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千金——欣欣向荣
时间:2020-01-08 11:05:01

  纪婆婆瞪了她一眼:“这一出来府里的规矩都忘了,回头看挨上一顿板子,看你还多不多嘴了。”
  叶府的老夫人夫人虽宽善,可规矩还是规矩,违了规矩,板子却是躲不掉的,小丫头一想到板子,忙闭上嘴巴,再也不敢说话了。
  纪婆婆暗道不知自己吓唬这丫头,是此事干系皇族跟棠姑娘的清誉不可外传,便棠梨未说,纪婆婆也知道今日看诊之人必是齐王殿下。
  前些日子老夫人刚回岳州便听老爷说,皇上已下了谕旨,着齐王殿下来岳州巡视水寨兵务,这不昨儿就到了岳州城,只不过殿下一早让人传了话,此次巡营虽是皇上谕旨,却不宜声张,因此不许外传,更不许岳州官员去码头接驾,如此齐王殿下虽已到岳州,外头却并无消息。
  齐王殿下甚是低调,一进岳州便住进了观潮阁再不出门,而这观潮阁的东家正是齐王殿下,岳州知府初来乍到不知底细,赶着来碰这个钉子,能有好果子吃吗,这是齐王殿下不屑与他计较,不然,这岳州知府头上的乌纱帽早丢了。
  在京里便瞧着齐王殿下对棠姑娘有意,京里先头不还传齐王殿下想跟国公府退婚便是因为姑娘吗,虽说后来这事儿不了了之,可棠姑娘一回岳州,齐王殿下便跟了来,想来绝不是巧合。
  至于治病,便不是全是借口,也有此意,若不然,以棠姑娘的性子大约不会来观潮阁,不过纪婆婆倒有些奇怪不,这齐王殿下瞧着红光满面不像有什么大病的,怎么棠姑娘却说拿不准,棠姑娘的医术自己可是亲眼见过的,无论多重的病,也没见姑娘说过一句拿不准的,齐王殿下到底是什么病症,棠姑娘这个拿不准是说齐王的病症拿不准治不治的好,还是别的拿不准?
  棠梨拿不准的的确不是齐王的病,便是他体内寒热相战,极为麻烦,却并非不可治,只要可治棠梨便有把握能治得好,棠梨拿不准的是齐王体内的热毒,他这热毒并不寻常,乃是情药所生,且治此寒热之症,需药浴配合行针,一旦祛除寒邪,体内多年积的热毒倾巢而出,相当于吃了数倍剂量的情药,便齐王意志再坚韧,只怕也扛不住如此强劲的功效,若这家伙失去理智,首当其冲的便是自己,棠梨可不信到了那时候他还会做君子。
  不过,棠梨出京前,便跟韩松说好了,让他预备治病所需物件儿,且一再叮嘱缺一不可,韩松极为忠心,这些年心心念念便是治好他主子的病,如今有机会,想来不会在这上面打折扣的。
  掌柜的引着棠梨直接进了观潮阁的后院,棠梨是第一次来,进了后院才知原来这观潮阁还别有洞天,后面俨然是个别苑,布置静雅,极赋格调,比起京里的齐王府更多了一份清雅的意境。
  掌柜的只送到了后院口瞧见韩松便退下了,不知是不是为了他主子,韩松倒比以往客气了许多,微微躬身:“我家王爷正在屋里候着小叶大夫呢,请。”
  棠梨却站住脚:“出京前我说那些东西,韩大人可预备齐全了吧。”
  韩松道:“都预备下了。”
  棠梨点点头:“如此便好。”这才迈脚走了进去。
  屋里并未看见取暖的熏炉却暖融融的,甚至有些热,不过一门之隔,仿佛两个季节,外面冰天雪地,屋里却温暖如春,棠梨的斗篷便穿不住了,一进后院,甘草跟梅婆婆便被人请到了别处等待,如此倒是省了棠梨的事,自己想的这个治法儿在现代也还罢了,在这里却有些惊世骇俗,便是甘草跟梅婆婆知道也很是不妥,如今倒是省心了。
