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安!”谢锦秀对着族长谢信等人行礼,谢信等人也是连连叫起,双方在村口行礼问安了有半个时辰,这才簇拥着谢锦秀返家。
等到了家门,才发现家门口多了两座石狮守门,而旁边也多了一方下马石。
“这都是童知县找了县城的顶级匠工给打制的,门楣也要更换,只是家里男丁,你还没有到齐,所以推迟了一些时日!”谢明陈骄傲的说着,“不过还是我儿厉害!要不然我们谢家哪里有这般荣光?”
“对对,还是秀哥厉害,不不,是谢老爷厉害!”族长改口。
谢锦秀连连摆手一礼:“三叔公哪里的话,您什么时候都能叫锦秀秀哥,孙儿爱听的很!”
“好好,好秀哥,真是有出息了,也不忘家中长辈啊!”谢信这般一说。
谢锦秀就顺了下来:“孙儿去京城回返,给各家长辈都准备了薄利,希望各位长辈不要嫌弃。”
谢锦秀这边说完,就看着谢家风和谢家云拿下来两个竹箱。
“京城第一斋的点心,不耐久放,各位长辈回去就品尝一二,京城第一绣的绣房出品的成衣,是孙儿挑选的,如果不太合适,请各位长辈海涵!”
谢锦秀一一的把礼物送到各位的长辈手里,然后收到的人都是热泪盈眶,口中心中都夸赞着谢锦秀,直到丫鬟那边说要摆宴,除了几个族老和族长,其他人才纷纷告辞,毕竟不似谢家说要全村宴请,这样的家宴,自然也就是族老可以留下来。
等谢锦秀上桌,才发现饭菜上面也有了调整,荤素搭配得宜,冷热盘相间,四平八稳,十二碟,看着就讲究的很,就连吃饭的碗盘也是成套的吉文图案,看着就让人觉着舒适。
“二哥,家里可是换了厨娘?”谢锦秀吃了一口菜,就问着旁边的谢锦海。
“胡叔那边二管家送来的,说是三弟在府上喜欢这个厨子做的饭菜。”谢锦海大大咧咧的说着。
谢锦秀听了就是一默,心中有些酸涩,他应该请了老师一起前来才是,要不是有那么点敏锐的观察力,怎么能够发现老师给家里的安排,怪不得古代师恩难报,胡学政对自己真是全方位的关怀。
没有听到谢锦秀说话,谢锦海有些奇怪:“三弟,可是味道不对?”
“没有,很好吃,我还担心回来吃不到呢,没想到这么好吃!”谢锦秀看着随着谢锦海一问都看向自己的亲人族人,赶忙扬起来笑脸。
“哈哈,那就好,不枉费,大家每天都过来给府里的厨房天天换菜!”谢信捋着胡须说着。
谢锦秀听了一愣,就问怎么回事。
原来大家怕谢锦秀回来,吃不到新鲜的菜,就每天都给谢家厨房送各家产的新菜。
“怪不得这菜有点甜呢!”谢锦秀夹了一块瓜菜吃的香甜。
这让谢信哈哈笑了起来,不由得揶揄了一句:“回家苦瓜也是甜的呢!秀哥!”
这时谢锦秀才发现自己是夹得苦瓜,不过被厨师处理了后,苦味淡了很多,加上他自己也喜欢吃苦瓜,这才是闹了个笑话。
不过随着这顿饭,谢锦秀回家说吃着乡亲们送的菜,苦瓜都吃出来了甜味,可是让村里人开心的很,他们秀哥,一点也不嫌弃这些泥腿子的乡亲,还盛誉谢家人的菜好,让他们说,他们的秀哥才是真的好!
