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黑化后——是个打字机
时间:2020-01-16 10:30:50

  尽管她在凡界小神眼中实力非凡是不能招惹的对象,但却也只能吓唬他们了,真正的洪荒大能并不会正视她。
  他们看重的,从来都只是她背后的犼。犼强悍坚硬到几近无敌的身躯,可与以一己之力开天辟地的盘古赤手搏斗,且他无欲无求不与其他诸神争夺站队,故而谁都不愿意去招惹他。
  这么些年下来,诸神也很清楚这只逆天神兽的逆鳞,只一个桃安,那是他放在心中谁都不能去触碰的。
  而桃安原先对张尘镜一见钟情,跟前跟后穷追不舍的姿态,遭众神耻笑了数千年,可现下许多女神却后悔不迭,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以身替代桃安。
  有这么个俊俏痴情的强力靠山,谁能不心动呢?更何况张尘镜除去散缘一事,对桃安几乎是百求百应,好到许多女神夜深落泪,咬碎一地手绢。
  所以桃安眼光不错,但自己实力却是不济的。她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若没有张尘镜,给她千百个胆子也是绝不敢这么嚣张的。
  可就算桃安胸无大志,但谁又不渴望能变得更强呢?前些年是她命中缺点缘法,而现在机缘就在眼前,就算只是半步圣人,也足够她乐上几千年了。
  至少下次跟金环打架,她也不必叫张尘镜来撑腰了…想到此,桃安摸摸鼻子,不自在的左顾右盼。毕竟告家长这种事,从古至今都是很丢人的啊!
  而张尘镜也一直知晓她的心结,故而此次陪她前来。
  想到此桃安更下定了决心,她看着眼神游移不定的紫徽,挑眉道:“这还需要犹豫吗?要知道如果玄道门灭门了…一切也不过是空话罢了。”
  也许是灭门两个字纵使紫徽下了决心,他像是认输了般叹气出声:“罢了罢了,就这般吧!”
  与紫徽讲好条件后,桃安便得意离去。飞驰在十万大山上空,她看向那绵延看不到尽头的群山峻岭,桃安意气风发的抬起胳膊,宣布:“这里以后都是我的了!”
  灵气汇集,她深深吸了口气后,放下手臂意味深长道:“只是不知我的机缘,现下正在做何…”
 
 
第55章 
  昏暗的室内点着一盏烛火, 有风从缝隙中钻进屋内,吹得烛光闪动,让人不由担心它能否坚持下去。夜合踮起脚尖从篱笆看了看, 见没有异状后才仔细整理好衣服,将自己头上沾上的枯叶还有脸上的泥灰擦拭干净后, 小心地推开门, “我回来了。”
  沉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夜合连忙放下背篓,小跑至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身旁,“祖母,不是叫你先睡别等我吗?”
  “怎么能不等夜合呢?”徐阿婆停下咳嗽后对夜合露出微笑,看上去慈祥可爱极了, “好孩子,你辛苦了。”
  她低下头, 烛光印在她脸上,忽然带出一丝可怜与憔悴, “你阿爹至今未归,只怕是凶多吉少。我们家全担在你身上,我这心中总是空落落的。”
  “祖母不会的!”夜合急忙握住她的双手, “我今日遇见了贵人, 全靠她救我一命,我问了她父亲何时归来,她告诉我三日后便会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团聚,再也不分离了!”
  徐阿婆心思却在夜合今日遇险一事上,非逼着她讲清事情, 夜合也只能支支吾吾吐露,尽量简化了危险程度。
  听闻夜合差点被精怪诱惑进入十万大山, 她立即着急起来,使劲拍了夜合肩膀,气道:“你怎么就不听话呢!不是叫你不许去那山里吗?”
  夜合这次却没有听她的话,她舔舔唇,反而眼带逼迫的看向自己祖母,“不去大山里,我又去哪里得银子,替母亲治病呢?家里米缸已经见底,只怕明天我们便得出去要饭了。”
  徐阿婆当即被她问的一愣,刚想张嘴,夜合便阻拦了她,“又去像前几天一样找叔伯借吗?他们会一直借给我们吗?”她咧开嘴露出八颗银牙,灿烂笑道,“我前些日子去,一日比一日难堪,最后被人扫把打出门来。长到如今十几载,我倒是近日才尝遍辛酸。”
  徐阿婆被夜合一通诉苦,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她气的胸脯起伏不定,颤抖着手道:“是哪家这般不近人情?都是邻里亲坊,我们家也曾帮助他们许多,怎么就这么些时日都不肯接济?”
  “父亲不在,家中只留孤寡,我们家如今就是众人避之不及的拖累,他们那里舍得施以援手。”夜合低下头,想到这些日子自己的遭遇,她继续出声,“不睬上一脚便算是仁义了。”
  徐阿婆犹然不敢置信,但看着憔悴许多的孙女,她吞下喉咙中的话认命般摆头,沉重道:“我竟是不知夜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这傻孩子,怎么都不告诉阿婆啊!”