  一进屋便看见了歪在榻上看书的齐王,棠梨微微一愣,未想到他竟是这个打扮,以往见他都是穿戴整齐,冷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了他多少银子一样,今儿穿的却很是休闲,宽袍大袖的袍子,连腰带都没系,松垮垮的罩在身上,不知是不是屋里太热,领口也散开了些,他又是靠坐的姿势,便露出一大片胸膛来,棠梨只微微抬头瞄了一眼,便仿佛能感觉到那里硬实的肌肉。
  本是阳刚十足的,偏偏他未束发,头发披散在身后,却又有几绺落在胸前,使的那露出的胸膛有些若隐若现的,瞬间冲淡了些许阳刚之气,加上他俊朗好看的脸,竟平添了几分妖孽之姿,棠梨不禁想起了头一次见他的情景。
  在安州山上的寒潭里,他便是这般,披散着头发,坐在水中,寒气缭绕在他周身,美的如梦似幻,若不是韩松的剑横在了脖子下面,自己还回不过神呢。
  这家伙虽说一张脸总是冷冰冰的,跟个大冰坨子似的,可若是妖孽起来也真妖孽,只不过,这般见客是不是有些失礼啊。
  棠梨不好盯着看,垂下目光屈身:“见过齐王殿下。”
  齐王仿佛才看到棠梨一般,放下手里的书道:“小叶大夫不必多礼。”伸手一指对面:“请坐。”
  棠梨看了看他对面的座位,虽隔着一方小几,自己与他并排坐在榻上却不妥当,便道了句谢,坐在下首的锦凳上。
  齐王倒是也没说什么,而是道:“听闻叶大夫近日连家门都不出,本王还当叶大夫忘了之前的约定呢。”
  棠梨:“棠梨虽不才却也知一诺千金,既应了殿下,自是不会爽约。”
  齐王:“好个一诺千金,那本王就先谢了,若非叶大夫医者仁心,本王还不知要被这病症磨折多少年呢。”
  棠梨愣了愣道:“殿下,这病还没治呢,您这谢的也太早了些吧。”
  齐王:“本王信你。”
  棠梨心道,我自己都拿不准,你信有个屁用,既说到这儿了,也不用再客套,便道:“刚韩大人说在下交代的东西都在屋子里?”她扫了一眼周围,自己交代的东西一件都没见。
  齐王摆了摆手,小厮打起了一侧的幔帐,里面的屋子比外面这间大出去数倍有余,估计是因治病新近改的,不然弄这么一大间空屋子做甚。
  自己交代的灶台已经盘好,灶膛里炭火烧的正旺,怪不得,刚一进屋便觉得热呢,这么个大灶烧着,哪还用熏炉取暖啊,炉膛里烧的是最好的银丝炭,即便屋里闭着门窗,也并无一丝烟气,那银丝炭可是非常贵的,这么大的灶烧上一天,想想都肉痛,不过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银子,自己也不用替有钱人担忧,灶上面是一口巨型的大锅,大锅上横着一个超大的笼屉,笼屉虽是竹制,却做得极结实,锅里的药汤烧开了,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即便这一切都是韩松准备的却到今儿也不明白,棠梨让他准备大灶笼屉做什么,就算蒸馒头也用不了这么大的笼屉啊。
  想到此,不禁道:“这都是叶大夫交代我备下的,只是不知这笼屉叶大夫打算做什么使的”
  棠梨道:“笼屉还能做什么,自然是蒸东西用的。”
  韩松一愣:“蒸什么?”
  棠梨若有若无的扫了眼没有表情的齐王,忽觉这位淡定的脸色有些碍眼,遂开口道:“蒸人。”
 
 
第118章 有备无患
  韩松愕然:“蒸, 蒸什么人?”
