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炮灰前妻——栖晚
时间:2020-01-18 09:23:32

  “王爷。”
  “怎么谈了这么久?”
  “我和夫人一见如故,因此便说的久了些,王爷没等着急吧。”景映桐此时才发现安昶也在旁边,“小公爷也还没走啊。”
  “嗯,”安昶又开始局促不安了,垂下头有些紧张地轻跺了跺脚,“我还有些事想跟王妃说,因此就没走。”
  “跟我说?”景映桐还道是她听错了,又一看慕琮明显不善的脸色,她突然有点心虚,“什么事啊,小公爷直说便是。”
  安昶却指意明确地看向了慕琮。
  慕琮不怒反笑:“小公爷难不成还想叫我回避?这可是我的王妃,你想将我撵走和我的王妃单独说话,这未免也太不君子了吧。”
  安昶却很坚持,俊朗面孔上依稀透出些少年人的执着:“王爷,我没有那个意思,但是有些话,我想单独跟王妃说,还望王爷成全。”
  慕琮不轻不重地“哼”了声,突然一手扯起了祈哥儿,语气有些凉凉地道:“方才我已经替王妃将帐结过了,我和祈哥儿在外头等你,只是王妃还是要快点的好,不然祈哥儿找不到你会哭的。”
  祈哥儿一脸无辜。景映桐不由得在心里好笑地摇摇头,慕琮这胡编乱造的能力可当真强,祈哥儿明明是个平时连情绪都懒得泄露一毫的孩子,怎么到了慕琮这里反倒成了喜爱哭闹的难缠娃娃了?
  慕琮说完就牵着祈哥儿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了意味深明地瞥了景映桐一眼,景映桐被他那一眼瞥的头皮发麻,看着眼前的安昶有些疑惑地笑了笑:“小公爷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
  “是上次在杏林道的事,我还未来得及向王妃解释,”安昶倒是没再犹豫直接开口了,“那是我正式从师门回到京师,结果还没到京师就瞧见了几个哭哭闹闹的少年,我心里好奇,就放跑了其中一个,将自己混了进去,只是其余两个少年哭的天昏地暗,竟然没有发现中途换了人。其实我那时只是想一探究竟而已,没想到却误伤到了王妃,后来想起来心中实在难以过的去”
  “其实后来我也猜到了,小公爷不如也忘了吧,不知小公爷后来有没有查探到,那究竟是何人所为呢?”景映桐笑着说。
  “其实半路上我已经猜到了是某个位高权重之人了,而后经过那件事后又多加询问探访了一番,才得知原来是信王。”安昶脸上露出了同情之色,“我还听说,死在信王这个癖好之下的人不计其数同为男子,却要受这种屈辱和折磨,想起来心里真是难受”
  景映桐也沉默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接口道:“其实我也知道我那日救他们,不过是又送了新的人进这个屠炉,像信王那样的人,没了还会再找几个新的。可当时就是于心不忍。”
  “王妃心地好,而且”安昶的脸突然微微红了,“也比其他女子有见地,其他女子见到这种事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可我那日佯装小倌,王妃居然也不嫌弃我”
  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所以也没这个时代女子身上那么多的条框和束缚,只是这话她不能说与安昶听:“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所谓的尊卑都是被人强加上去的,再说小公爷气质卓然,让人一瞧就非同一般。”
  “王妃就莫要再取笑我了,我自小在山野中长大,父亲常嫌我性子过于泼皮,即使回来了京中,有些东西却依旧是怎么改都改正不过来,而我也素来瞧不上京中的那些纨绔子弟,整日斗鸡走狗的去那些烟花之地”安昶眼中流露出几丝不屑,“其实我觉得在京城里还是很孤独的,加上圣上安排了差事,更是很少有闲着的时候,只能偶尔骑马去山上找师兄们喝喝酒,排挤一下心中的苦闷。”
  “若我是男子,说不定还能与小公爷成为至交好友呢,小公爷的性子我倒很是喜欢,”景映桐看着安昶说,“其实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京中的纨绔之气确实很重,小公爷不与他们同流合污这是好事,不过肯定还有很多清正朗直之人的,小公爷只是来京城时间太短了,若是长了,肯定也能寻到自己的至交好友了。”
  “借王妃的吉言,父亲时常让我去与他们相交,可真正相交起来,可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有我那个名义上的姐夫太子殿下,虽说我一向也不待见我那堂姐安芷蓉,可是她嫁的这夫君也太差劲了,”安昶脸上的不屑愈见浓厚,“上回父亲让我多与他接触接触,他竟然直接带我去了那花街柳巷,一国储君却如此荒唐,真是不成样子!”
  安昶说完才发现景映桐的脸色微微发白,他虽是个坦荡直率的性子,可涉及到眼前的女子,他的心思突地就变得细了起来。他看着她,心里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王妃,是不是太子曾经,欺诲过你?”
