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我不要!我不行!”
容盛当场来了一个拒绝三连,他几乎是抱着救命稻草一样冲到了季临点的外卖面前:“我吃外卖!”
可惜季临挺冷酷:“这是我点的,没点你的份,你不是号称要把白端端的东西都吃了吗?”
“季临,你还是兄弟吗?是兄弟就救我一条命,你吃,我捡点你吃剩下的边角料就能活命了……”容盛一言难尽地看了看桌上的“生化武器”,他现在终于懂得白端端说吃完可以上天是怎么一回事了,吃这玩意儿,分分钟真的就蒙主宠召了……
好在在他快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季临总算是同意了分享自己的外卖。他倒是料事如神点了三个人的份,于是容盛就坐在桌上,最终沦落到吃外卖。
不过一旦把白端端那些可怕的“剧毒物品”收拾走后,容盛终于松了一口气,人也重新活泼起来,白端端已经在自己对面落座了,容盛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来,来,季临,你坐我边上,我今晚带了很不错的红酒,你可……”
只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季临就十分不给面子地拉开白端端身边的座位非常自然地坐了下去。
“……”
行吧,容盛想,季临可能是想坐在自己对面,好吃饭的时候能时时刻刻看到自己的脸。
只是开始吃饭后,容盛很快就知道不是了。
吃着吃着,容盛就觉得季临和白端端之间,不太对劲。
两个人虽然是在吃饭,但好像时不时就会看对方一眼。季临挺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触碰的,但是白端端和他坐的很近,手臂就碰到了他的,整个人也快靠到他身上去了,要是往常,按照季临的性格,他绝对会往旁边挪一挪,和白端端保持距离,但是今天却根本没有,季临几乎是习以为常地让白端端靠着。
外卖里有道辣子鸡丁特别辣,白端端吃了一口,大概是没料到这么辣,推了季临一下,然后大大咧咧指挥道:“给我拿杯水。”
这个完全不在意的语气,容盛都放下了自己刚才被白端端厨艺欺骗的悲愤,反而替白端端担心起来,季临这个人,特别不喜欢被别人差遣,还是这种语气……虽然白端端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也不喊老板,直接季临季临的喊,但关键时刻,她还是要学会区分老板和下属的差别啊……这个差遣的模样,季临是铁定要不爽的,没准要找点茬扣个工资……
果不其然,季临皱了皱眉。
容盛不负责任地猜测,看来要骂人了……
季临也果然开口对白端端的行为进行了责备,只是内容和容盛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驰——
“你又不能吃辣,就不能少吃点?”季临一边说,一边给白端端倒了杯水,然后递了过去,“以后别吃辣了,对胃不好。”
???
容盛觉得自己有点懵了,他愣愣地看向了白端端和季临,总觉得有些什么事,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完全发生了质变。
白端端不是有男朋友了吗?可如今和季临的模样,又怎么看怎么暧昧?这怎么回事?她是不是那种热爱玩弄男人的女人啊?长得这么漂亮,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厨艺这么垃圾,竟然都找得到对象?
而按照这个思路一想,一切也确实迎刃而解,季临为什么会给白端端做饭做菜还在团建时给她打掩护,这还不是因为被白端端漂亮妖艳的外表给哄骗了吗?
容盛怎么都没想到,季临也还是免俗不了,竟然喜欢白端端这种妖艳贱货款!眼看着这还是做了人家的备胎,问题是这女的连个饭也不会做!做出的这都是什么啊!毒药也不过如此了!何况季临最讨厌就是花钱厉害的女人,当初明明信誓旦旦说着这辈子就是死,就是和自己在一起,也不找白端端这种女朋友,结果如今……
没想到季临竟然是一条肤浅的颜狗!
女人长得漂亮真的这么管用吗?完全长在季临最不喜欢的点上,竟然还引得季临折腰了?
容盛心里百转千回,对面的白端端却显然一无所知,她还在大快朵颐地吃着外卖,都没什么矜持优雅的模样,然而季临却一点也不在意。
片刻后,白端端在吃酱汁肉的时候不小心嘴角上溅到了一点酱汁,容盛刚想出声提醒,结果就见季临非常自然地拿过一边的餐巾纸,然后小心翼翼又温和地帮白端端给擦了。
“……”
季临这个备胎,当的有点太入戏了啊,容盛心里纠结地想,他是不是还不知道白端端有男友的事,自己该不该提醒他……白端端的男友至今没来,是不是也是因为白端端见季临来了,才找了个借口让自己正牌男友别出现的,否则这可不是个修罗场吗?现在要不要把一切公开,全在自己一念之间了……
容盛的手心有些冒汗,思前想后,他觉得不能看着兄弟沦为凄惨备胎,这可比自己这种单身的还惨!