  棠梨:“自然是病人。”
  韩松:“从未见过这样的治病法子?”心道这么蒸还不把人蒸熟了啊,就算主子内功精深, 这么蒸也扛不住吧。
  棠梨:“殿下之症若在下治便只有这一个法子。”说着看向齐王:“的确有些危险,若殿下改变主意不治了也无妨, 想大梁万里江山人才济济,以殿下的身份, 另寻一位医道高手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韩松眉头一皱, 这丫头明摆着是故意的, 从一开始这丫头就推三阻四不想给主子治病, 好容易答应了, 事到临头难道又要反悔不成, 这丫头仗着高明的医术一再拿乔, 若不是主子的病还需她治疗, 韩松都想一剑斩了这刁钻的丫头。
  当然这些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他很清楚,主子对这丫头极是不同,不, 应该说极为上心, 自己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主子对哪个女子这般过。
  故此,即便自己多想斩了这丫头, 也只能想想, 果然, 齐王道:“叶大夫的医术已是我大梁着便要纵身跃上去,棠梨忙道:“殿下且慢。”
  齐王收住身形看向她:“莫不是这锅中的药汤尚不够火候。”
  棠梨点头:“的确还欠些火候,需熬煮些时候,药力才能彻底发出来,再有,我交代的好像还差一样吧。”
  韩松瞄了自家主子一眼,显然主子老神在在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道:“叶大夫交代的呃,姑娘,并未寻到?”韩松都觉这借口太烂了些,莫说自家主子是当朝皇叔,又是战功赫赫的将军王,便光凭主子这张脸,往外一站,那姑娘也是乌央乌央的,怎可能找不着。
  棠梨愕然,这韩松当自己傻不成,慢说自己让他寻个花楼里的姑娘,便是那些世家大族的闺秀,若说是伺候齐王,估摸都有人争抢,便是在自己行针过程中,未出岔子,担了这样一个名声,过后想来齐王殿下也会有个交代,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更何况,自己只是说寻个花楼的姑娘来,那花楼的姑娘本就是做皮肉生意的,便是码头上扛活的力巴只要出的起银子也能找的来,难道堂堂齐王还不如个扛活儿的,这不明摆着敷衍自己吗。
  棠梨:“既未寻到,那便等寻到了再治。”说着便要提着药箱子走人。
  韩松是真恼了,蹭一下拦住棠梨的去路,一脸怒容,手扶在腰上的剑柄上,那意思只要棠梨敢走,他就不客气了。
  棠梨:“韩大人这是做甚?”
  韩松:“未曾医治不许走。”
  棠梨:“不是我不给殿下治,在京城的时候我可是有言在先,如今我交代的治病条件,并未齐备,如何治?”
  韩松:“你,我家主子对你百般忍让,你却屡屡刁难,你当我家主子是何身份,由得你如此放肆。”
  棠梨:“棠梨是大夫,大夫眼里不□□份贵贱,只有病人,且你说我屡屡刁难,有何根据?”
  韩松:“你,你说需用蒸笼火灶虽奇怪也还罢了,为何还要花楼的姑娘,难道治病还需花楼姑娘做助手不成。”
  棠梨:“敢问韩大人是大夫,还是在下是大夫?”
