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白!那些家伙发现了你的话,你可能被他们当做攻占子世界的武器,到时候我可能会直接选择杀掉你。”
“嗯,还有吗?”
“……”
小黑垂着头,眼泪汪汪,尾巴无力的耷拉着,“白,我说的你都不放在心上。”
白微微笑着,轻轻的摸了摸它的脑袋,“你说的事情,我经历过无数次。无论是孤立无援、身体残弱,还是被当做武器、被杀死。我都经历过,而且不止一次。”
感受着头顶上手掌的力度,小黑低垂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嘲弄和不屑,一闪而逝。
白的声音还在继续,“没什么好怕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就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一样。”
“哦,”小黑还是有些低沉,它小声的念叨着“那个世界虽然不好,但是里面的汉语、英语什么的乱七八糟的语言应用在了不少投影出的子世界,你可以多学一点以后也省点功夫。
还有啊,那里还有什么动漫啊小说啊什么的,你可以挑着看一看,说不定以后能遇到相应的子世界。
还有还有,”它念叨起来连低沉也顾不上了“演艺圈听说乱七八糟的,不对人类社会都挺乱七八糟的,白你实在不行可以扮个世外高人,找个山头隐居去。”
它念叨的话很多,白都一一听着,不打岔半句。可再长的话也总有说尽的时候。
小黑想了半天,终于想不出来还能说些什么,于是就把说过的东西变了个套路又拿出来想要再说一遍。
白阻住了它,然后淡淡的说:“走吧。”
“……好。”
送走了白,小黑那副哭唧唧的样子立即收了起来。
它身边展开一溜光幕,上下好几层,里外也有好几层,看着得有几百个。
这些光屏上显示出的有曾出现过的负责256宇宙的那个稚嫩的女孩,还有看上去像个石头人的家伙,有长相奇怪的植物,还有个家伙长了个鱼脑袋。总之,尽是些奇形怪状的家伙。
小黑浮在中间,看起来小小一个,但却让那些屏幕里的家伙没有一个敢吭声的。
“怎么?”小黑眨了眨眼,有些调笑的说:“没一个敢说话的,你们,这是害怕了吗?害怕,我?”
然后下一刻陡然煞气飙升犹如实质,纵使隔着屏幕也让那些家伙一个个的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小黑声音低哑,“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这种事情,”它笑了起来,然后目光一凌,“不用给他们什么惩罚了。”
屏幕里的生物们脊背生寒,不用惩罚?死了,自然就不用惩罚了。
“这是我的游戏,只是我的游戏。明白了就去做,生级,死极,无论哪个都没有他们容身之处。”小黑眼睛微合,然后陡然圆睁“明白了?”
“是,”上百个声音整齐划一一同应道。
小黑似乎总算是满意了,随意的点了点头,那些光幕便一块接着一快的消失了。
“真好奇啊白,真好奇啊勇者大人,”小黑在中级里盘旋飞翔,一边笑着一边喊道。
它从半空俯冲下来停在桌旁白坐过的地方,白看的那本书被无形的力量托着在他面前快速翻页,然后被猛然合上呈抛物线飞起穿过书架,窜进它本来该在的地方。
“白啊,我真好奇你还能在坚持多久呢,哈哈哈。你已经学会了笑,那么什么时候学会哭呢,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你的怒火燃尽一切的样子了。”
白醒来时是在一堆杂草里。
他先检查了一下自己,意料之中小了几号。皮包骨头,套着有些破烂还带着灼烧痕迹的过于宽大的衣服,不过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他又摸了摸心口,心跳平稳。接着按了按身体的其他地方,都还好,器官完整,还算健康。比预想的情况好上不少。
白从草丛里爬出来,爬上了一处稍高些的小土丘向四方看去。
昏暗的天光下,举目远眺,视野之内没有半点人烟。周围能看到的遍是等人高的乱草,还有几个坟包。
仅仅这么几个动作也让他累的呼吸急促,等他平复过来,累过之后,肚子也有些饿了。
天色很快的黑了下来,虫鸣声此起彼伏吵得人心烦。
白找了个方向然后一门心思的扎了进去。他不断地拨开身前比自己还高的野草,锋利的草叶割破了手指,划伤了脚和腿,脸上也留下了伤口。
累了就就地坐一会,然后再继续走。直到月上正空,乌云遮住了月色,周围一下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白停了下来,他突然听到一些‘淅淅索索’的声音,就在他前方不远处,而且正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我24号去学校,然后,我没有存稿,嗯,那个,如果我以后改周更,你们会打我吗?
