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宫女以后——爻灮
时间:2020-01-10 08:20:35

  “你怎么知道?”
  “这阵子你总在我耳边念叨,就背下来了。”
  常寿白和顺一眼,“你不许抢我的话。”
  “哦。”
  “那你再听我给你说一遍。”
  “常寿哥,您缓缓再说。”有德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我带了月饼来,二位哥哥要不要吃。”
  常寿惊喜,“这是云栖姑娘做的?”
  “是师傅做的。”有德打开纸包递上前,“常寿哥,和顺哥都尝尝。”
  常寿跟和顺先与有德道了谢,才各自取了一块月饼。
  和顺忙了一天,一天下来,除了早饭草草吃了几口,午饭和晚饭都没吃上,肚子早就饿了。
  能有月饼吃,和顺自然高兴。
  可惜和顺是个万年面瘫脸,高兴也看不出来。
  和顺刚把月饼放到嘴边要吃,就听身旁的常寿问:“你的月饼是什么馅儿的?”
  “还没吃,你尝尝。”和顺说着,便把月饼递到了常寿嘴边。
  常寿咬了一口,“是枣泥的,真好吃,和我这个豆沙的一样好吃。”
  “那给你吃。”和顺把月饼塞到常寿手里。
  “你不饿?”
  “我不饿。”
  “装,我早就听见你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和顺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几不可查的发红。
  他将双手背去身后,表示他真不吃,让常寿赶紧吃。
  常寿笑笑,将手里的两个月饼都一掰两半,又强行把和顺的一只手从背后拉出来,将两个半块的月饼往和顺手里塞,“你不吃,我也不吃。”
  听了这话,和顺才好生接过常寿递来的月饼,“还是你吃,我真的不饿。”
  “和顺哥,我师父说过,说好孩子不能说谎。”有德在一旁说道。
  常寿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拍着和顺的肩膀,笑道:“听见没,你可要做个好孩子。”
  这下和顺的脸彻底红了。
  他低下头,咬了一大口月饼。
  “这就对了嘛。”常寿一笑,也咬了口月饼。
  “若常寿哥,和顺哥喜欢吃这个月饼,等回头师傅再做,我便多要几块给两个哥哥送来。”有德说。
  “月饼不是只有中秋节才做来吃吗?”常寿问。
  有德答:“师傅说过,说谁说只有中秋节才能吃月饼,端午节才能吃粽子,这月饼、粽子说到底也都只是食物而已,馋了便做来吃就是。
  昨夜我练字练到深夜,觉着肚子饿了,师傅还给我包了一碗上元节才吃的汤圆呢,是黑芝麻馅儿的。”
  “有德兄弟,云栖姑娘还缺徒弟吗?”常寿问。
  有德憨实,特别认真的回答说:“等我回去帮常寿哥问问。”
  常寿笑眯眯,“若云栖姑娘真肯收我做徒弟,我便得喊有德你一声师兄了。”
  有德赶紧摆手,“可不敢可不敢。”
  常寿抬起胳膊搭上有德的肩膀,正预备接着逗有德,忽然远远望见有两个人正朝这边走来。
  和顺也看见了。
  借着烟花绽开一瞬所发出的光,眼神极好的和顺看清了来者。
  “是五殿下和长空。”
  和顺迅速起身,又伸手将常寿和有德两人从地上拉起来,“你们俩去通知殿下和云栖姑娘,我去想办法拖住五殿下。”
  话毕,就朝着五皇子楚惟行来的方向跑去。
  常寿原本想拉住和顺,却晚了一步。
  常寿扶额,和顺嘴笨的很,如何能拖住五殿下。
  难不成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拖?
  常寿无奈,却没工夫无奈,赶紧拉着有德朝楚恬和云栖跑去。
  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云栖和楚恬连忙转过头去查看,见常寿和有德一脸焦急的朝这边跑来,两人便猜到,大约是有人往这边来了。
  中秋之夜,除了他们,谁会特意跑到如此偏僻少人的地方来呢?
