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能三十多岁,跟余顺德是差了一辈的,叫叔是正好。
余氏木业官微替没有发声的余舒曼认领了这条微博:“余氏木业v:转达我司余顺德总裁原话:曼曼是我的女儿,如果她有金主,应该是我这个爸爸吧,这件事是一个试金石,试出了曼曼身边人心好坏,未尝不是幸事,谢谢@盛京娱乐的援手,希望曼曼能够继续坚持自己的梦想,开心生活。以下转达我司所有员工的祝福:希望二小姐继续拍更多更好的电视剧和电影啊,年会您来参加吗有抽奖哦[害羞]另外,@富美实业快让你家王总出来挨打[生气]!”
“富美实业v:来啦!王总说他正在清理门户,一会儿就负荆请罪[大哭]@王公子能”
这几条微博看似普普通通,却将余舒曼的真实身份全部说了出来,以此来澄清余舒曼并不需要什么潜规则和金主,因为她家有钱!
更何况这是余氏木业,全国知名品牌,广告遍及大街小巷,多少人家装修的时候买了他们家的家具啊,它家二小姐需要找金主?
开玩笑呢吧?!
这时又有人问了:“不是说余舒曼是孤儿吗?如果是豪门大小姐,还立什么励志人设啊?”
余氏方面针对这个问题澄清道:“余舒曼小姐的确在年幼时和家人失散,直到出道后才被认回,因为不想让所有人忽视她个人的努力,以及保护家人不被打扰,所以并没有告知公众此事,包括她当时的经纪人严荔女士也是不清楚此事的。”
吃瓜群众:“……”你想让我们说什么好?现在的有钱人套路都太深了,不是我等升斗小民能理解的,反正有钱人的快乐我不懂,他们的套路我也不懂,吃瓜就好:)
余舒曼的丑闻逐渐向另一个方向扭转,乐芃趁热打铁,抛出了黑客给她发来的资料,“乐芃v:余舒曼小姐为什么会现身饭局,为什么时隔多年后被泼一身脏水,没有一碗水端平的前经纪人严荔女士,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公正的答复。@严荔”
图片里显示的,是严荔和水军头子怎么放余舒曼的新闻和怎么引导网友评论的聊天记录,以及严荔私人电脑里的大量照片,那是她用来控制手下艺人的最后王牌。
这时舆论才真正达到一个沸腾的顶点。
没有人愿意自己成为别人手里的一把刀,当自诩正义的网友们发现自己的举动都在别人的意料之中,甚至是被人刻意引导的,就会爆发出比之前强烈的愤慨。
皇朝娱乐本来就风雨飘摇,这时再受重创。
严荔被辞退了,她自以为能拿捏住余舒曼,却没想到踢到了铁板,当她知道余舒曼竟然是余氏木业的二小姐时,就知道大势已去,等待她的绝对不止身败名裂。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皇朝娱乐的办公大楼,一出门就发觉有什么东西往自己面门上飞来,“啪”,一颗鸡蛋打在她的额头上,腥臭黏糊的蛋液顺着脸流了下来。
耳边是人群里爆发出来的咒骂:“吸血的蚂蟥严荔!不得好死!”
一声接一声,不断有人用类似的语句斥骂她。
真是奇怪,她不是经纪人最凶恶的那个,却是此次事件中最惨的一个,大概都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东窗事发,公司上下哪个不加紧尾巴做人,偏她上蹿下跳,这下好了,踢到铁板了,我管她去死!”皇朝娱乐的执行总裁在办公室破口大骂。
过了一会儿,又将助理叫来:“让保安把那些人赶走!真是不知所谓,在网上当键盘侠就算了,这算什么,是妨碍公共秩序!”
严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脑海里最后的印象,是一群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才是真正的贱人。
父母亲接连打电话来问上电视被人砸臭鸡蛋的那个人是不是她,说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原来她的钱都是靠这样得来的,“你不要回来了,我们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也不用再寄钱过来,这种脏钱我们用不起!”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严荔心底最后一根弦在冰冷的机械声里啪的断了,她原本麻木的心脏突然一阵刺痛,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伏趴在汽车方向盘上嚎啕大哭,哭声招来了停车场的保安,对方敲了敲车窗,“哎哎哎,在这儿哭什么啊,吓死人了喂!”
