂下一句“不要再让人去便利店找梁薄”,她就要了一个蛋糕飘然离去。
梁栋今晚喝了这么多酒,还是因为被萝蔓给吓到了,造成了心理阴影,专门找一群狐朋狗友乐呵了乐呵,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哪成想,这边还有个小的在等着打他呢。
不要找萝蔓麻烦?
他敢吗?他配吗?
梁栋想要大声喊出来,给自己洗清冤屈,可惜嘴中的毛巾不允许。
……
对梁栋来说,那一晚堪称二十多年来,世界对他最大的恶意。
萝蔓确实有对梁栋说那些话,除了想吃蛋糕之外,她本来就想对梁薄的炮灰哥哥来那么一句。
没有别的想法,纯属是希望炮灰不要去打扰她的打工仔挣钱。
找梁薄事儿=断她财路。
萝蔓对这些研究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