第22章 弱小可怜又无助(二)
风从荒野上吹拂而过,荡起层层波浪,草叶摇曳的杂乱的沙沙声被放大了无数倍,夹杂着被惊起的虫鸣。仿佛黑暗中藏匿着的怪兽正席卷而来,挥舞着利爪准备将来着拆解入腹。
白站在原地,他四周都是比他高的多的杂草。突然,有几道光在稍高些的黑暗中透了出来,像是野兽放着光的眼睛。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白面前的杂草被拨开了,他被紧接着冲出来的家伙撞倒在地。幸好地上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没有受伤。
“呼……呼……”冲过去的家伙停住了脚步,白听见他大口喘着粗气。那声音的主人又倒了回来,将白从地上拉了起来。
白任由那人托着他的腋下将他举到眼前打量,接着他的举动,白夜看到了眼前人的样子。
明亮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脸上似乎抹着什么东西。他戴着装着奇怪东西的头盔,身上也挂了不少东西,背后挂着的东西白认识,是枪。
“哎,还真是个孩子啊,”这声音宽厚,不带半点恶意,倒是带着些出乎意料以及难以掩饰的好奇。“不对啊,这么小个孩子怎么跑到这鬼地方的?”
有一个人拨开草丛跑了过来,见到他,气喘吁吁的上前拍了拍他,“嘿,我说豹牙,你不赶紧跑,停这干啥呢?”豹牙显然不是名字,应该只是个代号。
“喏,”代号豹牙的男人就那么托着白转过身,“捡了个小孩。”
那人拿着个小手电上上下下照了照,然后把手电一关,“还真是。看着有五六岁没?怎么跑到这破地的?”
“我哪知道。”豹牙把白放地上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笑嘻嘻的说:“跑过来不小心把他给撞了,刚来得及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受伤,别的还没问呢。”
说着他蹲下身,直视着白的眼睛放缓了些声音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起,起,起开,有你这么问的吗?”
“哎,豹爪,你……”豹牙被推了个踉跄,在地上撑了一下才稳住没坐到地上去。
豹爪笑眯眯的挤到白面前,从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个东西。一边看着的豹牙看着,半是调侃的骂了句:“你小子,从哪藏得糖啊,别是藏着藏着藏过期了的。”
“去,”豹爪瞪了他一眼,又一脚踹过去,不过被豹牙跳着躲开了。
豹爪转过头,又笑眯眯的看着白,拉过白的手把糖塞到他手里“小朋友,没事,给你个糖吃,不怕不怕。”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豹牙,“我们都是好人,真的。那小朋友,你家在哪,还记得吗?一会哥哥们送你回家。”
白接过糖,把糖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大男人,同样的装束,都用的代号,让他有点想起了他还是艾文的那个世界的特工。
不过当务之急还有一件事比较重要——他好像忘记给自己取个符合本世界特色的名字了。
在白的沉默中,豹牙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豹爪,咱们要不先把这个小家伙送营地去?”
“你不怕豹头撕了你?他下手可黑的很。”豹爪头也没回,拉着白的小手试图逗他说话。
这时,豹爪带的耳机里突然传出些细微的电流通过的沙沙声。紧接着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豹爪,豹牙,出了什么情况立即汇报,你们的信号为什么不动了?”
“报告豹头,路上捡到个孩子,身上有伤,疑似与此次任务有关,我和豹牙正在核实情况。”
任务、代号、醒来时隐约听到的车的发动机的声音和隐约掺杂其中压抑的哭声……各种信息在白的脑子里不断盘旋,如今单薄的身体有些撑不住这样的思考。白很快觉得头晕目眩,饥饿感也越发明显。
“饿,”他拉了拉豹爪的袖口,虚弱的吐出一个字。声音很小,但豹爪和豹牙还是听见了。
豹爪从背包里翻出一块压缩饼干,撕开口放到白手上。白小声的说了句谢谢,然后将饼干掰碎塞进嘴里。没有水,这东西吃起来有些噎得慌。
等到感觉有了些饱腹感,白就停下了进食。他的身体如今实在太弱,不能一次吃上太多。
“你们是来抓人的吗?”这是白凭借已知的信息推测出的最有可能的结果,凭他现在孩童的模样,顶多被人当成孩童的好奇。
小小的孩子,瘦得有些脱型的脸上脏兮兮的,唯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豹爪愣了愣然后闷笑一声,大手摁着白的脑袋狠狠揉了揉,“小孩子,关心那么多干嘛?”
