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病娇心尖宠——南珣
时间:2020-01-10 08:28:20

  他本不想和肖夫人那么早交上手,自家现在对肖夫人来讲还太过弱小,她算计自家人,又欺辱宣玥宁的账,他一笔一笔给她记着呢。
  但是,事情似乎出现了另外的有趣转机……
  宽袖上抬,借助挡脸的机会,他勾起唇角,嘴里发出模糊的笑音,用轻咳一声遮掩了去。
  看似宣君博并不知晓他的母亲给他的诗是自己的,不然怎会误会是肖夫人帮他进的拔解终选,那坦荡威胁他的模样,可是一点心虚都瞧不见。
  凉亭中的黄州长在看见宣君博的举动后,更加严肃,问道:“《槐树小院》和《别长安赴越州》可是你二人亲笔所做?”
  “正是!”
  他颔首,久经官场历练出的利眼在两人身上游走,先肯定了这两首诗妙,一首写一家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炊烟袅袅,极近平淡温馨之意。
  一首写自己孤苦离乡,对未知前路忐忑,从长安至越州,看尽人间之苦,极近悲苦愁绪之意。
  将两首诗品评完,他话锋一转,“这两首诗,本官最喜《别长安赴越州》,但看似南辕北辙的两首诗,本官却读出了相似之处,他们更像是同一人所做,占了一个’极’字!”
  众目睽睽之下,黄州长说他手上的两首诗,是一个人所写,所有才子均不敢相信,他们可是一起写的诗啊!
  但也有才子反复琢磨黄州长说的话,越是品读这两首诗,越是能看出相似之处,当即认同了黄州长所说,看两人的目光都变的不同了。
  既然是同一人所做,那必然有一人抄诗了。
  可真是仕林之耻!
  仕林文人头可断、血可流,身上羽毛不能脏,不为利、不重权,他们要的无非是可流芳百世的“名声”二字!
  抄诗在仕林中,无异于自断前程,被所有人不耻,别说乡贡生的名额,有此污点,做官、为吏都是想都不要想。
  宣君博在黄州长说完后,猛地看向裴寓衡,只对上一双无法看出情绪的黑眸,当即冷汗涔涔。
  那首诗是裴寓衡写的?
  若是他抄诗一事被确定下来,他就完了!绝对不能承认!
  当即辩解道:“黄州长,我觉得这两首诗表达的东西并不相同,不过是都用了’极’之法,又怎能说是同一人所做,未免过于牵强。”
  在他说完后,黄州长看向裴寓衡,目光微凝,赞许地点头。
  只见裴寓衡像是没有听出话中怀疑两人有人抄诗,怡然自得地唤来身边小厮,镇定得喝水解乏,还笑着同其说了句话,方让其回去,就是不和他视线相对。
  他喉咙一痒,也觉这一番怒火上涌,口渴了,让小厮给他倒了一碗茶水一饮而尽。
  “你二人,可还有何想说的?我给你们一个自辩的机会,若有人承认,这我这里既往不咎。”
  言外之意,只要你承认抄诗,该是你的乡贡生名额,我一定给你留。
  宣君博频频向裴寓衡递眼色,奈何两人距离甚远,裴寓衡未能看见,他沉不住气,小声唤他,“裴寓衡!裴寓衡你听见没有,一会儿你不许承认,否则我让母亲弄死你!”
  裴寓衡正巧咳嗽两声,捂着胸口。
  他顿时大怒,“你个该死的病秧子!”
  又见黄州长耐心已尽,急忙道:“黄州长明鉴,刚才作诗时每人均是分开而写,周围又有衙役如何能抄诗。”
  “你这是在说本官糊涂不成!”
  给了机会却不要,黄州长看向裴寓衡,“《槐树小院》是你做的诗?你可将诗给宣君博了?”
  裴寓衡虽疑惑黄州长一口咬定是自己作诗给宣君博抄,但也绝不会承认,遂回道:“我一直与八郎在一处交谈,并未看到《槐树小院》,是以不能确定是否为我的诗作,另外,我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给宣君博诗。”
  “那是奇怪了,”黄州长让小厮将这两首诗拿到他们面前,“怎么两首诗的字迹都是出自同一人的,你们二位,最好在此解释清楚!”
  此言一出,周围才子纷纷哗然,却是抄诗无疑,简直太大胆了!