  “祖母你别傻了,就算告诉你又怎么样。我们一家子无人撑腰,就算我们上门了也是徒劳,自找没趣,一杯冷水便打发我们归家罢了。”夜合嘲讽一笑,“母亲的病拖不得,家中需要人维持生计。你年岁已大我又身为女流,这么短的时间,不去那山中谋生,又能怎么办?”
  徐阿婆眼眶瞬间红了,局面怎么就到了这般。但就算已经没了生路,她也是不敢让孙女去那妖怪遍地的山中冒险的,支支吾吾着不肯答应,“那也不必去山中啊,我们做点其他的吧?阿婆会针线,也能赚钱的。”
  “那点银子,又怎么够母亲的病。”夜合看祖母犹豫不决的样子,下了记猛药,“不去山中,难道您是想我自卖进那柳红院?”
  徐阿婆登时坐不住了,难以置信地望向夜合,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你在说什么胡话!”柳红院是镇上出名的风月场所,夜合说出这句话,实在是伤她的心。
  夜合见祖母这般生气,她又立刻后悔,方才自己不该这般刺激阿婆。她年纪本就大了,儿子失踪,自己还这般不孝…夜合急忙认错道:“是孙女的不是,我下次定是不说这种话了,祖母你别气了。”
  “我从小教你爱护自己,你却说这种话来气我。”祖母气得喘不上气,胸脯急剧起伏,连连摇头,“今后你爱如何,便如何,不必与我商量。是我年纪大糊涂了,我也做不了你的主!”
  夜合从小跟祖母最为亲近,徐阿婆待她最为尽心尽力,也最心疼她。见祖母这般伤心,夜合当真是急了,她眼泪溢出在眼眶中打转,担仍是倔强的忍住,“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我,是我钻了牛角尖…”终究只是十几岁的女孩,她再也憋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本幸福和谐的家庭,自己受尽宠爱,本来待字闺中只需要等待父母替自己觅得良人,安心出嫁便可。
  可一夕之间全没了!
  母亲重病缠绵榻上,父亲失踪未归,祖母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她还未完全知事,便要被推父母的羽翼,去小心接触世界的敌意。眼见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长辈翻脸,将求助的她赶出大门,友好往来的邻里也避她如蛇蝎…
  夜合或许足够坚强,担绝对不足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坦然承担这些苦难。直到很久很久后,一袭白衣的她躺在斜塌上,妩媚的勾唇轻笑。
  看着那些在自己面前献媚的众妖,她才领悟,原来活在这世上,当真是没有选择的。苦难是种历练,是种奖赏,是种不得已。
  今夜,失意人注定要流泪。
  次日一早,夜合起床时,徐阿婆已经把饭菜备好。二人相顾无言,夜合吃的小心翼翼,唯恐祖母在像昨天那般痛哭,若是她再不许自己去大山,她也真无法了。
  可出乎意料的,徐阿婆只是与夜合一起平淡的吃饭。全程面色不变,似乎是不知等吃完这顿饭后,自己孙女就将前往那大山寻药,身边是虎视眈眈的狼虎精怪。
  这顿饭或许是夜合吃的最无味的一顿饭了,她放下碗筷小心对徐阿婆道:“祖母,我要走了。”她乖乖站在一旁,低着头声音很小,好似自己是做了天大的错事般。
  徐阿婆眼色未动,慢吞吞咽下口中饭菜后,才发话道:“先等等,等我吃完,随你一道去。”
  夜合顿时慌张起来,遑急道:“您去干嘛,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徐阿婆淡淡道:“没道理我孙女去卖命,我这个老太婆却能心安理得待在家中坐享其成。你能去,我又有何不可?”
  “那不一样!”夜合更加后悔自己昨天的鲁莽了,她皱眉很是为难,“可是母亲在家也需要人照顾啊,您就别闹了。”
  “你怎么知我在胡闹?”徐阿婆斜了她一眼,“我待会便把你母亲送到隔壁陈大娘家,每日付些银钱让她仔细看顾,等我们回来后再去接回家中。”
  夜合头疼极了,将背篓放下,“祖母!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阿婆见她投降,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气势咄咄逼人,软下态度道:“我知道,但相比你母亲,我更放心不下你!”她似是想到什么,叹气道,“你夜晚归家晚了半刻,阿婆便急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只怕今后这样的情形还多,就让我与你一道去吧。”
  “我一想到若是你在山中遇着了什么危险,阿婆这心啊,便心急难过的就跟针扎一般。我老了,再也受不得刺激了。何况年纪大了便爱胡思乱想,万一你受了伤却苦于求助无人,阿婆也不活了…夜合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人家,让我与你一道去吧。就算我年纪大了,但我们只在山外围,我老婆子绝不会拖你后腿的!”