  景映桐忙下意识地摇摇头,继而将头低下去道:“没,只是突然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安昶却及时地住口不谈了,他想伸手去安抚一下眼前的女子,可他们之间却像是被树了一层厚厚的无形屏障,虽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翻越不过去。
  “王妃,你若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事,尽管跟我说,远尘曾伤过你,便是欠了你一回,只要你吩咐的,我一定做到。”
  少年的声音低了下去,却在景映桐耳边回荡的无比清晰。
  景映桐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看着少年眼中那不加掩饰的滚烫真诚,她心里突然“咯噔”地跳了一下,他不知道他是一时兴起还是怎么的,好像真叫慕琮给说中了,他竟然对她这个有夫之妇怀着些不一样的情感。
  “我自己能应付的来,”景映桐抬头冲他笑笑,“不过,还是多谢小公爷了。”
  “还有王妃,我我想问上一句,”安昶忐忑地看着她,似乎很是犹豫的样子,最后鼓足了勇气才沉沉开口,“王妃,你和王爷,还好吗?”
  “啊?”景映桐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小公爷这是”
  安昶似乎也知自己莽撞了,但他未经情爱不知如何表达,只看着女子语无伦次地出声道:“我我是说王妃不必委屈自个,若是王爷待你不好,你,你就”
  景映桐却没叫他再接着说下去,她朝后退了一步,遥遥地朝安昶笑了笑:“小公爷,我得走了,不然孩子真的要哭闹着寻我了。”
  安昶没有戳破她这个拙劣的谎言,轻轻冲她点了点头。就在景映桐刚转身之际,身后突然又响起了他有些仓惶的声音。
  “王妃,上回你借我的伞,何时还你?”
  “一把伞而已,小公爷不必放在心上,”景映桐却没有回头,“若是用不着,就扔了吧。”
  说罢她便没再迟疑直直地走出了玲珑斋,安昶望着女子离去的纤瘦身影,突然从怀里掏出了方才买的簪子,他站在原地看了那簪子很久很久,才慢慢收紧掌心,任簪子尖利的角深深扎进他手心。
  慕琮在外头已经默不作声地将马车安排好了,他将祈哥儿和钟姨娘兰娘都赶到了后面的那辆马车上去,自己坚持和景映桐挤在了一辆车里头。
  虽然马车很大,坐他们两个人也足够宽敞,可景映桐瞧着慕琮那张明显不善的脸,总觉得心里有点小小的紧张?
  “王妃方才和安昶说什么呢,我等了你好一会儿,”慕琮斜斜看向景映桐道,“这种傻傻的小公子,大概很会讨人喜欢吧。”
  “行了王爷,你就不要再酸小公爷了。”景映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有件事,我还想问王爷,今日你为何会突然说起来裴炎呢?”
  “因为我今日来寻你之时,瞧见了裴炎,”慕琮淡淡应道,“虽然他打扮低调,我却知道那就是他,而且裴炎孤身一人,上无老下无小,身边也没个夫人妾室什么的,肯定不会来玲珑斋为女子选首饰的,所以我觉得他定是来找梅玲珑的。”
  “何以见得,为何王爷认为他一定是来找张夫人的呢?”景映桐还是有些疑惑。
  “想知道吗?”
  景映桐立马很乖巧积极地点了点头。
  他却立马傲娇起来,指了指自己好看的侧脸说道:“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你!”
  怎么能趁机耍流氓呢!虽然她确实很好奇,但是决不能因为这个折了骨气!景映桐想着就气呼呼地转过了脸去,谁知还没等她转过去,那人冰冷的唇就轻轻落在了她脸颊上。
  “我亲你也可以。”他还有点沾沾自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因为当年检举梅玲珑,哦不,那时候她叫秦素言,并且亲手将秦家推向毁灭的,就是裴炎。”
  景映桐还没来得及为他的轻薄之举生气,就被故事吸引了,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慕琮:“真的吗,难怪张夫人这么恨裴炎,那裴炎还敢来玲珑斋秦家真的有罪吗?”
