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偏执男配献个吻(快穿)——山有青木
时间:2020-01-04 09:47:29

  申屠川眼神阴郁,不见半点欣喜,他孤身一人坐在屋里,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活下去的意念一如既往的强烈。命运要他早夭,他偏要长命百岁,命运要他悲惨度日,他偏要活得比谁都尊贵,命运对他不好,他便不信命,哪怕倾尽所有,也要与命斗争到底。
  半个月后,天降小雨,秀女入宫。
  季听随一众姑娘走在皇城中,一个个的都愁眉惨淡的,有相识的便结伴走在一起,手牵手互相扶持着。因为雨是突然下的,一行人并没有雨伞遮挡,毛毛雨落在身上,很快洇湿了衣衫。季听的头发上满是小水珠,但她忙着听身后秀女聊天,所以并没有在意。
  “听说皇上如今已经卧床不起了,且最喜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折磨嫔妃,三年前入宫的嫔妃有十七人,如今只剩下不足一半。”
  “我也听说了,还有啊,皇上前些日子提到了嫔妃殉葬的事,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咱们这一入宫,恐怕日后侍奉爹娘的机会不多了。”
  这些小姑娘都是官家女儿,一般得的消息不说完全真实,可也是差不多了,季听垂眸走在最边上,听到最后一句后掐紧了手心。
  有女子终于受不住了,呜呜咽咽的哭了转身就跑,吓呆了其他女子。教引嬷嬷怒斥一句,立刻有带刀侍卫前去捉拿,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女子拿住,正当女子拼命挣扎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季听抬头看向狭长宫道的尽头,下一秒一双马蹄出现,再接着便是一匹骏马,还有马上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
  当申屠川带着一众人马从拐角处出现时,她的心脏抽痛一下,双手握拳掐住了手心。
  “发生了何事?”申屠川在行至季听身旁时勒住马绳。
  教引嬷嬷忙行礼:“回督主大人,是一个秀女不懂事,叨扰大人了。”
  申屠川看向那个秀女,秀女还在挣扎,嘴里喃喃着‘我要回家’。
  “入了宫门,你便是皇上的女人,皇宫便是你的家。”申屠川神色淡淡。
  秀女的眼泪刷刷往下掉:“这里不是我的家,我就是死也不会留在这里……”
  “你可以死,若你死了,我必将你送回家中,”申屠川说完,那秀女眼睛一亮,只可惜没等她动手,申屠川冷酷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嫔妃自戕,母族跟着受罚,说不定皇上心善,赐你父母死罪,你们一家三口便能地下团聚了。”
  秀女愣了一下,随即好像魂魄都被抽走了一般,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季听掐手心的指甲更用力了些,因为她知道,他这番话并非是说与旁人听的。
  等到秀女不闹腾了,申屠川清冷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小姑娘们显然都听说过他的名号,吓得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动,有的甚至还在发抖。
  在这一众人中,只有季听垂着眼眸,腰背挺拔的站在那里,不恐惧、不好奇,也不看他。雨下得大了些,季听身上的衣裙被雨水洇出大片深色。
  申屠川握紧了手中鞭子,声音若夹杂了冰霜:“为何不备伞?”
 
 
第151章 
  申屠川说完,便径直下了马,绷着脸将披风解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披在了季听身上。当带着体温的披风覆在身上时,季听瞬间闻到了上面的味道,是一种浅浅的檀香,夹杂着凛冽的气息,明明是好闻的,季听却恶心的想吐。
  所有人的眼中或多或少的出现了惊讶,似乎没想到一向冷面无情的督主大人,竟然有一天会为一个女人披上衣裳,一时间人心各异。
  季听懒得去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因着这件披风,她此刻恶心无比,所以毫不犹豫的抓住了披风上的绳结。
  “若是敢取下来,我便拿你尚书府是问。”申屠川的声音阴寒。
  季听没想到他竟然会用父母威胁她,顿时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许久之后手指微颤的放下,眼底满是屈辱的泪光。申屠川盯着她的眼睛,非常清楚他的印记又加深了,这就是他想要的,可惜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又阴郁的看了季听一眼,转身便上了马,越过季听带着一众人朝皇宫内院去了。他一走,不管是秀女还是宫人,都因此放松了许多,有秀女小声说话:“近皇城百尺车马都不得通行了,这位督主大人好大的官威,竟然连宫墙内都敢策马疾驰。”
  “嘘!不要命啦你,还敢议论他。”
  “怕什么,他不是走了么。”
  “他走了,还有人没走呢。”
