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这一把我绝对不会再输了!”太一神情更加紧张。他今天已经连输了好几局,这局若是又输了,自己今晚就得被应龙给踹出门了。
“哟打牌呢, 带我一个呗。”旁边忽然冒出个不和谐的声音,围观群众均是一愣。桃安大摇大摆地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众神, 探出个脑袋挤到牌桌前, 激动道, “加我一个吧,我也想玩!”
哗啦一声,围得水泄不通众神均是散去,就连太一和通天也飞快溜走了。
而桃安就这么呆滞地看着众神如避瘟神般快速逃走,等反应过来后当然没抓住人。她气得跳脚, 随后狠狠将桌上的东西扔到脚下,还用力踩了几脚, “哼,这群傻逼居然都不带我!”
“还有我。”南玉帝悄悄举手, 双眼放光渴望道,“我们可以赌一局。”
“切,我才不跟你玩。”谁知桃安很是嫌弃地撇嘴, “你赖账。”言罢还骄傲地扭头, 以表达自己对南玉帝的不屑。
“你不也一样吗?”南玉帝放下小手,无辜道,“他们方才跑掉,不就是因为你赌品差习惯赖账吗。”
“你胡说。”桃安选择死不认账,她大声囔囔道, “谁看见了?谁有证据吗,你瞎说可是要负责任的啊!”
南玉帝摇头, 眼神谴责地看着她道,“桃安你可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啊。”
“你不也一样吗。”桃安翻了个白眼,看着无人的四周伸了个懒腰,“好无聊,我要回家了。”
她就这么慢悠悠地一路哼着小曲,悠闲迈步走在云层上。路过唐松草家时,还顺便撸了一把人家院门外的凤凰的屁股毛,惹得那只可怜的凤凰惊慌失措地发出尖锐鸣叫。
“桃安你个王八蛋!叫你别玩我的凤凰了!”为了防止暴躁的主人冲出来打人,桃安急忙快步走出几步。直到数米远,也仍是能听见唐松草未停歇的咒骂。就连唐松草那谦和的性子都被逼成这样,可见这种缺德事桃安就没少做。
“这些人真没意思。”桃安摸摸鼻子,暗道还是张尘镜好玩。但一想到自己离家时张尘镜那暴跳如雷的表情,桃安就停住了回家的脚步。
她看着面前的宫殿,双脚在地上左右扭动。也不知道张尘镜现在消气没有,如果自己撞到枪口上了…算了,还是先去找夜合避避风头吧。
正当桃安转身欲溜时,那扇紧闭的大门开了。张尘镜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双手环抱道,“你要去哪?”
被抓个正着的桃安暗暗叫糟。她慢慢回身,看见张尘镜那阴沉的脸色后,不禁赔笑道,“这不是看你生气嘛,我就想着等你消气了再回来。”
张尘镜挑眉,似笑非笑道,“那我岂不是还得感谢你的贴心了?”
“没没,这个就不必了,都是我应该做的!”桃安继续龇牙咧嘴解释,随后便凑近张尘镜把自己那背在身后的手移出。
她摊开手掌,显出一把闪耀着流光的朱羽,“我特意为你找来的,怎么样喜欢吗?”她忐忑地询问,更小心地观察着张尘镜的脸色。
张尘镜看见她那讨好的样子,终于憋不住怒气笑了起来。他严肃时是不近人情的冰霜,让人害怕到不敢靠近,而一笑却又如同春风拂面,桃安虽已经看过张尘镜美貌千万年,可此时仍是不由自主的怔住。
张尘镜凝望桃安,此时的她眼中全心全意都是自己,正为他的喜悦而欢欣,为自己的愁郁而忐忑。
桃安见他笑了,在暗中吐出一口气。不过她仍是注视着张尘镜,慎重道,“那你不生气了吧?”
张尘镜没有回答她,而是收起笑便大踏步转身回走。而桃安则立即将那把毛给扔掉,拍拍手也随张尘镜一道。
她不知自己的夫君虽看似淡定,其实心中早就为她化作沼泽将自己困住,永远不得解脱。
张尘镜想他该怎么告诉桃安,当她拿着那朱羽时,自己觉得放在她手中被细心呵护的不是朱羽,而是他那颗滚烫且真挚的心。而自己的心在桃安手上,当她露出这副祈求的模样时,张尘镜确信自己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哪怕是要自己的命。
而万年妻奴为何翻身农奴把歌唱,这事还得从昨晚上说起。
桃安在沉睡了近万年才醒来,而我们的张尘镜也就某种意义上的单身了万年。于是这段时日两人可以说是干柴烈火,在完成了生命意义的大和谐后感情更是突飞猛进,可以说是如胶如漆了。
所以张尘镜更是走路都带风,自觉他在这么些年的等待后终于苦尽甘来啊!