相比于严荔的凄凉后悔和皇朝娱乐的大厦将倾,余舒曼的日子一日日的好了起来。
当事情真相终于公之于众,和她交好的盛美心等人终于敢放心力挺她。
“盛美心v:曼曼受委屈了,希望你以后能更加顺利,也希望曾经错怪过你的人都向你道歉。@余舒曼”
“柳源v:欢迎小师妹。@余舒曼”
“童燃v:我就知道我姐不是那样的人!骂过她的都来道歉!尤其是我的粉丝,不然给你们开除粉藉昂!还有,曼姐啊,我以后在公司……是不是该叫你师妹了啊[斜眼]”
各家粉丝反应不一,盛美心粉丝:“抱抱小姐姐,小姐姐对不起。”
柳源粉丝:“源哥师妹就是我们师妹,以后师妹我们罩了!”
童燃粉丝:“曼姐对不起,我们误会你了!另外,阿燃你是在想屁吃[狗头]”
而和余舒曼有过合作的陆导等人也都发文力挺,连马丹妮都送上了安慰。
不怪他们之前沉默,实在是这件事过于轰动严重,圈内人人自危,他们能够有这样的态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余舒曼感到了满足,起码这说明自己如今在圈内人缘不算太差。
而粉丝们更加心疼她,不仅都回来了,自发的给她建了个站和超话,熬夜帮她做数据,并且主动向别人解释这件事与她无关。
至此,余舒曼出道至今的最大危机已经平安渡过,终于有心情去关注整件事的后续发展。
不知道王能是怎么操作的,那家出事的夜店最后变成了他的二叔,就连借助皇朝娱乐以美色行贿/赂的,也变成了他。
这其中的操作余舒曼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想,都不简单,还是不知道为好。
到了年前,警方已经调查清楚,容留他人吸/食/毒/品、行/贿、性/招/待都确有其事,相关涉事人员悉数被带走调查,章敏和蓝若等人都先后发表了致歉和暂时退出娱乐圈的声明。
粉丝和路人怎么评价这件事,余舒曼已经不关心了,她关心的是,这次娱乐圈迎来了一次洗牌,那自己又能到达什么样的位置呢?
在牌桌落座了,可是能坐多久,能不能成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都是未知数。
春节就要到了,余舒曼在余家住了几天,这是她第一次在余家留宿。
余淼和李恪飞去法国试婚纱和婚礼首饰了,不在国内,不用时不时看见他们,这让余舒曼觉得很舒服。
至于周围其他邻居,本来也不怎么认识,余舒曼倒真的慢慢不再在意他们的看法,经过这一场巨变后,整个人变得更加恬淡沉静了。
乐芃很满意她的改变,“这样也好,就算是和以前划清界限了,我可以开始给你规划新的发展道路。”
余舒曼听完,就抿着唇笑了笑,“谢谢你,芃姐。”
乐芃拍拍她的肩膀,叮嘱了几句,就先动身回了京市——该回家过年了。
之前的代言已经没有了,又没有其他工作在身,余舒曼便放松了心情,享受在容城的最后时光。
远在京市的一家高端私人医院的套间病房里,明程看完了乐芃传过来的消息,起身去叫了护士来给老爷子换针水,又去隔壁看明礼,“今天感觉好点没有?”
明礼的皮外伤不算重,但精神却并不好,他虚弱的朝明程笑了一下,“……大哥。”
兄弟俩才说了两句话,曾克文就赶了过来,“明总,方氏的方总来了。”
“请他在书房等我,我马上就来。”明程点了点头,把保温杯递给明礼,看着他喝了水,这才离开。
因为明程之前休假,公司事务由明显融做主,这次明显融夫妇的突然遇害,使明洲不能幸免的受到了重创,明程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以稳定企业的发展。
他已经连续大半个月每天睡眠不足四个小时了,可是他不敢合眼,只要一躺下,就会忍不住去想公务上的事。
还有没有向余舒曼解释的遗憾。
他数了数日子,距离她到京市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要加把劲,早点把事情都理顺了,才好有机会陪着她。
她的内心总是充满了疏离感,需要很多的陪伴才能让她原谅自己罢。
第六十六章
余舒曼在大年初二就离开了容城。
她得先去京市安顿下来, 提前熟悉一下那边的生活环境。
江婉蓉很不放心, 既舍不得她走, 又心知肚明继续留在容城对她的事业发现没有任何好处。
“多给家里打电话, 啊?”她拉着女儿的手舍不得放。
余舒曼点点头,“您也可以去京市看我,顺便度假。”
她的视线停留在江婉蓉背后站着的管家李叔和余淼身上, 笑了一下,“家里还要靠各位照顾了。”
将主人姿态摆得足足的,李叔如今是看清了情势,大小姐余淼是靠不住的,因为婚事已经和太太离了心,他要是想在余家养老, 不如站在二小姐这边。
他笑着点点头, “小姐放心,我省得的。”
余舒曼这才弯腰上了车,隔着车窗和江婉蓉挥挥手。车子一动, 景物不断地倒退,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容城的这些年,轻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另一边,余宅门口, 江婉蓉直到看不见车子的影子了才转身进门,余淼挽着她的手臂,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妹妹都没有跟我说话,我以为她会祝我结婚快乐呢。”
江婉蓉垂着眼皮, 淡淡的说了句:“还早得很,着什么急。”
林小秋在机场和她汇合,这次从皇朝离开,余舒曼带走了林小秋,乐芃也愿意有个熟悉她习惯的人跟着,不至于所有都是陌生的。
京市的春节仿若一座空城,外地人都回去过年了,街面上空荡荡的。
来接她的司机是她自己找的,一路上跟她侃大山,“姑娘你来京市是干啥儿来的?”
