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成了太子妃——暮阿洋
时间:2020-01-15 10:23:34

  苏禾低头揉揉猫头,“那还是阿狸吧。”
  殿下养阿禾,阿禾养阿狸。
  便是如此,东宫里多了一只黄狸猫,整日和苏禾一起散散步、溜溜猫,还给它吃粽子,但它实在是懒,都不愿意多走走。
  不过通人性得紧,来了后似乎知道苏禾有心收养它,便不再乱跑了,很多时候与它说话,小猫似乎听得懂。
  端午过去后,暖了半月的时日,便是六月梅雨季节,雨下不停,伴着花草的芳香,清凉很多。
  苏禾便时常在水榭里呆着,房间的地面都铺一层厚实的软垫,身旁有一矮桌,听雨声淅淅沥沥。
  一袭纱衣衬得身段曼妙,白皙的美颈下便是精致锁骨,小巧玲珑的脚搭在软垫上,本就在宫里头,苏禾便穿得薄凉了些。
  身旁的阿狸猫昏昏欲睡,或许是猫儿慵懒,传给了苏禾,她近日来也特别容易困倦,胃口也小了不少,明明桌上糕点水果很多,她却没了兴趣。
  段鹤安从外办事回来,将外袍脱下转交给了刘桂,心知近日阿禾爱在水榭歇凉,便寻了去。
  越过屏风,便瞧见苏禾躺在地褥上睡着了,那腰肢纤细柔软,修长的双腿半遮半掩,可见皙白的肌肤,身子里藏着媚骨,怎么看都是在勾人心弦。
  段鹤安心动了几分,便俯过去将阿狸拎到一边去,他把阿禾揽进怀里,含住樱唇尝尝甜,大手搭在那长腿上。
  苏禾轻轻嘤声,渐渐被他吻醒过来,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见着是太子,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尚在困倦,柔糯道:“殿下回来了啊。”
  水榭外的雨滴落在池中,清脆悦耳,悠然自得,渐渐雨便停了。
  苏禾见段鹤安发稍有些湿润,抬手给他轻擦,他柔声道:“也不盖上薄褥便睡着了,不怕着凉?”
  “天气闷沉又热,就忘了。”苏禾轻轻回道。
  苏禾低着首埋入段鹤安怀中,嗅着他衣领上的气息,双眸迷朦地一眨一眨起来,看样子又要睡着。
  段鹤安揽着她,正要偷香,身后的衣角被阿狸咬住,似乎是在泄愤,刚刚睡得好好的就被太子拎开,还冲他喵喵叫。
  苏禾微微抬首,从他颈肩探眼看去,见阿狸捣乱,便偷笑起来。
  段鹤安侧过身去,两指在阿狸脑袋上敲了两下,它才放开将尾巴甩了甩,怂怂地喵两声。
  段鹤安便将它推开,才回身抱紧阿禾软软的身子。
  苏禾看着他,轻轻道:“困。”
  她接着打了个哈欠,让段鹤安抱着入眠,都睡这么久了,还睡呢,阿禾这几日越发贪睡。
  见她趴在怀里呼吸浅浅,段鹤安靠在软枕上,也打了哈欠。果然哈欠是会传染的,他都来睡意了。
  正这时,刘桂轻手轻脚地走到水榭屏风外,“殿下,镇北将军从北漠回京来,皇上正让你前去一趟。”
  段鹤安眼底闪过诧色,缓缓撑起身,心中微微欣喜,问道:“舅舅何时回来的。”
  “听闻是昨日。”刘桂回道。
  听了这话,苏禾也来些精神,不再睡了,镇北将军景远骐,常年不在京城的,这回怎么突然回京了。
  太子与景将军感情颇深,以前便是在北漠军营生活,由他教养。
  段鹤安将苏禾抱起来,入了房间之中,让她放在屏榻上,轻抚她的脸庞,“你先歇着,孤去一趟便回来,实在困倦便在这里睡。”
  苏禾蹭蹭他的手掌,乖巧道:“好。”
  随后,段鹤安用薄褥覆上她身子,轻拂过微皱的衣袍,便离开了水榭。
  苏禾躺在榻上,轻轻蹙眉,不知为何心里突突的。
  曲折蜿蜒的长廊之中,段鹤安神色自若,但步伐微快,自然是有些迫不及待要去见景将军。
  刘桂跟在他身后,“殿下,听闻景将军带了个女子入奉天殿,林丞相一家也被请了去,不是所谓何事。”
  听言,段鹤安轻蹙眉,缓了下步伐,随意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来更新了,明天双更。
  某个横跨三本书的耿直将军要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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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刚停过雨,皇城的青砖红墙还是一片潮湿,鞋履踏在层层台阶上撩起水滴,行色匆匆。
  奉天殿中气氛微冷,一众人等皆在龙案底下候着,丞相林长书紧蹙着眉,面上胡须微微颤动,眸光瞥向左侧的女子。
  女子身着一袭淡紫轻烟裙,亭亭玉立,面容清秀,妆容朴素温雅。
  是镇北将军从北漠带回来的,名为罗凝忻,从辽国过来寻来,正逢去年胡人犯进北方时,景将军将她救下,不过身上财物尽被劫,只留下了一块玉锁。
  听她所言,她才是林长风唯一的女儿——林容笙,并以玉锁为证。
  林长风收回眼眸,指尖微颤动一下,罗姓竟如此耳熟,辽国织锦罗家,当年他曾与罗家长女有过纠葛。
  座上皇帝低眸看着端来的物件,一块白碧相间的平安锁,琢得精巧绝伦,缕着双鱼戏水,暖润滑泽,还细小的刻着如意二字。
  此玉正是当年太子与林家订下娃娃亲时,皇家赐的玉锁,还是皇后特意找好手玉匠所雕琢。
  不过此物却是罗凝忻端上来的。
  皇帝眉宇间隐隐带了恼色,看向殿中那个身形修长,风度翩翩的林容钧,似乎有些难以接受。
  这小子极少在京城,皇帝是鲜少见过,竟没想到他就是林容笙?!