  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家的说话声立刻小了许多,同时若有似无的跟季听拉开了一段距离。季听也不在意,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往前走,只想尽快走到地方,将身上的披风丢掉。
  “小主子,您若是累了便跟奴婢说一声,奴婢叫人背着您。”教引嬷嬷殷勤上前。
  季听勉强扬了扬唇角:“多谢嬷嬷,不必了。”
  “小主子生得倾国倾城,皇上已经念念不忘许多年了,您日后定是有大造化的,奴婢先提前恭喜小主子了。”教引嬷嬷继续道。
  她话音刚落,便有秀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皇上有那档子上不了台面的爱好,真要是得宠了,便是九死一生的事,哪算得上什么好事。季听心中也明白这点,所以连装也装不出高兴的样子了。
  教引嬷嬷又说了几句自以为是的吉祥话,见季听面色不佳,便没有敢再继续,只是守在她身旁一同往宫殿去了。
  由于皇上身体太差无法离开寝殿,所以选秀一事只能在寝殿进行,一行秀女便是去那边做准备的。季听想到那个七年前便已经白发苍苍的老皇帝,心里的恶心感更重,只能生生压着这一点不舒服,祈祷到时候不要出什么差错。
  正当她担忧不已时,一行人总算到了地方,她刚一到庭园中,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申屠川。
  季听只看了他一眼就别过了脸,安静的走到距寝殿门口三米的地方停下。等所有人都站定后,申屠川才缓缓开口:“今日皇上龙体不适,无法面见各位小主子,但已经为各位拟定了位份和寝宫,各位小主子只随着宫中嬷嬷回去歇息便可。”
  “多谢督主大人。”一行人谢过,便迫不及待的跟着嬷嬷们离开了。
  季听在原地寻了半天,都没找到自己的嬷嬷,正当她四处张望时,申屠川走到了她面前:“季小姐,随我来。”
  季听顿了一下,有些不想动:“你带我去?”
  “是。”
  季听抿了抿唇,半晌还是不情不愿的跟着他往外走了。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一路上都十分沉默,在到了要入住的寝殿门口时,季听看着大门牌匾上的‘凤栖宫’三个字,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季小姐?”
  “我总觉着,自己好像住过叫这个名字的宫殿。”季听呢喃。
  申屠川脑海中浮现前几世时的隐约记忆,心口仿佛被凌迟一般疼痛,他缓了缓后淡淡道:“季小姐说笑了,皇宫重地,季小姐又怎么会住过呢?”
  “也是,”季听擦一下眼泪,觉得自己十分可笑,“是我想多了。”
  这地方除了名字,就没一处给她熟悉感的,估计是小时候随母亲入宫时无意间看到了,心里便惦记了这个地方,就像幼时无端觉得自己一定要进宫找到某人一样,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罢了。
  申屠川不看她的眼睛:“季小姐进去吧。”
  “皇上给了我什么位份?”季听突然问。
  申屠川顿了一下:“嫔位。”
  季听点了点头:“那你该唤我季嫔娘娘,日后不要再叫我季小姐了。”
  申屠川看向她,一时间没有说话。
  季听和他对视许久,垂下眼眸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突然一条狗从角落窜了出来,狂吠着朝她冲来。季听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往后退,差点摔倒时被人抓住胳膊一拉,直接被护在了他怀里。
  狗冲了过来,申屠川冷着脸一脚踹了过去,却因为注意力全放在季听身上,这一脚直接偏了,等他再甩出去时,小腿上已经被狠狠咬了一口。
  抓狗的太监们冲了过来,制住狗后看到申屠川腿上的血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呼‘督主饶命’。申屠川冷漠的看他们一眼,下意识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些:“把狗带下去,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是……是!”太监们急忙带着狗走了。
  季听窝在他怀里,呼吸还是不太顺畅,一颗心激烈的跳动,整个人都仿佛跑了很长一段路一般。
  “没事了。”
  头顶传来清冷但沉稳的声音,季听缓了缓,才意识到两个人的动作实在不雅,急忙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再看他的小腿上,虽然有衣裳遮着,可还是能看到有血迹流出。
  她咽了下口水,神色十分紧张:“那狗还不知有没有病,你要尽快上药才是。”
  “不碍事的。”见她如此担心,申屠川的神色渐缓。
  季听不悦的看向他:“怎么就不碍事了?你堂堂督主大人,若是染了疯狗病而死,岂不是叫天下人笑话?”
  “能让你消气,笑话便笑话了。”申屠川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季听猛地一顿,沉默许久后突然开口问:“我入宫的事,是皇上要求的,还是督主大人提出的?”