  “殿下,五殿下带着长空往这边来了。”常寿还未站定,就急着回禀说。
  “五哥大概是看我出来许久都没回去,来找我的。”楚恬望着云栖说,“对不住,原本还想再陪你多看一会儿烟花的。”
  “能在今夜见到殿下,和殿下一起吃月饼,放河灯,看烟花,我已经很高兴了。”云栖浅笑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楚恬心里怪舍不得的,却又不得不让云栖先回去,“回含冰居只能走北边这条路,你待会儿一准儿会与从那边过来的五哥撞个正着。你不必惊慌,只要装作路过就好,五哥不是个爱多管闲事,无故盘问别人的人。”
  “嗯,我知道了,那我走了。”云栖冲楚恬一笑,又与常寿道了声再会,便与有德一道匆匆往北走了。
  “云栖。”楚恬忽然唤道。
  云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殿下?”
  “咱们明儿见,我还有好些话想跟你说。”
  云栖笑着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
  云栖和有德二人还没走出去多远,果然就迎面撞见了五皇子楚惟。
  楚惟正站在路旁与和顺说话。
  云栖和有德二人低着头,脚步不停的往前走。
  在经过楚惟身边的时候,两人飞快的冲楚惟行了一礼,又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在云栖与楚惟擦身而过的瞬间,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开。
  火光照亮了云栖的脸,楚惟不经意间往云栖这边瞥了一眼,因云栖低着头,楚惟没能看清云栖的脸,但云栖这双眼却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
  他似乎在哪儿见过这样一双眼。
  在哪儿呢?
  “砰!”又一朵烟花在天空绽放。
  宜香!
  楚惟猛地转过身去,可身后哪还见半个人影。
  楚惟急忙追出去,然而前方的道路却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有人。
  他回过身去,问追过来的和顺和长空,“刚刚是不是有一个宫女经过?”
  “有。”长空答。
  “没有。”和顺答。
  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使得楚惟心中更加凌乱,“到底有没有?”
  “没有。”和顺坚持。
  而长空则有些动摇。
  刚刚趁殿下跟和顺说话的工夫,他在一边走神看烟花。
  他觉得好像是有人从身边经过,但又好像没有。
  长空一时有些咬不准,又见和顺坚持说没有。
  于是也改口说:“应该没有。”
  “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楚惟呐呐自语,“她是特意回来见我的吗?她来见我了……”
  借着烟花起起落落的光,长空见他们殿下的眼分明是红了。
  他连忙凑上前,小声劝道:“殿下,宜香姑娘已经走了,您就放下她吧。”
  楚惟不言,望着前方空空荡荡的路呆呆站了许久,才与长空说:“走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长空连忙跟上。
  和顺朝路那边望了一眼,也赶忙追上楚惟的脚步。
  他心里纳闷,刚刚从这里走过去的明明是云栖姑娘,五殿下怎么会把人认作是那位已故的宜香姑娘呢?
  难道那位他不曾见过的宜香姑娘与云栖姑娘生得很像?
  和顺不禁摇头,真是好生奇怪呀。
 
 
第158章 
  远远望见他五哥楚惟朝他这边走来, 楚恬故作专注的仰头欣赏烟花。
  待楚惟走到他身后,楚恬才道:“和顺,叫你去跑个腿,怎么这么慢。”
  “殿下,是五殿下来了。”常寿说, 忙不迭给楚惟行礼请安。
  楚惟冲常寿摆摆手, 示意他不必多礼。
  楚恬这才转过身来,故作惊讶的问:“五哥怎么来了?”
  楚惟笑说:“我倒要问你,宴席才到一半, 你怎么就不见人影了。我派人出去找了一大圈也没找着你, 只好亲自出来找。没想到还真找对了地方, 六弟果然是到这儿来了。”
  “不瞒五哥, 我就是觉得在这里看烟花, 要比在长熙宫的露台上看, 要更有情致些,就来了。”楚恬道, “我出来之前该与五哥说一声的, 劳五哥四处找我了。”
  “六弟是该告诉我一声。”楚惟说,“这地上的池水映着天上的烟花,是别有一番情致, 六弟真会找地方。日后再有这样的美事,一定记得叫上我。”
  楚恬点头, 刚要再说什么, 忽然发现他五哥的眼有些发红。
  “五哥, 你的眼是怎么了?”
  楚惟胡乱揉了两下,轻描淡写道:“没事儿,被风吹的。”
  “那咱们就别站在这儿吹风了,赶紧回去吧。”楚恬说。
  “我想再站站,六弟陪我站站吧。”
  “好啊。”楚恬点头。
  兄弟二人并肩而立,看着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又凋零。
  兴许是烟花太美,也兴许是周围的环境太静谧,让人不忍破坏,两人都没再说话。
  许久,楚惟忽然开口问了楚恬一句,“六弟相信这世上有鬼魂吗?”
