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太——日曜三
时间:2020-01-19 10:18:49

  傅柏业深谙的眸色落在她漂亮的脸上,伸出手去摩挲着她的脸部轮廓,多少个日夜因为想念这样的触感而寝食难安。
  她倒是狠心,丝毫没有挂念。
  写了这么久的信,没回过一封,连条短信也不给他发,别说电话问候了。
  不过终于回来了。
  傅柏业撑着脑袋凝视着她,午后的时光似乎特别容易犯困,不知不觉他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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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温瑜睁开双眼,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俊脸,神色微怔。
  眉宇间的疲惫在他卸下了心防时显得异常明显,眼下青烟缭绕,在这样的环境下,他都能睡得如此深沉,足见他的休息有多么不足。
  苏温瑜刚想起身,敏锐的目光就注意到了他浓密黑发间那根不同颜色的发丝,在光亮的照射下,颜色更为突出。
  她缓缓坐起来,葱白的指尖分开周围的黑发,握住了那根白发。
  上回才说发现一根白发,两个月的时间又冒出了一根,是有多操劳啊。
  这根白头发让苏温瑜生出了一股别样的情绪来,闷闷的,不是很舒服。
  “又有白头发了?”
  正在苏温瑜出神之际,傅柏业低沉的嗓音传来。
  她重新坐直身体,“嗯”了一声。
  “上回就说有了白头发让你看看我思念你的证据,没想到我还没发现,你先看见了,倒省了事。”
  “你别赖在我头上,明明是你自己苍老的迹象。”
  傅柏业往前凑近了些,刻意压低的声线充满了危险气息:“我老?”
  “白头发接二连三地冒出来,不是老是什么?真以为拔了就显得你是年轻小伙了?”
  傅柏业眸色沉沉地看向他,说出来的话又充满了戏谑:“你怎么知道我拔白头发了?看过我写的信了?”
  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看过信的事实,苏温瑜除了短暂的羞恼外,很快敛好情绪,微抬下巴,倨傲地说道:“写给我的信,我凭什么不能看?”
  “那我这样的表现值不值得加分?”
  “从负分加到零分,还满意不?”
  傅柏业轻笑道:“这么严苛。”
  苏温瑜从狭小的床上下来,弯腰正准备穿鞋,傅柏业率先伏低了身躯,握住她纤细的脚腕。
  只见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条再熟悉不过的链子,苏温瑜眼眸微缩,有片刻的脑袋空白。
  傅柏业将它环住她的脚踝,做得异常虔诚,磁性的嗓音开腔说道:“不许再随便丢在一角了,你都不知道我上回在海滩上找得有多辛苦。”
  虽然知道之前脚链丢在沙滩上,是傅柏业连夜找回来的,可是他没开口认领这个功劳,这次看似无意地说出来,可是以他深沉的心思,苏温瑜有理由怀疑他又想她给他加分了。
  那天半夜整理行李时,看见这条脚链,一气之下就摘了丢在了衣帽间,终究是含着不舍,不然现在哪里轮得到他再次给她戴上啊?早被她丢进垃圾桶了。
  傅柏业的掌心带着烫人的温度,扣着她的脚腕时没有十分用力,却让她挣脱不掉,她幽幽开口:“别说得我蛮不讲理,谁的错你清楚。”
  傅柏业单膝跪在地上,给她戴上后,又帮她穿鞋,明明动作生疏得很,表情却极为认真,倒将她弄得像是理亏了。
  穿好鞋子,在地上踩了几下,还挺舒适,苏温瑜嘴角往上翘了翘,说道:“恭喜傅先生又会了一门技术。”
  “再说?”
  苏温瑜冷哼了声,转过身又忍不住笑了。
  傅柏业拿着东西跟上她的步伐,走到她身旁后,沉声说道:“回御景湾?”
  “不回,我答应了陪妈吃饭,去她的别墅。”
  “什么时候肯回家?”
  “看心情。”
  “你要是觉得脚上的链子太细了,我给你换条粗的,将你锁在家里寸步难行。”
  苏温瑜丝毫不惧怕他的威胁,冷声说道:“想扣到负分了是不是?”
  作威作福起来的模样倒挺娇俏的,傅柏业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已起了波澜。
  两人来到停车库,正准备上后座的苏温瑜,被强制性按到了副驾驶座上,她因为愠怒而面色微红,做再多也改变不了他霸道强势的性情。
  傅柏业上了驾驶座,倾过身去帮她扣安全带,他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气不由浓了几分,萦绕在自己的鼻间,苏温瑜低哑地问道:“你怎么还在用这瓶古龙水?”
