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宫女以后——爻灮
时间:2020-01-10 08:20:35

  刚行至北宸宫外,楚恬就迎面撞见要去上朝的太子。
  见他六弟一大早就往他这儿跑,太子一点儿也不意外,还没等楚恬与他道声“二哥早”,太子就先笑嘻嘻的说:“弟妹正与你二嫂在廊上喂鹦鹉呢。”
  说完就冲楚恬摆摆手,叫他赶紧去。
  楚恬虽然急着去见云栖,却也不能不讲礼数。
  在目送太子走远以后,才领着常寿跟和顺往里走。
  “殿下,太子妃何时养的鹦鹉啊?”常寿好奇。
  一听“鹦鹉”二字,楚恬就火大,咬牙启齿道:“它唤云儿云云。”
  “啊?”常寿不明所以。
  “它唤我的云儿云云!”
  这下常寿听明白了。
  “大胆贼鸟,云云也是它能叫的!”常寿怒道。
  “就是!”楚恬应道,简直不能忍!
  主仆二人气势汹汹地迈着大步,几乎是冲上了回廊。
  和顺连忙追上二人的脚步,心里也觉得那只鹦鹉太放肆了。
  “殿下,那小东西叫什么名字?”常寿边走边气鼓鼓地问。
  楚恬一脸嫌弃的答:“白白。”
  “白白?怕不是白痴的白?”常寿撇嘴道。
  “就是!”楚恬满眼赞许的望着常寿,这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叫这么蠢的名字,想必那小东西的脑子也灵光不到哪儿去。”常寿忿忿道。
  楚恬点头,“那小东西自然不是个机灵的,否则也不会活活给撑病了,还要北游做消食丸来救命。”
  常寿恍然,“原来昨夜殿下连夜派人送来北宸宫的那一小瓶药,不是送给云栖姑娘,而是送给那个小白痴的。”
  “正是。”楚恬点头。
  常寿忍不住“啧啧”两声,“那小东西还真对得起它那个名字。”
  这一点和顺也十分赞同,真是一只又放肆又蠢的鸟啊。
  还隔着一条回廊,就听见响亮的“嘎嘎”声传来。
  那欢腾劲儿,完全没了昨日的虚软娇弱。
  楚恬不悦的蹙了蹙眉,又立刻加快脚步。
  一定是心有灵犀的缘故,楚恬才刚拐上回廊,云栖就不由自主的朝这边望过来。
  四目相接,原本还冷着一张脸的楚恬,立刻笑容满面。
  今天的云儿依旧明艳动人!
  见常寿与和顺也跟着楚恬一道来了,云栖立刻欢喜的朝二人招手。
  常寿也连忙冲云栖招招手,数月不见,我们未来的皇子妃依旧明艳照人,风华绝代。
  与我们玉树临风,高大威猛的殿下,简直不要太般配。
  就如楚恬在云栖面前做不成君子,在楚恬面前云栖也总是矜持不起来
  若不是太子妃在眼前看着,云栖早就飞奔过去,抱楚恬个满怀了。
  云栖只怕自己这过于热情奔放的举动会吓着太子妃,于是只是小跑着迎上前去。
  笼架上原本还生龙活虎,叫的“嘎嘎”响的白白,见昨日那好凶好凶的美少年又来了,立刻就蔫了。
  只见它虚弱的靠在笼架一侧,好像随时都会从笼架上掉下去。
  一定要云云亲亲抱抱才能好。
  奈何云栖满心满眼都是楚恬,哪还有心思关注笼架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白白。
  “今日来得比昨日还要早些呢。”云栖望了望天色,笑盈盈的与楚恬说。
  “特意早些来,想与你一同用早膳。”楚恬答,无论神情还是语气,都十足温柔。
  “二嫂。”楚恬又抬眼望向站在鹦鹉架前的太子妃,揖手一礼,“昨日带着北游来蹭饭,今日我自己又要来蹭饭了。”
  太子妃淡淡一笑,“我说云栖为何执意要缓缓再去用早膳,原是在等六弟。饭菜都在灶上温着呢,随时都能命人摆上。”
  “怎知我今早会来陪你一道用早膳?”楚恬深情款款的看着云栖,欣喜都写在脸上,根本隐藏不住。
  云栖想了想,答:“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你会这样。”
  楚恬笑笑,正预备说他俩这是心有灵犀,忽见云栖的双眼有些发红,不禁抬手轻轻碰了碰云栖的眼角,“眼怎么了?”
