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奸臣数学家——花知否
时间:2020-01-18 09:23:03

  应迦月强行给小红花赋予意义:“你每答对一道题,就可以获得一朵小红花,听起来是不是很有意思。”
  “幼稚。”秦九韶决定不再理她,只将桌上那朵小花随意地收进了袖子,侧过身去。
  应迦月模仿幼儿园老师的口吻,鼓励道:“你就当是个游戏好了,十朵小红花可以兑换一个小奖品,五十朵小红花可以兑换一次终极大奖,你现在已经有一朵了,已经很棒了呢!”
  秦九韶终于产生了点兴趣,看她:“终极大奖是什么?”
  应迦月托着腮静静思考着,像是也很头疼这个问题。
  秦九韶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安静的模样,一时新奇,便多看了几眼。少女双眼滴溜溜转着,黑亮的发髻上,缀着一根镶贝的白玉簪,衬得俏脸越发明艳动人。
  半晌,应迦月眼巴巴望向他:“你想要什么?”
  少女忽然凑得这般近,秦九韶呼吸发僵,别开眼,下意识与她保持了一点距离。
  然后生硬道:“听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我要什么,你便能给什么。”
  “倒也不是。”应迦月又思索了半天,猛然想到,“不对,你就这么笃定你能拿到五十朵小红花吗?”
  秦九韶下巴轻扬,睨着她:“试试。”
  单单两个字,换了旁人,一定会觉得是大言不惭,但从他口中说出这这句话,却透着与生俱来的肆意张扬。
  应迦月清咳了一声:“小明……”
  秦九韶一脸不屑:“小明又要做什么傻事了。”
  应迦月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个问题:“若是有一支军队,七人一组剩四个,二十三人一组剩二十个,十一人一组剩八个,则军队共有多少人?”
  空气静默三秒。
  “一千七百六十八人。”
  “你怎么能算得这样快?”应迦月忍不住偷偷看了看他的手,看他是不是藏了什么计算器之类的东西。
  看她鬼鬼祟祟的模样,秦九韶不禁好笑:“简单的同余问题罢了。”
  应迦月追问:“那什么是复杂的?”
  秦九韶:“任意余数。”
  “哇,”应迦月向他投去了崇拜的目光,“那你会吗?”
  秦九韶很坦诚:“暂时不会。”
  “……”
  在听到“不会”这两个字的时候,应迦月其实是想给他出一道任意余数的题目的,但她绞尽脑汁,穷尽毕生所学,也不知道该怎么出这道题……主要是出出来她不一定知道答案。
  “覆杯水于坳堂之上?”
  “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眼看着自己欠下的小红花越来越多,应迦月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只能拉下脸,有商有量道:“要不我还是陪你下棋吧……”
  应迦月虽然有心想要难他,却没有出英语、化学、物理这些他绝不可能知道的题,那样也太耍赖了。
  一旁的赵与芮都看傻了,向秦九韶投去了佩服的目光:“哥哥,你真厉害,方才你是怎么知道军队有多少人的?”