  楚恬不知他五哥为何会突然问他这种问题,不禁反问一句,“五哥信吗?”
  楚惟答:“从前不信,今日却信了。”
  楚恬困惑,“弟弟不明白。”
  “我刚刚看见宜香了。”
  楚恬惊异不已,“宜香姑娘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所以我才问六弟,信不信世上有鬼魂……能再见她一面,我高兴。”楚惟淡淡一笑,却笑的有些苦涩。
  楚恬觉得他五哥应该是对已世的宜香姑娘思念过深,加之今夜又饮了不少酒,一时眼花看错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他五哥的肩膀。
  楚惟也没再说什么,抬起头继续望着天空中升起又落下的烟花发怔。
  ……
  云栖和有德回到含冰居的时候,赵姑姑已经先回来了。
  不只先回来,还熬好了一锅姜汤。
  赵姑姑说池边水汽重,需得喝碗姜汤驱驱身上的湿寒之气。
  云栖捧着姜汤碗,心里在想:也不知六殿下身边有没有像赵姑姑这样细心的人,也能为六殿下熬一碗姜汤驱寒。
  一碗姜汤下肚,原本有些发凉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云栖原本稍稍有些混乱的思绪,也在喝姜汤的时候理清了。
  云栖放下手中已经喝干净的姜汤碗,问赵姑姑:“姑姑说,雅芙今夜为何没来赴约?是察觉到自己的计划过于冒险,不够周密,临时变卦了。还是她太神通广大,察觉到不染池周围有埋伏,所以才没有现身。”
  “我也一直在寻思呢。”赵姑姑说,“我这边也没个头绪,不敢乱猜,只能等明日派人去打探打探再说。云栖,你要明白,要对付雅芙并不是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这回还有下回,你千万别急。”
  “姑姑,其实……六殿下跟我说,他会帮我处理雅芙的事,还有宜香的仇,他也会帮我报。”
  “你答应了?”赵姑姑问。
  云栖点头,“嗯。”
  赵姑姑笑着摸了摸云栖的头,“这就对了,你这小脑瓜终于是开窍了。”
  云栖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由己及人,想着若他有什么为难的事,却藏着掖着不肯告诉我,我心里一准儿会难过,觉得他是存心与我生分。我想尽一切所能,为他排忧解难。”
  “你这么想就对了,就是这么回事。”
  “可是姑姑,我……”
  “怎么?”
  “姑姑,倘若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真是皇后,我怕殿下他……”
  “不怕。”赵姑姑重重地拍了拍云栖的肩膀,“信他。”
  信他。
  短短两个字,使得云栖豁然开朗。
  她信。
  见云栖原本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赵姑姑淡淡一笑,“锅里还剩了些炖羊肉,碗柜里还有半只烧鸡,我再去炒盘花生米来。你、我、还有有德,咱们仨喝几杯。”
  “好好好!”有德立马兴致勃勃的应道。
  “姑姑,除了烧菜用的黄酒,咱们哪还有别的酒?”云栖问。
  “你俩等着。”赵姑姑一笑,走到碗柜前,转身便捧了一小坛酒回来。
  “王醒公公送的?”云栖笑问。
  赵姑姑一惊,“你怎么知道。”
  云栖笑而不语,有德也跟着笑。
  赵姑姑的脸有些发烫,把酒坛子往桌上一放,“甭管是谁送的,你俩喝不喝吧?”
  “姑姑说喝酒误事,一向都是滴酒不沾的,今儿不但自己破例,还要拉着我俩一起,可见这酒不一般。”云栖道。
  “就是一般的桂花甜酒而已。”赵姑姑说,“这酒不醉人,平日里不喝酒的,连喝三杯都不要紧。左右放在那里不喝也是可惜,倒不如趁今儿过节,把它给喝了。”
  “对对对,这可是王醒公公对姑姑的一片心意,千万不能浪费了。”云栖说着,站起身来,“我去找酒杯来,有德,咱俩都陪姑姑喝点儿?”
  有德点头,“我帮师傅找酒杯。”
  赵姑姑也不啰嗦,抄起一旁的围裙穿上,就到灶台前忙活了。
  不一会儿,就张罗了一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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