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工作人员也不得不服：“害，追星除了有运气还要有钱有闲。”
朱助理哈哈大笑：“佛系追星不就成了。该买东西就买，该看作品就看。数据才是真的，全是能影响到排名的。”
工作人员跟着大笑。
朱助理拿着快递到余微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声音：“请进。”
朱助理开门，朝着里面坐着的余微笑了笑：“余哥，有个粉丝送了一串琉璃串过来。后援会会长说粉丝挺特殊，而且琉璃串挺好看很实用。”
余微抬起头看向朱助理。
他现下戴着一副细边的眼镜，穿着一套黑色的短袖衬衫，皮肤白得形成鲜明对比，看着全然是斯文败类的模样。他微愣后随即笑开：“辛苦了。大家都好关心我。”
朱助理上前把快递放在余微桌上，非常强调：“因为余哥人真的很好啊。你现在是天皇巨星哎，平时一点架子都没有。”
余微笑笑没说什么。
他伸手打开了快递，从快递里取出了琉璃串。
这是一串相当漂亮的琉璃手串。上面一颗颗珠子清透，有颜色变幻，但色彩却又没有因为混杂在一起而显得难看。色彩从橙色到黄色到蓝色到绿色，几乎可谓是循序渐变的。
若放到阳光下，阳光透过珠子，会让珠子“射出”炫彩的小光斑。
他认出了这串琉璃串，笑容逐渐变淡：“……这琉璃串是谁送来的？”
朱助理还是第一次见余微这么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他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我不太清楚啊。这琉璃串有什么问题么？里面还有一封信的。”
余微戴上了琉璃手串，伸手又去快递盒子里拿出了折叠着的信。
信纸打开，纸张素雅，边沿还缀着一点清新的小花。纸上的字是除了余微之外，没有人类可以看懂的龙文：余微，我醒啦。现在正在处理我睡觉墓穴那儿的东西，第一个就联系你了。
纸上还说了点啰里啰嗦的废话，基本在感慨人类进步很大以及世界变化太大。
落款，一个名字，一个微信号。
余微盯着名字看了半天。
他抿了抿嘴。
朱助理心里七上八下，忐忑得要命。他余光瞄到了一眼信纸，上面写得和鬼画符一样，完全看不懂。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就在朱助理紧张万分时刻，余微忽然单手捂住脸就那么低声笑开了。
他开口说了一句：“我是第一个。”
朱助理一脸问号。什么第一个？
余微抬起头，单手托着自己的脸，露出了一个几乎是朱助理跟着余微那么久，见过最为震撼人心的一次灿烂笑容：“谢谢这个礼物，我这些年来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朱助理呆愣愣看着余微唇红齿白的绝美笑靥，本能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余微对着朱助理笑完，伸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对照着那封信一个按键一个按键敲下了字。
他说：“我好紧张。”
朱助理还沉浸在刚才的笑容中，傻愣愣点头，根本没听见余微在说什么。
余微：“好高兴啊~”
朱助理又傻愣愣点点头，还应了一声。
余微从手机里抬头：“朱助理，你可以出去了。”
话里话外都是：朱助理你怎么还站在我面前？
朱助理乖乖转身离开，还非常配合给关上了门。一直走到门外，他才“挖槽”出声，惊觉到全球影响力第一真不是开玩笑的说法。
余微半点没管自己助理在那边震惊点什么事情。他将自己桌面上所有东西都推开，把自己手机放在了桌面的正中间。他按下了加好友的请求。
姜娴醒来了。
她第一个来找他。
她想要加他好友。
他们可以见面了。
他好想她。
余微对着手机界面，内心的情绪和脑内的想法几乎一样在翻滚，如同台风天的大海，波涛汹涌，完全无法自我控制，完全无法压抑住。
他唇角的喜欢化作笑意，现下全然是溢出的状态。
就如同他刚才说出的话一样：他好紧张，他好高兴。
他等了千年都没觉得有这一分一秒漫长。时间就仿佛停滞了。肯定是时间偷懒了，根本就不想走动，不愿意走动。时间这个坏人，最爱调戏他们这种无辜的生灵。
余微手摸着自己戴上的琉璃串。