  夜合说不过她,平日里强势十足的徐阿婆一脸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己,她差点心软点头,但一想到山中的危险,她当即撇过头,抓起背篓就快步跑走了。徐阿婆先是一惊,追了几步却气喘吁吁追不上了,只得在后面气到跺脚。
  这一路夜合都似是失了魂,她知道祖母今日为何提出这荒诞的要求,是因为她。
  她昨晚的哭诉,虽是抱怨亲友邻居的翻脸绝情,可又何尝不是在埋怨家人?埋怨父亲买药一去不归,埋怨祖母年纪大丝毫不能分担她的痛苦。她在哭自己的不甘心与委屈!所以才会说出那种气人的话。
  祖母当然听出来了,所以一大早她就收拾好,准备与自己一起去山里。她想用自己的行为,尽力替夜合分摊,她想陪伴着夜合,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想到此,夜合眼泪再也忍不住,她边走边抹泪。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不孝,家人对她万千宠爱她却这么自私,危急关头都不愿出来替她们遮风挡雨撑起一小片天地。
  夜合走在昨天走过的小路,当见到那柱夜合花时,她再也无法像昨天那般为自己鼓气了!
  夜合生命力顽强,父亲对她寄予厚望,盼她虽身为女儿身,但也能似那夜合花一般,开出属于自己灿烂的花。
  可她辜负了。
  她站在那一处久久不能释怀,最后背着背篓蹲下,抱膝埋头痛哭。
 
 
第56章 
  夜合就这么哭得天昏地暗, 待到她发泄了所有苦闷后,用袖子一抹眼泪就准备启程。结果刚转身,她便发现身后不远处立着一男子, 他正手上拿着绢布看向自己。
  而夜合不知,她现下眼睛红肿, 跟个兔子一般。她先是被吓了一跳, 可随即想到荒郊野岭怎么冒出这么个男子, 还在自己身后不走,青天白日也不会是精怪,那必定是看她笑话的小人了!
  她看清楚自己此时的仪态,脸顿时红了,羞得。可又转念一想, 自己现在也没什么可以怕丢脸的了,便双手叉腰瞪着眼珠子故作凶相, 对唐松草道:“你是何人,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嘛?!”
  唐松草本正犹豫不决紧张着, 可一看夜合那动作,就好似一只装凶的兔子般,他噗嗤一声笑出来, 意识到不对后, 又立马顿住解释道:“在下见姑娘伤心…”
  可已经晚了。夜合早在他笑出声时,就已经气的鼓着嘴巴。她打断了唐松草的话,咄咄逼人道:“我伤心又关你什么事?!你在本姑娘身后,偷偷摸摸一看就不像好人!”
  唐松草来此是为了来查看十万大山的封印,他自幼长在玄道门, 这是头一次下山。结果好巧不巧,便碰上了个心情不好把他当出气筒的夜合。
  他左顾右盼眼神游移, 不知道是否该说出真相。可夜合却认为自己猜对了,说中了唐松草的痛处,她得意洋洋道:“本姑娘说的对吧,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
  唐松草盯着地面,沉寂片刻后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受了这污蔑,他眼珠悄悄上抬,看了眼夜合道:“是姑娘在此哭泣,而这条小道全被你堵住了…”言下之意,你哭的地方不对,不是人家故意看你笑话,而是你堵住别人的路。
  夜合瞪大眼睛吓得一蹦,发现事实还真是如此。她顿时不好意思,但还是外强中干道:“那你不知道换个地方走啊!”
  “这附近只有这一条路…”辩驳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合却已经料到了。她原本才好转的心情急剧变坏,想到自己方才那小人得志的嘴脸,真是丢大了脸。
  她羞愧交加,最近本就压力极大,情绪翻涌之间猛然又蹲下开始嚎啕大哭。
  而唐松草,刚打开的嘴又闭上了…他看了眼嚎得声嘶力竭的夜合,皱眉沉默。
  两人就这么,一站一蹲,一人哭嚎,一人无奈看着。夜合花的香气弥漫着,唐松草忽然想到,师兄曾说:女子哭泣,定是梨花带雨含羞带怯,再惹人怜惜不过了。
  他瞧了瞧那哭的声嘶力竭,蓬头垢面的夜合,默默摇头,暗想师兄说的不对。
  与他心境不同,夜合目前可真算得上伤心透顶了。她暗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先是家里不幸就算了,荒山野岭也能丢这么大个脸!一想到那人还在身后看着,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此时,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手中仍是那见过的灰色绢布。
  “别哭了。”唐松草温和道。
  夜合故意作对:“你管我!”自己出丑都是因为这人,他私下还指不定怎么笑自己呢!
  果然女子都是不可理喻的,唐松草点头。回忆起桃安说要送自己佳人作伴,他就被激起冷汗。幸好自己一心向道,也不知师兄他们为何总是一天到晚往山下跑。
  他不说话,夜合反倒是不乐意了,她的脸埋在双膝间,闷闷道:“你说话啊!”
  “哦,那姑娘你可否能移地,让我先行?”唐松草从小长在一堆男子中,当然不通情爱也不知人事。他只知夜合方才叫自己不要管她,自己原本出于本性不放心一女子独自在深山伤心,可既然她发话了,自己当然要奉命离开,这样她便会开心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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