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般若寺下山路上,他背着她,她听到的心跳声,其实是他的?
“郗衡,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霍斯衡轻拂去落在她发间的雪花:“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木鹤:“……”答不答有区别么?
入夜后温度降得厉害,天寒地冻的,他拿起她的外套帽子盖上:“上去吧。”
木鹤伸出手,碰了碰他手背,被他默契地裹进手心,暖意从那处扩散至周身,她轻挠两下,被他握得更紧。
屋内保持着恒温,温暖如春,正如木鹤此时美得不行的心情,她把外套放在沙发上,侧头打了个喷嚏。
霍斯衡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先去洗澡。”
“不要。”木鹤接过来擦了擦,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晃晃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再握一会儿。”
霍斯衡只能由着她去。
他的手长得真好看,脸也好看,全身上下哪哪都好看,以后他就是她的了。
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之前千方百计想把人弄到手,还担心他一去不回,就算回来了也可能已经成为别的女人的,现在他们就确立关系了?
真想登上微博,昭告全世界,她木央央有男朋友了!
也只能想想而已。
如今,金屋里藏了男朋友,她要努力工作,赚更多的钱来养他,车子房子什么的也要有,干脆直接把这套房买下来算了,这样就不必提心吊胆会被公司发现……
木鹤越想越心潮澎湃。
“木央央?”霍斯衡见她怔怔地失神,提醒道,“时间不早了。”
木鹤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恋恋不舍地松了手,起身回房。
半个小时后,她从浴室出来,雪肤生粉泽,眸子也泛着水光,湿漉漉的,她趴到床上,卷着被子滚来滚去,又高举着手,在半空写他的名字,一笔一划都是甜蜜。
一年一度的团圆夜,男朋友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她没有道理自己一个人睡吧?
有过一次经验,木鹤直接抱着被子敲门进入了隔壁房间,她的理由特别强大:“万一明天醒来,你不见了呢?”
霍斯衡也已经洗了澡,身上穿着深蓝色条纹睡衣,正靠坐在床头,他发现了枕头上的长发和独属于她的气息,不难看出,离开的这段日子,她应该都是在这边睡的。
他的心再次被柔软俘获,躺下去,拍了拍床侧:“上来吧。”
木鹤连人带被上了床,乖乖在他旁边躺好,不安分的手却伸了出去,穿过两层被子,找到他的手,握住。
还不满足,干脆身子也一点点地挪过去,余光悄悄看他,胆子越来越大,整个人都挪进了他被窝里,手环住那精瘦的腰,心满意足了。
她在泡澡时,整理出了很多问题。
先问出最重要的:“婚约真的解除了?”
霍斯衡低低地“嗯”了声。
说来还颇费了一番心力,霍斯越那边不成问题,最大的障碍是老爷子,作为霍家三十多年的掌权者,要想改变他的想法并非易事,好在几经周折后,还是顺利说服了他。
木鹤好奇:“怎么解除的?”
霍斯衡言简意赅:“有个堂弟,对这门婚事很热衷,所以我就顺水推舟了。”
“你们家里,这么乱啊?”以后大家见面,不会觉得尴尬吗?
他笑而不语,揉了揉她头发。
木鹤又问:“那枚双头鹰戒指,到底有什么深意?”既然他也喜欢她,那么戒指肯定就不是象征友谊的。
霍斯衡轻笑后才说:“那不是双头鹰。”
“啊,那是什么?”
“黑鹰和白鹤。”
木鹤似懂非懂:“白鹤是我,黑鹰是你?”
想到它们连为一体的设计,木鹤很难不往某个不纯洁的方向想,咳咳咳,她收回心神,跟他翻起旧账:“那上次我问,你怎么不解释清楚?”
还误导她胡思乱想。
霍斯衡无奈地笑了:“我没想到,有人想象力这么丰富。”
木鹤撇撇嘴角,回敬道:“我也没想到,有人示爱都示得这么含蓄。”
她说着,扑哧乐了。
“含蓄?”霍斯衡似乎不赞同这个说法,她喜欢直接的?他眸色深深,“戴上它,可就是我的人了。”
木鹤想到跨年晚会上,她就戴着这枚戒指,按照他的说法,她从那个时候起就是他的人了?又是阵阵的脸红心跳。
“郗衡,那句俄语是什么意思?”