衣锦还乡,众亲相伴,本身就让那温暖醉了心,等家乡的米酒下肚,更是醉了三分,以至于宴会散了,众人皆醉,谢锦秀也被春灵和夏景给安置到卧房,这一夜他是一夜好睡,可是折腾的李氏不安稳,生怕幺儿头一次醉酒,醉的难受,亲自煮了醉酒汤候着谢锦秀醒来,没想到赶路劳累加上酒精,这一觉让谢锦秀好眠。
谢锦秀等睁开眼睛,就被额头一阵温热叫醒的。
“怎么?”看着眼前影影绰绰的身影,谢锦秀沙哑着嗓子问道。
这是春灵赶忙把温毛巾拿了下来,夏景则是奉上温茶,谢锦秀抿了一口,又漱口后,看着夏景收拾完,春灵才开始告罪:“主子,外面王具王秀才,刘句生刘秀才,高舜高秀才,朱肩平朱秀才,先后来访,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所以老太爷让奴婢叫醒您,再久就怕失礼了!”
听了这话,谢锦秀点点头:“你做的对,再久就不好了!”
说完谢锦秀就接过来毛巾牙粉等开始洗漱,很快的扎了头发,换了外衫,看着镜子中没有穿衣失礼的地方,谢锦秀才往外面走去。
一进了二进堂屋的厅堂,谢锦秀就环环施礼:“清鱼来迟,请诸兄勿怪!”
“给爹爹请安!”谢锦秀看着谢明陈坐在主位,也连忙请安。
谢明陈舒出来一口气,这怕失了礼数,又担心幺儿的身体,他可是陪着这些读书人说了一箩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如今谢锦秀前来,他马上功成身退。
“幺儿既然过来了,由你好好招待你的兄长们,各位贤侄好好玩耍!”谢明陈说完,就出了厅堂,王具等人赶忙站起来送谢明陈离开,这比以前可是知礼了很多,也规矩了很多。
谢锦秀故意伸了个懒腰:“诸兄好早,都是清鱼不知事,忘记给诸兄时间了!”
请贴送出,不标时日,可是让众人挠头,但是来早总比来迟好,但是就是如此算计着点过来,也没有想到谢锦秀居然睡了个大迟,这在往日可是没有的,这是谢锦秀在告诫众人什么么?
由不得王具他们猜测,毕竟他们考虑谢锦秀年纪还小,又去了京城误了乡试,想来可以被压制,由着家主和家奴做了些事情,虽然没有造成什么结果,但是也是做了,现在几人都有些如坐针毡。
“家风,把我给诸兄带来的礼拿来!”谢锦秀含笑看着众人,京城乡试自己赚了个盆满钵满,给众人带礼物也是贵重的很,谢锦秀端起来茶盏抿着茶水,只是人是不是当得重礼呢!
抿了一口茶,谢锦秀把茶盏放回桌上,然后接过来谢家风递过来的礼盒,打开给众人看。
“诸兄,都说有时墨臭熏人,这是京城第一书斋飞华书斋的药墨,里面有药物如冰片等提神醒脑之物,用来学习是再好不过,想着诸兄乡试已过,就细心挑了这药墨作为伴手礼,希望诸兄不要嫌弃!”谢锦秀含笑挥手,谢家风就把药墨一盒盒给几人递了过去。
王具抽抽冷气:“药墨有时有钱也难寻,贤弟真是好手笔!”
高舜的脸上有些白:“谢过贤弟,愚兄惭愧!”
刘句声更是心中猜疑不定,药墨据说是供应皇宫,价钱倒是其次,这买下来,所以涉及到的人脉关系,倒是让他是脸上一靑一白。
看着就连朱肩平也有些坐立不安,谢锦秀微微一笑:“兄待弟如同亲弟,再好的东西只要弟能寻来,也是愿和兄等分享的!”
再次抿了一口茶,谢锦秀一磕茶盏,就生气对着春灵训斥道:“这茶可是有些凉了,怎么能给诸兄喝凉茶?莫非我不在就这般怠慢了!”
这话一说,朱肩平蹭的站了起来,连忙帮着春灵说话,是坐的时间久了,所以茶汤才会凉。
可是谢锦秀更是来气,这不是怠慢的根本么?多换几次热水不就好了?
