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会儿,心下满意,“小程啊,你多大啦?”
“过了今年的生日就三十一了。”明程应道。
余舒曼心里咦了声,原来程先生已经年过而立了么?看起来不像呀,不过也可能是男人经得住老?
江婉蓉一边拉一个进了屋,余顺德已经下楼来了,正和李恪非在说些生意经营的事,听见说话声就停了下来,探头往门口看过去。
看见跟在妻子身边的年轻男人时一愣,怎么这人这么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努力回想,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印象,但又不太像。
“伯父好,我是曼曼的朋友,您叫我小程就行。”明程忙将带来的礼品放在桌上,“不知道您和伯母喜欢什么,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哎哎哎,好,好。”余顺德忙点点头,别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看在女儿的面上,他也不能给人脸色看。
招呼阿姨上茶来,几个人互相介绍之后坐下,余顺德就忍不住好奇道:“小程是哪里人?”
“我家在京市。”明程应道。
余顺德心里的疑窦大了点,“你是不是在明洲国际工作高就?”
明程心里一咯噔,心道不会一来就翻车了罢,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呢,余顺德就紧接着道:“我看你有点眼熟。”
看来是没认出来,明程松了口气,点点头道:“以前跟在明总身边。”
“是吧,我就说嘛,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你,就是我年纪大了记不住了。”余顺德笑呵呵的拍拍大腿,“你们明总还好?”
“挺好的。”明程点了点头,眼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他说的明总是二叔明显融,余顺德说的却是他,俩人居然也能一问一答格外流利。
江婉蓉听他们马上就要谈起明洲和哪家的合作案了,有些不耐烦,这个老余也真是,问来问去都没问到重点!
她当机立断就插话道:“小程啊,你家有几个兄弟姐妹啊?”
“我们家这一房只有一个堂弟,我爸妈很早就意外去世了,爷爷带大我的。”明程实话实说道。
“啊哟,那怪苦的。”江婉蓉叹了叹气,又道,“你现在是在容城工作?”
明程摇了摇头,“出了车祸后就病休了,现在……”
他扭头看了眼仿佛事不关己的余舒曼,眉头一挑,“现在就是替曼曼打理一下她的股票和其他投资。”
余顺德来兴趣了,“曼曼还有投资呐?”
“嗯呐,你和妈妈给我的钱当本金嘛。”余舒曼捏着块绿豆糕,大大方方的应道,然后故意看了眼余淼和李恪非。
李恪非还好,他是男人,心思其实没那么敏感,余淼却不是,她立刻就在想,家里什么时候给了余舒曼钱?她为什么不知道?给了多少居然能让她用来投资?
她抓心挠肝的想问个清楚,却直到就算问了对方也不会说,更何况她可没忘了今天想碾压余舒曼的心思呢。
尤其今天余舒曼的装扮不如江婉蓉生日宴那天,看来那天的行头就是她最贵的了。她笑了一下,佯装无意的转了转手指上那枚五克拉大的水滴形钻戒。
钻石的光芒一闪,余舒曼的视线就如她所愿的看了过去。
她满意的笑了起来,“你们说的投资我都听不懂,不过我看呀,妹妹今天的打扮可太美了,我也想买一对这样的耳坠,你介不介意告诉我是在哪儿买的呀?”
说着她双手合十放在唇边,做出一副请求状来。
余舒曼看了眼明程,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她连月初云在容城有没有实体店都不清楚。
明程安抚性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扭头,朝余淼笑道:“这是叶立言设计师设计的新款,余大小姐需要的话可以联系他,看能不能破例给你设计一对差不多的,同款的应当没有了,抱歉。”
余舒曼虽然知道不少时尚界大牌的知识,但毕竟在豪门时间太短,不知道叶立言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于是一脸淡定的点了点头。
但江婉蓉和余淼不是啊,豪门太太对珠宝一道知之甚详,不由得齐齐惊讶道:“……叶大师?”
“叶大师不是因为身体原因隐退了么?”
叶立言是著名的珠宝设计师,据说是专门给国家元首的夫人设计饰品的,他的作品千金难求,但在十几年前出了一次大意外,从此看破红尘,不知道去哪里隐居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新品出现?
