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前夫黑化后(穿书)——空水木叶
时间:2020-01-11 09:51:19

  贺兰氏笑眯眯应了。
  出了贺兰氏的门,回了西院,陈妈妈便听许如是悠悠道:“陈妈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陈妈妈心中一紧,道:“奴婢哪敢欺瞒娘子。”
  便见小娘子冷笑道:“陈妈妈,您会不知道?”
  陈妈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奴婢……奴婢也不是故意的啊!奴婢只是……只是太想念陈媵,太想念大郎,太想念王府旧日……”
  刚要继续说下去,小娘子却似乎吓得稍有些楞了。
 
 
第12章 赔礼
  许如是愣住了。
  她就是随口问一句,陈妈妈反应怎么如此之大
  她伸手去扶陈妈妈,陈妈妈还不敢起,许如是心中有气,也不劝了:“陈妈妈,贺兰阿姨今日说的,您听明白了那些红啊绿的,耶耶不喜欢。”
  陈妈妈嚅嗫道:“贺兰孺人进府晚,她哪里知道,从前大王就是……”
  “从前”许如是尾音上扬,有点不耐烦了,“从前,是不是我阿娘便喜欢点花钿,绘蛾眉,穿石榴裙”
  陈妈妈脱口而出:“您怎么知道?”说完她便意识到,小娘子敏锐得超乎常人。
  怎么知道?
  猜的呗。
  许如是摸了摸眉间的花钿,一时无语。
  难怪她没回来之前,楚王还对她有几分惦念,她一回来,楚王反而避之不见。陈妈妈这一手,把她装饰得跟陈氏那么相像,楚王本就对陈氏有心结,见了她那不是闹心么?
  陈妈妈明知道这个,还把她打扮成陈氏旧日模样,就算她思念旧主,也要考虑她们如今的处境。
  要不是贺兰氏提了一句,她还要被耽搁多久?
  她瞥了一眼惴惴不安的陈妈妈,叹了口气:“罢了,以后您就莫管我梳妆了。”
  陈妈妈脸色通红,有些惶急:“娘子,自打陈媵娘子派奴婢到您跟前,就是这样的……”
  许如是双手扶她站起来,淡淡道:“陈妈妈,您要明白,如今是如今,从前是从前。”
  “我不是我阿姨的影子,不是阿姨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再者,耶耶对阿姨现在是个什么态度。我要想救她回来,就不能被耶耶厌弃。”
  陈妈妈浑浊的老眼细细端详着她,她有些惊恐地发现,这陌生的小娘子竟像一株幼嫩的蒲苇,纤细柔韧,不容摆布,与陈媵没有半点相似。
  眼见着三月便到了,上巳将至,府里也忙碌的很。许铄被打发去了蜀郡接上皇,许如是依旧常往贺兰梵境那儿跑,贺兰梵境得空便教她些管家的事儿。
  许如是翻看账目,越看越奇怪:“府里怎么少了些进项?”
  贺兰梵境一看,将她搂在怀里,低低道:“你不知,前日大王跟齐尚书约着打马球,斗得眼红,竟打起来了。被揍成……”
  她又觉好气又是好笑:“……那个样子,反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还得意洋洋地说,齐繁之那小子,挨得不比我轻。也算报了月前的一箭之仇了。”
  “你说他多记仇?”
  她爹不愧军旅出身,竟剽悍得直接动手了。许如是稍稍一惊。
  不过齐行简月前还跟他一起参宋贵妃呢,哪里来的一箭之仇?
  要说过节,也是她跟齐行简……
  许如是不敢肯定,便把这念头掐了,迟疑道:“圣人就不生气?”
  贺兰梵境无奈摇头,却也习以为常:“圣人怎么不气?知道申斥几句他不会听,便罚了几个月俸禄。”
  她话音方落,便听人朗声道:“梵境,你又编排孤什么?”
  那人大步进来,许如是闻声瞧去,许宸没料到她也在,下意识摸了摸了右颊,肃起面容企图在女儿面前营造出一种威严之感。
  只可惜,他脸上那大块的乌青瞧着却分外滑稽。
  许如是想笑又不敢笑,贺兰梵境却一点不给面子,“噗嗤”笑出来。许宸的威严瞬间荡然无存。
  许宸干咳一声:“菩提心,在学看账么?”
  说着,便见许如是今日一身鹅黄衫子,梳了个垂髫分肖髻,面上清清爽爽,倒似换了个人似的。
  不禁愣了愣,身上少了几分不自在。
  贺兰梵境打趣道:“可不是?二娘聪慧,一眼就瞧出府里少了进项,问是怎么了,妾正解释,大王便回来了。”
  许宸笑骂了句:“狭促鬼。”
  许如是看两人郎情妾意,不好留下碍眼,识趣提出要告退,却被贺兰梵境拦下:“就要吃晡食了,你走什么?”