这次,他用的是中文,还是那副清沉迷人的腔调:“当然,宝贝儿,我早已为你神魂颠倒。”
光是声音就足够让人迷醉,更别说内容了,木鹤痴痴地凝视着他,被拖入一场意乱情迷中,好半晌才有反应,她猛地坐起来:“郗衡,你这人……太坏了!”
原来,在她对他动心的时候,在她以为饱受单恋之苦的时候,他并非无动于衷,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应她。
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
他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她?!
他问可不可以追她时,她为什么那么痛快就答应和他交往?!
太便宜他了好吗?!
“我反悔了。”木鹤总算从甜蜜氛围中回过味来,觉得自己被忽悠着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直接趴到他身上,和他四目相对,郑重宣布,“我收回当你女朋友的话。”
“我要你追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追我。”
现在的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
她不能稀里糊涂地就被他追到手,她要好好享受被他追求的过程。
霍斯衡感受着温`香`软`玉在怀,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懒懒道:“怎么,我这是弄巧成拙了?”
事实上,这和他的初衷不谋而合,他阻止她表白,主动提出追她,是为了让她以后想起来,不留一丝的遗憾。他们的爱情只能属于彼此,在这个陌生领域,他也没有经验,但她作为女孩子,对爱情怀着的所有美好想象,他都会尽可能地满足。
她值得世间一切最好的对待。
“我不管。”木鹤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得商量,反正我就是反悔了。”多吃亏啊她,必须得及时止损。
随着她轻晃的动作,某处柔`软的触感更为清晰……
霍斯衡难得地有些心猿意马,扶住她的腰身,笑里带着纵容:“反悔有效。”
这么简单?难不成埋伏了什么后招?
“真的?”木鹤跟他确认,“无条件吗?”
霍斯衡幽幽道:“都已经是前男友了,有什么资格提条件?”
木鹤乐得不行,他们会不会是有史以来最快分手的男女朋友啊?不管怎么说,她对这个最终结果还是挺满意的,甚至隐隐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
毕竟除夕夜,千里迢迢地赶回来陪她,便宜被她占了不少不说,男朋友的位子还没坐热,就成了前任。
她既想笑,又觉得心软:“你今晚走开,家里人没说什么吗?”
要是被他家人知道,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是为了她而离家,那她不成狐狸精了?
霍斯衡早把那边的事情都打点好了,年初一的祭祖活动,他从未参加过,老爷子虽对此颇有微词,却拿他无可奈何,至于潜谋于无形的霍斯越,也被他逼出了狐狸尾巴,从暗处转向明处,后顾之忧已除,霍家到他手上,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怕不回来,”他嘴边噙笑,“某个小哭包今晚就要泪洒西子江了。”
还真被他说对了,木鹤心虚地埋在他胸口,没有底气地辩驳道:“你胡说,我才不会。”
外面隐约传来烟花声,听得不真切,伴着呼啸而过的寒风,催眠曲似的,木鹤累了一天,眼皮发沉,渐渐地就失去意识,压着他睡过去了。
霍斯衡等她呼吸变得和缓后,把她抱到旁边,亲了亲那软嘟嘟的唇:“晚安。”
在霍家那十天,白天忙,她不在身边,夜里难以成眠,如今她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他闭上眼,很快便陷入沉睡。
次日清晨,霍斯衡醒来,发现半边身体都被她压住,尤其是她的脚踝,刚好压在某个要`命的地方……
他全身线条绷紧,缓了好几分钟后,小心翼翼地将她脚踝挪开,低头看了一眼,无奈摇头,翻身下床,走进浴室。
等他解决完出来时,床上的人也醒了,迷迷瞪瞪地看着他,眸光朦胧又纯真:“郗衡,你怎么一大早就洗澡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木央央:“你怎么一大早就洗澡啊?”
霍先生:“是这样的,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本来女朋友追到手,可某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火速成为前任,进入甜蜜的恋爱(追求)期?
大家觉得央央可以撑几章?
木央央:我不要你们觉得,我要我觉得
掉落红包,感谢暹安、ě、 殷小姐、 茶家阿理、 丁丁丁丁丁呀i的地雷,么么哒
第35章 微微甜的你(05)
为什么要洗澡?
霍斯衡微抿着唇沉思起来, 这是清晨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 过程全是不可描述,自然也不可能如实回答她,他轻描淡写地以室温偏高, 出了汗为由,顺理成章地将这一页揭过去。
木鹤之前在他这儿睡,确实嫌冷,把温度调高了, 所以对他给出的理由,她并没往深处想。
半夜好眠后,舒服得连骨头缝里都透着酥`软,一动也不想动, 从今天起, 郗衡就是她的追求者了, 勾`引计划正式作废, 她什么都不用做, 等着他来追就好。
他会怎么追?
