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她连玉足都让太子殿下摸过了,至今她傅宝嫣还是太子秘密藏在身后的女人,从没在人前展示过。
结果倒好,竟让柳珍珠那个贱女人抢了先?
要眼睁睁看着柳珍珠入住东宫,比她先伺.候在太子身边了?
再随意幻想一下柳珍珠缠住太子宽衣解带,伺.候进床榻的情景,傅宝嫣简直要疯,死死咬紧嘴唇,狠狠地瞪向柳老太太母女。
“故意的,她们一定是早先算计好,故意要来碰瓷我的太子殿下的!”傅宝嫣趴在墙头,射向柳府马车的目光,阴寒得像地狱的使者,紧攥双拳。
“你们给我等着!”
傅宝嫣气恼无比地从墙头跳下时,脸上的粉红面纱忽的刮蹭到墙面,从她脸上垂落。傅宝嫣惊慌地捂住自己的脸,虽然立即想起脸上的疤痕已经很淡,且用粉底遮掩,是一丝痕迹也瞧不出来的,但还是让她本就暴躁不安的心越发暴躁起来。
一把扯下被挂在墙头的面纱,气冲冲地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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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太太回到马车上时,双眼放光,脸上散发喜气,柳珍珠见了,忙问:“娘,您可是已经跟国公爷解释过了,女儿真没怎么的,很快就将太子殿下推开了的……”
柳老太太心底笑话女儿傻,都攀附上太子殿下了,还惦记什么国公爷呀。不过,她也知道女儿脑子一根筋,一时半会也转不过弯来,只能是回到京郊柳府待嫁时,再好好劝说了。
当下却是哄骗女儿道:“珍珠啊,国公爷说了,这事儿在民风开放的京城不算啥。太子殿下只是出于好心,救了你罢了。”
柳老太太这样一说,柳珍珠立马信了,当即舒了口气,到了傅国公府,与柳老太太一块走下马车时,她脸色已恢复如常,甚至躲在白纱帷帽里看到国公爷那一刹那,她又开始面色泛了潮红。
傅远山陪着太子殿下先行进府,柳珍珠慢了几步,追随在后头进府,她的视线隔着白纱,一直痴痴地望向国公爷的背影。
说起来,柳珍珠倒也是个痴情种,一旦爱慕上谁,就再也看不到旁边的人了。哪怕太子殿下比国公爷小了一轮有多,年轻英俊,她也丝毫看不上,一心一意爱慕着最先进入她心底的国公爷。
进入大门,绕过影壁,国公爷陪着太子殿下往前头去了,自有引路的婢女引着柳老太太母女朝后院女眷该去的院落走去。
柳珍珠还在时不时望一眼朝另一条道上走远了的国公爷,忽的一下,长廊红柱子后头有个姑娘柔柔笑着,朝她们喊了一声:“四姨奶和表姑姑来了,可是将你们盼来了。”
柳珍珠扭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戴了粉红面纱的傅宝嫣。
“二姑娘。”柳珍珠还记得上回傅宝嫣去柳府时,对她的热情呢,立马拐了方向朝傅宝嫣走去。
“表姑姑太客气了,直接唤我嫣儿就是。”傅宝嫣的声音还是那般热情亲切,宛若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随意寒暄几句后,傅宝嫣邀请柳珍珠去她院子里坐,却吩咐婢女继续带柳老太太前往老太太的正堂院贺寿。
柳老太太有几分奇怪道:“珍珠来了,也得先去给老太太请安磕头拜寿才好。”