  许如是又看了看许宸,许宸脸上并无异色,才留了下来。
  贺兰梵境会说话,她几句话把先前的尴尬带过去,吃饭时又说了二娘、三娘、三郎的近况,许宸听了,又考校了许如是几句,贺兰氏凑趣儿考她:“菩提心,你说咱们此次该送些什么礼到定国公府去?”
  “叫菩提心给他送礼?不送。”许宸一听很是不满,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心中还堵着气。
  问他如何要伤菩提心,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还死不悔改。
  贺兰梵境哭笑不得:“哪能这样?总要表示些心意,否则人家心里生了芥蒂,是要身份的。”
  许宸满不在乎,轻描淡写道:“当初战场上生死都过来了,不过是打了一架,又不是什么大事。”
  许如是听了一会儿,才道:“当初是袍泽,要交托生死的。如今耶耶身份不同于一般臣子……更不能轻忽。朝堂上还有人看着呢……”
  她说得委婉。
  许宸如今是即将登临储位的皇子,这样无缘无故地和齐行简打了一架,就算齐行简不心生嫌隙,其他人又作何想法?楚王仗势凌人?
  圣人斥责是白白斥责了?
  必然是要先低下头,做足了姿态。
  许宸听她出言,不禁侧目,心中权衡一番,道:“内宅之事,我既交给了梵境,自然不会管你们如何。”
  算是变相的低了头。
  贺兰梵境心下一热,却听见仆人来报三郎睡醒了哭闹,先一步赶了出去,许宸落后了一步,却听许如是道:“多谢耶耶……替儿出头。”
  不问她与齐行简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管后果如何,义无反顾地揍了兼定国公、兵部尚书、陇南节度使于一身的齐行简。
  虽然她也觉得有些理亏。
  许宸默然,他的奇伟的身影在门口顿了顿:“此事交给梵境便是,你若不想管,推了就是。”
  许如是扬首,昂然道:“事情是因菩提心而起,由儿解决,求之不得。”
  许宸打量着小娘子自信满满的模样,忽大笑道:“好。”
  三月三,上巳日,定国公府收到了楚王府的赔礼。
 
 
第13章 私奔
  上巳日,宜濯身祓禊,踏青采兰。
  豪门贵胄往往会包下风景如画的水边亭台,广邀宾朋,饮宴赏景。定国公府的主母早逝,无人操持举办宴会的事宜,却也会收到许多邀请的帖子。
  齐行简早挑好了几家的帖子,待看见楚王府的赔礼并送来的帖子,稍皱了眉头。
  他想起那个自称倾慕他的女孩儿。
  人总是不喜欢回想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那个小娘子给了他一星半点的希望,又拙劣地把那丁点的火光掐灭了。
  厌恶,其实也谈不上,只是总不愿意想起她。
  他将书写着“菩提心谨拜齐公”的信函扔到一旁,将赴宴的帖子收拢起来。
  虽然今日宴饮颇多,早间的行程却是固定的,圣人在曲江杏园赐宴新科进士与群臣——这是皇帝登基以来
 
 
第一回,他非常看重。
  一路行去,路上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到杏园拜见过皇帝,皇帝效法古风,拉着群臣曲水流觞赋诗饮酒,齐行简文辞不佳,被罚了好些酒。
  饮至酣处,羽觞到了圣人跟前,圣人做了一首吟咏社稷的诗。便有人道:“社稷之福,莫过于国有储君。”
  齐行简眉头一跳,群臣也是一惊。
  圣人把楚王召回来,虽说也露过是为了要册封太子的口风。
  可自从皇帝要封宋贵妃为皇后以后,却搁置了此事,好像忘了一般,显然是不想这么早定下太子之位。稍有人旧事重提,圣人也是冷落贬斥,渐渐便不敢再提。
  圣人笑呵呵道:“爱卿言之有理。”
  圣人竟然接茬了!圣人明知道楚王与宋贵妃不对付,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少臣工心思活泛起来,却不敢当出头的椽子。圣人又道:“诸位以为呢鱼相公、繁之、敬宗、徐良”
  被点名的数人莫不与楚王有交情。
  鱼宰相捋了捋胡须,徐良等正思忖,张钦正要开口。却听有人道——
  “臣以为,楚王既为嫡长,孝悌仁爱,又曾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率军平定河北之功,宜为太子。”
  齐行简第一个站出来了,圣人大悦。
  张钦附议,群臣附议,圣人下诏,一时对楚王、不太子殿下的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张钦瞥了齐行简一眼,他并未凑上去恭贺,反借口更衣径直出了门去。
  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敬意。
  五年前,太上皇当年逃去蜀地避难,是留了圣人、秦王、晋王、鲁王四方在河北各自牵制。
  因为晋王的防线被叛军击破,坏了局势,圣人也以此为由,将秦王、鲁王纳于麾下,在江淮、河北再无人牵制,于是不经太上皇许可另立朝廷,登基称帝。
  太上皇闻讯隐而未发,是不想闹得朝廷分裂。可太上皇就要回长安了,其余威如何,后果如何,没人知道。
  他要用太子的位置定了楚王的心,也要叫群臣明白,如今他才是皇帝,他的儿子才是太子。
  圣人,这是怕了。
  齐行简看准了形势,第一个站出来,既卖了太子的好,又得了圣人的心。
  何等果决!