“我知道他们往哪里走了,我可以带你们去。”白往前踉跄的一步,被豹爪扶住。抬起头,一张小脸上还是淡淡的神色。
“我是逃出来的,但还有很多人没有逃出来。救人要紧,不是吗?”
“好,乖孩子。”豹爪的神色柔和了些,然后开始跟上级汇报白所说内容。最后,他们似乎达成了共识。同意白的请求,但同时一旦遇到危险一定要保护好孩子。
开始时是白迈着小短腿在前面带路,后来豹牙嫌他走得慢,又弄得身上都是血口子,就把白抱起来,让他光指路就行。
根据白的指路,他们找到了白醒来的地方。
夜色下不是很明显,可是用手电筒一照还是能看到藏在不远处的杂草下的车辙印还有滴落的汽油的。
接下来,豹爪迅速向上级汇报发现,后续部队随即出动很快赶到。而白则是被随行而来的医护兵现场做了个检查,然后给拎回的指挥中心。
后半夜,白坐在床边摇着小短腿,裹着军绿色的毯子,一边小口的喝着热牛奶,一边享受医护人员的上药服务。
虽然白多次抗议要自己来,但皆被穿白大褂的医护兵驳回。医护兵两位,一男一女,驳回的是女的那位,男的那位保持看戏状态,看着白皱着眉被来回折腾。
或许是安全的环境,或许是温暖的感觉,又或许饥饿后的满足,白窝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长久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疲惫就如潮水将他吞没。
这一觉一直睡到太阳升的老高,外出执行任务的人在多方接应下圆满完成任务都已经返回这个临时指挥部。
白揉着眼睛走出帐篷的时候,外面正在进行交接工作,交接此次抓获的人贩。
他看见了停在那的直升飞机,才往那边迈了一步,接着两脚就悬了空被人揽着腰抱了起来。“哎嘿,这不是我们的小功臣嘛,睡得怎么样?”
“放下,看看你这一身脏的,吓着人家怎么办”豹耳上去给了豹牙个爆栗,豹牙才笑呵呵的把白放了下来。
天亮了,白这才看清他们的模样。
豹牙是个长得健壮,一脸正直的看起来有些憨厚的男人。一旁的豹爪看见白看过去,挥了挥手笑了笑。
他有些瘦削,一双眼睛精神头十足,眉骨上有一条疤痕。那个代号豹耳的人有些微胖,是一群人里最矮的,但也有差不多两个白那么高,笑眯眯的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从他们的对话中白还知道了,后面那个短发的看起来雷厉风行的姑娘代号豹眼,是个很厉害的狙击手。还有豹头和豹骨,这俩人现在不在这里。
白被拉着玩了一会,豹爪几个人就被喊走说事了。他一个人粗略的洗漱了一下吃了些东西,坐在营门口看着外面忙里忙外穿着统一的军绿色衣服的人。
根据只言片语和他观察到的事情,白大致推算出了一些事。
在这里的人大概是哪个国家的军方部队,在执行的任务是有关于一起大型人口走私案。昨天晚上,他正碰见豹牙他们兵分几路搜索携带人质逃逸的犯案人员的逃亡方向。
目前看,任务圆满完成,有没有伤亡,暂且不知。
一直到下午,运送被解救人质的车辆终于抵达,白也在被送回的队伍中,他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临上车前,白在豹爪面前停了下来。经过简单的洗漱,他的一张脸虽然还是瘦的脱型,但看着白净了不少。
被那一双深灰色的眼睛看着,豹爪忍不住又揉了揉这个一副故作成熟的孩子的脑袋。
白没有反抗,等他揉完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叫白文,谢谢你的糖和食物,我记住了。”然后转身上车,留下豹爪站在那里回过神后失笑出声。
同车的不少人,看起来似乎在这次经历中变得有些神经兮兮,面露惶恐,紧张的缩在车脚。等车渐渐驶入城市,看到久违的高楼大厦,很多人忍不住哭了起来,喊着“我要回家,终于回家了”什么的。
白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平静的看着一车人疯疯癫癫哭哭笑笑,像是在看一场再平常不过的表演。
他们的苦难还没有结束,又或者,他们的另一种苦难才刚刚开始。
有家的被送回家,暂时没找到家人的,也都有人进行了安置。白没有父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亲人。他在安置所待了一段时间,被补办了户籍,然后送去了一家还不错的孤儿院。
这家彩虹孤儿院是由政府出资扶持,设施完善,无论是里面的工作人员素质还是其他的东西都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