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误会就误会了。干我屁事。
我收回目光。直奔太宰治的办公室。
我进去还没质问他呢,太宰治就直接扔了一份文件给我,成功将我质问的话语堵在了喉咙里,“给你的任务记得要好好完成哦。”
我翻了翻资料,抬头问他:“我一个人吗?”
“当然。”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打开任务资料开始阅读。
目标是在东京,一个干着人口分配的勾当的三流黑帮。他们似乎打着港口黑手党的名号在做人口买卖——买卖年轻的女孩来出卖身体供人玩乐,同时还跟香港在博多那边的组织有那么一腿。
但港口黑手党上来不屑于干这种勾当,毒、品和人口贩卖是他们一向不会沾的东西。但是这个三流黑帮在东京那边做的还挺过分的,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借用港口黑手党的名号去做这种恶心的事情。
所以太宰治再三思考之后,打算榨干他们最后一丝剩余价值、然后灭了他们。
“对方只是个三流组织,没什么异能力者,所以我想弥生你一个人应该是办的好的吧?”
“没问题,我可以解决。现在就出发吗?”我的阅读速度很快,没超过一分钟就已经合拢了密密麻麻写满资料的文件夹。
太宰治双手撑着下颔,笑眯眯地回答我:“就现在哦。”
“好。”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我转身走到门口时又想起了什么,蹬蹬蹬几步退了回来——“顺便一问,经费可以报销吗?”
我清晰地看见太宰治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当然可以,港口黑手党对员工的待遇还是很好的。”
你就吹吧,谁还不是黑心资本企业了?
“好的。”不关怎样,得到了太宰治的承诺后我就满意了。
既然有机会回东京的话,那我当然要去见一面波本和明美他们。
只是执行这样一个任务,通常而言是不会有人来大张旗鼓的跟踪我的,我很轻而易举就能发现人的活动踪迹,太宰治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我在踏上去东京的列车后,仔细用超能力感知了一下周围,确认确实没有人在跟踪我之后就放松了下来。
对于我而言,捣毁一个那样的三流黑帮组织委实是轻而易举,动动手指就可以做到。所以我将这次的任务当作了一次是公费旅游、带薪休假。
我觉得我在港口黑手党可能会是个长期的卧底任务,一时间估计也回不到组织里去。为了能够及时了解那里的动态。我决定在见到波本之后向他坦白我的身份。
这样我们两个人相互信任联系的话,就完全没问题了。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情,我也许还可以帮他一把也说不定呢。
毕竟坦白了身份之后,我就可以不用掩饰我的超能力了,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再也不用辛辛苦苦地装作一切都与我无关的样子了。
抵达东京之后,我先看了一眼时间——并不算太晚,但也并不早了。
我首先找了一个落脚点。我十分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波本的公寓,有房子不住、住外面的旅馆干嘛?环境说不定还没这里的高级公寓干净整洁。
我这次是老老实实地刷卡进门的。家里没人,波本大概是执行任务去了,我也不在意。
我回到我自己房间里,决定躺在床上先睡个回笼觉再说——等我睡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波本已经坐在我的床边盯着我不知道多久了。
我先是被这放大的脸吓了一跳,随后看清这人是波本之后才松了口气,我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问他:“你回来多长时间了?”
“没多长时间,十分钟而已。”波本回答道,“倒是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港口黑手党的任务呢?”
他顿了顿,“你该不会是那边的任务失败了,灰溜溜地逃回来了吧?”
“我是那种人吗?拜托停止一下你发散的思维好不好。”我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地回答波本,“港口黑手党派我到东京来执行个任务,我就先回来和你见上一面而已。”
波本皱了皱眉,神色中对我的行为很是不赞同,“你就这么过来,不怕被发现了吗?”
