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病娇心尖宠——南珣
时间:2020-01-10 08:28:20

  将蜂蜜水递给他,甜腻的水立刻冲散了嘴中苦涩,宫中到了。
  博州的村民和军部听从指挥的低阶官员们都被带走了。
  左金吾卫将军带着军部侍郎、裴寓衡和宣玥宁先去了女帝处,宣玥宁还诧异为何自己也算在内,可看着村民的背影,便明白过来,自己这是作为被军部包围皓月坊的人才准许入内。
  女帝正在批阅奏折,见他们进来,只抬眼瞧了他们一眼,“且在旁边候着。”
  宮燕儿就坐在女帝旁边的桌子上,起身给几位朝我见礼,安抚般看了眼宣玥宁这才站在女帝身旁,为女帝研磨。
  宣玥宁小口的吸了口气,跟随着裴寓衡在一旁等着,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足这里。
  等了不一会儿,崔棱、郑延辉、裴之行、萧子昂等就全到了,他们看见鼻青脸肿的军部侍郎均愣了一会儿。
  崔棱可就没什么顾忌,下巴上胡须一颤一颤,装作自己要咳嗽,扭过头用宽袖遮挡无声笑着。
  宣玥宁眼皮子一跳一跳,这什么场合,崔老怎的这般没有顾忌,果然是被宮燕儿接回洛阳的人。
  女帝放下朱砂笔,“人既然都到了,那便说说,在我洛阳城内,军部官员和亭主伙计因何打在一起?”
  左金吾卫将军上前,将他在街上所闻所见不添油加醋,客观的说了一遍。
  当他说到暴怒的博州村民,即使身待枷锁也要上前殴打王侍郎时,就连女帝都忍不住往军部侍郎脸上看。
  军部侍郎官服都被撕裂了,上面脚印清晰可见,披头散发,眼睛还肿了一只,青紫青紫,看着甚是吓人。
  他跪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陛下,你要为我做主啊!那些刁民,那些刁民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众人不忍直视,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可女帝直击他的丑态,竟无半点表情。
  没有表情,也不说话,就是最大的问题。
  军部侍郎抽抽噎噎停了哭声,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女帝一把拿起放在手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准确无误砸在了军部侍郎头上,茶汤洒了他一头,令他更加狼狈,“你还有脸让我为你做主?!”
  她伸出手指着他,“不问青红皂白就跑皓月坊捉人,我看栖霞亭主问的对,你可有证据表明那里有逃兵?又是谁准你去捉拿人的?我怎么从不记得,自己下过这样的命令!”
  军部侍郎脑子转的还算快,“陛下息怒,是我自作主张,身为军部侍郎急功冒进,想捉到逃兵到陛下这里讨要赏赐。”
  “你莫不是拿我当三岁小儿来骗!捉拿逃兵,却捉的都是博州被屠杀的村民?大理寺的证人?你想把人捉哪去?要不是你们闹起来,我是不是还被蒙在鼓里?”
  众人跪在地上齐齐说道:“陛下息怒!”
  “裴少卿!你来说!什么案子,什么证人,你就在这,给我说得明明白白!”
  女帝连爱卿都不叫了,宣玥宁心中一紧,她身旁的裴寓衡已然站了起来,无惧女帝怒火。
  他走向女帝的身影,就像随时会掉落在世家头上的剑。
  “陛下,我在追查裴监察史一案时,意外发现他生前尚未查清的案子,既发现了,于情于理,我都要将其查清楚,
  三年前,博州大胜高蛮国一战,我军杀敌斩首三千余人,捉拿一千多高蛮国俘虏,并将其斩杀殆尽,这是当年博州报给陛下的数据,
  然而经我彻查,当年一战,我军虽胜,但仅杀敌两千人,上报的另外两千人。”
  他抬起头,用黝黑深邃的眸子直视女帝,“是博州将士屠杀整整一村,用他们冒充高蛮国的人!那些和王侍郎起冲突的人,是那个村子仅存的人。”
  女帝看似悠闲的用手称头,实则指关节死死抵住了太阳穴,“你查到的东西可属实?”
  “属实,我不止将他们这些人证带到了洛阳,还收集了其他的证据。”他从自己的宽袖中拿出从未离过身的证据
  “呈上来!”
  高公公麻溜的从裴寓衡手中拿过证据,交给女帝。
  裴寓衡无需看证据,看过一遍的东西,他能牢牢记在脑中,“博州三年前的州志上,他们的村还留存着,然而战役过后,他们村子没有任何理由就从州志上被抹去了,并且那个村里的所有人,都被销去了户籍,他们的良田反而被军队占领。
  而我带过来的那些人证中有老有少,他们有的是因为去了州府逃过一劫,有的害怕战乱躲进了深山,有的回了娘家,但无一例外,等他们回家时,只看到了无头尸体,他们怕被发现,只能远逃,再一回首,他们整个村子,一把大火烧了干净。
  他们没有户籍便是黑户,连州府都出不去,只好靠着打零工、乞讨艰难度日。”
  女帝一掌将证据扣在手下,“把这些,给他们看看!”