他视线施舍给了琉璃串几秒，毕竟是姜娴戴过的东西。姜娴连戴过的东西都乐意第一时间送给他。
那时候姜娴去睡觉，睡的位置谁都没有通知。
他发现他们都一样。他们敬奉她、爱戴她，妄图成为她座下第一人。一群群小弟都觉得自己总归是与众不同一点的。她也确实对待他们极为友善，带领他们成为一方霸主，信徒众多。
然后，她说跑就跑，说睡就睡。
那群家伙随着世界变更，也一个个趋于自傲，逐渐跟不上寻常人类的想法。
现在看来还是他最聪明。只要在世界中足够亮眼，姜娴如果醒来，一定会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只要注意到了自己，她就会第一时间来找自己。
她睡之前，他们或许还有竞争力。
她醒之后，站在最前端的只有自己。
余微充满了欢喜的叹息：“怎么还没通过我的好友请求？”
话音刚落，系统跳出了信息：你已添加了好友姜娴，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头像上是姜娴青紫泛白的小辫子，还露了小半个下巴和一边的肩膀。大约是她自己拍的，拍的模糊得很。
余微还没想好要发什么，就先收到了对面传来的一张图。
一颗巨大的暗棕红色的宝石。
随后是一段语音。
余微打开语音。
“余微，我想送你这个。他们说太贵重送不到你面前。我们见面后我再送你。”
余微笑开，笑得越加难以自禁。
他的小公主啊，他的殿下，他的一切。
余微：【记笔记】今天和老大加上了好友。（加粗）她醒了！（/加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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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住我家吧
一个快递邮寄来邮寄去过了好几天。
姜娴做厌烦了分类宝物的任务，抱着抱枕继续看余微演过电影。余微平日里长相偏白，在不少电影中需要在脸上打满暗沉的粉底才可以上戏。
镜头中的余微每回放大表演时，真的是每一根睫毛都在演戏。不论是哭是笑都有自己的演技层次感。
姜娴拿起手机看了眼，双眼微微睁大。有新的好友请求！
头像是个小金球，名字就叫YW。姜娴这两天自学了拼音，已经知道这两个字母是什么意思。她迅速在酒店床上盘腿坐着，非常网瘾少女发过去一张图，随后发起了一段又一段的语音。
她还想要和余微说什么，就见自己界面上忽然跳出了余微的金球大头像，下面还有一个绿色按钮一个红色按钮。姜娴知道这个功能，是对方想要通话的功能。她按下了绿色按钮。
屏幕上跳出了余微的大窗口，右下角还有自己的小窗口。
镜头里的余微戴着一副细边框的眼睛，穿着黑色的衬衫，领口扭开了两颗扣子。他嘴角含笑，双眼注视着镜头：“殿下。”
姜娴是龙族龙王的女儿，龙族的小公主。所有龙族喊她一声殿下是极为正常的。只是余微这一声“殿下”声音微低，透过耳机像是直接在姜娴耳畔说的一样。
微有磁性的嗓音，带着余微那么多年来的情愫，在发音尾巴梢悄然下沉，勾得龙心一颤。
姜娴还没从余微这扮相中缓过来，就听着耳边明明很轻却如同响雷般炸裂开来的一声尊称。她惊得脚指头都偷偷蜷曲了一下，还不得不在窗口上对焦，让自己的脸正常露出在屏幕内。
“余微。”姜娴对准了手机镜头，对着屏幕里的余微叫了一声。
余微应了一声：“嗯。”
姜娴并不知道余微的演技课中，台词功底是极为重要的一门课。她只觉得这么久再没见面，余微比以前更加好看，嗓音也比以前更加好听。
是的，他们太久没有见面。
她笑眯眼：“喜欢我发你的那个琉璃手串么？”
余微根本没细看宝珠，跟着加深笑意：“喜欢。”
姜娴心底里隐隐有些心虚。那个琉璃手串真的算是她拿不出手的赠礼，纯粹是由于太昂贵的物品送不到余微手上，她才退而求非常次，挖出了这么一个小手串。
作为苏醒来给余微的第一个赠礼，实在是太跌档次。
姜娴表示：“下回把那个宝珠送你。你一定更喜欢。”
余微又应声。
两条龙还好不是龙形，要是换成龙的姿态，恐怕稍有不慎就会暴露出狂摇尾巴的欢愉姿态。
余微扫了一眼姜娴身后的布景，敏锐察觉问了一声姜娴：“你现在正在酒店里？”
姜娴点头，起身拿着手机带着余微晃了晃：“我醒过来后和地方的市长联系了一下，现在被安排在酒店。等回头有合适的房子我再买了住过去。”
她还没有决定具体住哪里。这世界总共就那么点大小，住在这个城市或者另外一个城市没多大差别。