  皇帝段亦衍站起身来,手里提着画像,这是之前让宫廷画师绘制的林容笙画像,他缓缓走到林容钧身旁。
  林容钧见皇帝提着画像走来,掩了掩半张脸,退了一步,这种感觉即丢脸又难堪。
  皇帝伸手抓住林容钧的衣领,将他拽过来,用画像对比两者容颜,一模一样,就是发饰衣装不一样而已。
  “笑一个给朕瞧瞧。”
  林容钧抿了抿唇,怯怯地露出一个‘腼腆’的笑,眸子是不是瞟向他爹。
  林长书见此画面,也顾不上儿子了,是拦也不敢拦,只能缩着身形避而不见,皇帝莫动怒啊。
  皇帝眉头紧皱,他已不想再去听林容钧如何换成女儿声线了,心头一团火气。
  “竟瞒了皇室十几年,此乃欺君之罪!”
  说罢,他将画像甩在地上,推开林容钧,怒火冲天地看着林长书。
  林长书俯首跪下,“还请陛下宽恕小儿的罪,要罚便罚于臣,一切皆臣让小儿所为。”
  林容钧也跪下听训。
  皇帝侧身看向林长书,指着他气恼道:“朕要罚,你跑得掉吗,愚蠢!愚蠢的行为!竟拿你儿子代替林容笙,林长书你可以呀,枉世人称你高风峻节的品行,竟然欺瞒朕!”
  皇帝长拂衣袖,背过身去。林长书磕着首,沉声道:“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治罪。”
  “你说你当年走失小女时老老实实交代,还用得着拿儿子受苦吗!朕还纳闷之前劝你好生想想,莫要退这门亲事,原来是怕害了儿子。”
  林容钧脑袋磕着地,沉默不言,听着皇帝训斥。
  皇帝敛了敛心神,林长书是他的心腹,当年他初登基时多有林长书相辅,平定朝野,清查余孽,此人足智多谋,洞彻事理且忠不违君,若没有林长书,他这个皇帝还坐不得如此安生。
  罚也不会真拖去斩首,待以后太子登基还需仰仗林长书辅佐。
  思来想去,皇帝怒道:“好在没闹出荒唐事来,若把太子弄成断袖,朕先拿你们林家下锅煮了!”
  林容钧诽腹,他也不是断袖啊。
  见林家认罪,皇帝便下令丞相林长书罚俸三年,还罚了林容钧三个月禁足,严禁将此事传出去有损皇家体面,否则便是贬官流放发配。
  林长书忙应道:“谢皇上饶命。”
  林容钧立马垂头丧气的,得,禁足了,他还怎么去找岳珑,他这腿能管得住吗?
  皇帝怒敲几下林长书的脑袋,林容钧见此,低着首,随即脑袋上也挨了打。
  景远骐观摩着自家姐夫的发怒,默不作声,这么多年过去了,姐夫啊,现在是越来越刀子嘴豆腐心,若不是犯什么大不逆、谋财害命之罪,发个怒后回去有皇后哄哄便好了。
  景远骐是处理完北漠胡人一事,正好见到此女子的玉锁,一眼认出此乃林家之女的玉锁。
  听了她寻亲一事,便特意写了信寄往京城禀明皇帝姐夫,然后姐夫让他带着这女子赶往京城,待过完中秋之后再回北方。
  正此时,殿外高呼一声:“太子觐见。”
  皇帝立稳了身形,负手于后,看神色,尚在气恼之中。
  很快那身着玄色金暗纹的太子段鹤安款款走来,身形颀长,容色温和。
  皇帝凝目看着段鹤安,虽然当初生大儿子之时,心心念念生个女儿,结果出来个带雀儿的,令他和皇后极为失望。
  现在儿子长大了,长得是相貌堂堂,没事还能帮着监国处理政务,要是真给林家给闹出荒唐来,他皇家颜面何存!
