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程弯着腰摸了摸狗崽儿的头,问大爷:“为什么不要啊?”
“嫌长得不好看呗,它爹跟它妈不一个品种咯,耳朵还破了一块。”老大爷解释道,“你要的话就领走,就是别欺负它,好好养,一条命呢。”
狗崽儿似乎能听懂人话,这时抬头朝他吐了吐舌头,有点讨好的意思,明程一低头就和它对上了眼。
丑就丑罢,养在明家,那也是巨有钱的狗土豪。
于是本来只买了一袋面包和五花肉的明程,从超市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条刚刚做完检查打完疫苗的小狗崽儿。
中午他按照网上看来的方子,把面包片切成条,用五花肉片裹着,然后撒上椒盐和碎芝士,放进烤箱烤至酥脆,烤了两大盘,全装了拿去剧组。
一起带去的还有小狗儿。
余舒曼看着他一手牵狗一手拎食盒慢慢的向自己走来,整个人都看得有些出神。
阳光撒在青年的头发上,像镀了一层金光。
她忍不住欢呼了一声,一溜烟跑了过去,“阿程!”
“汪~嘤~”小动物的声音从脚下传来,她一低头,嗷了声,“哪里来的狗狗,好可爱!”
明程愣了愣,“……不觉得丑?”
“……emmmm还行。”余舒曼仔细打量了一下狗狗,摸摸它耳朵上缺的那一块,“哪儿来的?”
“别人不要了送给超市门卫老大爷,老大爷又送我的。”明程低着头看她跟狗崽儿逗趣,“送去宠物店打了疫苗驱了虫,还洗了澡。”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玩笑道:“可贵了。”
余舒曼嘿嘿笑了两声,“送我了?”
“是啊,送你了。”明程笑着点点头,“给它取个名字?”
“叫……”余舒曼想了想,“就叫拿铁罢。”
明程愣了愣,然后听见她解释道:“我当初可是因为喜欢阿媛做的冰拿铁,才会天天都去咖啡店的。”
要不然,也不会跟他认识,又喜欢上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总:我就是个老父亲。
曼曼:……啥意思啊←_←
明总:每天都在操心大宝贝的衣食住行。
曼曼:……可以了,放过你。
明总:[幸好没有说真话.jpg]
曼曼:[对不起我污了.jpg]
第八十八章
余舒曼一手牵着小狗, 一手牵着她家明总, 眉开眼笑的回到片场。
“都来看我新得的小狗儿!”余舒曼就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子, 到处想和别人炫耀, “它叫拿铁!是只……”
哎,刚才没看,她赶紧蹲下来, 抓着小狗两条腿,立起来看了下,然后继续道:“是只小公狗,嘿嘿嘿。”
明总:“……”这笑声咋听着那么奇怪?
新来的小狗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尤其是章碧陶,“嗷曼姐你的狗狗好可爱!什么品种的?”
余舒曼摇了摇头, “不知道, 明总去超市,看门大爷给的。”
章碧陶:“……”枯了,好看的人出门都能捡到狗:)
有养狗的同事凑过来看了看, 笃定道:“德牧和金毛混的, 就是混得……有点不太好。”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再看这只叫拿铁的小狗,还真的看出了德牧和金毛的样子来, 耳朵直直的,微微动着,嘴巴有点尖,一身黄毛连根黑的都没有, 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微微皱着眉头,一脸的呆萌相。
根本就不像明程说的那样丑萌,余舒曼气愤道:“我们拿铁分明帅萌帅萌的!”
“……哦。”你开心就好。
有了小狗后地位往后退了一大截的明总,有点小郁闷,拉了拉她的手,“你去洗洗手,先把饭吃了。”
余舒曼这才把拿铁放到地上,和章碧陶去洗手,然打开食盒,端出里面的烤猪肉面包条来,每一口都是碳水和脂肪。
明程坐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他带回来的缘故,拿铁特别亲他,一个劲的往他腿上黏。
“来,坐这里。”明程指了指跟前,“坐好,不许动……坐好,拿铁,乖一点……”
他极有耐心的训练着小狗,让它做了一会儿就给一小块带来的肉,半岁大的小狗,正是合适训练的时候。
随着他一声声的站起、坐下和趴下的指令,拿铁为了得到他手里的肉肉,听话得很。
余舒曼觉得特别好玩,午休都不去了,就坐在一旁看着,边看边问:“那是不是还得训练它不要随地大小便啊?”