“住我家吧。”余微看着晃动的镜头说着。
他说出后自觉太过急切，垂下眼后低声笑了笑，重新注视着屏幕里的姜娴，对姜娴解释起来：“你刚刚醒来，很多东西都不懂。平时习惯和一般人类又不同。”
姜娴顿了顿。
她醒来后确实很多东西都不了解。这个世界变化实在太快。以前世界千百年几乎都在循环，仔细一想没有任何差别。如今世界十年已是截然不同，千百年她都无法想象。
再者，她担心余微照顾不好他自己。
余微见姜娴不回话，伸手摘下了自己的眼镜。他揉了揉了自己鼻尖，淡笑退了一步：“殿下这么长时间自己一条龙睡着，确实不习惯有我在身边了。”
“不是。”姜娴对上余微的眼眸，想解释自己的停顿不是那个意思，可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切入话语更合适。
余微抿了抿唇，食指嵌在虎口处悄然勾紧。
手机里的容貌并没有很清晰，不过即便是不清晰的，余微还是能够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姜娴。他双眸里几乎能滴下水，柔和得如同绢帛：“我现在每天的事情都会记下来。不会忘记事情了。以前我总是跟着殿下，以后也让我跟着殿下吧。”
他是她最忠诚的追随者，是岁月都无法割裂的存在。
姜娴被余微眼内的情绪所蛊惑，下意识点了点头。她点完头又忍不住气恼：“不是。我是要说，我们确实该住在一起。你个鱼脑子，怎么都上了全球影响力第一了，还被区区一个人类欺负？”
余微微愣：欺负？
啊，是经纪人？
余微在应付完那个经纪人后，很快将人给扔在了自己脑后。要不是实在无聊，区区人类实在没法让他上多少心。他没想到姜娴才醒过来没多久，还知道了他和经纪人的事情。
姜娴醒来后也没什么大事情，还没来得及多关注一下这个世界就注意到余微被人类给欺负了。她还筹划着给余微的公司送钱，当余微公司的董事。她甚至还想着去给经纪人套麻袋打一顿。
要不是怕自己随便跑给余微惹来麻烦……
一条龙想要引起另一条龙的注意力可太容易了。
姜娴看着生气了。
余微见姜娴板起小脸，忍不住又笑起来：“我没有事情。”
“我都听说了。”姜娴皱起眉头讲着自己道听途说来的第八百道小消息，“你的版权到了对家手里，钱都投在公司里，员工工资、公司项目、自己的吃穿住行，开销都很大。最近还由于各种风波，解约了几个合作商。马上都要吃不起饭了。”
第一次知道自己要吃不起饭的余微失笑望着姜娴：“还不是因为殿下不管我了。”
姜娴听到这话，这才是真的心虚了。
余微笑着说出让姜娴更加自愧的话：“殿下说睡就睡，谁也不通知，谁也不告诉。我一直以来明明都跟着殿下的，一下子就没地方可去了。”
姜娴听出了余微的意思。
一条龙其实哪里不能去呢？她是确定了余微当时有吃有住，还有龙族护着，这才自觉没多少留念去睡下。可对于余微而言，没有自己这位追随的殿下，他就没地方可去了。
这龙一不高兴，就喜欢叫殿下殿下的指代她。
她也确实只是他的殿下。
姜娴胸腔里有种诡异的满足感，又带着一点酸溜溜：“好了，我会管你的。接下去的日子，我都会管你的。”
她站在床上，微微抬着下巴，姿态如同多年前在龙族时那样。
余微晃神，将视频中的姜娴和多年前的姜娴重叠了起来。
那时的他刚刚学会化形没有多久，根本学不会用人类的双脚走路，走两步一下子摔在了龙族巢穴坎坷的地面上。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当时有多狼狈。
人类的衣服也穿不来，衣服连系带都不会系。手脚用的力道是相近的，这让他更擅长于四肢着地而不是两足落地。
而龙族少女早就已经学会了这种简单的变化方式，微抬着下巴。
她穿着一身金禅吐丝编织出的长裙，站在摔倒在地的他身旁说着：“你太弱了。接下去的日子，我都会管着你。你要好好跟着我。”
他从地面上抬头，从她那双赤丨裸的白皙双足，一直看到她面上那点傲慢中的紧张和担心。盘在头上的头发有几缕松散下来，轻微晃动，晃得他死心塌地。
一条出门随便可以咬死一头凶兽的龙族，半点没觉得他这鱼化龙的生灵弱小，反而说着会护着他。
余微在后来的日子里艰苦修行，成长为龙族一名悍将。他一个甩尾，整个高度文明建造起来的城市转瞬就能化为一片废墟。他的利齿利爪，三两下就能撕裂姜娴手下那些个寻常小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