然而就在他快要开口之际,只见被季临擦掉脸上和嘴角酱汁的白端端突然对季临笑了一下,然后她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亲季临的脸颊。
???
容盛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而接着,他觉得越发不对劲了。因为白端端扯了扯季临的衣角:“你不应该礼尚往来也亲我一下吗?”
季临倒是还很沉稳镇定,他轻轻道:“吃完再亲。”
“……”
好一对旁若无人的狗男女!
“你们?”
此刻容盛终于产生了一个不妙的联想,他瞪着眼前的白端端和季临又看了几分钟,才后知后觉有了点恍然大悟的悲愤,他声音颤抖地指控道:“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搞一起了?!”
容盛回想起白端端此前说过的话,说要请自己和她男友一起吃饭,还说她男友自己也认识……这么一想……
容盛:“!!!”
白端端的男友难道自始至终就是季临?!
他对季临怒目而视,本以为自己和季临之间,季临绝对是脱单比自己晚的,结果没想到咬人的狗不叫,季临这个狗,竟然不声不响先于自己恋爱都谈起来了!而且还吃了窝边草,就在自己眼皮底子下,和白端端就暗通款曲了!
容盛几乎快要气到变形了:“季临,你太不够意思了吧?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你和白端端在一起了?!”
可惜季临这人大概天生没什么愧疚心,他只平静地抬头看了容盛一眼,然后理所当然道:“你又没问。”
容盛气坏了!自己没问难道他就可以不告诉自己吗?!
“好,那我问,你自己老实交代,多久了?”
季临抬了抬眸:“在一起没多久。就你出差期间。”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容盛心想,我信了你的邪,现在回想,当初团建时候,季临看白端端的目光就不太对劲,怕是早就勾搭成奸……
他正要继续追问,却只听季临继续道——
“但喜欢的话,可能挺久了。”
季临话音刚落,白端端又大大方方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容盛觉得自己已经没眼看了,他突然想起一首老歌——
“我应该在车底,不该在车里……”
总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应该就地消失才好。
白端端却是嫌弃他被刺激的还不够,亲完自己的男朋友,就看向了容盛:“容律师啊,季临和我最近看到个别墅不错,隔壁那套也还空着呢,你要不和我们买在一起?毕竟已婚人士和未婚人士保持友情挺难的,以后我们结婚了,可能和你相处时间都少了,你要就住在隔壁吧,虽然我不会做菜做饭,但季临做的可好吃了,哪次做的时候多弄点,还能送去接济一下你。”她笑眯眯地补刀道,“毕竟一个单身大龄的男人,常年吃地沟油的外卖,也不健康,以后等你年纪再往上长,衰老的速度会加倍……”
“……”
容盛觉得白端端家,他待不住了,自己真是打扰了,该告辞了。
只是白端端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放他走,她热情挽留道:“容律师,你走之前,能尝尝我的烤鸡吗?我是特意为你才做的,你没必要吃光,但是至少应该吃一口吧!”
容盛望着那盘黑乎乎勉强能分辨出烤鸡形状的不明物品,陷入了沉默。
白端端坚持道:“容律师,试试吧,季临从不肯吃我做的东西,好不容易你来了,不吃一口绝对不可以走,而且这道菜我也是为了你才做的,你对不起我,也不可以对不起鸡啊!”
容盛望着死不瞑目的鸡,内心真的对这只鸡产生了巨大的愧疚感。
要不是自己号称要吃白端端做的菜,这鸡也不至于如此没有尊严的惨死,它至少能死得其所,变成个模样漂亮诱人的金黄酥皮烤鸡,或者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总之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死是死了,死的面目全非死的连含笑九泉都做不到,以后都投不了胎……
容盛内心挣扎了一秒,想了想,觉得一来确实不能对不起鸡,二来,他内心也有那么一点微微不怕死的跃跃欲试,他本人是个黑暗料理达人,如今在这个层面上竟然还微妙的对白端端产生了一决高下的好胜心……
要不……那就尝尝?