“是啊,不然它到处拉,你怎么收拾?”明程笑着把一小块肉片塞到她嘴里,“你也吃。”
给狗狗吃的肉干是没味道的,余舒曼嚼了嚼,噫了声,“不好吃的。”
“吃清淡点不容易高血压。”明程慢悠悠的说了句,活像七老八十捧着茶杯晒太阳的老大爷。
偏偏拿铁还嘤嘤两声,像是赞同他似的。
好久没有更新过微薄的余舒曼今天破天荒接连发了两条视频微博,“余舒曼v:以后我也是有狗的人啦!大家好,我叫拿铁[吐舌头][余舒曼的微博视频]”
“余舒曼v:辛勤的明总,不仅要给我送饭,还要训练拿铁[笑哭][余舒曼的微博视频]”
粉丝们纷纷涌过来看,只听见视频里的明总正用低音炮叫着小狗的名字,温柔又耐心,还低声跟它说话。
还指了指镜头这边,“那是你妈妈,你不能随地大小便,不能咬人,不然妈妈要骂你的。”
粉丝:“啊啊啊指着镜头说的我不管我就是它妈妈!!!”
“有生之年竟然羡慕自己是一只汪,那样就能一直听明总温油的声音了[狗头]”
余舒曼看了之后:“……”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这句话:)
明程到庆城后一周后的那个周日恰好是父亲节,他陪余舒曼一起跟江婉蓉夫妻俩视频。
先是展示一下拿铁,然后才祝余顺德:“爸爸父亲节快乐。”
“哎,好好好,你也快乐。”余顺德笑呵呵的,一脸慈祥样儿。
江婉蓉则是道:“过几天就是端午了,妈妈今天包了粽子给你们快递过去,明天应该就能到了,记得吃。”
原来已经要到端午了,余舒曼觉得日子就像流水一样,一眨眼,就滑过去了。
本来大家都没想到要提起其他的什么人,余舒曼更是当忘了余淼的事,没得说出来让大家扫兴。
可是事有凑巧,视频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她忽然听见视频那头有管家李叔的声音传来,“先生,太太,李太太来了……”
他话音还没落地,就听见一个有些气冲冲的女声传来,“老余,阿蓉,我有个事儿要跟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江婉蓉夫妻俩都愣了愣,“……这是怎么了?”
大晚上的来别人家有什么事儿?
虽说住得也不远,可已经有段日子不见她登门了。
李太太的话匣子立刻就打开了,“哎哟我今天可是要气死了,我早上就随口提了一句怎么淼淼都几个月了还没动静,是不是要去医院看看,她答应得好好的,我就约了医生带着她去检查了,查出来说她体质不太好,让注意别受凉,没开药就回来了,回了家我还让阿姨给她炖补品,结果等恪非一回来,他们躲回房里去,她竟然跟恪非说我早上骂她!说我说她是……”
李太太气得呼吸都不稳了,“居然说我对她不好,埋怨她生不了孩子!恪非还特地跟我讲不要说她,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真的……天地良心啊,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我就想问问你们,淼淼是不是在家的时候也这样?啊?”
江婉蓉一开始听得一头雾水,到了这时却都明白过来了。得啦,人家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当即笑着哎哟了一声,给李太太倒了杯茶,笑着安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么点小事啊?都还是孩子呢,你当妈当婆婆的,多包容包容。”
这话说得轻巧又敷衍,一点实质性的建议都没有,轻飘飘的,李太太听得心里一堵,“她、她在家也这样?”
像是想确认什么似的,“你们难道都没教她要诚实的么?”
这话可就说得太那什么了,江婉蓉顿时就不高兴了,“你这叫什么话,该教的我们家可都教了,她在我家还是挺好的,而且她现在可不是我们家的人了,是不是别人教了她什么,我们可不敢保证。”
顿了顿,她又仿佛很语重心长似的道:“要我说,你也不该来找我,她有亲妈呐,我个前头养母也不好多说什么,你也知道,我家现在情况不太好,哪里有心思去管孩子们怎么样啊。”
“再说了,她们也大了,管不了这么多啦,你看我家曼曼,过年就出门,到现在没回来过,还不是好好的,你就放宽心罢。”
江婉蓉说完还假模假式的叹了口气。
李太太气得说不出话来,还要憋着气听她夸余舒曼,“我们都没怎么教过她,特别孝顺,要我说,有的时候啊,好不好也是天生的。”
所以余淼怎么样,你也别往我家找原因,她可不是我们亲生的。
可是当初你们同意和李家联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李太太腹诽。
视频这头的余舒曼听得不断和明程面面相觑,头一回发现江婉蓉也会这样不阴不阳的怼人。
李太太抱着出气的心情来,憋了一肚子的气走,余舒曼这才问余顺德:“爸,他家又怎么了?”
