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我后,他们悔不当初——暮寒公子
时间:2020-01-12 10:46:50

  结果万母突然告诉她,要出去和同事一起出差?
  宋娇娇第一反应就是:“你不在家,那我每天早晚吃什么啊?”
  每天中午一顿猪食就够闹心的了,怎么这下子连早晚饭都没有了?
  万母留给她三百块钱,让她这个星期自己在外面吃,
  宋娇娇下意识睁大了眼睛:“三百块钱怎么够吃饭啊?”
  她也就偶尔吃吃开封菜的时候只花几十块钱,再就是盛华的食堂花钱不多。剩下每次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哪一顿不是小一千起步?她就是只喝个下午茶,最便宜的也就三五百啊。
  三百块钱只是她一顿普通饭的价钱啊。
  结果她妈妈竟然因为这件事和她大发雷霆,而且还告诉她,家里现在没有多少钱了。
  没有钱了?
  怎么会没有钱?
  不是有那么多首饰吗?万母现在不是在工作吗?妈妈不是说她有存款吗?为什么会没有钱?
  宋娇娇连连向万母追问,最终得到的答案,却只是敷衍性的“妈妈投资了,妈妈投资要用。行了,三百块不够再给你一百,家里真的没钱了”。
  宋娇娇倒退一步,没有伸手接万母递过来的那的一百块钱。
  她还是不能相信,自己一下子就没钱了的事实。
  而且四百块钱怎么可能够一周的饭费呢?难道她要去捡垃圾吃吗?万母是把她当成什么?
  宋娇娇想起自己一直以来受到的委屈,不由得眼圈发红:只能坐公交车,只能吃学校食堂,只能穿校服……
  对于世上大多数学生来说,这只是他们生活的日常。
  然而在宋娇娇看来,这简直是不能承受、不可理喻、只有鬼才愿意过的生活。
  结果万母一点都不体谅她的委屈,竟然只是把钱随手放到桌子上,就匆匆挎起包离开了。
  她还要出差,给利安事业添砖加瓦呢。
  随着防盗门被关上的声响,宋娇娇看着那扇暗色的门板,不由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无比地想念周海楼,也想念着被周海楼庇护的那些时候。
  这一次,她换了个新手机卡,锲而不舍地给周海楼打电话,发短信,无论周海楼怎么说,是问她也好,是安抚她也好,是佯做生气也好,宋娇娇都只是哭,说自己要见他的面,说自己马上要死了。
  相处十几年,宋娇娇对怎么拿捏周海楼,实在是驾轻就熟。
  最终,周海楼还是因为一点担心,告诉了宋娇娇他现在的地址。
  宋娇娇高高兴兴地赶了过去。
  在她看来,只要见到了周海楼,什么事都会好起来。
  周海楼会替她出头,盛华那些嘴长的贱人要排成一排跪着给她认错,不允许曾经对她扇巴掌的女生在本市有安身之地,她会光鲜亮丽地从新学校转走,让新学校每个人都后悔没巴结住她……
  可所有的幻想,都在见到周海楼的那一刻被强硬地打碎了。
  周海楼在听宋娇娇叙述了她的烦恼之后,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古怪。他声音奇异地扬高了,偏偏情绪听起来相当低沉。
  “你觉得……用400块钱来吃一周的早饭和晚饭,是活不下去的?”
  周海楼涩然地一笑,神色疲惫,仿佛一瞬间黯然了许多。
  宋娇娇仰头看着他的时候,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
  她总感觉,现在的这个周海楼,不是能被她随便拿捏的周海楼了……
  他好像见识过什么事情……他好像已经长大了。
  周海楼最后给了宋娇娇一万块钱,他面无表情地请她离开:“你走吧,以后不要过来找我了,也不要再联系我。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算是谢谢万姨这些年照顾我。”
  宋娇娇讷讷地说:“海楼哥哥……”
  周海楼摇了摇头,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样沉重,腔子里却堵了千万句话想说。
  最终千言万语都只化成一句感慨般的:“云飞镜直到现在都没有原谅我……”
  他话说到一半,才惊觉自己无意中吐露了心声。然而话口袋一开,实在难以收拾。周海楼不禁又摇了摇头,轻声说:“她说她永远不会原谅我们了。”
  “你走吧。”
  谁知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些话在宋娇娇耳朵里,完全变了一番味道。
  周海楼现在这么颓唐,就是因为云飞镜不联系他?
  他……他还是想认他的亲妹妹,于是因为云飞镜的事生自己的气?
  宋娇娇咬着下唇,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恨不得跑到云飞镜眼前划花她的脸。可是现在,仇恨都不重要了,她最在乎的就是能不能现在的境地里挣扎出来。
  周海楼说云飞镜不原谅他们,那只要云飞镜原谅了,周海楼也就愿意帮她了,是吧?
