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邵一脸看傻逼的表情:“你怎么想的,让她再去看看傅挽梅现在怎么样?”
闻梁一顿,难得没跟他吵,拦住了陈喋:“我马上出来。”
又对陈邵说:“你帮忙照顾她一下。”
陈邵非常不给面子的冷笑一声:“你哪门子的资格,让我帮忙照顾她。”
重音放在“帮忙”两个字上。
陈喋:“……”
她可太心累了。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见面就吵的。
可陈喋没有犹豫一秒,胳膊肘就往外拐,抬起手,放到陈邵面前,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那颗鸽子蛋。
闻梁轻笑一声,赢得一脸从容,转身走进看押室。
陈邵气的肝疼,看着那枚戒指,又一脸震惊:“你他妈,脑子被门挤了,这破事儿还没解决你就要跟他结婚了?”
“……”陈喋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谁要结婚了,我这就是个普通的戒指,首饰您懂吗?”
陈邵回怼:“那你戴无名指?”
“你管我戴哪呢。”
“你给我摘了!小姑娘懂不懂什么叫矜持,我看你就是个恋爱脑,没脑子!”陈邵一边骂一边去抢她的戒指。
陈喋生怕他给弄坏了,都不敢挣,眼睁睁看着陈邵把戒指从无名指拿出来,卡进她食指。
“???”
谁会把戒指戴在食指啊!
“这才叫首饰。”陈邵说,“你想想你签的合同内容吧,没公司同意敢结婚我就告你违约。”
“……”
——
闻梁走进房间,傅挽梅手上拷着手拷,冷眼看着他。
闻梁没什么表情,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而后抽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放到傅挽梅面前。
是一段监控视频,闻乾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躺在中间,脸上手上糊着血,大喊大叫着可听不清声音,周围还围着一圈人。
视频戛然而止,闻梁淡淡把手机重新放进口袋。
傅挽梅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淡定了:“你对闻乾做什么了!?”
“就你视频里看到的那样。”闻梁笑了笑,可那笑容却让人背后一阵发凉,“现在还活着,但你要是不招认,我就不能保证了。”
傅挽梅眯起眼:“闻梁,你现在是在警局威胁我吗?”
闻梁直起背,手肘撑在桌面上靠近,轻轻一笑:“那你就看我有没有这个权力。”
在监视器前把全程看完的宋局现在很后悔把闻梁放进去了。
等闻梁一出来,就气冲冲上前:“那视频到底怎么回事儿!”
“没怎么回事,就是闻乾在国外参加了一个活动,玩的而已,不是血,我只是利用一下。”
闻梁话音一落,又一个警察过来喊:“嫌疑人招认了!”
宋局指了指他:“你这是诈供!”
那个视频昨天闻梁就拿到,他商业上合作的不少人都没那么干净,查到闻乾在哪个国家后就拜托了那边的人去了解情况。
实际上,闻乾那个视频的确是朋友间的玩闹,但危险都在屏幕之外。
当时闻梁做好了一切准备随时对闻乾下手。
闻梁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找陈喋。
“怎么样了?”陈喋见他出来就走上前。
闻梁牵住她手:“没事了,我们回家。”
林筌不知道去哪了,陈科走上前,忽然叫住她:“陈喋。”
她脚步一顿,回头,平静地看着这个她血缘上的亲生父亲。
陈科:“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我们不会因为抚养她多年就在这么严重的事上包庇她,我们也没法想象她是这样子的人,不能奢求你原谅,但你爷爷因为这事生病住院了,你有空的话,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陈喋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知道了。”
等走出警局,她才问一旁的陈邵:“他怎么了?”
“谁?”
“你爷爷。”
“老毛病,高血压,之前你被这人带回闻家的时候也犯过一回。”陈邵朝闻梁瞥了眼,示意,“更不用说这回假孙女差点害死真孙女了。”
“……”
“去不去都随你,别太圣母了。”陈邵插着兜说,“本来就是陈家欠你的。”
——
回了西郊别墅,吃过饭。
闻梁接了个电话,正是现在在国外还盯着闻乾的那位朋友。
陈喋昨天被绑在那破旧仓库,麻绳也是瞎绑的,手上还有点轻微的擦开,手没以前那么漂亮了。
她从冰箱里翻出一片手膜套上,戴着“粉手套”坐在闻梁旁边,听他说话。
“嗯,不用,消息也不用拦着了。”闻梁靠在椅背上,忽然笑了声,“他想做什么我都等着,跟傅挽梅一起牢底坐穿吧。”
陈喋一愣,眨了眨眼,等他挂电话后问,“你说的是谁啊?”
“闻乾。”
“……他现在在你手上?”
“也可以这么说。”闻梁很坦然的承认了。
“你不会是想报复傅挽梅吧?”陈喋睁大眼
闻梁捞起她手,还没答,先发现了她食指上的那枚戒指,皱眉:“怎么戴这里了?”
“……陈邵弄的。”
闻梁轻嗤,把戒指重新套回无名指上。
陈喋往他腿上踹了下:“问你呢。”
“昨天想。”闻梁捏着她无名指来回抚摸,“现在不想了。”
陈喋还是不怎么放心:“你得遵纪守法知道吗,别学傅挽梅那样,不然我就……”
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闻梁抬了抬眼,问:“就怎么?”