“朱兄不用说了,这个丫头就是刁钻,趁我不在就这般怠慢兄等,弟必罚她!”说完,谢锦秀就让夏景出来,让春灵去领了板子。
这时朱肩平四人已经是满头冒汗,自己在吓着自己。
第102章
来客摆宴,谢锦秀一直做的都是有礼有节,让人挑不出来错处。除了那个□□灵的小丫鬟似乎真的没有再出来以外,王具等人意识到后,都觉着有些食不下咽,但是在谢锦秀的连连劝说下,几人食不知味的吃着,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心中其实已经在不停的打鼓。
这真是什么都可以亏,就是不能有亏心,有亏心了之后,他们这些做兄长的连话都说的没有底气了。
“王兄,稻田鱼这边,可能要减少一些供货量!”谢锦秀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像是要掐了王具的脖子,宾云楼的稻香鱼已经是一道必不可少的珍品,而之前王具自己也在自家的田地里面去养殖,但是奇怪的是,味道总是不如谢家村里面水田出来的鱼。
“清鱼贤弟,可是有什么问题?”王具停了筷子,就看向了谢锦秀,本来就担心和谢锦秀的关系发生变化,毕竟商人之间以利相交很正常,但是读书人之间,讲究一个君子之交淡如水,要是中间出现小人行径,差不多离割袍断义不远了。
“恩,今次去京城没少受祖师恩待,所以今年的杨学府,弟打算敬上一批咸鱼!”谢锦秀把清蒸的咸鱼夹了一块,悠悠的说着。
拜师礼里面腊肉咸鱼必不可少,谢锦秀这么说,不为过,其实最主要的是飞华书斋的胡掌柜听说谢锦秀这边的咸鱼后,就动过心思,像咸鱼腊肉,文房四宝,正好是孩子和书生拜师礼时要准备的,而稻香鱼在各地的名气已经传开,不说别的,缠着红绸的标着稻香鱼的拜师礼更是受欢迎一些,所以谢锦秀真的不愁自己田里的稻香鱼发卖,甚至稻花鱼如今做成咸鱼买现在更有利润
咸鱼毕竟是使用盐腌制的,在百姓以及贵人眼中都是节约食盐的。而食盐,尤其是上等雪花盐的价格在古宋国更是昂贵,可是稻花鱼腌制的咸鱼就是用的雪花盐。
这就是涉及到古宋国的盐政,古宋国严律民间不得私自采盐卖盐,所以上等雪花盐的价格居高不下,而民间常用的灰盐大多都是带着苦涩的味道,腌制出来的食物也不好吃,当然在被这种盐毒害的味蕾下,古宋国民也很是习惯,但是谢锦秀看到后,就于去年冬季,用家里的锅灶提炼出来了雪花盐,这门手艺一直都在李氏和谢明陈的掌控之下,连谢锦海和钱氏也只是帮着打打下手,最后出盐的时候还是李氏或者谢明陈把控。
所以用了雪花盐腌制的咸鱼口感更好,还有咸鱼面上的盐霜更是让贵人们趋之若鹜。
“这个,自然是贤弟说了算!”王具有些郁闷的说着,家中长辈和高舜家的家主既是想要霸占秀才坊那边的竹庐,又想要高价买了谢家村里面的地,当时因着谢锦秀离家去京,以为他去游学,短时间内不会中举,更不会有什么身份上的变化,所以在家里长辈的弹压下,王具默声,现在谢锦秀反手一制,他也是无话可说,只能闷闷的灌了自己一口酒。
高舜家里还好些,毕竟当铺等生意不会涉及到谢锦秀相关的产业,但是朱肩平就紧张了。
“清鱼贤弟,稻香米长半成!半成不行,一成,莫要我们粮店断了粮!”朱肩平倒是对自己心狠,他可怜巴巴的说着,他知道自己不表示诚意的话,估计谢锦秀也会想办法治他。
朱肩平扪心自问,为什么他们之前能觉着十三岁的少年,不会想这么些弯弯绕绕,而且碍于情谊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呢?
就是再是十三岁的少年郎那也是案首,解元,不是笨蛋啊!是他们的脑子出现了问题才对!