  秦九韶但笑不语。
  只是心里想着,虽然题目换了不少花头,但出题的人万变不离其宗,在什么水平他早已知晓。
  “你若想知道缘由,我便讲给你听。”
  “想知道!”头号迷弟赵与芮跃跃欲试,直接搬来小凳子坐在了他面前,满眼都是渴望知识的眼神。
  应迦月也想知道他是怎么算出来的,便悄悄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秦九韶取了一张白纸,在纸上写下了自己解题的逻辑过程,旁边两颗圆脑袋充满惊奇地看着,不时发问。
  赵昀却没有去凑这份热闹,全程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沉默不语。
  没能插上话,只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回对答,面色有些奇怪。
  “不成不成。”挫败许久的应迦月忍不住道,“我又想起了一道题,保证你解不出来。”
  秦九韶已很是尽兴,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轻轻搁笔,淡声道:“非要一次问完吗,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
  应迦月呼吸一滞,望向他的眼睛,在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九韶将袖中的小红花还给了她:“虽是游戏,也当认真对待,如此粗糙的东西我可不收。”
  半晌,他又补了一句:“还有,记得把欠我的花补上。”
  应迦月连忙点头:“一定,一定补上。”
  秦九韶侧过身去,双眸无星无月,嘴角却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她方才出的那些题,虽说难度不大,却都新奇有趣。也不知她一个闺阁少女,从哪里得了这些题,比他从前看过的书都要特别。
  这时,书房门被推开了,贾涉带着三个儿子走了进来。
  在场的人连忙站了起来,同声向贾涉问安。
  贾涉点了点头,看向自己身后:“贯道、明道、似道,寻个位子坐下。”
  应迦月看向那三位少爷,这才知道他们的全名叫什么。看来贾涉这是要让自己的三个儿子一同听学了。
  贾涉忽然看向她:“迦月。”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应迦月连忙站起来应道:“叔父。”
  贾涉犹疑了片刻,还是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回房休息吧。”
  应迦月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场唯一的女生,贾涉也并没有要自己听学的意思。她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是。”
  在这个理学盛行的时代,让一个女孩子一起听军政兵法,任谁也会觉得不妥。
  这么一想还是现代好,男女平等,想学什么就可以学什么。
  但毕竟不能用现代的想法去理解他们,应迦月也没说什么,只是走的时候步子有点慢,颇有几分依依不舍的意思。
  赵昀抬眸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等应迦月离开视线,贾涉才看向另外几人,沉声道:“你们都是临安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承蒙信任,我必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还望你们将来能够担当大任,匡扶大宋社稷。”
  话落音,在场的人皆深鞠一躬。
  “是,先生。”
  ****
  应迦月回到房中,便道:“樱桃,快帮我找找有没有红色的布,要好看些的。”
  “有的有的。”樱桃从柜子里翻出一匹卷草纹浮光锦,“这匹如何?”
  这匹布红的光彩动摇,应迦月接过来瞧了瞧,叹道:“好看。”
  便裁下一块铺在了桌子上,果然绚丽夺目。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樱桃也是刚在她身边伺候,一时摸不透她,便主动要干活,“这种小事还是让樱桃来做吧,免得伤了小姐的手。”
  “没事,我来就行啦。”应迦月没有抬头,只小心翼翼裁剪着布料,将那块布剪成了一朵朵精致的小花。
  虽说简单,但毕竟是个细致活,要做到每片大小都差不多还是有些麻烦的,剪到后面,应迦月的虎口都被剪子给磨红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看着面前成堆的小红花,应迦月终于松了一口气。
  数了二十四片,找来一个雕贝镶珠的漂亮盒子装了起来。
  樱桃迷茫不解:“小姐,你剪这些布花做什么用?”
  应迦月笑道:“我在和朋友玩一个游戏,你也要玩吗?”
  听了这话,樱桃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樱桃粗笨,哪里会玩这些。”
  “你不想玩这个的话。”应迦月沉吟片刻,粲然一笑,“那我们来玩你画我猜吧。”
  ……
  樱桃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还是头一回接触到这么新鲜的游戏。到了后来,一时忘了形,见应迦月猜不出来自己画的东西,竟嗔怪了起来。
  两人打打闹闹,好不容易到了戌时。
  眼见着外头的天色暗了,应迦月才道:“叔父教他们兵法,现下也该结束了吧?”
  樱桃正玩的尽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都戌时了,说不定公子们都回府了也未可知呢。”
  “也不一定。”应迦月想了想,还是抱着盒子出了房门。
  一路小跑着到了书房外面,却正巧碰上了赵昀。
  赵昀意外地顿住脚步,目光带着几分惊喜:“月妹妹……”
  “沂王殿下。”应迦月同他打了个招呼,便探头探脑地看向了他身后的书房,问道,“秦少爷还在里头吗?”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赵昀眼中的光黯了黯,艰涩道:“他已回府了。”
  “噢……”应迦月有几分失望,却没说什么。
  “你来的正巧。”赵昀走到她面前,“我正想托人把这个带给你。”
  应迦月抱着盒子,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什么?”