但一切都在昨晚被破坏了,张尘镜的美梦破裂了。
两人在尝试各种姿势后,虽然张尘镜岁数大,但提出不同主意的却全是桃安。而昨晚张尘镜在享受桃安的体贴时,不由喘息着询问道,“桃安你自出生我就相伴与你左右,你是在何处学得这些?”
桃安的小嘴正在他的肚脐处流连忘返,闻言将那张娇俏的小脸抬起来,得意道,“我可是专业的!”
…一切都没了。
张尘镜愣住觉得事情可能和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毕竟从前他一直天真的以为桃安是无师自通,可现在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啊。
而桃安更是都不用他询问,便将自己前世看的动作片一一道来,更是好哥们般拍了拍张尘镜的屁股,不可思议道,“你居然现在才问。” 毕竟他们结缘已经几万年了。
而张尘镜背着桃安偷窥了一番她脑海中所谓的资料后,不堪重负地闭上了眼,“所以你看过?”
“对啊对啊。”桃安不断点头。
直到她发现自家夫君的脸越来越黑甚至可以滴下水时,她才发现,诶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张尘镜身为九重天第一醋坛子,可以说很是承受了不少生命之重。
但在桃安今日做小伏低后,张尘镜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他的视线在桃安身上停留,而桃安对自己夫君丰富的内心想法一无所知,她正乐滋滋品尝张尘镜为她做出来的吃食。
见桃安嘴角露出满足的笑时,张尘镜觉得自己的心也开始鲜活地跳动。人在自己身旁,过去又有何计较的呢?
院外的桃花开得正好,明艳如同室内欢欣雀跃的女主人般,浑身都透着愉悦。
“你下次别去折腾唐松草那只朱雀了,它尾巴那点毛好不容易长起来,今日就又被你祸害了。”
“好嘛好嘛。”桃安嘟嘴,不满道,“可是我都没新玩的玩具了。张天天现在长大后,都不能玩了。”
关于自己儿子到底能不能玩,张尘镜毫无理由的选择偏袒妻子,他甚至还想了想才一本正经道,“我们可以再生一个,这样就可以又陪你几万年了。”
在得到自己妻子一枚香吻后,张尘镜也开心起来。
而已经踏进半只脚的张天天,不,现在他叫张岁星了。毕竟张天天那个名字也太随便了吧,而他都到了要娶妻的年纪了!于是愤愤不平的张天天翻了许久的古典,才给自己重新取了个大名。
张天天将那半条腿给收了回来,深呼吸双手紧握,然后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家出走了。
而屋内的张尘镜眯起眼睛笑出声,面对桃安的疑惑,他摇头示意无事。
“那我们真的还要再生一个吗?”桃安对这个提议很心动。
“当然不。”张尘镜面色不变,语气平和道,“小孩吵闹且无趣,你忘了张天天小时还总是跟你抢吃食。”
“哦对啊!”桃安猛地醒悟,赶紧抛开危险的想法。
而成功气走大儿子的张尘镜在妻子看不见的地方,得意挑眉。开玩笑自己好不容易过了几年二人世界,谁都别想来破坏好吗!
第82章 桃安张尘镜番外
“我说你一天到晚都是修炼, 怎么不出去看看世界呢。”桃安凑近正手捧书卷的陈思,双手背在身后企图摆出自己的身为师父的尊严循循教导。
陈思被她吵得心烦,背过身想要对桃安的动作视若无睹。
桃安又立马转至陈思面前, 清咳一声端着架子,“你不要不耐烦嘛, 为师也是为你好, 年轻人不要这么死板嘛!”
哪料到陈思对她的小心思早就洞悉, 他又漫不经心地背过身,手中的书自动翻开下一页。
桃安哪里受得了这气,她双手叉腰强调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要不是我复活了你, 你还能在这里悠闲看书气我吗!陈思,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对你有再造之恩那种。”她说起胡话来毫不心虚,惹得正经安坐的陈思都勾唇笑了。
“救命恩人, 再造之恩?”他慢慢重复道,随即摇头失笑,“几千年过去, 你胡搅蛮缠的功夫还是一如既往啊。”
陈思当年一缕魂魄被张尘镜捕捉到, 在造化藤中温养至今才重新化作为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桃安方才说的话还真没毛病。
“可你别忘了,我到底是为了那个傻子才落到那几近魂飞魄散的地步。”
桃安心虚了。她埋下头两只大眼睛滴溜溜转,鼓起脸颊很没底气地辩解,“反正我也是你师父, 你现在的行为就是不尊师重道。”
“可是如今徒弟法力微弱需得重登大道,师父你便行行好, 自己去玩吧。”陈思一边语气毫无起伏地说出这句话,一边又转过身子。
桃安瞬间变脸,怒视道,“我是不堪入目到三头六臂,才让你如此不想看见我?”
在最近这段日子,陈思对女人胡搅蛮缠的功夫可谓理解颇深。他叹气道,“没有。”
“那你干嘛转来转去!”