“工作。”余舒曼应了声。
司机不知道她是明星,惊讶道:“你那儿都是啥工作啊,那么早就开始上班了?你这老板不行啊,就会压迫员工。”
“不是,过几天才上班,我提前过来安顿的。”余舒曼忍着笑解释道。
一路上听司机师傅给她介绍这是哪儿那是哪儿,虽然余舒曼来过京市很多次了,却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有人给做导游的感觉。
车子进了二环一个叫澜西园的高档小区,登记进去后司机师傅还调侃了一句:“真是托了姑娘你的福,我也有机会看一下这高档小区里头长啥样儿啦。”
余舒曼打开京市地图的第一天,遇到的是这位热心风趣的司机师傅,让她对这座城市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涨。
连同对未来生活的期盼都多了许多。
过了年初七,原本回去过节的人们陆续回城,城市的生活秩序恢复正常,余舒曼也到了要去盛京报到的日子。
没见到她熟悉的盛美心和柳源,听乐芃说他们没事基本是不会出现在公司的,她略微有些遗憾。
倒是见到了小盛总盛思宁,他还记得她,一开口就是:“罗伯特·舒曼的那个舒曼?我可以这样称呼你么?”
“盛总请随意。”余舒曼不在意的笑了一下,点点头。
盛思宁伸手叩了叩桌面,“以前的事我都知道了,也都过去了,以后好好干,盛京不会亏待和辜负每一个伙伴。”
说完这话就让她走了。
余舒曼一头雾水,乐芃带她来,大概也就是让她感受一下盛京对艺人的重视?
盛思宁在她走后拍拍心口,打电话给自家表哥:“哥,我见着嫂子了!”
“……她怎么样了?”明程停下敲键盘的手,迟疑的问了句。
盛思宁想了想,老实道:“我也不知道她瘦没瘦,但气色看起来挺好,心情也不错,好像……还真的没离了你就怎么地哎。”
明总那叫一个惆怅和纠结啊,他怕自己离开后她过得不好,因为舍不得,但又不太愿意她过得太好,这样显得自己在她的世界里可有可无。
离开老板办公室的余舒曼是有些疑惑,但也没真去问,而是在乐芃的安排下开始系统的闭关学习,学习内容和以前读影视学院时差不太多,但一对一教学,找的又是名师,所得自然比以前会更多。
明程按捺不住偷偷跑来看她的时候,她正在认真听老师讲用眼神演戏是怎么一回事,尽管教室是隔音的,外头的动静里头听不到,盛思宁还是压低了声音说话,“哥,真不进去看看啊?”
明程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别打扰了她学习。”
终究还是有些发怯的,怕自己突然出现乱了她的情绪,也怕她的拒绝让自己乱了分寸。现在不管对他还是对余舒曼来说,平稳的情绪和心境都太重要了。
明程贪婪的看了半天,像是要把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刻在心里,直到双腿站得发麻,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我先回公司了,还有个产品研讨会,你……帮我照顾好她。”
“哎,一定一定,我帮你看好嫂子不叫人撬咱们家墙角!”盛思宁忙不迭的保证道。
明程来了又走,余舒曼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于她而言,程先生已经被迫成为了埋在心底的一段遗憾旧梦。
到了阳春三月,余舒曼闭关学习的生涯终于结束。
她从跑步机上下来,乐芃递上一瓶矿泉水,满意的看着她比一个月前更加曼妙的身姿和明丽的脸孔,“状态不错,是时候开工了,做好准备了吗?”
余舒曼嫣然一笑,“等这天等了好久。”
“后天晚上《佳人》将举办一场慈善拍卖会,是你亮相的好机会,做好准备。”乐芃说完点了下头,又道,“不过不必太招摇,很平时一样就好。”
就跟家长叮嘱要上考场的孩子放平心态似的,余舒曼忍不住笑了起来,点点头。
到了拍卖会当天,余舒曼在造型师的帮助下,挑了一件紫粉色的长裙,裙身上浮雕立体刺绣绣球花花纹,搭配英式薄纱披肩,优雅端庄中更添几分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