余顺德嗐了声,“都是鸡毛蒜皮,估计等生了孩子也就好了。”
余舒曼哦了声,又紧接着问:“刚才听妈妈说家里不太好,是怎么回事啊?”
听他问到这个,余顺德就有点犹豫了,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说。
“伯父告诉她罢,免得她到时候被记者问起来一头雾水说错了话。”明程却忽然开口。
余舒曼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又扭过头看着视频里的余顺德,脱口而出道:“我们家是要破产了吗?”
余顺德:“……”不是闺女儿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明总也惊呆了:“……”你怕不是想被你爹揍罢:)
余舒曼看着明程一言难尽的表情,顿时回过神来了,急忙辩解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爸爸你相信我……主要是你们的态度太严肃了,所以我才忍不住想歪了的……”
所以真的不能怪她!!!
后来听余顺德和明程一来一往的给她解释了一番,才知道大概就是过几天可能二叔一家会大量抛售自己手里的股份,而且余氏可能会爆出一次丑闻,股价会动荡不安,届时余顺德将会任由事情往下发展,目的是引出公司内和二叔狼狈为奸的“反骨仔”,而明程将会以个人名义私底下收购这些散股。
“等事情都过去了,我再转到你的名下。”明程最后道。
余舒曼沉吟片刻,“可是……你们这会不会违反了政策啊?不是说亲属不能利用内幕信息买自家股票么?”
明程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们还没有结婚,我也不是余氏的员工,打个擦边球,操作得当不会有事的。”
对于这些商业上的事余舒曼懂得不多,只能听他们的。
于是点点头:“那我到时候要怎么做?”
“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自己不知道。”余顺德道,“你本来就是后来才回来的,而且也不在家住,理应什么都不知道才是。”
余舒曼闻言哦了声,表示自己记下了。
后来一直到端午都平安无事。明程在端午这天早上离开庆城返京,是余舒曼亲自开车送他去机场的,一同回去的还有小狗拿铁。
她依依不舍的和他们分别,明程亲了亲她的脸,安慰道:“过几天就能见面了,下部戏刚好在京市拍,我们能天天见。”
余舒曼噘着嘴有些怏怏的,狗仔跟着她来的,拍下她这副模样后就写她是:“送别情郎独自返回剧组,神色落寞又郁闷。”
这天下午是秦远杀青,余舒曼和他拍完最后一场对手戏,大概戏份是他在国党溃逃时仓促前往港岛,孑然一身如浮萍,年老时住进了养老院,忽然有一天想起了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赵昕予。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爱她的,可惜却世事弄人,他们各为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想起,也不知是感慨多一点,还是遗憾更甚。
杀青之后副导演送了杀青蛋糕,钟和平给他包了个红包,拍拍他的肩膀。
临走前秦远看看余舒曼,问:“真的不要我替你去《盛夏》今晚的首映?”
余舒曼噙着笑摇摇头,有些俏皮的眨眨眼,“秦老师要是去,以什么身份呢?难道你打算和明珠姐公开了么?”
“这你都知道啦?”他失笑着摇摇头。
又道:“回去之后跟阿程回明家吃饭罢,明珠说想认识你。”
余舒曼大方的点点头:“好啊,有机会就去。”
一点都不扭捏,眼里全是坦然的欢喜。
秦远忽然觉得,明程会喜欢她,实在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她原本像一株杂草似的野蛮生长,生命力强悍得可怕,如今被移进温室,养得娇了,那种淳朴自然的感觉却还在。
等送走秦远,余舒曼和杨瑾又加班加点把剩下的戏份拍完,赶在六月的倒数第二天杀青,吃过杀青饭,第二天早上搭飞机飞回京市。
是乐芃亲自来接的,一出机场就被媒体围住,问的却不只是《密语者》是否已经杀青,还有关于余氏的,“请问你知不知道有大批的消费者投诉余氏木业产品质量不过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