  对方递过来一个东西,应迦月接了过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一时不解。
  赵昀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语调温柔:“今日贾先生讲了许多应变将略,我挑了些有意思的内容,抄录在这小册子上。”
  不等应迦月说话,赵昀便继续道:“我知道你想听,没关系,今后我都抄给你。若是有不懂的,你尽管问我就是了。”
  应迦月一时怔住,对上他晦暗不明的双眸。
  夜色幽凉,他静默地立在那里,苍黑色的衣袍被风吹起,单薄的身影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应迦月低下头,糯声道:“谢谢你。”
  赵昀笑了起来:“谢我做什么,夜里风大,早些回去吧。”
  应迦月将那小册子和盒子一同抱在了怀里,轻声道:“那我先回去了。”
  “好。”
  目送着应迦月离开,直到视线内再看不见一点人影,赵昀才缓缓回身,进了书房。
  门咯吱一声开了,屋内烛火晃了晃,秦九韶回过头来:“还以为你走了。”
  “怎会。”赵昀脸上挂着笑容,“这么晚了,秦兄为何还不回去?”
  秦九韶朝他身后看了看,见他身后无人,才终于起身道:“是了,这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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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九韶:老子才不要你的小红花。
  赵昀:不要你可以给我啊,我连一朵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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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更新出来之前,本章所有留言都送红包~
  站男二的小天使们慎重,赵昀属于那种表面看上去温和无害,其实想要什么都能得到的那种人。
 
 
第13章 意外
  真德秀进来的时候,太子赵竑正卧在榻上听美人弹琴,见他来了,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老师。”
  真德秀皱起了眉头,厌恶地看了一眼正在奏琴的人:“太子殿下,如今正是非常时期,您怎可日日耽于享乐。”
  赵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挥挥手,让美人退下了。
  “老师误会了,不过是与知音切磋琴艺罢了,莫非在老师眼里,本王竟是不学无术、提笼遛鸟之辈?”
  直到房中再无他人,真德秀才沉声道:“若殿下还肯听臣一言,明日即向杨皇后明言,求娶太皇太后吴氏的侄孙女。”
  “为何这么突然?”赵竑不解,甚至还有几分抗拒,“此事能否暂缓几日?若是娶了太子妃,妙妙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真德秀冷笑了一声:“你可知,你口中的这位知音妙妙,曾终日出入丞相府,被史弥远奉为座上宾?”
  “什么?!”赵竑震住了,难以置信道,“这如何可能?妙妙她……”
  反应过来之后,赵竑的脸色顿时气得通红,怒骂道:“史弥远这个奸诈小人,竟敢在本王身边安插眼线,等本王日后登基,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真德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年逾四十的他,神情已是十分沧桑。
  “殿下还请注意言辞,口无遮拦,必惹事端。”
  “我还怕他不成?奸相误国,待我执掌大权,定会好好治理大宋江山。”赵竑脸上尽是不屑,“对了,方才为何突然提到娶太子妃之事?”
  真德秀神情疲惫,却还是照实答道:“史相从绍兴府找来了一个宗室子弟,作为沂王的后嗣继承王位。”
  “哦?”赵竑不以为然。
  “太子难道不觉得此举十分眼熟吗?当年,您正是先被过继为沂王嗣子,太子询死后,您便被过继为皇子,成为储君人选。”
  见他不为所动,真德秀还是勤勤恳恳劝道:“史相此举,定是有意栽培他,日后好夺您的势。据臣所知,史相已将他送往贾涉门下进学,还有意为他寻一门显赫的亲事。太子殿下!您在朝中无根无基,当务之急,唯有借助太子妃身后的势力,尚可一博!”
  赵竑听得有些烦,摆了摆手:“什么沂王嗣子,也敢觊觎皇位,本王一剑杀了便是。”
  听了这话,真德秀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在原地沉默地站了许久,才轻声道:“臣知道殿下胸有大志,日后定会成为一代明君。只是臣无能,实在禁不起殿下这般折腾了。”
  “老师?你……”
  真德秀拱手,长鞠一躬:“真某,不配为太子之师,这便请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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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应迦月起了个大早,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海浪的纹样,别致又好看。
  她捧着盒子早早地等在了书房的必经之地,目光一直看向来时的方向,像低年级的同学给高年级的同学送礼物一样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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