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男主黑化了吗——山外有水
时间:2020-01-13 09:49:22

  她在靠右边的地方继续标示:
  第五天亡魂的影子一定会出现在望乡台
  第七天亡魂的影子从望乡台消失
  “所以,如果我在今天(第五天)零点没有找到师父的影子,只有两种可能:今天其实是第七天或者第七天以后;师父根本没有死。”薛怀朔说。
  “问题就是,我们的时间线非常清楚,”江晚说:“如果今天其实不是第五天,而是第七天,那少掉的两天去哪儿了?”
  “我有个想法!”小胖子蹲在一边吃面,嘴里的面条还没咬断就举起了手。他胡乱嚼了几下嘴里的东西,把面碗扔在一边,又翻了支笔出来:“这里可能有问题。”
  他在“第零天弘阳仙长去世”和“第一天弘阳仙长祭礼举行”之间加了一个添字符:“你们俩谁能够确定这之间没有多余的天数了吗?”
  江晚开始回忆那几天发生的事情。
  那几天她头疼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有弘阳仙长送的朱砂帮忙抵御心猿,正在抓紧时间研究那个脑内选项面板。
  只是她后来去参加祭礼的时候,问过内门弟子,那些弟子说的确实是“昨日弘阳仙长去世,今日举行祭礼”。
  但是上仙死去之后,身体归于虚无,也没法验一验到底是哪天去世的。
  弘阳仙长是被几个内门上仙联手杀害的,他们既然能够杀害弘阳仙长,想必把弘阳仙长的死讯压个两三天也不是问题。
  “可能,”江晚抬头看了一眼薛怀朔,开口说:“弘阳仙长去世,到他的死讯压不住了爆出,可能确实有一段时间。”
  薛师兄脸色不是很好,很难看见他的脸色有这么明显的变化:“如果是这样,这个‘一段时间’最多是两天。”
  “为什么?”
  薛师兄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我师父很久以前曾经送给我一块命石,是他从北海迦楼罗那里得到的,用他的血抹过之后,就会记载他的命势,我也是发现命石破碎,才意识到师父出事了,紧急出关的。”
  江晚问:“那块命石是有误差的吗?误差最大是两天吗?”
  薛师兄点了点头,补充道:“但是一般是不会出错的。”
  小胖子叹了口气,眼神隐隐带着惋惜:“这运气也太不好了,最重要的时候出了问题。”
  命石是道侣们经常互相赠送的物品,也有父母拿去镌刻孩子的命势,但是很少有长辈送给晚辈的。
  而且命石这种东西吧,也看质量,质量好的误差少,非常坚固;质量不好的误差就比较大,容易碎。
  之前薛师兄既然说师父可能还活着,就说明这块多年以前留下来的命石可能只是一个当年随手弄的小玩意,质量确实不太好,不仅误差大还容易碎。
  江晚其实觉得有点怪异,或许薛师兄当局者迷不觉得,但是一个师父为什么会给自己的弟子送自己的命石?
  好像预知到了自己可能会死于非命,给弟子留下最重要的提示。
  如果命石确实误差了两天,那么刚才那个时间表就变成了:
  第零天弘阳仙长去世
  第一天空白
  第二天空白
  第三天薛师兄出关,弘阳仙长祭礼举办
  ……
  第七天零点薛师兄进入鬼城,登上望乡台,未能发现弘阳仙长的影子;傅家兄弟焚烧匕首,见到了已经死去的浮山龙(嫂子)
  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第七天的零点,望乡台上确实不可能有弘阳仙长的影子。
  小胖子说:“其实你们来这的第一天晚上,要是没耽搁,顺利到了望乡台,现在也是来得及的。刚好今天零点是第七天。”
  来这的第一天晚上,江晚和薛师兄走散了,她被惑术控制,进入了一栋小楼,小楼的主人是个红衣的傀儡,这个傀儡耽误了薛师兄很多时间,导致他无法前往望乡台。
  “对不起。”江晚低声道歉。
  薛怀朔摇摇头,没说什么。
  小胖子说:“如果还不能确定的话,客人,我建议你们早日返回故乡,去查验一下具体的时间……这种事情也不能怪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其实他的话已经有盖棺定论的意思了。
  江晚低头不说话。
  离开鬼市回到客店之后,江晚站在房间门口仰头看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问:“师兄你怪我吗?”