迎着余淼质疑的目光,明程点了点头,“叶大师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没有完全退出珠宝界,私底下还做一些,主要是带几个徒弟。”
至于叶立言在哪家珠宝公司,或者其他信息,明程是一点都没透露。
“送给伯母和大小姐的两件首饰,是叶大师去年做的,不是新品了,请两位别介意。”明程施施然的扔出个炸弹来。
蓝钻在白钻的衬托下熠熠生光,江婉蓉手上的项链和手链恍花了人眼。
这下江婉蓉和余淼是真的震惊了,她们都没想到看起来普通的男人第一次上门,送的竟然是这样贵重的首饰。
江婉蓉那叫一个高兴,看明程的目光更满意了,“小程有心了,下回可别破费了啊。”
说着递给余舒曼一个赞许的眼神。
余淼看着手里精致的项链上鸡碎那么大点的黄钻,再看看余舒曼的耳边,心里很不是滋味。
宝石或许不贵,但叶大师却不是她能接触得到的,她所有的珠宝加起来都比不上余舒曼现在佩戴的这一套。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心里五味杂陈,目光晦涩,余舒曼见打击到她了,感觉出了口气,也没去多想叶大师到底是谁,笑呵呵的捧着茶杯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曼曼同学改造形象的明总并没有被认出来=_=
曼曼:我不知道那谁怎么受打击了,但我还是很高兴。
明总:……你就是个憨憨=_=
曼曼:我感觉你在骂我←_←
明总:我没有,我不是,你少胡说。
碎碎念:
还是呼唤收藏=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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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客厅的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
余舒曼因为不知情而产生的淡定在别人眼里, 就成了知情以后的见怪不怪。
想一下, 你觉得很惊讶很高大上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和街边摊一样寻常的, 你是什么感觉?
不说余淼, 就连江婉蓉都有一瞬间的局促。
但她的情绪很快又变成了喜悦,“曼曼啊,你和小程怎么认识的啊?”
“他朋友开个咖啡店在影视城附近, 我去喝咖啡的时候认识的。”这点倒是完全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江婉蓉连声道缘分,望着明程的目光越来越慈爱,很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
头皮发麻的余舒曼偷偷看了眼程先生,见他仍旧一脸淡定,已经开始和余顺德讨论某支股票的行情,不由得啧了声, 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啊。
这个时候李恪非在一旁有些插不上话。一来明程的确懂得多, 二来明程自己有自己的小算盘,当然多少会刻意了余顺德套近乎,李恪非有意无意的就被他们忽略了。
余淼看着这场面有些不高兴, 抿了口茶有些玩笑似的开口, “爸爸,你和程先生在说淮安建筑的股票啊?怎么不问问恪非,我记得恪非他们公司和淮安建筑就有合作, 对不对?”
“……啊、是这样的。”李恪非原本也没太在意,能不能和余顺德说上话,在他眼里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说句难听点的,要不是觉得余淼太看重余氏夫妇, 他今天不可能会来。
他对余舒曼的印象极其不好,对她带来的这个叫程明的男人更没什么好印象。
不过一个阿谀奉承试图攀高枝的男人罢了。
看样子,他并没意识到叶大师的首饰背后代表着什么。
见他这么散漫,余淼有些极了,不停的给他使眼色,“恪非你给爸爸讲讲呀,不然等下爸爸听了错误的分析,走了弯路亏了本,我过年的红包就要缩水啦!”
声音仿佛加了糖似的黏黏糊糊,撒着娇还皱皱鼻子,模样娇俏又生动。
李恪非顿时就笑了,语气纵容,“好好好,我听淼淼的。”
余舒曼看得叹为观止,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样啊,十年二十年还是下辈子:)
“伯父……”李恪非清了清嗓子,一副要发表世界演说的模样,“万沣在城北要建高档别墅区您是知道的,淮安通过招标和我们合作,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做过详细调查,确认他们有足够的资金和能力可以……”
他口若悬河的说了一大通,大概意思就两点,一是淮安建筑发展很稳定,势头很猛,可以长期持有,二是万沣与淮安这次的合作能成主要是靠他。
余顺德超级给小辈面子的,李恪非一说完他立刻就肯定的夸赞道:“恪非真不错,能拿下这么大一个单子,看来以后你爸能安心当老太爷啦!”
