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容晶一愣。
季听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容晶脸色刷的红了,有些慌乱的回答:“你怎么知道我有……不对,你要那种东西干什么?”
“小川还在怪我消失十年的事,一直不肯碰我,我想用这个促进一下感情,”季听笑眯眯的丝毫不害羞,“你刚才说你有啊,这么巧吗?”
当然巧了,原里可是有写过,李拓是个老古板,在结婚之前不肯碰容晶,又因为各种原因两人的婚礼迟迟延后,容晶没有安全感,就动了这种主意,结果买回来又后悔了,就一直放在家里了。
要不是为了跟容晶要东西,她又怎么会平白受申屠川这么多气、还坚持跑来参加婚礼?
容晶吭吭哧哧半天,总算是被季听劝服了,叫人去家里拿过来,季听刚要道谢,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接着就是申屠川不高兴的声音:“季听,出来。”
季听嘴角抽了抽,跟容晶说了谢谢就出去了,看到申屠川黑着的脸哄了几句,申屠川冷哼一声,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季听眼睛眯了起来,心想所有账她都先记着,等两个人成了事,她再好好教训他。
两个人在酒店用了饭,申屠川就要带她回去,季听看一眼容晶的方向有些着急,咳了一声道:“你急什么,今天是李拓婚礼,你要多留一会儿才行。”
“本来可以多留的,但是你非要跟来,我只能现在就回去。”申屠川板着脸,从早上带她出门开始,他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起起伏伏,现在已经烦躁到了极致。
季听见他坚持,又怕他会起疑,只能答应离开。申屠川带着她去跟李拓道别,季听看到容晶朝自己使眼色,赶紧凑了过去,申屠川不悦的看她一眼,但也没丧心病狂到容晶的醋都吃。
容晶塞了一个纸包给她,小声道:“一次只能吃一个啊,千万别多吃,会出事的。”
她声音太小,加上申屠川的目光时不时往这边瞄,季听怕被发现握着纸包就去申屠川身边了,完全没听到她的嘱咐。
“你们聊了什么?”申屠川本能的觉得她的表情不对。
季听讪笑:“没聊什么啊,你跟李拓聊完了没,聊完了我们回家吧。”
申屠川的眼睛微眯,想问她刚才不还说不回吗,怎么现在突然这么主动?只是没等他问,季听就拖着他的手往门外走了。
两个人平安无事的回到家,季听心里揣着事也不忘教育申屠川:“你看我这不是没跑么,以后没必要一直绑着我,搞得跟拐卖妇女儿童一样。”
申屠川扫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为了控制你才绑的?”
“那不然呢?”
“我只是喜欢绑着你。”申屠川悠然道。
季听嘴角抽了抽,拒绝再跟这个变态说话。左手腕被绑住后,季听拖着他到床上睡午觉,临睡前最后努力了一次:“我也想像李拓他们那样结婚。”
“好。”
季听顿了一下:“我想要洞房花烛夜。”
申屠川沉默一瞬:“不好。”
“……”
嘴上说着不好,可是身体看起来好像很诚实啊。季听垂眸瞄了一眼,不由得叹了声气,这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却不管她怎么撩都无动于衷,不知道该说他自制力太强,还是自己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重。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决定破而后立,用事实告诉他,即便两个人有了什么,她也不会逃走!
这么想着,季听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申屠川安静的看着她入睡,这才将胳膊从她脖子下抽出来,从她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看到纸包里的药,他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丢掉,而是包好后重新放了回去。
转眼就到了晚上,季听的心情高度紧张,吃着饭看到申屠川放下筷子后,赶紧又给他夹了块煎饼:“再吃一点,补充体力。”
“补充体力做什么?”申屠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季听干笑一声:“别管做什么,赶紧吃。”
申屠川只得把煎饼吃了,这才起身收拾碗筷,准备出去的时候,在镜子的反光里看到她把药拿了出来,鬼鬼祟祟的往杯子里放。他垂下眼眸,不动声色的出去了。
洗完碗回来,季听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两杯水,其一杯已经喝了,另一杯还满着,申屠川进来后季听赶紧把水给他:“辛苦了。”
申屠川沉默的接过来,却迟迟没喝,季听手心冒汗,不由得紧张的看他一眼:“你怎么不喝啊?”
“我该喝吗?”申屠川静静的看着她,眼底的寒霜下是压抑的绝望,“让我猜猜这药是干嘛的,是迷晕我的,还是毒死我的?”