  宋娇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机,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趁周海楼背过身倒茶水的时候,鬼使神差般地从他手机里找到了云飞镜的联系方式。
  于是现在,宋娇娇站在了一中的楼下。
 
 
第85章 三人合心
  宋娇娇想要扑过来, 继续跪在云飞镜面前,然而云飞镜的大半个身子已经被早有准备的林桓挡住。
  林桓虽然苍白瘦弱,身高还是很过得去的。有他在面前一站,宋娇娇竟然绕不开他。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子站在这里, 宋娇娇当然也不敢伸手拨开他。她只能低声地哀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求求你, 这样的日子我再也过不下去了。”
  云飞镜嗤笑了一声, 觉得自己简直看到了祥林嫂现场版,根本不想理会她。
  倒是林桓听了这些话,眉头微微一挑。
  他这个人本来就本性恶劣, 唯恐天下不乱。如今看到眼前的这个场面, 心里已经有了一点数, 只差最后的确认。
  对于宋娇娇脸上露出的哀求之色, 林桓视若不见, 只是转头去问云飞镜宋娇娇是谁。
  云飞镜冷眼看了一眼宋娇娇, 声音冷淡而漠然:“她以前在盛华读书, 我们两个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个回答单是听着, 就显得疏远至极。
  也是云飞镜对宋娇娇这个人实在是厌恶非常,因此连“我们以前是同学”这种话都不愿意说。
  林桓一听云飞镜的说法, 心里顿时有了数。
  他眼神闪动一下, 笑着说话时尾音拖得很长:“哦, 原来是个自作自受的人。”
  云飞镜以前在盛华的事情, 罗泓其实一点也没有对林桓透露过。
  他性格君子端方,既然没有经过云飞镜的允许,就绝不会把她的伤口对旁人轻易揭露, 即使林桓和他们关系极好,他也不会这样做。
  然而林桓这个人本身就冰雪聪明。
  第一次见面时, 只是眼风轻轻一扫的时间,他就通过云飞镜手腕上的一线青痕,猜到了她过去的遭遇。
  如今看到云飞镜这个避之而不及的态度,以及宋娇娇痛哭流涕的表现,他心中已经有了推测
  他对云飞镜的旧事了解的还不清晰,但在他心里已然判定:宋娇娇必然是校园霸凌的施暴者。
  这回也不用云飞镜和宋娇娇多说一个字,林桓主动就上阵来替她应付。
  他似笑非笑地对宋娇娇说:“怎么?你欺负过她,现在终于后悔了?”
  宋娇娇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声音里透出无法掩盖的心虚。她结结巴巴的说:“不,我、我没有打过她,是云飞镜她打过我。”
  其实这话也并不算全错,宋娇娇确实没有亲手打过云飞镜,她一向是撺掇着其他人,用一种阴险的方式,把云飞镜推向暴力的深渊。
  至于云飞镜和宋娇娇几次正面对上,也确实都是云飞镜对宋娇娇动手。她曾经反拧过一次宋娇娇的手臂,也曾经赏了宋娇娇又快又重的四个耳光。
  听到宋娇娇的说法,林桓只是付诸以漫不经心的一笑。
  宋娇娇想在他面前“巧妙”运用语言的力量,那可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当然啦,林桓只要扫一眼就知道,凭宋娇娇那弱鸡一样的体格、0.5鹅都不到的战斗力,要是这两个人狭路相逢,云飞镜别说摆平宋娇娇,就是一个打她三个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无论宋娇娇对那段过往如何巧言伪饰,也依旧掩盖不了云飞镜曾经因为宋娇娇陷身于校园暴力的事实。
  不过,在林桓看来,即使宋娇娇在之前的事件里没有从中挑拨、没有做那只推动事态的幕后黑手;即使她始终都在一边旁观,那她也依旧是校园霸凌的施暴者。
  林桓天性傲慢偏激,自有一种剑走偏锋的锐利。
  在他看来,在校园暴力中,只存在两个立场。即为施暴者,以及被欺凌者。
  这两种立场之外,并无第三种立场存在的可能。换而言之,非此即彼。
  如果说,罗泓和云飞镜还会考虑别人是不是因为恐惧,或者是因为无能为力,这才选择了袖手旁观。那么在林桓看来,所有未对被霸凌者施以援手的观众,本身就已经构成了校园暴力的一部分。
  按照林桓的观点,校园暴力一开始之所以会形成,极其重要的一个因素便是氛围。
  就像是当警方发现作案者有着熟练的碎尸技巧时,可以用逻辑轻易推理出这并不是对方的第一次做案一样;实施校园暴力的那些人,也不会在第一次时就有胆量对着别人说“滚开,这不关你的事”。
  他们必然是在先前的氛围中得到了鼓励。
  或许是在当众叫别人外号时,换来了观众们捧场的哄堂大笑,让他们认为这种行动是被许可的。
  或许是他们在别人面前对被欺凌者施以暴力时,无数双眼睛只是默然的看着,让他们意识到,这种事是被允许存在的。
  于是冷暴力一步步升级,热暴力也转化为更激进更残酷的折磨。
  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无辜。
  以罗泓的宽容和沉稳,或许可以体贴别人,明白他们只是出于胆怯,以及无能为力。
  以云飞镜的冷静和善良,也许可以原谅其他人的畏缩和慌张。
  但在林桓的眼中,观众和施暴者并无二样。
  “你说,是云飞镜欺负你?”林桓笑着问宋娇娇道。
  宋娇娇动作隐蔽地吞了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里就觉得背后一寒。
  但听到这个问题时,她依旧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看她这样肯定的态度,林桓登时拍手大笑。他问宋娇娇:“你知道太阳的直径究竟有多大吗?”