我笑了笑,十分自信的回答他,“他们不可能发现的——就算发现了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你也太自大了一点,你毕竟还只有14岁,还是小心谨慎一点比较好。”波本无奈地叹气,“我可不想有一天去横滨给你收尸。”
“不,我可不是普通的人类哦。“我向他微笑眨眼。
”你好,重新认识一下。“
我向他伸出手。
“我是来自异能特务科的八木沢弥生。”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十一点的时候睡着了呜呜呜
半夜惊坐起我还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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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异能特务科现在开始雇佣童工了吗?这是犯法的吧?”
我没想到, 波本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讲道理,你现在也是个混黑的好不好?耳濡目染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倔呢?知不知道你跟黑帮格格不入啊兄弟。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啊?”我沉默了一会儿震惊了, 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他——本来我以为我可以出其不意的给他一个超大的惊喜的、也许到时候会变成惊吓也说不定。
但是这个人居然这么淡定自若, 让我觉得很没面子。
“你可真不愧是个公安, 日本法律学这门课程想必在念大学时是全A通过吧。”我吐槽了他两句,“你都不怀疑我一下的么?”
“你这笨蛋脑子也不像是能骗得了我的样子。”波本坐在椅子上, 向后松散地靠在椅背上,饶有趣味的回答我,“其实还是有一点惊讶的。”
“你这人一天不嘲讽我一下心里就不舒服是吧。”
“不过……心里也有一点预感吧。”
我想了想,问他:“是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么?”
“对,”波本点了点头, “说实话, 那时候你伪装真的很差劲啊,就你这样的异能特务科还敢放你出来当卧底?”
“……这是个意外。”我感到了屈辱, 同时还有点愤愤不平,“本来我是个专职搞暗杀,那天意外突然转职成了卧底,我也不想的好不好?”
“那天就觉得你不对劲, 但我还是把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了。其实我早就有了一点心理准备了,你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路过的无辜群众——虽然你在竭力伪装,但实话实说演技奇差。”
“我曾经也想过你是不是什么别的黑帮派来的卧底,但是一般这么小的孩子也做不了什么,所以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但现在看来我果然没有想多——卧底果然就是你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愤怒地瞪他, “所以其实你早就开始猜测了还一直那个样子耍我?!”
我每天都兢兢业业怕自己暴露了好不好!
“没有。也是后来才发觉的,直到你今天主动坦白才确定。”他叹了口气,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其实。让你去横滨执行那种任务的时候,我是很担心的。”
“港口黑手党那里有很多异能力者。我曾经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就算经过了训练,普通人的生命在异能力这种违反超自然规则的能力面前也是相当脆弱的——跟纸一样,轻轻一捅就破碎掉了。”
“你说的好悲观啊。”我不太喜欢这种沉重的氛围,“其实我也很强的好不好?不要随便就小看我啊!”
“哦。”波本的语气显得很敷衍,带着哄小孩子的意味,“那你的异能力是什么呢?”
“咳咳。”我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做足了准备,打算这一次就给波本来一个实实在在的惊喜,让他能够正面承认我的实力。
超能力发动,长串的计算公式和数学模型在我的脑海里一秒不到就成型了。我控制空气形成气流,在这一方小小的房间里,空气随我心意而动。
波本缓缓地从原本坐的座位上漂浮了起来,甚至于还保持着原本端坐的姿势。
他缓缓低头,先是看了一眼悬空的自己,接着再确认周围并没有什么用来支撑的东西或者是透明的丝线——现在他总可以确认这不是什么魔术、而是真正的超自然异能力了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神奇的力量——哪怕有异能特务科这个部门的存在。”他苦笑着微微摇头,对我比了一个手势,“好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之后,他问了一个让我十分生气并且想现场锤爆他脑袋的问题,“所以你的能力就是这看起来无比鸡肋的漂浮吗?”
“鸡肋个锤子。”我猛地扑上去揪波本的衣领子,“我就是给你展示了其中一种好不好?要是展示完我所有的能力变化的话,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展示完!”
“你这样的我可以一只手打一百个!”
我向波本解释我的能力的时候,以防万一,我还是使用空气在周围形成真空,完全隔绝了声音传出去的可能性。
“我的异能力是控制空气。”说了这句话之后我就不再开口,硬生生地保持着这副高深莫测的姿态三秒钟。
波本:“???”
