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点点头,也不敢多打搅,挨个退出去了。
助理把装好水的杯子递给楚羿年,随后抬手指了指自己:“楚哥,那我……”
“你也出去。”
宋绮诗心底“咯噔”一下。
明星后台!
那可是小黄文里不可或缺的一大play场所啊!
就这么想着,宋绮诗脑子里已经把十八般武艺都过了一遍了!
可恶!她穿书前到底为什么看了那么多文?
楚羿年又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在宋绮诗对面坐下,他低声问:“来的路上挤不挤?”
嗯?
宋绮诗眨了下眼。
楚羿年的问题显得有点日常化了。
好像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亲近到,可以这样随和地聊天了似的。
宋绮诗虽然觉得有点奇怪。
但这么聊天总比开黄腔好。
于是宋绮诗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认认真真地坐好,说:“挤,特别挤。”
楚羿年没有说,那早就该让司机去接你的。而是顿了下,然后嗓音低沉地道:“下次我来接你。”
“那倒是不必……”宋绮诗委婉地说。因为压根就没下次了。
楚羿年没等她把话说完,接着道:“我和你一起坐地铁。”
宋绮诗:???
“再限量的豪车,堵车的时候都是一样堵。”
……有道理。
楚羿年突然伸出手,推了推宋绮诗手中一次性纸杯的杯底,说:“不喝吗?”
宋绮诗才发现自己紧张到忘记喝水了。
“喝啊。”宋绮诗说完,楚羿年就又抬起手,绕到她的耳边,把耳罩给她摘下来了。
他轻轻一点下巴:“喝吧。”
宋绮诗忍不住小声逼逼:“我自己长了手……”
“我知道。”
“……”
宋绮诗一时间噎得说不出话,只好干脆低头喝水。
“下次我和你一起坐地铁,你就不会觉得那么挤了。”楚羿年说。
宋绮诗脑袋里冒出了一个问号。
您是有什么超能力吗?还能把地铁里的人一键清空怎么地?还是您能画个圈儿让我待圈儿里妖魔不侵人也进不来?
楚羿年低头一瞥,就瞥见宋绮诗咬着纸杯口,抬眼懵懵懂懂地看着他,满面困惑,像是压根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又可爱。
又可气。
楚羿年无奈地道:“至少能给你挡着,不让你被踩。”
他说着,从桌面上抽了张纸,弯下腰,攥住宋绮诗的脚腕往上抬了抬,然后给她擦了下鞋面。
宋绮诗也就是这时候才看见,自己的运动鞋雪白的鞋头上,印着脚印。
宋绮诗怔了怔,又陷入了迷惑中。
原著中,楚羿年干过这样的事吗?
没有啊。
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温柔礼貌都是披在表面的,哪里真会躬腰弯膝呢?
楚羿年也让人穿了?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楚哥,您好了吗?”助理的声音传了进来:“咱们得过去了。”
楚羿年没应声,还在给宋绮诗擦鞋。
助理大着胆子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儿,然后他就看清了休息室里的这一幕。
“楚哥。”助理清了清嗓子,放大了音量了。
楚羿年这才应了声:“进来。”但仍然没有别的动作。
助理把门推开走进去。
这下在门外的工作人员也就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草草草!
这会儿所有工作人员脑子里都跟装了尖叫鸡似的,呜嗷喊叫,根本停不下来。
宋绮诗倒是扭头一看,对上了外头无数双眼睛。
宋绮诗:……
靠!
吓死了!
宋绮诗赶紧用力想要把腿缩回去。
“好了好了,别擦,要擦出火了。”
楚羿年头也不抬:“马上。”
他神色轻松,并且看上去有些温柔。
但手下的劲儿却不小,宋绮诗缩了半天,连动都没能动一下。
宋绮诗:……
她力气又没他力气大。
行吧。
宋绮诗气鼓鼓地想。
她干脆低下头,认真地看起了楚羿年给自己擦鞋。
门外一帮人也就静静地看着,满面复杂的神色,却谁也不肯挪动脚步先走,也不敢进门,仿佛在欣赏什么世界名画。
宋绮诗这一看,眉头立马就拧起来了。
“拿干纸巾擦,肯定擦不干净的。笨啊!”