  “是。”
  宮燕儿走到女帝身前,从女帝手下用力抽出了证据,面上依然带着笑,用分证据的方法,快速将证据看了一遍,这才稳步将东西分发出去。
  走到宣玥宁身旁,只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兵部侍郎和裴之行看清证据,心中胆寒不已,郑延辉已经将证据递给了萧子昂,一张脸绷的紧紧。
  室内,唯有证据翻动的声音。
  女帝才不会简单放过他们,“带人证。”
  “带人证!”
  “带人证!”
  二郎搀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进来,连头都不敢抬就跪了下去,女帝问一句答一句,同裴寓衡说的没有任何差别,甚至二郎还补充了当年屠杀的细节,虽他未参与,但到底能从整晚做噩梦的战友口中听到。
  待女帝问向老者今年多大,而老者回答尚未到不惑之年,也就是还没四十岁,是家中儿子、儿媳、孙儿,一家老小都没了,才一夜白头时。
  沉默,良久的沉默。
  女帝挥手让人带老者下去。
  为了军功,不惜将屠刀对准自己本该护着的自家人。
  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无耻,他们简直不是人!
  他们难道没有父母妻儿在大洛生活?
  崔棱瞧着自己关门弟子的身影,终还是上前帮忙,道:“陛下,博州将士屠杀百姓一事,我看证据确凿,不如让大理寺进行审理,而兵部既然说村民中有逃兵,我看此事也得彻查一番。”
  “陛下。”
  裴寓衡打断了崔棱接下来的话,就让他一个人得罪女帝,“村民中确有三名逃兵无疑,但这三名逃兵同那些村民一样,都是被销了户籍,成为黑户的人,军中上报,他们已阵亡。”
  他们为何成为逃兵,为何当了黑户,为何被人追杀,博州军队到底有何龌龊?
  而他们为何要如此做,跟十一皇子又有何干系?
  他的父亲到底查到了什么惊天秘密,才会被灭口。
  可这些根本不重要,女帝的想法才至关重要。
  只有女帝对十一皇子失望在先,他父亲的案子才有可能翻案。
  裴寓衡与其说将答案交到了女帝手中,不如说他在逼女帝做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个滚,勾勾手指,小可爱们真的不想专栏收藏珣子么?
 
 
第一百五十六章 箭拔弩张(晋江首发)
  裴寓衡在逼女帝, 是选择这大洛江山,还是选择自己的亲儿。
  逃兵之事, 只要深入挖掘,十一皇子必然逃脱不了,而届时, 他父亲的案子就会浮出水面。
  他没有直接去彻查父亲的案子,就是因为太干净了,干净到他找不到决定性证据,他只能从旁入手, 用蚂蚁蚕食的精神, 先将密不透风的地方撬动一丝缝隙。
  女帝定定看着裴寓衡,这屋内气氛愈发沉重起来。
  此时在屋内的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裴寓衡是不是疯了?他这是要捅天的胆子!
  时间似乎是过了一刻钟, 又似乎是过去了一个时辰, 裴寓衡依旧挺直地站立在原地。
  终于等来了女帝的声音:“裴少卿若还有证据,直接呈上来便是。”
  裴寓衡紧抿的唇一松,便有了几乎不可见的弧度,将自己另一个袖中的东西递了上去。
  这回裴寓衡不像刚才般将证据全念了出来,反而老老实实站在下面, 等女帝看完。
  他身后的郑延辉一干人等, 心都焦了,裴寓衡这厮到底给女帝什么东西了?