三秒过去,我才破功笑了出来,“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有没有被我吓到?不管是氧气氮气氢气,只要是空气中有的,全都能被我控制。把你飘起来还只是个小儿科而已啦。”
“你那个可疑的停顿是怎么回事?”
“哦。”我泰然自若的回答,“我深夜新番的弹幕里说的,通常而言男主都帅不过三秒嘛,我就想装个逼,装完这三秒。”
波本沉默了一会儿,相当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少看这种降智番,有空多喝核桃露。”
“……我知道核桃露是补脑的,你就是在骂我蠢是不是?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了!”
“有过吗?”
“……”
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我不过去了横滨半个月,一回来我认证的亲爹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波本似乎还嫌不够,继续给我补刀:“我看你在横滨过的也挺滋润,BOSS叫你去泡他们的首领,结果你连着泡了两个干部预备役?”
“……你消息这么灵通的?”我有点心虚,“我没有,真不是我干的!都是太宰治在外面瞎说!”
想到这件事我就觉得很悲伤:“明明太宰治、中原中也、织田作这三个人我一个都没泡到,还要冤枉我在这三个人里反复横跳,有没有想过我风评被害的感受啊?”
“……你过得还真是多姿多彩。”波本面色复杂地说。
联想起在酒厂的悲剧生活,我尴尬又心虚地闭上了嘴。
“港黑呆了半个月,你的智商已经降为负数了吧。”原汁原味,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嘲讽。
“过分!好过分!”我假惺惺地作出委屈的姿态来指责他,“你居然这么评价你的亲亲女儿!你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波本这个男人十分冷酷无情,高冷一笑,拒绝和我讲话——据说他怕拉低智商。
可恶。
不过一段时间没见,他就已经抛弃了我这个旧爱。
至于新欢,虽然我不知道在哪。但看他现在都敢对我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来了,肯定是在外面有狗了!
“你什么意思?全组织上下都知道我是你女儿。你现在就像翻脸不认人吗?你要是把我赶出去,我就去大街上乞讨,牌子上就写:我的亲生爸爸波本。为第二春黑帮美女毅然抛弃亲生女儿,亲生女儿一人在外流浪街头,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怎样,够不够劲爆够不够刺激?”
波波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我微微笑了,“毕竟这么长时间不见我,我本来也不想一见面就用暴力来教育你做人的。”
“哼,”我冷笑了一声。“以前那是我不能用超能力才打不过你,现在你觉得你打的过我吗?”
我鄙夷的笑了出来,一字一顿,终于可以说出我一直以来十分想对波本说的话来了。
“波本,你这个小菜鸡。”
***
我早该知道的,狂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很悲伤我在雨中弹肖邦。
哦,雨中倒没有,肖邦我确实在弹。要是问我哪来的钢琴,那当然就是波本用来装饰房间的那个基本没人摸过的三角钢琴啊。
虽然我常年混迹研究室,但是有因从小就有一颗想要装逼的心,在音乐鉴赏方面也还是可以的。
钢琴我只会几首专门用于装逼的曲子,我说一点就真的只是会一点,能弹的曲子不超过一只手的那种一点。
至于别的乐器,例如小提琴,一方通行曾经说我拉小提琴像锯木头,噪音可怕到堪比超能力者;而博士则委婉地建议我停止小提琴的学习,因为研究所的研究员们似乎并不太喜欢音乐的样子。
——总结起来,就是让我别学了,真的难听,放过他们的耳朵吧。而一方通行则是很直接地威胁我再拉小提琴就鲨了我。
我屈服于一方通行的暴力威胁,满含热泪地放弃了我钟爱的锯木进行曲。
现在,我带着波本给我新留下的淤痕和脑袋上的大包,含着热泪坐在钢琴凳,手指泄愤般重重的按下了开头的第一个琴音,随后琴声凄婉又哀怨,盘绕在波本的公寓里上空久久不散,这首歌我已经重复循环弹了十遍,力图让波本的渣和心机众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