季听一愣。
“难怪你要去参加婚礼,是不是早就料到了容晶会帮你?”申屠川松开手,玻璃杯子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瞬间就四分五裂。
他眼眶微红,恼恨的朝季听走去,季听被他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被他抓了回来:“你消失十年,我可以不计较,你玩弄我的感情,我也能不计较,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走?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
季听的手腕被他握得生疼,脸也渐渐红了起来:“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你不就是要给我下药然后逃走吗?”申屠川的字字句句都充满恨意,一直没能爆发的委屈铺天盖地的袭来,“既然不爱我,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既然决定了假装爱我,为什么不装到底?”
季听本来还要解释,一听这话登时就急了:“什么叫我假装爱你,我这段时间的表现哪点像假装的?”
“你给我下药!”
“我那是给自己下的!”
空气瞬间安静三秒,申屠川脸上的恨意还未消,先多出了一分怔愣。季听趁机挣脱他的手,跑到床边才转身看向他,呼了口气耐心解释:“我那是给自己下的,没给你吃,你不信的话可以闻闻两个杯子,看是不是我那杯有药味。”
这人性子那么执拗,给他下药只会折磨他,却不能迫使他就范,所以还不如给自己下来得干脆。她就不信这人舍得让她受折磨。
申屠川冷着脸去闻了一下,发现是她的水有问题后,脸色顿时就变了,紧绷着冲到她面前:“你吃了什么?赶紧吐出来!”
“吐不出来,泡水喝的,三颗都吃了,”季听说着,身上越来越热,忽略那点难受瞪眼,“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死了算了。”
申屠川怔了一瞬,突然明白她吃的是什么药了,双手瞬间握成拳头,许久之后哑着嗓子道:“你在逼我……”
“我只是想证明,你的认知是错的,我不会跑。”季听说着,吻了吻他的唇角,“你可以拒绝,让我就这么难受着,也可以帮帮我,就看你怎么选了。”
季听说着,眼神渐渐变了,一脸哀求的看着她,申屠川不为所动,绷着脸跟她对视。药力比想象凶太多,季听越来越难受,手指渐渐发颤,在僵持了三五分钟后,终于颤抖着哭了出来。
“别急,”申屠川哑着嗓子握住了她的手,“我帮你。”
第25章
后来发生的事,因为药的原因季听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申屠川帮她解开了镯子的束缚,而自己则是说了很多平时不会说的话,做了许多平时不会做的事,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还是黑的,她愣了许久,心想难道她就睡了两个小时?季听动了一下手指,瞄到旁边的申屠川还睡着,当即扬起唇角。
这男人看起来挺厉害,没想到还不如自己呢,至少她现在已经醒了,而他还在昏睡。
得意了没两分钟,季听就看到墙上电子钟显示的时间了,合着她不是只睡了一会儿就醒了,而是已经睡超过二十四小时了。难怪那么饿。
季听的脸苦了下来,太疼了,哪哪都是疼的,动一下手指都不舒服,这人还好意思说爱她,哪有对心爱的人下这么狠的手的。季听合理怀疑他是在借机报私仇。
季听心里虽然抱怨,但要起来去洗手间的时候,还是没舍得叫醒他,而是自己咬牙撑着,她起身的一瞬间,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硬是忍住没吭声,一步一步的往洗手间挪。
扶着床往前走时,看到了桌子上的药膏,是女生用的那种,再看盖子已经拧开过,应该是申屠川在她昏迷的时候帮她涂过了。至于怎么涂的,季听有些窘迫的别开眼,表示并不想知道。
等到了洗手间时,她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虚汗,腿脚也软得发抖,再看镜子的自己,脸白得像像鬼一样,一点血色都没有。
想到那药是容晶本来要用到李拓身上的,季听忍不住抖了一下,那姑娘对自己可真够心狠的。幸亏她没有用,否则以小说男主角的体力,估计她都不一定能活到婚礼举办。
季听想到自己都这么惨了,还好意思操心别人,不由得苦笑一声。她坐在马桶上发了会儿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得不舒服时才知道闭着眼睛起来,躺在地板上接着睡。
她真的太累了,之前二十几个小时的昏睡完全没能补充体力,她现在只想继续睡。
在快要睡着时,她隐约听到洗手间外发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接着就是申屠川厉声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尽快已经神志不清,听到他这么凶悍的声音,季听还是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想张嘴应声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干脆就接着睡了。
地板跟床比起来,舒适度差的不止一星半点,季听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只睡了没多久就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外面似乎蒙蒙亮了,就扶着马桶站了起来,摸摸自己冰凉的胳膊,不由得苦笑一声。
她也太惨了吧!竟然在洗手间睡着了,而且申屠川还没来找她。
适时外面突然炸起一朵惊雷,接着就是倾盆大雨,更加符合她小白菜的心情了。季听叹了声气,缓缓朝洗手间外走去,结果一出门就发现,申屠川不见了。
看一眼时间,还不到五点,这个时候他去哪了?季听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回去躺好等他回来。
结果等了两个多小时,都没能把人等回来,此时已经睡好的季听一点困意都没有,渐渐的开始担心起他来。她突然想到自己在洗手间快睡着时,似乎听到了他叫自己的名字,后面好像还有门响。
……他不会是睁开眼睛没看到自己,所以以为她跑了吧?