楚羿年:……
门外所有人连同门内的助理:……
楚羿年这才微微直起腰:“湿纸巾。”
助理连忙:“哦哦!”应着声去拿了。
助理把湿巾拿过来,都还没忘记多打量宋绮诗一眼。
敢骂楚哥笨的,就您一人了!黑粉都不带这么骂的!
湿纸巾擦起来果然快。
也就十来秒的功夫就干净了。
楚羿年松了手,像是十分好脾气的样子,叠好脏了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又起身走到卸妆台旁,拧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起自己的手指,一边洗一边缓声道:“诗诗真聪明。”
宋绮诗:……
这样他都不生气?
等洗完了手,楚羿年才低头瞥了瞥她的脚腕,意有所指一般,补充了一句,道:“我的劲儿是大的。”
宋绮诗:?
宋绮诗:!
她满面惊慌。
什么啊,不是啊,我没有说过你力气小啊!你在胡说什么呐?
宋绮诗扭头看了一眼门外的人。
门外的人像是没听见一样,神色平静极了。
宋绮诗这才舒了口气。
“走吧。”楚羿年对门外的人说。
大家这才纷纷回了魂儿似的,点着头应着声,上前拥簇着楚羿年往外去了。
宋绮诗不高兴地踢了踢腿。
……啊,楚羿年是在为上次八达岭长城上的体力不支找回脸面吗?
宋绮诗恶狠狠地一咬牙。
可你什么时候找面子不好!
这时候要什么脸!
就在这时候,宋绮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也没看,本能地接了起来,然后那头就传出了沈曜舟的声音:“你没在酒店?”
“……啊,没在。”
“你现在在哪里?”沈曜舟的声线平稳。
“沈会长有什么事吗?”
“刘主任他们离京的时候,特地让我照看你。”沈曜舟平静得毫无起伏的声音顿了顿,接着又平静无波地重复了一遍:“好好照看你。”
学校领导走之前,是和她说过,有事可以找沈曜舟。
但她想的是,她打死不找沈曜舟不就得了。
但万万没想到,他们走之前还特地又去嘱咐了沈曜舟一遍。搞什么!他们不怕黑帮砍人吗!哪有让人家太子爷来照顾人的!
宋绮诗心底一顿狂槽。
面如死灰。
沈曜舟又问了一遍:“你在哪里?”
宋绮诗立马抓着手机生动地表演了一出:
“啊?你说什么——”
“啊!我听不见呀——”
“哎呀,好像没信号了——”
“喂喂喂——”
宋绮诗按下了挂机键,顺便还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低笑。
声音低沉,听得人有点耳朵发麻。
“我就和楚羿年说,娱乐圈多适合你。看看,演得多好……”
宋绮诗一扭头。
……廖学康?
宋绮诗这下更面无表情了。
不是,你们剧组真的不会亏钱吗?
拥簇着楚羿年的工作人员们,一路走得恍恍惚惚,还没能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
而楚羿年仍旧是镜头前的绅士贵公子。
他缓步走上红地毯,走入了媒体的镜头之下。
现场尖叫声震天。
“啊啊啊楚羿年!”
“年年看看我!”
然后,他们都发现。
走在红地毯上,穿着深蓝色高定西装,打着领带,衣冠楚楚的年轻男人,手里扣着一只保温杯。
粉色保温杯。
野兽派家的小王子系列。
399块就能买到呢。
陷入呆滞gif
酒店里,沈曜舟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他并没有发现到自己无意识做这个动作的次数变多了。
归国没多少年的黑手党太子爷,还是太年轻,从来没见过“信号不好”这一招。
他打开房门走出去,下楼的时候,还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旁边那座“坏了”的电梯。
保镖立刻跟了上去:“少爷?”