  宋娇娇愣了一下:“啊?”
  这个问题和他们现在讨论的话题,真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
  不但宋娇娇被问的一愣,就连不远处的云飞镜,都因为这个出乎意料的疑问投来了半个眼神。
  林桓和蔼可亲地对宋娇娇说:“你回去之后照照镜子,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宋娇娇慢了半拍儿才意识到,眼前的男孩子原来是在嘲讽自己脸大。她一张脸登时被气得通红通红,不由得颤声道:“你、你……你……”
  “我什么我?”林桓嗤笑了一声,“你真是过来道歉的?自己好好回忆一下,是不是道歉这个决定纯属你一拍脑门想出来的?”
  别说,还真是这样。
  宋娇娇在被周海楼拒绝后,单方面地把周海楼的推拒理解成了“只要获得云飞镜的原谅,一切难题就迎刃而解”,所以马不停蹄地朝云飞镜的学校赶来,还把云飞镜约到楼下说话。
  “我一猜就是。”林桓轻轻一笑,“我看你走起路来头重脚轻,说起话来七零八落,连道歉这种基本功能都不能自理,一张嘴就是鬼哭狼嚎的。举手投足之间还透露出一股21三体综合征的气息。如果不是自作主张,你家长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门。”
  这话说的实在太狠了,宋娇娇的脸当时就胀红起来,颜色鲜艳得像是被人当场按住,一连抽上了七八个耳光。
  就连一旁拨打电话的罗泓都暂时按停了话筒,对林桓投去了一个不赞许的眼神。
  林桓不以为意地摊了摊手:“我的风格你们是知道的。我本来也不想这样直白地说话,搞得没有朦胧美又没有品位。可是我要送她一首《硕鼠》,我怀疑她根本听不懂啊。”
  说到这里,他假模假样地冲着娇娇一点头,叹息声听起来居然还挺遗憾:“能让我破功,你还是第一个,回去之后可以好好骄傲一阵子了。”
  宋娇娇嘴唇都被气得发颤。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和林桓说话就是在白费力气。
  在神色几番变化后。宋娇娇最终还是上前一步,抓住铁栅栏,大声呼喊云飞镜的名字。
  林桓不冷不热,不阴不阳地在一边问:“你这是干什么?给云飞镜开个人演唱会吗?没有声也没有情,凭你扮演粉丝的这个态度,至少得扣你一半的钱。”
  对于宋娇娇的叫喊,云飞镜丝毫不理。她刚刚在一旁袖手看了一场,觉得把宋娇娇交给林桓来处理简直恰如其分。
  她笑着问林桓说:“你好不容易做一回好事,不如送佛送到西吧。”
  林桓慢悠悠地用眼神扫了云飞镜一眼,不疾不徐地把手背在了身后,很爽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行。看在这事很难遇到的份上,我就不要求你请我吃饭了。这单免费。”
  宋娇娇眼看他们两人一来一往,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神色中又平添了几分羞恼。她拳头握紧,抬手就要往铁栅栏上砸去,却被林桓轻轻一拨,从栅栏上撕开。
  “你找她干什么?”林桓说,“现在我才是他的代理人。你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就行了,我洗耳恭听,而且很有兴趣——来,和我讲讲,你到底是怎么快要被逼得活不下去的?”
  宋娇娇当然不想回答林桓的话,然而不远处的云飞镜好像也在听的样子……
  她吞了口口水,还是支支吾吾地和林桓说了起来。
  意识到面对的人是林桓和云飞镜,宋娇娇当然不敢像对着周海楼那样放肆。她此前什么话都说,从衣食抱怨到住行再抱怨到别人对他的态度。
  但这一次,宋娇娇自发自觉地收敛了很多。
  她只能结结巴巴地申诉自己是单亲家庭,自己的妈妈最近又没有钱了。她家现在非常的穷困潦倒,因此希望云飞镜高抬贵手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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