  “朝堂上的这些事儿,又哪里能说得清楚了,”慕琮唇角逸出一丝冷笑,手指趁机轻掐着女子主动送到自己那儿的小手道,“我只知道,当年秦家是支持大皇子的,当时太子虽已定下,可大皇子自幼聪敏,又是王贵妃所出,和太子风头不相上下。后来秦家获罪,多少也波及到了大皇子,后来大皇子身边的势力就一再衰落,他也因做错了事被父皇流放,在流放途中,竟然意外死了。过了这么些年,怕是没有多少人记得当时惊才绝艳的大皇子了。”
  景映桐一愣,突然主动反握住了男子的手小声说:“你为何从不叫他们皇兄。”
  “我对他们都没什么印象,叫他们皇兄做什么,”慕琮神色依旧冷冷的,“除了那个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偶尔对我表示过点关心,来彰显他宽宏慈爱的储君形象外,其余没有人在意过我。”
  “可王爷却是叫圣上和娘娘父皇母妃的,”景映桐突然主动朝他靠了过去,“我知道王爷心里对他们还是有感情的,虽然他们从未认可过你,可王爷,却没有真正地恨上他们。”
  慕琮将目光淡淡地撇开:“我也懒得去记恨他们什么了,不在意我的人,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景映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伸手扯了扯他的脸说:“王爷这个样子可真可爱。”
  方才还眉飞色舞忙着争风吃醋的男人这时候突然沉默了,他有些别扭地将眼睛转开闷声道,“我才不可爱,安昶才可爱,还有那个”
  男人的眼中突然射出了清清楚楚名为嫉妒的光。
  “龙胖。”.  ..     ,,
 
 
第43章 挽朱纱(一)
  自家的爱猫突然被点名景映桐吓了一跳,在再三确认自己没有幻听过以后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王爷怎么知道龙胖的?”
  “哼, ”他很不客气地重重哼了一声, “我怎么知道的,你睡着之时那么深情地呼唤他的名字, 我怎么敢听不见?”
  景映桐忍不住笑出了声,板了脸一本正经道:“龙胖确实很可爱,若是王爷能像它一般,长一身毛茸茸的毛,肯定也能比现在更可爱。”
  “毛?”慕琮撇了撇好看的眉, 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 不确定地问了句, “龙胖有毛?”
  “对啊, ”景映桐故作为难地挑挑眉, “龙胖是我以前养的猫,自然是有毛的, 王爷这段时日呢一直像是在跟妾身赌气, 不会是吃一只猫的醋吃到现在吧?”
  慕琮脸上顿时窘迫起来, 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将头转了过去:“谁说的, 只是这名字取的太难听了,我才不由自主地多注意上了。”
  “难听?”景映桐立马恼了, “这可是我亲自取的, 你居然说难听!”
  “不难听不难听, ”慕琮攥紧她的手, 看向她说, “只要是你取的,再难听我都喜欢。以后,咱们孩儿的名字,就由你来取。”
  景映桐自觉地回避了这个话题:“王爷在家闲了也有许久了,不知什么时候才重新去忙公事呢?”
  慕琮眼中暗光一闪:“明日我就要去上朝了,对了桐桐,过几日我那和亲的姑母要回朝省亲,她自从嫁过去就从未回来过,到时候我们要去参加宫宴,你提早准备一下。”
  一提到宫宴景映桐便知道不是好相与的,于是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知晓了。”
  慕琮说罢就紧握着她的手一直端坐着,粗砾的手指不断摩挲着她的掌心,像以前龙胖舔她掌心一样弄得她痒痒的,她不由自主地蜷了一下身子,蓦地合上手掌将他的手指扣在了手里。
  “王爷,我听说,你命人处死晴柔的时候,在她房里发现了些了不得的东西。”景映桐被他挠得心头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因此故意想气气他。
  慕琮脸色果然立马变了,他俊朗的面庞迅速地沉了下去,眼睛微微眯起,里面正缓缓流淌着危险的光。
  “你听说什么了?”
  “我听说那个晴柔胆大包天,”景映桐立马作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竟然胆敢肖想王爷,还在帕子上绣那等侮辱王爷英明神武形象的图画”
  景映桐还没说完,便被男子俯身而来的修长身躯压住,他倾身而来,完美若天神的脸庞在马车昏暗狭小的空间里渡上了一层不知名的暗色与肃杀,他紧紧盯着她,薄唇轻启有些愠怒地威胁道。
  “不要再说了。”
  景映桐识趣地闭嘴了,尽量朝后撤去避开男子的触碰,他却擒住她的双手将之束缚在车壁上,目光淡淡落下扫向她领口间露出的一点雪肤,而后带点邪气地斜了斜唇角。
  “其实我觉得那画儿画的还挺好,只是上面的人儿不对,若是那里绣的是我和王妃就妙了。”
  景映桐慢慢吞咽了一口口水:“妾身倒是没有作那等子秘戏图的兴趣”
  “是吗,”慕琮又笑了笑,突然靠她靠的更近了,略带凉意的唇都似有若无地拂在她柔软的脸颊上,“可我有呢我想在,王妃身上作画。”
  东宫弥漫着一股呛鼻的药味,安芷蓉一进门就被那药味呛的重重咳嗽了几声,她柳眉倒竖,看向几个伺候着端药的宫人怒道:“这是什么怪味道,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偏方都往东宫里送,殿下的身子那么金尊玉贵,岂是你们能折腾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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