  萧子昂眉尾一挑,目光在他袖子上打转, 他这袖子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自己输了,他竟敢和女帝呛声。
  女帝这次也不同于以往,裴寓衡给她的证据,她看了一遍不说,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又重新拿起了看了一遍,越看她脸上的怒意就越明显。
  这份证据,通过讲述三名逃兵的经历,为女帝揭露了她一直提防的事。
  博州已有反意。
  三年前那场胜仗不过是为了迷惑女帝,而她的大洛子民,竟串通高蛮国给她演了一出胜仗。
  高蛮国内乱,当时被派出来的军队,是现今高蛮国皇帝政敌的军队,他和博州串通,故意派人前来,又泄露军事部署,让博州军队轻轻松松赢下战争。
  做为回报,博州将其政敌军人悉数斩杀。
  而那三名逃兵之所以被黑户,被迫当起逃兵,是因为他们都是斥候,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人。
  他们发现了不对劲,发现军中有人和高蛮国联系,本是打着让军中将领知道的想法,想也没想就报了上去。
  十个斥候,当即就战死了七个,剩下的三个,哪里还敢回去,只能逃命去也,也幸好他们聪明,害怕被高蛮国发现,是一个个去的,就是想着自己死了之后,其他人还能继续报信。
  他们一腔热血,哪里知道泄密的人就是博州的刺史和中山王,他们从战场上扒尸体伪装成自己被高蛮国发现后死亡的假象,这才得以脱身。
  可博州刺史和中山王还是害怕他们没死,一直在寻找他们。
  好在斥候别的不会,论起伪装能力一等一的好,这才活到了现在。
  逃亡途中,他们偶然发现被屠村的活口,一伙人便搭伴儿凑合着过了起来。
  如此过了一阵子,没走官道又乔装打扮的裴父,来了博州,见到他们这个群体,立即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
  之后他获得他们的信任,得知博州战役真相,悲从中来,恨不得插翅飞到长安向女帝禀告此事,那时女帝刚提出牵都一事,大洛的都城还是长安。
  他是监察御史,眼光非常人可比,斥候所见只有池鱼之大,而他却已联想到后续种种。
  博州刺史和中山王根本就不是为了战功才屠杀百姓,而是要占领他们村子的位置,那里异常隐蔽,特别适合藏匿军队。
  通过观察,确认他们在这里养了至少三万军队,而朝廷只知道他们有两万人马。
  背着女帝养军队,他们要干什么还不明显吗?
  他们要造反啊!
  收集好证据的裴父,交代了他们要藏好自己,便赶往了长安,奈何他还没见到女帝,手上奏折先让裴之行发现了,他对自己兄弟不设防,痛斥了一番博州做法,还让裴之行护好裴家,万一他出事,裴之行就是裴家家主。
  可裴之行辜负了他的信任,拿着他的奏折和搜集来的证据,敲开了王家的门,王家立即运转起来,派人联系十一皇子,又给裴之行制造裴父贪污谋逆的罪证,让裴之行悄悄将其放进他的书房。
  后来,裴之行举报裴父,证据齐全,裴父没有任何悬念被关押起来,审问他的人全是同博州案子有关系的人,他的话传不出去,他的家人也进来看不了他,所有他一句话没有辩解。
  没有什么屈打成招,为了宣夫人和裴寓衡他们,他是自愿认罪,来换取妻儿性命的。
  而远在博州的二郎等了大半年,几经打听,只得到裴父身亡谋逆斩首的消息,当时是万念俱灰,连裴父都没有躲得了他们的算计,他们又能做什么。
  只好将自己小心藏好,直到三年后,一心为父平反的裴寓衡通过崔棱和其好友的帮助,找到了他们。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快就信任裴寓衡,他让他们来洛阳,他们就过来了,因为他是裴父的儿子啊!
  女帝深深吐出一口气,看样子十分想将手边刚换的茶杯也摔出去!
  裴寓衡交给女帝的证据,点到为止,只写了斥候发现博州通敌,走投无路被追查,路遇裴父,而后裴父便死在了长安。
  他相信女帝看了这份证据,一定能明白前因后果。
  没提十一皇子,不代表他不会出现在女帝脑中,博州要造反总要有个名头,十一皇子不就是现成的!
  女帝将这份证据折了起来,“裴少卿准备的真是充分!”
  他跪了下去,背脊依旧挺直,“陛下息怒。”
  “仅凭你一人之言,未免单薄了些,不知大理寺少卿还有没有找到其他证据,你知道这里只是你根据博州村民口述得来的推测吗?”
  女帝话音一落,郑延辉他们面露喜色,宣玥宁可是心中为裴寓衡捏了一把汗,这是什么意思,女帝不打算为他们做主?
  得知博州真相,女帝纵然生裴寓衡的气,也不会不把这份证据当回事,她是在保他。
  裴寓衡早就做好了女帝会这样说的准备,正欲仔细解释一遍,和女帝一唱一和,定下彻查此事,博州就逃不过去,便听见那个从进来一直低着头的二郎不怕死道:“陛,陛下,草民身上有证据,没,没敢给裴少卿。”
  他倏地回头。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将视线聚焦在了那个汉子身上。
  他身上还穿着宣玥宁给他的衣裳,而当时在皓月坊换洗衣物时,裴寓衡特意派人看着他们,换下来的衣服都是仔细检查过后,才烧掉的。
  “大胆!岂容尔放肆!”高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身子却是走到了二郎身边站定。
  女帝身子前倾,利眼上下扫视他,“证据何处?”
  二郎抬起头,终于得见天子真容,又因自己有了用武之地,红着眼道:“被草民缝在了身体里!”
  缝在了身体里……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当年裴父离开博州时,证据只带走了一半,就是怕自己有个万一,另一半的证据尚且还在二郎手中。
  可任谁也想不到,为了不让这份证据被人抢走丢失,他竟然将它缝在了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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