  薛怀朔什么都没说,正要走,她就忽然拽着他的衣袖,把他拉进了房间里,一口气把人按在床榻上,伸手扒了他一件衣服,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急匆匆地抛出一个禁制。
  上次在温汤镇薛怀朔就建议她不要把禁制和自己的经脉联系得那么紧密,要破坏禁制就必须伤害她的经脉,他如果不是拿修为救她,她很可能就这么自己把自己搞死了。
  但是这样的禁制只有一个好处:不把她的经脉破坏掉,根本不可能打开这个禁制,而她怎么可能连经脉被破坏掉都察觉不到?
  江晚自觉地从薛师兄腰上爬下来,她把自己有些散乱的鬓发往耳后梳了梳,十分笃定的说:“师兄,那个小胖子有问题。”
  薛怀朔仰躺在床榻上,随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袍,表情平静,答了一句:“我知道。”
  江晚说:“我那天晚上,在和师兄你走散之后,确实到了望乡台,我能够确定。”
  她一字一句的说:“而且我也十分确定,那天晚上,在望乡台上,我同样没有看见弘阳仙长的影子。”
  这就意味着,不可能是“弘阳仙长死去之后,有两天的空档期,他们不知道死讯”。
  那个时间表其实是这样的:
  第零天弘阳仙长去世
  ……
  第四天零点进入鬼城,和薛师兄走散,薛师兄未能到达望乡台,但是江晚到达望乡台,这个晚上望乡台没有弘阳仙长的影子
  如果按小胖子的猜测,有两天空档期,第四天其实是第六天,江晚不可能没在望乡台上看见弘阳仙长的影子。
  那么另一个猜测才可能是事实:
  弘阳仙长没死。
  “现在看来,我们在第四天晚上遇见的那个傀儡和那栋小楼,未免对我们有恶意。”江晚说:“我和师兄你走散,到发现望乡台之间,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是没有记忆的……这意味着那天晚上是有人用惑术把我指引过去的,她想让我们发现点什么。”
  “也可能第四天晚上遇见的那个红衣女人依旧是陷阱,这是另一个套。”薛怀朔说。
  “反正我们现在将计就计,顺着他的思路走,看看幕后之人到底要干什么。”江晚下结论,她苦笑了一下:“我现在是一头雾水,一点头绪也没有。”
  薛怀朔四处环视了一周,知道有禁制挡着,没人能听见他们对话,短暂地笑了一下:“你想出来的办法可能会很有用。”
  他似乎第一次尝到和人四目相对就互明心意的滋味,觉得这感觉实在奇妙,令人心潮澎湃。
  江晚得意一笑,满脸的“我厉害吧!我演技超棒!”,开口说:“总之我们再待会儿,出去就有你不怪我、顺理成章继续同行的理由了!”
  薛怀朔看着她的睫毛颤动,暖色的阳光在上面跳跃,他觉得自己的姿势有点僵硬,于是坐起身来,答了一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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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非常想吃
  江晚有点不敢看自己的师兄。
  因为师兄的样子真的太好看了。
  他的表情很放松, 微眯着眼,刚才只是随意拢了拢衣袍,所以锁骨还露着一片, 因为手肘撑在身侧用力, 锁骨显出十分明显的痕迹。那简直不像是人间该有的好看, 而该是某个伟大的天才画家在傍晚红霞的映照下, 偶尔瞥见窗边的黄玫瑰,灵感涌动,细细描画下来的。
  她只是瞥了一眼,就匆匆移开目光, 挑起新的话题:“为了确认,我们今天晚上还是再去鬼城看看, 我最后确认一遍,顺便可以给师兄你讲一讲那天晚上的具体经过。”
  薛怀朔点头,从他的视角看过去,自己的师妹抱着膝盖坐在身边,柔和的室内光像给她披上一层薄薄的轻纱,每一个弧度都十分切合他的心意, 简直是有人比照着他的喜好硬生生造出这么一个人来的。
  以后有机会要去拜会云台仙长。他想。
  有的人他相处一辈子都喜欢不起来, 有的人只要短短几天就足以让人心生好感到想把她永久藏到自己身后去, 当然,更多人在他见第一面的时候就想杀掉了。
  “师兄,万一要搞我们的人不是一直在监视我们呢?”江晚又提出了新的疑问,“那我们这样演戏是不是挺多余的啊?”
  薛怀朔稍一思索, 答道:“我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监视我们,所以监视我们的人至少是东岳君那种创世者级别的,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不多余。”
  江晚迟疑了一下,她已经从得意中慢慢缓过来了,现在开始条件反射性复盘,且按照多年习惯开始找自己的问题,于是她小声问:“万一,真的没有人在监视我们,我的举动是不是……挺蠢的啊?”