  裴寓衡伸手拿过小厮双手捧着的诗,转头看向双腿酸软已然要站立不住的宣君博。
  怪道黄州长能一眼看出两首诗出自同一人,原是宣君博将他交给肖夫人的诗,原封不动的带到了拔解终选上。
  作诗时,他只要像模像样写上一张,因其父就在衙门为官,那些衙役都是认识他的,睁一只闭一只眼也就真让他蒙混过关了。
  可笑肖夫人没告诉他诗从何人,他大大咧咧用了,还指望此诗让他入黄州长眼,得一乡贡生名额。
  黄州长确实是看见诗了,若没有他的多次一举,还不会发现这诗的字迹同自己一样。
  可谓机关算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此,就莫要怪他落井下石了。
  他适时疑惑出声,看向宣君博质问道:“伯母日前登门拜访,要走了我刚写出的两首诗,说是要替我引荐给黄州长,可此诗怎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裴寓衡你胡说!你父亲就是贪污谋反之人,你能好到哪里去,少在这污蔑我,分明,分明就是你抄我的!”
  宣君博真是愧对他这个名字。
  裴寓衡静静看着他。
  一时间眼中闪过在长安闹市街口那沾血的长刀,耳边尽是“你父亲贪污谋反,不得好死”、“你不配做裴家子”、“离他远点,他父亲谋反,小心惹祸上身”的诛心之言。
  “我抄你的?”他轻笑出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配,吗?”
  “我裴寓衡年少成名,曾为长安花魁做曲一首而名动两城,我熟读四书五经、大洛律法,《文选》、《公羊传》、《毂梁传》、《字林》、《三苍》、《尔雅》等等信手拈来,你可要和我辩之一辩?”
  一句话太长,裴寓衡抬起宽袖克制不住的咳嗽起来,已是面色苍白,撑着一口气道:“我忘了,《三苍》、《尔雅》你应是连听都未听过罢?”
  才子们拍手叫好,“好,辩!”
  你说人家抄你的,那你至少也要有可抄的地方。
  宣君博被他说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满腹草料,怎能辩得了。
  见他不言语,有那被勾起兴致的才子出声:“哈哈,我读过《三苍》、《尔雅》,宣君博不与君辩,我可行否?”
  又有人道:“裴郎,你可敢于我一辩?”
  黄州长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先对裴寓衡道:“我我从未看见过你的诗作。”
  又对才子们说:“拔解尚未完成,时间有限,他二人不必辩,你们若想与裴寓衡一辩,拔解后再开文会便是,现在就在这里裴寓衡与宣君博重新再做诗一首。”
  裴寓衡自然不怕,提笔就写了一首拔解终选,亲人作祟,莫名含冤的诗。
  此诗,应景,又是一气呵成,众人渍渍称奇。
  再看那宣君博的诗,好家伙,那也能被叫做诗?
  再看那字,八岁稚童都比他写的好,怪不得要拿裴寓衡写的诗。
  黄州长一锤定音:“宣君博,你抄裴郎之诗一事,确凿无误,速速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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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成事在天(晋江首发)
  “黄州长!”
  宣君博甩开上前的衙役, 跪在地上乞求。
  “我知错了,黄州长不要赶我走。”
  拔解还未结束, 半途被赶下山,他的乡贡生无望。
  黄州长挥手,示意衙役速度将其带走, 喝道:“本官念尔读书不易,刚才已经给过机会,是尔一再撒谎,错失挽救时机, 带走。”
  “黄州长……”
  宣君博被捂嘴压了下去, 一时间只听山顶鸟鸣虫叫。
  有人道:“无耻之徒。”
  “简直是仕林之耻!”
  待宣君博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拔解继续进行。
  裴寓衡以一首被黄州长偏爱之诗,一首被抄之诗, 一首和郑八郎并列之诗, 成为了目前的拔解第一人。
  郑八郎抱拳恭喜, 他的诗原有一战之力,但架不住裴寓衡诗多且奇。
  何况三首诗还有一首是临时提笔而做,裴寓衡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因宣君博抄诗被抓,黄州长特意留出时间让众人休息,宣玥宁已早早将裴寓衡扶回了石头上。
  亏她还为裴寓衡捏把汗, 宣君博却是自己将自己害了, 他要是不将裴寓衡的诗原封不动冒充上去,没准还能和两人齐名,说出去有面子, 乡贡生也会是囊中之物。
  想来这辈子若非裴寓衡也来参加拔解,那宣君博定也会如前世般,拿着他的诗而一飞冲天。
  如今这种情况真是太好了!