傅宝嫣语笑嫣然道:“四姨奶,咱们京城的规矩与小地方是不一样的,您是长辈可以先去,表姑姑是小辈,稍后随同别的小辈一块过去,一大群姑娘给祖母齐齐磕头拜寿,显得更热闹些。”
这种规矩,柳老太太从未听过,不过她对傅宝嫣这个曾经的合谋人是信任的,自然傅宝嫣说什么,她也就信什么了。将柳珍珠交给傅宝嫣后,柳老太太自行去了老太太院子里。
傅宝嫣见打发走了那个老东西,面纱遮挡下的嘴角当即阴森地一扯。
可惜,柳珍珠还一心将傅宝嫣当做知心人呢,走在傅宝嫣身边,她觉得浑身都舒畅,很是放松,完全没注意到傅宝嫣面纱下的那张脸已经没了方才娘亲还在时的热情。
尤其是,踏入傅宝嫣的院子后,柳珍珠还一脸傻乎乎的沉浸在对国公爷的幻想中,脑海里满满都是国公爷方才走在她前方的身影。
国公爷高大挺拔,举手投足都是大将风范,衣袍勾勒出的后背都那般有线条感。
柳珍珠脑海里想着国公爷,脸蛋上就浮现淡淡的红晕。
尤其踏进傅宝嫣的房门后,看到里头挂了粉红纱帐的床榻,柳珍珠忽的想起今日她来傅国公府,是要给国公爷下药成事的,一想到过不了多久她就能依偎在国公爷怀里,脸蛋上的羞涩之意就更加明显了。
可以说,脸蛋上的红晕,比黄昏时天边的晚霞还要瑰丽,夺目。
傅宝嫣瞥向柳珍珠,见她一脸沉浸在回忆中的样子,只当她正在回忆被太子殿下压在身下的情景,而羞得满脸臊红。
思及此,傅宝嫣满腔的愤怒熊熊燃烧,烧得她浑身难受得紧,再也控制不住,转过身去将房门关上,并落下栓。
听到落下门栓的“啪嗒”声,柳珍珠微微一震,随后从幻想国公爷的画面中回过神来,正要转过身去看傅宝嫣在做什么时……
“啊……”的一下,柳珍珠尖叫出声。
柳珍珠还没搞清楚状况,整个人就猛地朝地面摔去,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她磕疼了下巴,疼得眼泪汪汪的。
柳珍珠转过脑袋,一脸懵逼地看向身后,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只见傅宝嫣抬起脚再次狠踹了过来。
若说傅宝嫣方才那一脚,是踹在柳珍珠的大屁股上,导致她身体失去平衡,摔趴在地,那么这一脚却是狠狠朝柳珍珠的腹部踩去。
“嫣儿?”柳珍珠大惊失色,慌忙弓起身子要护住肚子,可还是慢了一步,腹部被傅宝嫣狠狠一脚踩下,痛得柳珍珠惨叫出声。
“为什么?”
“为什么?嫣儿?”
“啊……不要啊……”
柳珍珠抱住傅宝嫣的脚,一个劲问为什么。
“为什么?”傅宝嫣一巴掌扇下去,柳珍珠嘴角带了血,“你故意碰瓷太子殿下,成功勾引到了太子殿下,即将入住东宫,你很得意哈?”
听到这话,柳珍珠一脸懵逼:“什么勾引太子殿下?什么入住东宫?嫣儿,你误会了,你误会了……太子殿下只是心善救了我罢了……我和太子殿下没什么的……”
“还没什么?”傅宝嫣越发心头火起,又是一耳光扇下去,这次指甲特意勾了勾,在柳珍珠白嫩的脸蛋上勾出一条血印子,“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你那老娘在太子殿下和国公爷跟前说了什么,你当我不知道?”
说罢,傅宝嫣将趴在墙头看到的一切,全都一股脑儿发泄了出来,每形容一次柳老太太干了啥好事,她就扇柳珍珠一耳光,直扇得柳珍珠脸颊高高肿起,嘴角鲜血流到脖颈上。
待傅宝嫣说完时,柳珍珠不仅被打懵了,光是听到那些话就听懵了,像个白痴似的怔愣了好久,终于反应过来,一脸苦笑道:
“娘亲骗了我,娘亲骗了我!”