季听心里一惊,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当即赶紧披上衣服,一瘸一拐的朝外面走去。
下楼这件事对她来说太困难了,但她还是忍着疼、用最快的速度往外走,等走到大门口时,想也不想的拉开了门,当即大风携裹着瓢泼大雨朝她涌来,只一瞬间她就淋湿了。
季听打了个寒颤,咬牙走到院子里去,之前层层安保的院子里,如今只有一个人在守着,看到季听后脸色一变,急忙跑过来帮她撑伞:“夫人,您去哪了?先生去找您了。”
……果然是这样,季听张了张嘴,安保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我这就跟先生联系,您先进屋去,当心生病了。”说着话,他就掏出手机给申屠川打电话。
季听看着他打通号码,当即跟他把手机要了过来,大雨落下的声音很大,可季听在耳朵贴近手机听筒的瞬间,只觉得世界都安静了,安静到她能清楚的听到申屠川的呼吸声。
“小川……”季听一开口就是嘶哑劈裂的粗糙嗓音,嗓子也跟着发出抗议的疼痛,她却好想不知道疼了一般,努力把每一个字都发音清楚,“我没有走,我在家里,我刚才……在洗手间睡着了。”
她说完,时间好像突然漫长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听筒里传出了申屠川颤抖的声音:“……好,我现在回去,我回去找你。”
“嗯。”季听接完电话,跟安保人员道了声谢,就拖着脆皮的身体回房间了。
此时衣服已经湿透了,额头好像也开始发热,季听浑身又疼又懒,但也非常自觉的换了衣服,又主动吃了退烧药和润喉糖。
她刚要坐下歇歇,门就被突然撞开,一个湿漉漉的身影冲了进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干燥温暖的睡衣瞬间变得潮湿了。
……很好,衣服白换了。
“我以为你走了……”申屠川哑着嗓子道,直到现在,声音还带着些不受控制的轻颤,明明是那么厉害的角色,可偏偏在此刻,跟十年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少年好像没什么不同。
一样的绝望,一样的找不到方向。
季听顿了一下,无奈的抱住他:“我说了,不会走,你就不能信我一回?”
申屠川不语,只是抱着她的胳膊收得更加紧了些,季听知道他的心结,温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对待做恶梦醒来的孩子,努力告诉他,他所担心的那些,都只是梦而已。
不知抱了多久,申屠川终于松开了她,看着她脸上不自然的红,眉头皱了起来:“你发烧了?”
“应该是,我刚才吃过药了。”他一撒手,季听差点摔地上,赶紧转身到床上坐下。
申屠川不放心的看她一眼:“我去叫医生。”
“我已经吃过药了,再睡一下就好了,你也过来休息。”季听拉住他,见他眉头还皱着,又软下声道,“你陪陪我吧。”
尽管声音不太好听,但申屠川就吃她这套,闻言也颇为无奈的看着她,僵持片刻后见她脸上露出疲态,只能答应下来。
季听见他听话了,心里松了口气:“快去换件衣服,别像我一样着凉了。”
“嗯。”申屠川深深的看她一眼,像是确定她的确在了以后,才转身往衣帽间走。
季听看着他有些颠簸的背影,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趁他换衣服的功夫,自己又换了一套睡衣,想了想又把医药箱取了出来。
申屠川回到床边时,就看到她拿着医药箱坐在那里,表情当即出现一丝闪躲:“不是要休息了?”
“休息之前也得先看看你的伤。”季听不高兴的看着他,刚才他进门的时候跑得急,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刚才他转身去换衣服,才看出他的左腿似乎使不上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