  云栖没瞒楚恬,老实交代,说她昨夜缝补四殿下那条手帕,一不留神就补晚了,睡的有些迟了,才熬红了眼。
  云栖信誓旦旦的向楚恬保证,她往后一定注意,不会再这样了。
  “云儿,辛苦了。”楚恬轻轻握了握云栖的手,既心疼又感激。
  云栖浅浅一笑,“我其实挺喜欢做针线活的,从前姑姑总说做针线活伤眼,叫我少碰针线,眼下没姑姑在身边盯着,我便能稍稍放肆一下了。”
  “赵姑姑说得对,做多了针线是对眼不好,尤其是夜里点着灯做针线,最是伤眼。刚刚你自己说会好好保重自己,可要说话算话,不许再熬夜做针线了。”楚恬嘱咐说,这一唠叨起来,赵姑姑也要甘拜下风。
  云栖点头,“嗯,我说话算话。”
  楚恬这才满意,稍稍顿了顿,问云栖,“你与赵姑姑有许久不曾见面了吧?”
 
 
第361章 
  “比起从前朝夕相对, 我与姑姑的确算是许久不见了。”云栖说,心里当真惦念赵姑姑,也惦念有德。
  楚恬怎会不明白云栖的心思,“回头我想法子寻个机会, 叫你与赵姑姑见上一面。”
  云栖立即摇头,“王醒公公与赵姑姑是同乡,且私交甚笃的事, 只怕已经被有心之人探听了去,为免横生枝节,令彼此惹上麻烦,还是不要贸然相见的好, 姑姑也是这个意思。”
  楚恬为人一向谨慎, 处事也都思虑周全,怎么可能没考虑到这些。
  他只是想对云栖好,想让云栖高兴, 不想叫他心尖尖上的人受半分委屈。
  可他还是……
  “云儿, 委屈你了。”
  云栖莞尔,“哪有委屈。”
  有委屈,就是有委屈, 常寿心里也这样觉得。
  他望着云栖,小眼神可辛酸, 正巧云栖也看过来。
  一个纯稚又甜美的微笑, 在云栖脸上绽开, “昨儿听殿下说, 二位一路随他奔波辛苦,要留二位在瑶光殿多歇上几日。我原以为咱们一时半会儿还见不上,没想到今儿就见着了,真好。”
  云栖姑娘的意思是,心里惦念他跟和顺,很想见到他们两个?
  常寿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看去还是相当稳重镇定的,“劳云栖姑娘挂念了。”
  和顺也忙冲云栖一礼,意思也是劳云栖姑娘挂念。
  “殿下没用早膳,想必二位应当也没用,我这就下去准备。”云栖说着,便转身要去张罗。
  太子妃见状,连忙道:“这种事儿叫令春和盈夏去办就好,妹妹不必忙。”
  这种事儿她还是想亲力亲为呀。
  云栖眉眼弯弯,冲太子妃眨了眨眼,又扭头冲楚恬眨了眨,“殿下就让我去吧。”
  两位殿下哪里招架得住。
  你去你去,只要你高兴就好。
  不过,太子妃还是坚持让令春随云栖一道去,帮着打个下手。
  在含情脉脉的目送云栖走远以后,楚恬才走上前去,在得体的距离站定后,恭敬又不失亲热的询问太子妃,“昨日命人送来的药,二嫂可命人喂给这小家伙吃了?”
  太子妃点头,“药一收到,云栖就亲自喂过了。吃下药后不久,这小家伙就又生龙活虎起来,对着云栖说了好一阵儿话,可见张太医的药,当真是极为管用的。只是……”
  话说到这儿,太子妃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只是刚刚还挺欢腾的小家伙儿,这会儿怎么又蔫了?六弟说,是不是要再喂它吃些药?”
  见原本隔着一条回廊,都能听见它“嘎嘎”乱叫的小东西,这会儿眯着一双豆眼,蔫头耷脑,十分虚弱的靠在笼架上,楚恬表示十分鄙夷。
  这只鸟不仅蠢,还很怂。
  他才不跟一只又蠢又怂的傻鸟计较呢。
  于是,便与太子妃道,这小家伙积食的病应该已经好了,不必再吃那苦药。
  这小家伙眼下不欢腾,应该是因为方才过于欢腾,累了的缘故。
  太子妃觉得楚恬此言甚是有理,便安心了许多。
  楚恬心心念念,满脑子都是云栖,太子妃也瞧出了楚恬的心不在焉,叫楚恬赶紧去寻云栖。
  楚恬毫不矜持的谢过他二嫂,便迫不及待的去找云栖了。
  老实人和顺正欲追上他们殿下的脚步,却被常寿给扯住了。
  你这个人啊,怎么如此没有眼力见儿。
  殿下分明只想与云栖姑娘独处,咱俩跟去碍什么眼呐。
  有去追着殿下跑的工夫,倒不如……
  常寿瞥向笼架上刚松了一口气,准备张开翅膀扇一扇,嚎几嗓子的白白。
  一瞬间,笼架上的白白忽然生出一阵极为不祥的预感,翅膀半张不张的僵在那里。
  本白白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鸟生如此艰难!