木鹤特别期待,同时暗暗提醒自己, 他光凭那张脸就够勾人的了, 更别提段数还那么高,她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被他的美`色所迷惑,以致像昨晚那样冲动做出决定。
幸好有后悔药可以吃。
木鹤又想到,既然他们已经“分手”了, 她再来找他睡觉的话,是不是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不对,不是这个逻辑。现在可是郗衡喜欢她,要追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能由得了他?
怪不得别人都说,被爱的有恃无恐。
木鹤把脸埋进被子里,她喜欢他身上的气息,仿佛行走在雪霁后冬阳照耀下的松林,鼻间呼入的都是清冽干净的天然香气,让人流连忘返。
时间还早,又没有工作安排,她睡了个回笼觉,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惯例地赖床后才去洗漱。
下了一夜的小雪,地面和树枝上铺着浅浅的莹白,天气再冷也挡不住大家出门访友、聚会或者踏青的热情,停车场出口的雪地上凌乱地印着一道道车辙印,菱格形地砖露出暗青色的边角,又被新的雪花轻柔覆上。
木鹤本来打定主意三天都不出门,提前叫谭绵准备了不少食材放在冰箱里,她翻出一包速冻水饺,煮热一锅鸡汤,将水饺下进去,搅拌起来,等再次沸腾,再加入新的冻鸡汤,反复三次后,水饺就煮好了,个个都完好无缺,没有破皮。
这是爸爸教她的。
以前每年除夕夜,爸爸去慰问各家各户,她在家里等得心急,总把饺子煮得皮开肉绽,后来她学会了方法,父女俩总算能吃上完整的饺子了。
热气熏红了木鹤的眼,她抬起头,水光在眸中打转,她缓缓地露出浅笑,在心里默默地说:“又一年了,爸爸,新年快乐。”
几分钟后,木鹤整理好情绪端着水饺出去,她知道他观察入微,泛红的眼眶肯定瞒不住,主动交代:“我只是想起我爸爸了。”
当年,霍斯衡在她家里住了半个月,却没有和她爸爸见上一面,只看过墙上老旧的照片,人如其名,通身浩然正气,至于真实品性如何,看他养的女儿就能知道。
爸爸去世后的这几年,她都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他没有回来,她又会怎么度过这个家家团圆的节日?
“我没事,”木鹤在他旁边坐下,递过去一双筷子,“快吃饺子吧。”
霍斯衡接过来,却没其他动作,若有所思着什么,她咬了小口的饺子,见他依然眉峰微蹙,靠过去,头抵着他的肩侧,轻声地说:“以后,我有你了。”
霍斯衡那原本微黯的深眸慢慢地恢复清明,仿佛有浅浅的光跃动,他喉中发涩,低而缓地“嗯”了一声。
他也有她了。
两个孤寂荒凉的生命越过茫茫人海相遇,哪怕是背靠着背,也能彼此温暖。
落地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一点点地有了温度。
女明星都有一套严格的身材管理法则,木鹤的小碗里只装了四个水饺,吃完三个就饱了,之前她不好意思让他吃自己剩的食物,这不是都亲过……关系不同了么?
她直接把水饺夹进他碗里,美其名曰:“新年礼物。”
霍斯衡收下礼物,指了指她的碗:“把汤喝了。”
木鹤嘟囔:“鸡汤热量好高的。”
“不喝也行。”霍斯衡并不强求,慢悠悠地说,“那今天就不带你出去了。”
要出去?算是约会吗?他要开始追她了?
“其实……”木鹤端起碗,“热量也不是那么高。”这碗喝下去最多也就200大卡,只要走四十分钟就能消耗掉。
她小口小口地把汤喝完了:“我们要去哪里玩啊?”
霍斯衡带她去的是近郊区的千岛湖,这是霍氏集团旗下的产业之一,超过半数的小岛已设施齐备,陆续对外开放,小部分还在开发中。
东南方向有座形状似半月,既开发完成又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岛屿,登记在霍斯衡名下,他带着木鹤从此处登陆。
岛上风光奇丽,赏心悦目,可是,走了好久都不见其他人影,连工作人员都没有,根本就不像景区,木鹤不由得心生疑惑。
“郗衡,”她指着远处彩旗飘飘,看起来好像很热闹的小岛,“我们是不是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