  申屠川面对她认真的眼眸,难得有一次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才开口:“皇上。”他说完看到季听眼中的泪光,不知为何又突然补充一句,“不过皇上在询问你是否婚配时,我答了‘否’。”
  “你明明……可以不这么说的。”季听声音发颤。
  “那是欺君之罪。”
  “你否定之后来找我,我哪怕配个贩夫走卒,也定不会叫你欺君!”季听猛地上前一步,看到他冷静的表情后愣了愣,“我不值得你随口一句是吗?”
  申屠川不语。
  季听懂了,苦涩的笑了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季嫔娘娘想多了,你我云泥之别,又如何能做朋友?”申屠川别开脸。
  这句话太过耳熟,仿佛幼时也听到过,只可惜那时候和现在的心境,终究是大不相同了。
  两个人站在宫门前许久,直到季听的腿都开始发酸了,才轻声问了一句:“我生辰那晚,你是为了替我庆贺去的、还是只为了知道我是否婚配?”
  “都不是。”他是为杀她去的。
  不是专门为了刺探她的婚配情况便好……季听肩膀微微放松,意识到自己对他的要求已经降低至此时,怅然若失的笑了一下,她缓了缓心情,落落大方的对申屠川行了一礼:“先前是我不懂事,痴心妄想要跟督主大人做朋友,还请督主大人见谅。”
  申屠川的手渐渐握紧成拳,并未接她的话。
  “日后我会谨言慎行,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再给督主大人添麻烦,”季听说着,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还给他,同时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来,“这药是大人所赠,我之前问过大夫,是上好的灵药,实在不是我配用的,如今也一并还给大人。”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把东西接过来:“你是要与我撇清干系?”
  “大人说笑了,你我本是云泥之别,我季听又如何配与大人又干系?”季听勾起唇角,眼中却无笑意。
  申屠川冷心冷肺的,从未尝过肝肠寸断的痛楚,所以此刻心脏绞成一团的疼,并未引起他的重视:“既然如此,那季小姐日后便好自为之吧。”他说完便转身走了,只有浅浅的血迹还留在原地。
  如果只是寻常咬伤,按理说是出不了这么多血的,想来是伤得不轻吧。季听心尖一颤,但意识到他们已经无关后,冷着脸转身进了宫里。
  由于申屠川亲自为她披衣裳的话已经传遍后宫,哪怕季听极力与申屠川撇清干系,后宫里的人也都认定了,她与申屠川关系匪浅,所以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就连伺候的嬷嬷也赶上贵妃的仪制了。
  季听总觉得这样张扬不太好,可奈何不管她怎么说,这些人都一直精心伺候着,加上后宫也并无人来她宫里找茬,时间久了她也懒得说了。
  自打她入宫以后,皇上的身子就一直不见好,动不动就晕过去,别说找人侍寝了,就是偶尔清醒处理些政务,都十分的艰难,最后干脆彻底交给申屠川了。申屠川这段时间又整治了几个朝臣,在前朝的影响愈发大了。
  季听本不想知道这些,无奈宫里伺候的人认定了她和申屠川关系好,所以但凡知道的都说给她听。
  听着申屠川呼风唤雨那些事,季听只觉得跟她没什么关系,所以每次听完都没往心里去,倒是每回听到旁人说起皇上的病情,她的耳朵就支棱起来了。
  进宫这么久,她还没有见过皇上,当然她也不想看见,甚至会大逆不道的偷偷祈祷皇上能一直病着。没错,是一直病着,而不是死了,因为她已经知道,皇上若是薨了,便会让后宫所有未生育过的嫔妃殉葬,然而她既不想给皇上生孩子,又不想死。
  只可惜她的祈祷并没有多大用,皇上在病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有了好转的趋势。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皇上一旦好转,娘娘便可侍寝了,到时候若是怀了龙胎,那可是有大福气的!”嬷嬷欣喜道。
  季听勉强笑笑,随便几句话把人打发了之后,便开始在屋里转来转去。皇上已经两次秀女大选都要她了,若是他清醒了,肯定是要找她侍寝的,这可怎么办?她急得要死,若不是父母还在宫外,她恨不得一头撞死一了百了。
  正当她纠结时,目光突然落在了水盆上。
  当天晚上,她唤了热水沐浴,进入水中后便让所有人都退下了:“今日本宫身子乏累,沐浴完便去歇息了,你们明日再进来抬水。”
  “是。”
  等人一走,她便到门口将门给杠上,扭头回到水中开始泡。水一开始是热的,渐渐的冷了下来,她却还嫌不够,于是偷偷开了一扇小窗,一边泡在冷水里,一边对着小窗吹冷风,一吹就是一夜。
  翌日一早,她如愿发烧了。
  “娘娘,太医给您煎了药,您喝下吧。”嬷嬷劝道。
  季听头疼欲裂,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把药放下吧,你们先出去,我待会儿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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