  想到此,皇帝回首恨恨地瞪了一眼地上的林家父子。
  段鹤安环视殿中的几人,恭敬地拱手行礼,见老师与林容钧跪在地上,还有父皇隐隐带怒的神色,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又转而看向景远骐和罗凝忻。
  他倒还以为是来与舅舅叙旧的。
  皇帝冷瞧着段鹤安,“朕问你,林容钧扮女林容笙一事,你可是一早便知了。”
  段鹤安只好如实应道:“儿臣知晓。”
  “连你也瞒着朕和你母后!简直气死朕了,朕连你一并罚了!”皇帝抖着衣袖说道。
  段鹤安抿了抿唇,难以辩解,便不再言语。
  皇帝侧目看向那罗凝忻,指了下林长书,“你瞧瞧这罗凝忻可真是你女儿?!”
  林长书站起身来,仔细观察罗凝忻,他心中也定了结果,只怕当年笙儿的走失,便是罗家所为。
  他回身道:“小女鼻梁上有痣,罗姑娘并无。”
  罗凝忻连忙道:“当年被拐走后,贼人以防被找到,鼻梁上的痣便被点了去,如今这里只剩下了个不太明显的小疤。”
  听言,林长书贴近一瞧,确实左侧鼻梁处隐约有个淡色小疤,他便又道:“小女左脚心上还有两颗红痣。”
  罗凝忻也颌了首说道着有,女儿家不便露脚于众目之下,便退下让太监前去验明。
  半晌之后,大太监领着罗凝忻回来,恭敬道:“左脚心下真有两颗红痣。”
  见此,立于一旁的段鹤安眸色幽深。
  皇帝扫视一眼罗凝忻,“倒是说说是从何被拐,拐去了哪里。”
  罗凝忻跪下道:“那时年幼,早已记不得,自我记事起便已在辽国罗家为女儿,如今罗家落败,养母病逝前才同我说起身世,便让我带着玉锁前来大沧认亲。”
  林长书问道:“你养母可是罗菀清?”
  罗凝忻点了点首。林长书垂下手,那便只有她了,当年在范氏与罗菀清二女间,他选择了范氏。
  罗菀清报复心极强,手段颇为狠辣,当年她会设法拐走林长生的女儿也正常不过,林长书曾怀疑过罗菀清,也曾为此追寻到罗家去,却没寻到结果。
  林容钧也打量了罗凝忻一眼,轻蹙眉,不知是他的抗拒还是什么,他并不接受这是他的妹妹,甚至在她的容颜上找不到一点相似。
  皇帝见林长书沉默,冷道:“即有玉锁作证,脚下也有红痣,若这是你女儿林容笙,便速速带走,朕省得再瞧你这副样子。”
  是啊,什么证据都有,林长书也不得不信这是小女林容笙,悬着的心放下,毕竟一把年纪,也耗不起时光再去寻找了,可为何提不起欣喜若狂呢。
  林长书长叹一口气,将罗凝忻拉过来,先带回去让夫人认认这可是他们的女儿,是真是假,夫人想来能一眼看出来。
  林长书只好道:“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如今随我回府吧。”
  罗凝忻顿了顿,看向一旁的太子段鹤安,她故意闹到御前来可不单单是为了认亲,若她本该是太子妃,因为林家女儿丢失退了婚,她是不是该要些补偿呢。
  她是真的林容笙还是假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没被揭穿之前讨到好处,现在的东宫太子妃两年不孕,若是她能入东宫为妃,为大沧太子怀上儿女,到时就算谎言被拆穿,她也不至于被丢弃街头。
  罗家已经落败了,她独独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费尽周折,费尽千幸万苦不就是为了此吗。
  此时若不要,今后可没那么容易要到了,她罗凝忻只是想活得更好一点,这没什么错。
  罗凝忻看向龙案上的玉锁,轻声道:“敢问陛下,那玉锁可是当年我与太子殿下婚约的鉴证。”
  此言一出,在场人目光皆转向罗凝忻,皇帝挑了挑眉,道:“话是如此说没错,玉锁是皇后命人特意打制,用来订此亲事。”
  “如今陛下可是要将玉锁收回。”罗凝忻再次道,她顿了下,“两年前与太子殿下退婚时,玉锁一直都在民女手中,皇家未能收回玉锁,况且民女也不在场不知晓,这退婚可是不作数呢,”
  皇帝轻瞥一眼段鹤安,神色如常,仍旧温和淡然,似乎也未表态,不指定心里不快了。毕竟是为父的,自家儿子什么德行他还是知道的。
  皇帝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婚事可是林家与朕商议后解除的。”
  罗凝忻神态楚楚可怜,眼眶湿润起来,委屈道:“可这一切都是民女不在的情况发生的,被拐卖也不是民女愿意的,这些年都守着这块玉锁满怀希望的过日子,受尽苦难才回到京城,该是我的,也不是我的了。”
  罗凝忻抹了下眼角的泪,苦涩笑了笑,“民女本以为有这块玉便可认回婚事,哪怕是妾也可,结果是空欢喜一场,民女说这样的话实在是不知羞耻,只是问问陛下可是要收回玉锁罢了,如今能认回爹爹,认回亲人,我很高兴了,这世上本就无公平而言,民女不会将此看重了,既然难以如愿,便不打扰皇上与太子。”
  说罢,罗凝忻忧愁地对林长书浅浅一笑,行了礼:“民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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