  假装把情绪不好的师兄给睡服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蛮羞耻的……
  但是这真的是她当时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了啊。可以解释刚才表演出“濒临闹掰”的俩个人迅速重新同归于好的办法。
  在江晚的视角看来,她根据目前的信息和穿书者上帝视角总结出来就是:有人要逼薛师兄入魔,但是不想他死。
  其实很好推测,因为她至今对原书剧情唯一的更改就是:阻止了薛师兄入魔。
  原书剧情是这样的:薛师兄发现师父被人杀害,屠尽混元内门,来到鬼城幽都,想要见到师父的亡魂最后一面,失败后逐渐被心猿控制,最终堕入魔道。
  现在想想,当初他失败的理由可能就是……受幕后之人的误导,真的以为自己来晚了两天。
  而这次有江晚在,薛师兄和敖烈没有打起来,也没被饶赤练绊住,提早到了,导致幕后之人原本的计划没绷住,出现了纰漏。
  薛怀朔看见自己师妹说着说着停下开始发呆,不由得笑了,但是他并没有要打扰她发呆的意思,下了床,走到桌边,发现房里并没有备热茶,于是把壶里的凉水倒进杯子里,念了个咒术使其沸腾,坐在椅子上捧着那杯热水。
  “师兄,你真的也觉得我的举动蛮蠢的吗?”还坐在床榻上的平章师妹掀起半垂的床纱,很有些忐忑地又问了一遍。
  薛怀朔很喜欢这个视角。就像清晨去催她起床,她一边和他说话一边飞快地梳头或者化妆……说起来,没见过她像别的女修那样上妆,以后给她找好的蔻丹和流朱,不化也好,她本来就比她们好看。
  这样的清晨,最好窗外一大片铅蓝的云,压得很低,风干凉干凉的,非常温柔地敲打着窗棂。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由自主地设想以后了,而是回答了一句:“没有,谨慎点好。”
  他们撤去这个禁制之前,江晚还在想着这件事,表情很绝望,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归类为“每次失眠都会想起的人生尴尬时刻”。
  薛怀朔:“……”
  薛怀朔把人拉到自己身前,在她耳边说:“我有个办法,可以知道是不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江晚:“什么?”
  薛怀朔说:“我们不要告诉百晓生我们今天晚上会再去鬼城,看看鬼城是不是有陷阱在等着,如果有,那就是确实有人在监视我们。”
  现在在幕后之人的视角看来,薛师兄和她已经相信了他们确实是晚来了两天,只是因为有奇怪的肉.体关系所以没有闹崩,那么为了让他们继续相信下去,幕后之人会在鬼城中生造出一个属于幻境的望乡台,以引导江晚相信她之前看到的确实是幻境。
  听江晚讲完,薛怀朔摇了摇头:“不会的,鬼城中的幻境只有亡者欲念才能生出,活人无法更改。”
  江晚:“师兄你不是说,监视我们的人至少是东岳君那样可以开辟元会运世的等级吗?万一就是东岳君呢?他自己开辟的鬼界,他当然可以修改设定啦!”
  薛怀朔:“你想错了。新一轮元会运世的尊主是三清道祖,东岳君已经无权更改鬼界设定了,而且就算三位三清道祖齐聚,都无法在鬼城中生造出环境——他们是活人,这是早就规定好了的。”
  江晚一脸茫然:“这个世界不是三清道祖合力开辟的吗?”按原书设定来看,开辟新世界的人在他所开辟的世界里是无所不能的,为什么连虚造一个幻境都无法做到?
  薛怀朔叹了口气,仿佛是一位面对学渣妹妹无可奈何的兄长,他说:“我们来分解一下你的问题。”
  “首先,三清道祖开辟了现在的世界,规定了一定的秩序和规则;然后,三清道祖能否违背自己创造的秩序和规律?”薛怀朔说:“你认为可以,是因为那是他们自己创造的,他们可以创造,他们自然也可以改变。”
  江晚觉得这完全没问题。
  就像一个程序员,他编写了一段代码,那么他当然有能力去修改它了,甚至有能力删除它。
  薛怀朔继续说:“可是这个世界并不只是他们创造的。”
  什么意思?
  并不只有三清道祖开辟的这一次元会运世。
  在这之前,还有东岳君开辟鬼界,还有天之四灵时代……是很多次元会运世积累起来,才呈现出现在的世界。
  一个程序员,他编写了一段代码,但是已经存在很多段代码了,他编写的代码嵌套在很多段代码中,他是可以修改自己的代码,甚至可以删除,但是谁知道他一改,会不会导致其他的代码不再运转,导致整个服务器无法运转乃至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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