“给金悦打个电话,让他找一找宋绮诗的位置。”沈曜舟很少这样念到她的名字,这三个字乍然从口中说出来,沈曜舟自己都不自觉地顿了下。
有了点和从前不一样的异样又陌生的感觉。
保镖愣了愣,才应声:“是!”
信号丢失?
是出事了吗?
第89章 浪漫细胞
楚羿年像个老干部一样,带着保温杯走完了红毯。
但也没见圈内艹老干部人设的带个粉红保温杯啊!
媒体们无力吐槽。
台下粉丝倒是望着那只粉色保温杯,嘴里不住地发出:“啊啊啊我死了!”
“我楚哥怎么可以又好看又可爱!”
这时候,一辆黑色奥迪悄然停在了艺术中心场馆外。
场馆外的红毯还没有收起来,满地还残留着一些花瓣、彩条之类的玩意儿。保安拿着对讲机在外面来回巡逻。
沈曜舟坐在车内,面色微冷。
一边的保镖高举着的手机,正给他过目手机网页上的内容。
“神秘嘉宾——楚羿年出现在京市givenchy活动现场。”
“楚羿年、林逸冰合照……破除不和传闻。”
……
沈曜舟眸光一冷。
“宋小姐就在这里,早上有人看见了她,还发了帖。”助理金悦说着,又掏出一只手机,调到帖子的页面,递给沈曜舟看。
沈曜舟扫了一眼。
上面有模糊的一张偷拍。
是宋绮诗的下巴,占据着照片小半部分。相当的漂亮。
楚羿年在这里举行活动,根据追踪宋绮诗最后的电话信号,也是在这里。
沈曜舟抿了下唇,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骗我……”
沈曜舟那张从来都是冷冷淡淡、波澜不惊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像是不高兴,但仔细看看又不太像。
“少爷,您说什么?”金助理出声问。
“下车。”沈曜舟说。
保镖听见声音,立马收了手机,下车绕到另一边,给沈曜舟拉开了车门。
沈曜舟下了车,径直往大门的方向走过去。
有些来自小门户网站小报刊的记者,没能拿到邀请函,只能在外面蹲点。他们或坐在树下,或蹲在花坛里,还有躲在建筑后、垃圾桶后的。也有那么少数几个,光明正大就在门外晃来晃去的。
这会儿他们都一致地瞥见了沈曜舟的身影。
车不便宜。
穿着打扮不俗。
身后还跟了一排保镖。
面孔虽然有点陌生,但怎么着也该是个什么豪门贵公子一类的吧?不管那么多,先抓拍几张照片!
金悦听见快门声,立刻回头冷冷扫了一眼,出声问:“少爷,他们……”
沈曜舟丝毫不在意,径直走到了门口。
金悦也就闭了嘴,不再去管那些记者的举动。
这边到了门口,立刻被保安拦了下来:“您来迟了,您带邀请函了吗?”
金悦听完,眯眼仰头看了一眼,说:“今天这里是干嘛的?就那个什么givenchy高定的活动?”
保安一听,立马就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没有邀请函。
他们连这儿干嘛的都没弄清楚呢。
金悦问沈曜舟:“少爷,我们要进去吗?”
沈曜舟:“嗯。”
金悦摸出手机:“那您等等……”
站在台上发言的g家亚洲区负责人,正一手扶着麦克风,面对镜头讲话。
他突然感觉到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幸好本来就没将讲话稿准备得太长,他很快就结束走下了台,然后是代言人林逸冰上台讲话。
负责人走到背景板的后面,摸出手机。
是总裁的电话?
负责人以为会是来夸奖他把楚羿年给请过来了的,结果接通了电话,那头传出的却是急急的声音:“快!到门口替我迎接一位贵宾。”
然后大家就看着负责人急匆匆地带着人出去了,一时间引得不少记者、粉丝侧目。
台上的林逸冰也差点挂不住面子。
先是突然多了个神秘嘉宾,来的还是楚羿年,咖位比他大了太多,风头也比他盛了太多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