容盛想,只一口,又不会怎样……
……
一分钟后,容盛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他刚吃进嘴里,就觉得自己的味蕾大概是要坏死了……这烤鸡不仅外表完全看不出是个烤鸡,连味道也完全尝不出……只有一种焦炭和咸味,还带了点不知名的苦……
只是只吃了这么一小口,吐出来又实在不礼貌,容盛最终只能含泪下咽……
容盛嘴里苦,心里也苦。
好不容易终于拼死咽下了这一口,他是无论如何再也不愿意动筷子了。
结果白端端却还是相当热情,她仿佛被容盛吃了一口这个行为本身鼓励了,非常激动:“容律师,怎么样?也没有季临说的那么可怕,你看吃了,你也没死啊!”
“……”
白端端很开心地推了一把季临:“你看看人家容律师!”然后她朝容盛转回头,“虽然我也知道我自己做菜不太行,但是是个人,总是从不行慢慢努力才行的呀,容律师,你反正还要吃我两顿晚饭,我接着那两顿会再接再厉,争取给你惊喜的!”
惊喜不用了,容盛想,惊吓倒是连绵不绝。
他当即摆手义正言辞地拒绝:“不用了,白律师,你是个精英律师,占用你为客户提供法律服务的时间来给我做菜,这实在是浪费社会主义法制资源,简直天理不容!你还是把你的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去吧!你这双手,是做饭的手吗?!那是赚钱的手!”
季临全程好整以暇地看着容盛,一脸幸灾乐祸,一点帮忙解围的意思都没有。
而白端端则更妙,她连连摆手,表示自己的时间不值钱:“不不不,容律师,我其实挺喜欢做菜做饭的,算是个业余爱好吧,而且当初可是为了找你打听季临的事,才说好给你做三次晚饭的,我承了你的情,那三次就是三次,一次也不能少,毕竟你和我说了那么多季临的事。”
恰是此时,季临正好有电话响起而走开。
容盛想了想,看了眼季临的背影,压低声音道:“这样吧,我再卖给你季临两个私密信息,你看,之后那两顿就免了吧?”
白端端也看了季临的背影一眼,然后笑了笑:“成交。”
容盛这下才松了口气来,一顿的鸿门宴,依靠自己的机智,这下总算是把自己一条狗命给捡回来了。
哎,朋友啊,多交两个还是有必要的,关键时刻这不还能拿来出卖!
作者有话要说:有读者对时间线有疑问,我简单解答下哈。
林晖遇到13岁的季临打赢了季爸爸的官司拿到了一大笔钱,这笔钱也没用掉,攒着呢,后来林晖准备被自己结婚用,结果十几年后,遇上了大学里端端的爸爸出事,于是把这笔存着的钱支援了端端,但其实季临一直是比端端大的,季临三十左右,端端二十五左右,具体年纪大家自己把握脑补吧,大概是这样一个时间线哦~
【故事进入收尾期啦,应该会在1月底过年前结束哒,下章解决田穆案】
祝你们今天圣诞节快乐哦~【我还在码字,沧桑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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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继容盛遭到晚餐暴击后,他再也不用讨好和期待的眼神看白端端了,几乎是第二天开始,他就躲瘟神般地避开白端端,要是哪儿有她,他甚至愿意绕路避开,可见那顿晚餐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到底有多深……
不过白端端没有功夫去顾忌容盛对自己的印象,她完全沉浸在田穆案的头疼里,如今火锅店的取证受阻,还能在哪儿找到遗漏的线索呢?
虽然季临对自己说了不用担心,他会全力跟进,而以季临的能力,白端端相信,确实即便自己此刻做了甩手掌柜,他也能在时间届临截至前找到扭转案子的关键证据,只是……
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躺赢,不甘心就这么完全不放手一搏,不甘心就这么依赖季临。
除了正常休息的时间,白端端几乎把自己整个人都沉进了案子里。
过去自己遗漏了什么?她努力一条条从头到尾梳理,生怕自己此前的思维定式造成了对关键信息筛查的遗漏。
田穆既然给陆水生在开发竞品游戏,而游戏开发并非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必须是团队工作,可田穆碍于竞业限制协议,无法到水星网络一同讨论开会,而鉴于水星网络的其余工作人员甚至没见过田穆这个人,那么可以推测得知,田穆甚至没和这个游戏团队的其余工作人员进行过视频会议。自然,这也很好理解,因为一旦田穆的长相曝光,游戏开发圈里大家都是熟人,水星网络其余员工也不是傻的,自然一联想,什么都知道了,纸包不住火,一旦别人知道,这事就早晚要露馅,因此田穆都没敢冒这个险,然而他作为游戏设计的重要成员,总是要和公司沟通的,所以这个沟通的对接人,大概率就是陆水生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