  心累,想哭。
  ……
  喝着云栖亲手熬的粥,再佐以云栖亲手做的小菜,楚恬心里说不出的熨帖。
  在饮食上一向自律,每顿只吃七分饱的人,单粥就添了两回。
  还要再添第三回的时候,云栖生怕楚恬吃撑了难受,不许他再吃了。
  望着砂锅里余下的粥,楚恬只道:“可惜了。”
  那可是他的云儿亲手熬的,他一滴也不想浪费。
  “不可惜。”云栖道,“我待会儿叫人将砂锅里余下的粥,放在炉子上温着,等殿下去尚文馆回来,若是觉得饿了,就再吃两碗。”
  他之前未与云栖提过,说他想去尚文馆一趟,云栖是如何知道的?
  楚恬心里略微有些疑惑。
  但很快,楚恬就明白过来。
  一定是因为昨日在慎思堂四哥那里撞见五哥,云栖听五哥说七弟心里很是惦念他,便猜到他今日一定会忍不住,去尚文馆见七弟一面。
  他的云儿是懂他的。
  楚恬望着云栖,觉得眼前的云栖周身隐隐泛着微光,叫人看着心里暖融融的。
  恍若初见那日一般。
  “我原是打算趁午后,你小憩的工夫去尚文馆见七弟一面。罢了,既然云儿大方,肯放我过去,那我立刻就动身去尚文馆见七弟。”楚恬与云栖说。
  云栖手肘支在桌上,双手捧着脸,笑望着楚恬问:“听殿下的意思,是说我平日里不大方,太粘着殿下?”
  “哪有,分明是我离不开云儿,想时时刻刻都粘在云儿身边。”楚恬说着,倾身上前,吻了吻云栖的额头。
  明明自己曾主动亲过人家不止一回,可每每与楚恬做这般亲密的事,她这颗心还是会悸动不已。
  云栖捧着自己因害羞而发烫的脸,结结巴巴的嘱咐,“快……快去快回。”
  云栖含羞带怯的样子,令楚恬心动不已。
  他再次倾身上前,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云栖的鼻尖,“等我,我很快回来。”
  ……
  七皇子楚惺是昨日才听说,他六哥已经从宁州回来的消息。
  今早见到他五哥,听他五哥说,父皇叫六哥好生歇上一阵儿,不必急着来尚文馆。
  他便知他只怕还要再等上一阵子,才能见到他六哥。
  心里很是失落。
  他实在没料到,他六哥竟然会特意跑来尚文馆看他。
  七皇子瞬间红了眼,扑进他六哥怀里,“哥……哥……”
  七皇子这一声哥,喊得楚恬心疼。
  楚恬知道,他七弟心里更疼。
  失去母亲的疼,寄人篱下的疼。
  这份疼,他能够感同身受。
  只因他也曾经历过这种疼。
  不过比起他来,七弟应该更疼。
  当年,他身边至少有二哥陪着,疼惜他,爱护他。
  而七弟却是孤孤单单,身边连个作伴的人都没有。
  夜里想起母亲,难过落泪时,也不会有人发现,更不会有人将你揽入怀中,极有耐心的柔声安慰。
  其实,之前江婕妤刚出事的时候,楚恬便想将他七弟接来身边照料。
  却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没能成事。
  眼下,七弟既住进了凤仪宫,落入皇后手中,再想从皇后手里把人抢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但总要试试不是?
  皇后心肠歹毒,又野心勃勃,为替儿子谋夺储君之位,可谓是坏事做绝,不择手段。
  七弟虽然还只是个将将七岁的小孩子,并且还是个已经无依无靠的孩子,但难保皇后这个疯子不会为彻底扫清夺储之路上的障碍,对七弟下手。
  将七弟从凤仪宫接出来势在必行。
  哪怕动用一些手段。
  楚恬决心,回去以后与二哥好好商议一番,尽量择个稳妥的法子,将七弟接来东宫照料。
  ……
  楚恬从尚文馆回到北宸宫后,发现云栖并不在屋里。
  问过暂时拨来伺候云栖的冉冬,楚恬才知张北游来了。
  眼下,云栖正与张北游在殿后的小庭院里说话。
  楚恬连忙寻了过去,见云栖和张北游竟然正坐在小亭中玩翻花绳。
  楚恬震惊不已,竟不知张北游何时学会了小姑娘玩的游戏。
  不只会,还玩的挺好。
  见楚恬来了,张北游立马扬了扬缠在指尖,形状别致的花绳,问:“殿下一起玩吗?”
  有点儿想玩,却完全不知该从何处下手的楚恬,口是心非道:“我不玩。”
  我还不知你楚小六?不玩?分明就是很想玩嘛。
  张北游不禁促狭一笑,“殿下不是不想玩,是不知该怎么玩吧?殿下别瞧这简简单单一根绳子,想翻好了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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