  “你亲自调的,亲自送的,除了见你时喷一点,其他时间我还舍不得用呢。”
  苏温瑜:“……”
  说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但不可否认这话还挺中听。
  傅柏业将苏温瑜的安全带扣好后,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脸颊,软软的暖暖的,瞬间让苏温瑜脸色红了起来。
  反而是傅柏业面不改色地坐好身躯,目视前方,让人想怀疑他是故意的都不行。
  苏温瑜气不过,抬起手背擦了擦被他碰触的地方,一副被什么脏东西沾到了似的,表情嫌弃。
  见到这一幕,傅柏业英俊的脸庞立刻沉了下来,果然他刚才的举动就是故意的,苏温瑜忍俊不禁地取笑他:“谁让你像个猥琐大叔一样搞偷袭?”
  “我明着来你肯吗?”傅柏业压低了声音,透着一丝委屈跟不悦。
  苏温瑜怔愣了下,微启双唇,却漏不出一个音节来。
  傅柏业很快就启动了车子。
  因为这事,车内静若寒蝉,苏温瑜其实消气不少,只是傅柏业无底线地惯着,她的性子就有些骄纵起来。
  她的心绪不稳,所以连车子开到哪里都不清楚,当车子停在陌生的底下车库时,她才恍然回神,出声问道:“这是哪里?”
  “禁锢你的地方。”傅柏业冷声说道。
  苏温瑜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巨大的“超市”二字映入眼帘,不解地开口:“来超市干嘛?”
  “买菜。”
  “你……买菜?”苏温瑜惊讶得嘴巴张大。
  傅柏业眸色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淡笑道:“这也值得惊讶?”
  “值得惊讶。”
  “下车吧。”
  两人进了超市,傅柏业有模有样地推了辆推车,自己站在一侧,见他给她留出了位置,苏温瑜走了一会儿,略显不自在地将手搭了上去。
  仿佛一对夫妻出行买菜般,还挺新奇的。
  傅柏业推着推车来到蔬菜区,拿起东西认真地钻磨,动作看上去还挺娴熟,架势唬得住人。
  像是脑海里有张菜谱一样,他很有目的性地买完了所需要的东西。
  才两个多月的时间,苏温瑜便对他有了新的认识,这样的举动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来超市买菜。
  回到华文茵的别墅,傅柏业将菜提到厨房里,可是半天也未见他出来,苏温瑜好奇地探过脑袋去瞅,隐约有股预感。
  华文茵微笑地说道:“待会儿尝尝柏业的手艺,不赖的。”
  华文茵的话恰恰验证了她的猜想,不敢置信地说道:“他不会烧了厨房吧?”
  结婚几年,除了煮面之外,苏温瑜就没见过他会别的厨艺。
  “这两个月练的,进步神速。”
  苏温瑜又一次惊讶地目瞪口呆,华文茵再补了一句:“之前送到片场给你的汤啊什么的其实都是他亲自弄的,跟着佣人在厨房一步一步学的,没假他人之手。”
 
 
第59章 
  苏温瑜精致的眉目间全是讶异,而讶异过后,又流露着一股有心却掩饰不住的开心。
  从第一天送到片场的保温盒开始,味道是她在家里吃惯的,她一心以为是傅柏业吩咐佣人给做的,却没想到会是他亲自动手。
  此刻苏温瑜在沙发上如坐针毡,所有心思似乎都飘到了厨房,隐约听见几声响动,还是无法想象他那样的骄矜气质拿起厨具的模样。
  华文茵状似随意地开口:“小芙,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水果,端出来吃吧,看电视挺无聊的。”
  电视上正在放一部古装武打剧,并不是华文茵平时喜欢的类型。
  苏温瑜白皙的面色有一丝绯红,又怎么听不出这是华文茵给她的台阶下?
  她站起身,软糯地问道:“妈,你想吃什么水果?”