李家也没别的孩子,李恪非接班是板上钉钉,李总要安心养老,必然是继承人出色,能掌控万沣。
没人不爱听好话,李恪非被这么一夸,心里也美滋滋的。
立刻向余淼抛去一个你看我厉害吧的眼神,余淼也笑着和他对视,顿时有种给所有人喂狗粮的感觉。
明总一个实际上的单身狗,是不可能受这种委屈的,他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咦了声,“我怎么记得容城北边还有绿河地产的楼盘?听说他们今年势头很猛啊,上头还有人,小李总要小心啊。”
实际上万沣和绿河两个地产公司一直在别苗头很多年,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从前是不分伯仲,但今年不是了。
去年下半年市政班子换届,从外地调过来的领导和绿河的当家人关系很好,这样一来,在与万沣的竞争中绿河一下子就有了明显的优势。
李恪非面上的笑容一顿,这是他和他爸最头疼的事,鲜少有人会当面提出,没想到……
“程先生知道的不少嘛。”他斜睨了一眼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见他正将一个剥好的橙子递给余淼,忍不住讽刺道,“我还以为程先生只顾着享受恋爱了呢。”
明程眨了眨眼,脸上笑容不变,呵了声,“恋爱要享受,其他事也要做嘛,小李总不是一直兼顾得很好?我在向你看齐呀。”
他的目光凉凉的从李恪非身上滑过,李恪非一怔,再仔细一看,却又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他以为自己只是一时眼花了,从鼻子哼了声,没再说话。
明程见他不出声了,心下满意了几分,转头对余顺德道:“听说凯斯特要进军容城,伯父有兴趣的话可以争取一下供应商,据我所知他们洽谈了几个品牌都没有满意的。”
凯斯特是近几年国外进入内地的一个高端酒店品牌,在国外已有百年历史,进入内地也是看中了如今国民的消费能力。
至于为什么明程没提让余氏去竞争明洲国际酒店的供应商,是因为他们早有长期稳定的合作伙伴,非必要情况下,明洲单方面提前解约,会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再怎么喜欢余舒曼,也不会拿公司产业的利益来开玩笑。
为美人一掷千金可以,但要分情况。
他这个提议明显比李恪非刚才的长篇大论要得余顺德的心,拉着他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厨房通知可以开饭了。
从明程开始打岔,余淼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看,到了饭桌上也一改谦让做派,率先拉着李恪非坐在了江婉蓉身旁,“我好久没有和妈妈一起吃饭啦,让我看看今天都有什么好吃的……哇,有我爱的油焖大虾哎!”
然后扭头冲李恪非撒娇,“恪非,你一会儿给我剥虾好不好?”
李恪非当然说好,他做这种事也是手到擒来,将余淼伺候得妥妥当当的,让余淼自觉挣回了一点面子。
她笑着看看对面,见余舒曼正自己一个人翘着指头在剥虾,忍不住道:“妹妹你小心点,别搞脏了衣服,怎么不让程先生帮你?”
“……我自己要吃的,为什么要别人帮,又不是没有手。”余舒曼抬了抬眼,略微有些茫然。
余淼被她噎了一下,有心说些什么女人就是要享受男人的关爱之类的话恶心她,又怕被李恪非听去了对她印象不好,只好讪讪作罢。
明程忍着笑,给余舒曼夹了一筷子小炒肉,“你吃这个,味道不错。”
余舒曼哦了两声,把虾肉塞进嘴里,一旁的明程已经让人拿来了热毛巾,她道了声谢接过,然后冲他弯了弯眼睛。
动作自然又熟稔,一点做作的感觉都没有,江婉蓉和余顺德看着他们的互动,颇觉欣慰的对视一眼。
两对年轻人面对面坐着,余淼这时能够将程明的打扮看个一清二楚,这是才发现他的衬衫领子上别了枚玉石胸针,款式和余舒曼的手镯一模一样,都是竹报平安。
有心人一看就觉得是情侣款。
这样的小巧思透露着他们彼此的默契和般配,余淼突然一下子就泄了气,她早起勤勤恳恳的打扮自己,却没想到还是比不过余舒曼。
昨天想要碾压的心思一去不复返。
不管怎么说,餐桌上还是显得十分和乐融融的,余顺德竟然开了酒,但明程以还要开车为由婉拒了。
直到吃完饭过没多久,余舒曼提出要回去了,“明天的戏份很重要,我得回去提前做准备。”
明程看了她一眼,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江婉蓉舍不得她走,道:“不在家住一晚么,明早再去片场不可以么?”
余舒曼眨眨眼,找理由道:“程明也得回去呢,他在这里没地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