“一成,可!那祭田所出稻香米还是要麻烦朱兄了!”谢锦秀听着朱肩平服软,就举起来酒杯敬向了朱肩平,朱肩平赶忙受宠若惊一般和谢锦秀举杯,一口闷了下去,生怕自己太慢了,而让家里已经打开了局面的稻香米有失。
“诸兄,弟谢氏一门终是学府世家,可耕读一世,不得为商!”谢锦秀转着酒杯看了看在座的四位,“所以小弟性子有时候比较固扭,不为一点阿堵之物受气忍气!还望几位兄长海涵!”
刘句声连忙开口:“清鱼贤弟,性子直爽,率真,愚兄等真是惭愧不如!”
之后的话题好像就正常了许多,而刘句声和朱舜都松了一口气,觉着自家都是幸运,不做实业不被人抓住了跟脚,真是要痛快很多。
只是真的如此么?
《金融规范十六书》谢锦秀洋洋洒洒的写完,就又誊抄了几册,让谢家风和谢家云派可靠的人,给本县的童县令,县学的古教喻,还有胡学政,以及胡学政给的名单上的本县几个乡绅和其他镇上的教喻送去。
银饰金饰,需要盘查金银来历,谢锦秀罗列了十年的盗银问题,提出反追查的建议,就是核对银楼窖藏等地方。
而当铺抵押物以及活当利率,更是涉及到是否合理税收,谢锦秀提出私肥自身,过度赃物等问题,更是让童知县头皮发麻。
“谢解元,这是要?”童知县看着手下的师爷。
“这是谢解元帮着县台大人,如此查下去,有这银楼和当铺的合理税收,今秋本县税收,将会不克农税,大人的官评至少也是个优秀,想来大人高升将不远!”师爷一眼就看出来谢锦秀这是要整治银楼和当铺,而作为杨学府旁支出身的幕僚,自然是站在了谢锦秀这边,没有告诉童知县背后的意思。
于是流水县全县一场轰轰烈烈的查脏,查匿活动开始了。
高舜和刘句声两人家中被查的是焦头烂额,光是查出来一小半物品都是没法交代的,但是他们也只能推说不知,于是一个知情不报判下来,查出来的物品没收,罚款的金额一出,也是让两家折腾的不轻,损失不少。
而这个时候,在胡学政的示意下,杨学府的书斋名下,谢锦秀的这本《金融规范十六书》更是被印刷了出来,而作为杨学府门下的户部尚书一看之下,拍案叫绝,可是解决了他的难题,他直接采纳,而且夜入皇宫直接给武帝建言,于是一场本来在流水县的小规模查匿活动,变成了全国范围内的。
黑色私财变成了国库银两,各地的财政都为之一松,很多想做而因为财政收紧做不了的基层建设,在这一年是蓬勃发展,谢锦秀的名字连同《金融规范十六书》再一次的出现在武帝的御案上,也不过是谢锦秀离京的三十多天左右。
“此子,大才!”武帝轻敲了御案,然后对着空中开口:“着暗卫保护,不得有任何损伤!”
听着空中回的老迈的一个是,武帝才放松下来,户部几年都是负增长,现在谢锦秀一书出手,国库充盈,这让武帝老而不僵的心思有浮动起来,作为一位马上皇帝,他不愿每天都是在宫中打转,他想要威服四方,但是连年征战,国库空虚,粮食无继,他不得不放马归山,让全国生养生息,可是他的内心再怎么压制也压制不住那蠢蠢欲动的野心。
□□七十五岁回归天际,太宗六十而归,历朝古宋天子算是喜丧,而五十岁的武帝,心知核算下来,自己还有十几年好活,为什么不再拼一把?
武帝从御座上站了起来,直接把背后的墙面两边分开,就看着一大幅的江山地理图。
“国出栋梁!朕之山河,当囊括东西南北!”武帝大手一挥,脸色就红润了起来,接着就是爽朗的笑声,这让伺候的黄大宦官惊了一跳,果然是虎威犹在,就看着黄大宦官的腰肢更是低了几分,叫着几个小太监去传着御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