  她这样想着,那边拔解又开始了,有人面对面席地而坐,中间摆上棋盘厮杀起来。
  有人就在凉亭周围的桌子上提笔书画,还有那阵阵乐音传来。
  裴寓衡和郑八郎对视一眼,便主动走到了场间,原本在此处的人见二人来了,赶紧起身让地。
  郑梓睿一掀袍子随意而坐,膝上放置古琴。
  再瞧裴寓衡,先是由宣玥宁在地上铺块粗布,再放上垫子,方才坐上去,琅琊古琴置于身前。
  裴寓衡自小身子病弱众人已经知晓,是以见此场景,竟觉他就该如此。
  放好东西后,宣玥宁这个小厮可谓是场中最清闲之人。
  她坐在裴寓衡原先坐的石头上,蜷起双腿抱住,将下巴搁在膝盖上,越过人群静静看向正友好协商弹奏何曲的裴寓衡和郑梓睿。
  两人如今还是好友,可以坐在一起弹琴聊天,不像那时,已经决裂,彼此之间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现在女帝开恩科,越州举荐的才子们均会被默认投靠女帝,而以郑梓睿为首的世家子,不过是车马前卒,用来试探女帝心思,顺便还能占些名额,给女帝寻些麻烦。
  这些世代传承下来的大族,一面死握朝堂上的官职大权,一面又看不起女帝,认为一个女人称帝有违祖训,两者间冲突加剧,形成两个派系。
  派系之争无可指摘,但郑梓睿这种自诩正人君子的人,也会放弃两人友谊而拔刀相向,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一位是从小生活在一起,后又一同经历磨难的表兄,一位是有血缘牵绊的亲阿兄,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两人能握手言和。
  偏偏事与愿违,郑梓睿是世家大族倾心培养的继承人,事事要以家族为先,而裴寓衡是女帝最信任的北门之首。
  女帝早就有意铲除尾大不掉的世家,处处打压他们,而遭到他们的反抗,两方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身在对立面的两人,那点友情也就此破裂了,实在可惜。
  她蹙蹙眉,心里却觉得两人会闹得那般不愉快,除此之外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存在。
  不说同裴寓衡对上,有违郑梓睿的君子之道,就说裴寓衡这个对大洛律法无比熟悉,谈笑间就能找出罪名,让你蹲大牢,杀人不见血的酷吏,对郑梓睿的态度也是很模棱两可,他其实有机会让郑梓睿消失的……
  前世都想不明白之事,今生连官场的门都没看见,又如何能破解开来。
  若是二人再次如前世一般对立,她是想也不想只跟着裴寓衡,管他郑家八郎是不是她亲阿兄。
  久违的琴音响起,先是裴寓衡开了个头,随即郑梓睿的琴音如其人般,克制谦让的插入,渐渐合为一曲。
  曲声扩散而去,百来名才子,下棋的不在相争,埋头写字作画之人也放下了手中笔,本在弹琴吹笛者羞愧地停了下来,下意识朝两人走去,将其二人包围在其中。
  黄州长频频点头,对两人颇为满意。
  昏黄的阳光从西面射下,棢山拔解也入尾声。
  黄州长并未公布名次,他还要回去细细思量一番才能做下决定,但只要猜测谁是第一人,所有人脑中都自动浮现裴寓衡的身影。
  今日拔解,他风头无量,当之无愧,一整天下来,他和郑梓睿处处平手,可他们现在还记得面对宣君博的抄诗,他那一句来辩,如此一比,就连郑梓睿也不如他出众。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宣玥宁想起他们上山时的样子,顿时眼前一黑,裴寓衡的身子可还经得起折腾
  左右一望,才子们已经是强撑着没有露出疲态,但那萎靡之色还是轻而易举可以看见。
  说到底这是关乎他们能否入洛阳参加进士考的拔解,而非平日里吟诗作对的文会,每个人都竭尽全力,何况裴寓衡。
  “实在不行,我背裴郎下山去!”赵皖晨站在裴寓衡身边跟宣玥宁说到。
  他今日虽不如裴寓衡和郑梓睿光芒四射,但他的诗作被评为上,听从裴寓衡的话,一直以来苦练字,也在这时显现了价值。
  那幅大字被黄州长夸奖了!
  黄州长虽没公布名次,但大家心中有数,拔解一共四比,每比又有当众评议,谁什么水平一目了然。
  掐指一算,他竟混了个前十!乡贡生的名额稳妥了!
  是以他说要背裴寓衡下山也是出自肺腑一言,真是多亏了裴寓衡。
  宣玥宁直接回绝他的这份好意,裴寓衡宁愿死这,也不会当着所有才子的面被人背下去。
  赵皖晨前段日子就差扎根在裴家,对宣玥宁也是熟悉起来,嘟囔道:“你又不是裴郎,怎么知道裴郎不会同意。”
  谁撩闭目养神的裴寓衡开了口:“多谢,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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