“不,不,不,我不要嫁给太子,我也不要东宫,我只要嫁给国公爷,我只要我的大表哥……”
“娘,你怎么可以骗我?”
柳珍珠脑子彻底想明白过来后,神情陡的激动起来,也不知她打哪来的力气,竟一把推下骑在她身上的傅宝嫣,神情激动地就要开门去找她娘理论。
“我不能跟了太子的!”
“我不!”
傅宝嫣看到神情异常的柳珍珠,被陡然的大转折给闹懵了。
可傅宝嫣仔细观察柳珍珠,只见她红肿着脸,嘴角流着血,脸上的激动样子绝对不像是在演戏。
傅宝嫣脑子转得快,眼前飞速闪过太子抱着柳珍珠滚落在地时,柳珍珠似乎很抗拒,急着要推开太子……兴许,柳珍珠真的满心满眼都是国公爷,一心想嫁国公爷,至于攀上太子殿下,只是柳老太太一个人的意思?
“表姑姑!”傅宝嫣飞快冲到门边,挡住要启开门栓闯出去的柳珍珠,冲她道,
“你娘攀龙附风,眼下一门心思想攀上太子,要将你丢进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哪怕你现在冲到你娘跟前去闹,去说你不愿嫁,也没用的。太子殿下抱了你是事实,好多人都看到了,你现在去闹,只会将事态扩展得更大,更不好收场,到时,你就真的作死,只能嫁进东宫,去当一名被丢弃在角落暗无天日的姬妾了。”
“太子身边,有一正妃两侧妃,还有无数美人,多纳你一个也无所谓,带你回去,随意往小房间里一丢,可能一年半载都想不起你,你年纪轻轻就跟住进冷宫似的,夜夜独守空房守活寡。”
傅宝嫣盯着柳珍珠一句一句道。
柳珍珠一愣,见傅宝嫣表情很认真,不像在撒谎,她越发哭着摇头:“不,我不要嫁给太子,我不要!我只想要嫁给大表哥!”
傅宝嫣心头一喜,原本以为柳珍珠就要抢走她的太子哥哥,先伺.候在太子哥哥身边了呢,却没想到只是柳老太太一厢情愿,人家柳珍珠一门心思全挂在国公爷身上的。
傅宝嫣眼珠子转了一下,立马有了主意:“我这里倒是有个破解之法。”
“什么?”柳珍珠急急问。
“很简单,撇开你娘亲,咱俩继续按照原计划行事。”傅宝嫣一字一句道。
“按照原计划行事?”柳珍珠有点懵。
傅宝嫣与柳珍珠接触过两次,知道这个表姑姑脸皮是厚,但是脑子没那么好使,需要转弯的事情得提点得很清楚明白,才行。
于是,傅宝嫣很耐心地解惑道:
“你娘想将你许配给太子,太子也不得不应下,不过是因为太子出于仁义救了你一把,导致有了点点肌肤相亲。但倘若你今儿与国公爷发生了更加肌肤相亲的事,无论是否闹得所有宾客都知道,国公爷也不好意思再将你推给太子殿下,势必要纳你留在傅国公府了。”
这样一解释,柳珍珠立马懂了,只要她被国公爷睡了,论严重程度可就比被太子殿下抱一下,要严重得多。国公爷只得对她负责。
“好!那咱们就按照原计划行事。”柳珍珠原本激动的神情,立马又恢复了正常,丝毫没考虑过,一日之内失贞两次,对她的名声是如何毁灭性的打击。
傅宝嫣见柳珍珠答应得爽快,当即打开房门喊来丫鬟,吩咐她们去冰库捧几块冰来,给脸颊高高肿起的柳珍珠冰敷消肿。一个时辰后,红肿消下去了,傅宝嫣又亲自给柳珍珠上妆,挑了一套艳丽的大长裙。
柳珍珠为了嫁给国公爷也是拼,忍着脸上被扇巴掌的疼痛,忍住腰腹上被脚踹的疼痛,吸着气,配合傅宝嫣的一举一动。
看着这样浑身是伤的柳珍珠,傅宝嫣心想,得会儿给国公爷下药得下重点才行,要不扒了她衣裳,国公爷嫌弃得惊醒过来就不好了。
一切装扮完毕,傅宝嫣就去盯梢国公爷的行踪了。
第27章