“因为你挡着我的光了。”陈思放下书卷,认输道,“你别在我这耗费时间了,毕竟我是绝不会跟你去打麻将的。”
计谋被看破,桃安愤愤不平还想要继续挣扎,陈思却忽然起身对着她身后点头致意。
桃安小嘴微张,不敢置信地缓缓回身,便见张尘镜在门外那棵桃树下缓缓站立,微风吹拂花瓣落至他的银发之间。
“完了完了。”桃安抿唇,嘴唇微动小声重复道。若不是陈思站在她身旁,定是不能听见这细语的。
她上前一步,急忙对张尘镜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随后又立马嘟囔道,“这台词,我怎么感觉是红杏出墙被抓了个现行呢”
听见她的话后,张尘镜面无表情的脸立即破裂。他眼神凌厉地盯着桃安,身上的清冷之气更甚。
陈思见势不对,立即溜走。没看他们两人一副即将大战的模样,而张尘镜那人定是不会冲着桃安发泄怒火,所以此时不走,难道非要等当事人殃及自己这条小池鱼吗?!
哪想到桃安动作极快伸手拉住陈思的手臂,急切道,“说好了打麻将,诶你别走啊!”陈思顿时想要扶额,暗想桃安真是被憋了许久,逮着自己成天劝不说,生死关头也还惦记着麻将。是个狼人了!
而早在桃安动手的时候,张尘镜眼神虽未变仍是淡然的模样,但杀气将近凝成实质,试图把陈思变成一把云烟消散在空气中。而陈思在被他注视之余更忆起自己魂飞魄散的那段日子,不禁心中一寒。
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陈思立即重重地拍落桃安的猪手,瞬间遁出千里外。还不忘留下余音解释道,“我从未答应过你此事,休得胡说。我近来将要闭关,千年内桃安你不要随意来找我。”恨不得瞬间与桃安撇清关系。
桃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远去的残影,恨恨道,“哼,别让我抓着你!”周围很是安静,除了她的自言自语,其余一切声音都消散了。方才神鸟的鸣叫,树枝拂动的沙哑声,花瓣落入云泥中的静响,都没有了,连时间都像是被按了休止符。
就在此刻,有一道清冷地声音透过阻隔准确无误地传达到桃安耳中。
“你说自己想要修养,便让我替你去给凡界的小妖讲道。”他紧盯着桃安,“我去给那群小妖认真讲解,你却在这与其他人玩乐?”
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啊,但如果桃安懂得积极认错的话,她就不是桃安了。
“没有玩乐啊,只是我忙着教徒弟呢。”桃安左顾右盼,就是不肯面对张尘镜质问的眼神,“更何况在那些小妖心中,我是救了他们的大英雄。所以此次讲道,我当然不能失约咯。”说白了就是自己懒得去,可又要面子,于是把主意打到了张尘镜头上。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可张尘镜在看见她与陈思嬉笑打闹的那一刻,仍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抑郁愤怒。
“我对你的宽容并不是无底线。”言罢他便拂袖而去。头一次,他没有由着桃安插诨打科糊弄过去,而是挑明了他们心知肚明的沟壑。
桃安呆滞了一瞬,不满撇嘴后又只得立马紧跟上去。可无论她怎么追赶,与张尘镜都差着不愿不远不近的距离。
张尘镜生气了,还很严重。桃安气喘吁吁地跟在身后,皱眉得出这个结论。看着前面的身影,她默默咬牙,暗想你要走倒是彻底远遁啊!这么不近不远的距离,自己还不得不跟上。
桃安敢保证,若是自己这时候随张尘镜生气去了,他定是能暗中为难自己好几天。她倒是能不搭理这个醋缸,可陈思刚刚恢复估计是经不起张尘镜的怒火了。
更何况,如今自己是三千界所有小妖崇拜的对象,可她只喜欢光环却又没什么耐心。故每次讲道对桃安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只得推诿给张尘镜。若是惹怒了他,估计以后自己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想到此,桃安立即加快了飞行速度,路过唐松草家时,再次故技重施扯了一把朱雀毛。
伴随着朱雀凄凉的尖叫,唐松草惊怒交加的质问声响彻云霄,“张尘镜你和桃安当个人行不行啊!你们夫妻俩一天没事干吵架玩就算了,又来折腾我家朱雀那可怜的尾羽!”
而张尘镜在听见此话后放慢了脚步,桃安趁机追了上去搂住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摊开手,仍是那熟悉的流光溢彩的朱羽。
“呐,送你。”桃安抬起眼眸看他,小声道,“醋缸你就别生气啦。”
张尘镜立马就想撇开她转身离去,桃安当即双手紧紧抱住他,投降道,“那好吧,你这般生气是因为我骗了你,还是因为见我与陈思打闹?”她想了想又补充说,“我骗你比今日过分的可还有许多次。”而张尘镜无一例外地都选择了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