  “我都可以,随便什么都行。”
  苏温瑜眼睫轻颤了下,压平了唇角的弧度,才迈腿向厨房走去。
  佣人不放心傅柏业单独待在厨房,一心想帮他,偏他不许,沉沉的声线正好撞入苏温瑜的耳朵:“出去吧,我一个人行的,将水果端出去,记得别让太太偷吃芒果,她过敏体质。”
  苏温瑜不自觉地努了努嘴,她属于吃芒果会轻度过敏的那种,不算太严重,顶多就是嘴唇肿一点,然后会痒,可她就是喜欢芒果的味道,有过两次偷吃被傅柏业抓到的现场。
  佣人刚转身过,便欣喜地叫道:“太太,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拿。”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正在垂着脑袋忙碌的傅柏业也转过了头,苏温瑜指了指厨房外面,声音柔润地说道:“妈说想吃水果了,让我来看看有什么。”
  佣人正端着水果盘,笑了笑说道:“你留在这里帮忙,我端出去给夫人就行了。”
  “哦,好。”苏温瑜淡淡地应了一声,视线有意识地不看向傅柏业,身躯往旁边微微挪了下,让开一个位置,让佣人走出去。
  傅柏业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笑意,就像看穿了她来厨房的目的般,全是笃定的自信。
  真是气哦。
  傅柏业放下手里的刀,双手在龙水头底下冲了冲,然后拿过一条围裙,朝她轻笑道:“过来,帮你系上。”
  “这个时候,你难道不该体贴地说一句‘厨房里油烟大,出去等着就行’吗?”苏温瑜嘴上是不满的抱怨,脚下却没停,几步便就走到了傅柏业的面前。
  模样甚是乖巧。
  他深沉的视线跟她张扬的眉目对上,薄唇溢出一声笑:“假意体贴,不如跟你独处重要。”
  苏温瑜忍不住扬了扬嘴角,随口说道:“听说你最近厨艺进步神速,我来探探虚实。”
  “你不是尝过吗?”
  这是承认了当初片场的保温盒都是出自他手了,苏温瑜偏偏装作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些清汤面?我记得味道实在一般,有时候太淡,有时候太咸。”
  “那我也记得有人吃得很干净,连清汤都喝掉了。”
  “那是……不想伤你自尊。”
  傅柏业英俊的脸庞轮廓因为笑意而柔和了许多,开口说道:“那你今天尝尝看我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说完绕到苏温瑜的身后,举手将围裙套进她脑袋的时候,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笼罩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拂过她敏感的脖颈,帮她系绑带时,稍稍压低脑袋,一股带着濡湿的热气若有似无的熨烫着她的耳廓。
  透过薄薄的衣衫,苏温瑜能感觉到傅柏业温热的双手在她后腰处来回动着,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弄得极为复杂,老半天还没系好。
  真是会借故揩油。
  苏温瑜本着大发善心的宗旨,由着他捣弄了许久,可偏偏有些人就是没有分寸,不见好就收,双手还变本加厉地开始游走。
  “傅柏业。”语气中饱含警告。
  傅柏业的双手微顿之后,绕到她的身前,圈住她纤细的身躯,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磁性的嗓音满是委屈的诉苦:“傅太太,你已经离开两个多月了,今晚跟我回家了好不好?”
  苏温瑜绝对有理由怀疑他有故意卖惨的嫌疑,鼻间淡淡地哼了声:“又不是没有过两个月不在家的记录,想当初某个人一飞舒城待的可不是一两个月。”
  傅柏业轻轻的蹭弄着,沉声开口:“那是为了现在相聚的时光而做出的努力。”
  这个人满口胡言,苏温瑜直接被气笑了,双手搭在傅柏业的手上,想挣脱掉他的禁锢,结果他扣得更紧。
  苏温瑜气呼呼地说道:“你就没一句真话。”
  傅柏业将苏温瑜转过来,那双深谙不见底的眼眸就像一团漩涡,止住了苏温瑜的动作,他倾身向前,额头抵着她的,沙哑的声线充满了蛊惑人心的诱惑:“我敢指天发誓,刚才的话绝对百分百真的,我真的是想尽快将事业重心移到温城。”
  “那也不是为了我。”苏温瑜不想显得有多在意。
  “你该多点自信才是。”
  言外之意很明显。
  “切……我可不想盲目的自信,我只记得结婚三年,某个人对我很冷淡。”
  “我现在不是学着改变了嘛,有人跟我说过嘴长在身上,是要用来表达真实感受的。”
  “别觉得这样就能蛊惑我,将我骗回家。”娇嗔的语气却也能听出一丝开心来。
  还算宽敞的厨房萦绕着暧昧,傅柏业压沉了嗓音,说道:“你也称它为家,我们两个的家,不要让我独守空房。”
  “傅柏业,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连这种什么‘独守空房’都讲得出口,你有那么惨吗?”
  “惨。”傅柏业神色从容地应道,丝毫不因自己的示弱而有所羞意,倒是利用起了这种难得示弱的表现来博取苏温瑜的同情。
  “你……”嫣红的嘴唇轻轻动了下,却又吐不出半个字,一股情绪在胸口渐渐地蔓延开,她清楚,自己在慢慢地软化。
  在他编织的那张庞大的网下面,无处可逃。
  在她恍惚之间,傅柏业又往前压了几分,苏温瑜回神过来时,嘴唇已经被封住了。
  带着强烈而浓郁的气息贴着她的脸颊,将她困得严严实实。
  幽暗的眸底像一个巨大的吸盘,使得苏温瑜失去了挣脱的力气,闭上那双明媚娇羞的双眸,攀上他的肩膀,由着他吞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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