  曲江,原本是秦时的皇家禁苑宜春苑,几经修缮,如已成为长安一处名胜。却说上巳,男子们聚在一处,女子们也自有去处。
  贺兰氏领着辛氏、薛氏、许如是、璎珞奴邀约上不少大家妇人,同样也在曲江游玩。
  贺兰氏选了与杏园相去不远的桃园,又借着机会,在各家娘子面前把许如是介绍了一番。
  小聚了一会儿,便不拘着人,四处游玩。
  桃花花开烂漫,云蒸霞蔚,美不胜收。士人在林间焚香饮酒,又能听闻林间琴声幽幽,更有美人在林间折花嬉戏——
  许如是不辨方向,渐至幽处,眼见着桃木稀疏,她正要回转,却听有女子惊喜道:“郎君可算来了。”
  “让娘子久等了,今日上巳,曲江人多……”
  许如是寻声望去,却见那女子腻雪肌肤,绣罗衣裳,美中不足的是头发却才到颈肩,头上梳的高髻却是用的假髻。
  因她头发甚短,有生得极美,许如是对她印象格外深刻。
  那是今日见过的史家如夫人。
  史家的小郎君正是月前纵马于市被许如是叫人扣起来的那个。这位如夫人正是那史郎君的庶母。
  她身边竟然没有仆婢,她在做什么她身边那个男人是谁
  听说先秦时候上巳节青年男女看对了眼,常常便直接往树林里钻。
  本朝民风难道已经开放到这种地步了
  眼见着那两人边说边走,许如是心里百般臆测,好奇得很。
  怕惊动了人,她便将跟在身边的健妇和婢女留在原地,跟上前去,手里拈了枝花枝假装赏花,竖着耳朵听。
  只听一个沉稳的男声说:“……有人荫庇,某与他约好了,无须担忧。已备了马过来,你跟我走就是。”
  女子低呼了一声,脚步纷乱。
  男女主角突然要开溜,这出戏算是看不下去了。许如是有点懵。她撇开一枝碧桃,从夹缝里看见那男人拽着如夫人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往桃园东门去了。
  “啪——”
  许如是匆忙之下,竟生生折下一枝桃枝。
  如夫人仓皇回过头来,却见落英缤纷,花树底下,玄衣男人笑着将一枝碧桃插在小娘子的髻间。
  不禁松了口气,快步离开。
  许如是被齐行简挡住了去路。
  她都不知道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高大的身影竟直将她遮掩住,又把她手的桃枝儿折了一截去,往她头上簪,他一抬手,酒气直往许如是鼻尖里钻。
  许如是心里猫抓似的,硬邦邦地见了礼,齐行简让开的时候,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
  齐行简负起手,斜斜睨着她:“很不甘心?”
  许如是把头上的花拔下来,捏在手里:“我只需一声叫喊,他们两个便跑不掉了。齐公说呢?”
  齐行简“哦”了声,说道:“娘子一呼,然后便被那男子瞧见了,发现事情败露,提剑过来便斩?”
  许如是挤兑他: “齐公勇冠三军,威震河北,难道还怕个区区蟊贼?”
  齐行简竟还点了点头:“娘子说对了。他手中有兵刃,齐某赤手空拳,如何能跟他斗?”
  许如是见他这样不要脸面,满心窝气,又不好发作。
  齐行简觉得那男人背影颇有些眼熟,心中也有了些猜测,上前去瞧,许如是好奇地问了句。
  齐行简低着头回了句:“捉贼拿赃。”
  许如是不以为意,漫不经心道:“不就是私奔?”
  “私奔?岂止是私奔?”齐行简语气阴冷,“这是诱拐良妾,应黥面,流放三千里。”
  话中森然之气溢于言表,许如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齐行简要追索着两人足迹,许如是交代了仆婢让回了贺兰氏,说她身体不适,先回家中去了。敌不过好奇心,转头却跟上了齐行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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