祖母六十大寿, 宾客委实众多,前来贺寿的小姑娘们、新媳妇们一群群的。
傅宝筝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主要负责游.走在小姑娘之间,带她们逛逛自家后花园, 在粉嫩一片的桃林里嬉笑打闹,摘几朵桃花, 又或是陪着她们倚靠在湖上水榭长廊里打趣闲聊。
一群花一般娇.嫩年纪的小姑娘, 正是情窦初开之时, 闲聊的话题总能聊着聊着, 就扯到京城里几个出众的少年郎身上。
忽的, 一群少年郎从湖边走过, 一个身穿竹青色长衫的公子尤为出众, 羽扇纶巾,玉面白净, 风度翩翩, 惹得水榭和长廊里的姑娘们纷纷张望。
“好相貌,好气度啊,那是谁啊?”
“去年的状元郎啊,首辅家的嫡长孙。”
“今儿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人之姿, ”一个绿衣姑娘凭栏远眺, 脸蛋上隐隐浮现潮红,“果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子,远不是川蜀之地的公子哥能媲美的。”
这绿衣姑娘的爹爹刚从地方官变成京官,她刚进京没多久, 对京城的事了解不多。
立马就有别家姑娘纠正她,笑道:
“那你可弄错了,纪家状元郎论才学,怕是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但是论长相,他在一群公子哥里却也只能算得上英俊,要比俊美呢,就远不及晋王府那位世子爷了。”
傅宝筝听到这话,正摘下片片桃花瓣往湖面飘撒的小手,蓦地一顿。
说起美男子来,一群姑娘立马叽叽喳喳起来,朝绿衣姑娘描述道:
“晋王世子,那浑身上下的气度,才真真叫一个风流倜傥呢,比玉树立在晚风前的样子还叫人迷醉,看上一眼,都是种享受。”
“绝对的丰神俊逸。”
傅宝筝眼前,立马浮现四表哥戴着银白蝴蝶状面具,站在瑰丽的晚霞下,立在晚风前,被调皮的春风撩起白色大长衫的样子。
想起四表哥,傅宝筝又偷偷儿隔着衣料摸了把藏在衣袖里的小鸟纹案的荷包。这个荷包已经绣好五六日,就等着今日送给四表哥了,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哇,那样神仙似的俊美人物,等会儿我可得好好瞅瞅。”绿衣姑娘双眼发亮。
“那劝你尽量远观,不要太靠近。”另一个一直坐在水榭石桌旁,慢悠悠品茶,甚少开口说话的衣着华贵,一看就出身高贵的姑娘提醒道。
语气里透着股不屑。
“为何?”绿衣姑娘听出了那姑娘语气里的不屑。
“咳,咳……晋王世子皮相是美,气度也如谪仙,血统也高贵,可是吧……眠花宿柳,经常出入那种烟花巷柳之地,在那方面是个实打实的浪荡子……可不是什么好的夫婿人选,还是不要太靠近的好……”
出身高贵的姑娘,微微蹙眉,提醒道。
绿衣姑娘忍不丁听到这番话,愣了好半晌,随后点了点头。
但点完头后,绿衣姑娘还是有些懵,怎的同样是京城里的贵女,她们提起晋王世子的态度差异如此之大,方才那几个眼神发亮,语气里更是带着几分恭维,而后面说话的这几位则有几分轻视之意。
绿衣姑娘一时半会没想明白,一直旁听的傅宝筝心底却是明镜似的,无非是这群姑娘出身上的差异,导致态度差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