  韩松:“自然你是大夫。”
  棠梨:“既然我是大夫,你又如何知道怎么治病,需知这世上的病症无奇不有,治病的法子自然也是如此,若治殿下此症,的确需姑娘做助手才行。”
  韩松脸色涨红如猪肝色,也不知是恼怒的狠了还是被棠梨的话气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韩松不说话,齐王却开口了:“虽治病之法无奇不有,但用姑娘做助手的,却是头一回听说,心中亦有些不解,不知这花楼的姑娘要做何用,可否请叶大夫为本王解惑。”
  棠梨本来也没想瞒着,听齐王问了,便道:“殿下之症由何而起,想必殿下最为清楚,虽棠梨想出这个治疗之法,还是有些险,若万一控制不住,那热毒发作起来,却非药物针法能压住的,故此需一位花楼的姑娘,有备无患,当然,若殿下不喜花楼的姑娘,另找一位合殿下心意的也可。”
  听到这儿齐王自然明白了棠梨的意思,她让韩松找花楼的姑娘,哪是给她当助手的,分明是怕自己一旦控制不住,非礼她,这才寻了个替死鬼。
  齐王真是好气又好笑,这丫头当自己是什么人了,不过区区热毒就让自己饥不择食,同花楼的姑娘行那男女之欢,若果真如此,自己又岂会受这寒热相争之苦多年,初起时寻个女子解了便是。
  不过,由此齐王倒是看出了些端倪,这丫头的治病之法,只怕不是那么简单,若不然她不会担心到非让韩松寻个花楼的姑娘不可。
  想到此,齐王道:“叶大夫既知本王病因,想必也听说了当日之事,平叛之后南燕公主给本王下了情药,当时虽在边塞荒凉之地,若想寻个侍寝的女子也并非难事,奈何本王自幼患有女子不能近身的怪病,这才贻误治病之机,延宕至今,形成寒热相争之症,本王这怪病由来已久,便体内热毒发作,也绝不会让女子近身,如此,叶大夫可放心了?”
  被他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棠梨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虽如此,还是有备无患的好些。”
  齐王挑了挑眉:“叶大夫是不信本王,认为本王所说怪病子虚乌有,乃是故意欺瞒,那么本王倒是想知道,本王缘何故意欺瞒叶大夫?”
  “这……”他这么问让棠梨怎么答,难道要说自己不信他得了怪病,齐王殿下身染怪疾,不近女色,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京里世族圈里几乎人尽皆知,虽说并未阻挡前赴后继的桃花,可这事却无人怀疑。
  自己之所以怀疑也并非不信,是觉得齐王对自己的态度实在不像传说中不近女色的样子,而自己给他行针,需精准认穴,隔着衣裳是不行的,一旦出了岔子,热毒发作,自己可就是现成的解毒剂,就算他真不近女色,到了那种时候,还会管什么怪病不怪病吗。
  想到此,开口道:“并非棠梨不信殿下,而是这治病之法棠梨也是头一次用,棠梨相信殿下意志坚定,但棠梨也有言在先,若殿下之症非让棠梨医治,便需答应棠梨的条件才可,古人云君子一诺千金,莫非殿下要食言不成。”
 
 
第119章 美人受惊
  韩松怒道:“主子如此跟您解释, 已仁至义尽,你别不知好歹。”
  棠梨却看向韩松:“棠梨虽非威武不能屈, 却也有自己的坚持,若因此被韩大人斩于剑下, 也是棠梨命该如此,韩大人请便吧。”
  韩松本是要吓唬吓唬她, 好让她速速为主子医病, 哪知这丫头硬气的紧, 不禁不服软, 反而一言把自己将在当场, 这拔剑也不是, 不拔也不是, 着实有些难堪。
  齐王道:“既是有言在先, 便依叶大夫, 韩松去找人。”
  韩松应一声是,黑着脸去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便带了一位美人过来, 美人大约有些受惊吓,花容失色梨花带雨,如此却更美了。
  便身为女子的棠梨, 都觉这美人生的实在美, 眉眼五官自不必说万里挑一的好看, 这还罢了, 风情才是最难得的,明眸善睐,万种风情尽在这眉眼盈盈之间,只一一眼便让人心生怜惜。
  棠梨对韩松找美人的本事心服口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寻来这么一位绝色美人,着实不是件容易之事,棠梨忍不住瞥了眼榻上的齐王殿下,韩松可是齐王的近身护卫头子,头一号心腹,这心腹都是最知主子心的,韩松找美人如此轻车熟路,莫非是熟能生巧,难道这齐王的怪病其实是幌子,暗里却是个花丛高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