“我就再也不对你好了。”陈喋说。
闻梁笑起来,捏着她脖子跟她接吻,含混道:“我都听你的,你得对我好。”
——
之后的事不需要陈喋再去操心,闻梁是真的担心她会因为这事有心理阴影,后续的事陈喋即便想知道所有渠道也被闻梁堵得死死的。
就连她去问朱奇聪,他也只是含糊其辞,不敢告诉她。
闻梁用了些手段,将当初的公司股权在傅挽梅认罪之前完成转移。
当然,这种非法获得的资产最后都不能作数,股权也原数交回到闻梁手中,但因为构成索取高额金额既定事实,量刑会大大加重。
至于陈舒媛,她在自己生日会当天被陈邵拽进警局,那天陈家许多小辈都在,不可能完全封锁消息,现在整个名媛圈内沸沸扬扬谈论这件事,好在陈邵把与这件事相关的陈喋封锁的很死,即便有人往这方向去猜也没任何证据。
陈家不可能再认她,即便林筌有别的想法,陈老爷子这么多年了,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如果量刑重,傅挽梅后半辈子也许真就死在牢里,而陈舒媛就算十几年后出来了,恐怕更是生不如死。
何况,监狱这样的地方,这两个一直用金钱堆出舒服生活的女人,能不能活着过完刑期都不一定。
陈喋在家休息了两天,闲不住,要回剧组。
闻梁最近对她百依百顺的可怕,就算心里不爽,行动上也还是非常顺从地带她去了剧组。
“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陈喋说,“我跟导演说一声就回来。”
陈喋说完便下车。
走进剧组时黄晟刚刚喊卡,指着两个演员一顿臭骂,剧组气氛沉下去,后来也不知谁喊了句“陈喋!”
众人目光纷纷看过来。
黄晟也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怎么样了,没事吧?”
“没事,都已经解决了。”
剧组其他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以为陈喋突然生病,两人也就没明说,黄晟拍拍她肩膀:“怎么这么快过来了,我听初卿说时还挺严重的,你要是不舒服不必这么急的。”
“没什么大事,也没受伤,不影响。”
“我这边今天的拍摄已经确定下来了,那这样,具体的拍摄我们再调,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准备一下剧本,也别在棚里吸灰了。”
“行。”
陈喋跟黄晟和其他几个演员道别后离开,跟闻梁一块儿走进酒店。
她的剧本也还在酒店里。
刚一走进酒店,前台小哥就跑过来,递过来一个盒子和一张卡片:“这是前几天有人留在这托我们交给您的。”
陈喋一顿,接过:“谢谢啊。”
“谁给的?”闻梁问。
“我也不知道。”边说边走进电梯,陈喋拆开盒子,里面是一把车钥匙。
闻梁挑了下眉。
陈喋又拆开卡片,是陈老爷子的字,写了祝她生日快乐,还写了一些其他的祝福。
陈喋看完,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跟着闻梁上楼,走进房间,没有叫客房服务,房里还是上回那样子,陈喋进卧室把那一卷剧本拿出来,在客厅坐了会儿又觉得看不进去。
拿起陈老爷子的那张卡片重新仔细看了一遍。
她有点犹豫。
“闻梁。”
“嗯?”
“我在想,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啊?”陈喋窝在沙发里,“这么大年纪了,因为这种事儿高血压,而且,这辆车我也该还他吧,就这么拿了也不好。”
闻梁给她倒了杯水,过来揉了把她头发:“随你,你决定。”
陈喋犹豫几秒,最后决定:“那还是去一趟吧。”
“晚点吧,在酒店里把中饭吃了,我再陪你一起去。”
陈喋扬了下眉毛:“你又陪我一起去啊?”
这些天她不管去哪闻梁都陪着,就是在西郊别墅时她上楼拿个东西闻梁都得跟她一块儿。
绑架那件事没对陈喋造成阴影,倒是对闻梁造成阴影了。
“你真的不用去公司吗,可别傅挽梅没抢走你的股权,你自己荒废朝政亡朝了。”陈喋顿了顿,又想起什么,问,“不过那天,你真打算把股权转给她吗,还是计中计?”
闻梁淡声:“转让合同都签完字了。”
他哪敢在陈喋的事上去冒险什么计中计。
“那你那天要是再晚一点,温远不就已经在傅挽梅手上了吗?”陈喋眨了眨眼,“我们现在岂不是很惨。”
闻梁抬眉朝她睇去一眼,忽然狂妄地嗤笑:“跟着我,哪能饿着你?”
陈喋看了他一会儿。
不得不说,这样的闻梁真的挺让人心动的。
——
在酒店吃好饭,便去医院看陈老爷子。
陈喋戴着口罩帽子走进医院,为了避免大家的视线,没和闻梁并肩走,始终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
坐电梯上楼。
到VIP病房通道就安静下来,人很少。
陈喋根据陈邵发给她的病房号找过去,推开门时愣住。
病房里有好多人,她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有,都围在陈老爷子病床边。
很快,闻梁也过来,站在她身后。
陈喋:“……”
这可就有点太尴尬了啊。
空气都凝固了。
好在陈老爷子先反应过来,朝陈喋招手让她进来,又让其他人先走。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陈老爷子直起背,招呼陈喋快坐:“怎么突然过来了?”
“马上就要进组了,之前听说您住院了,就想今天过来看看。”陈喋说,“您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挺稳定的了,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你呢,没事吧?”陈老爷子皱着眉,朝旁边闻梁瞥了眼,“我这些天想托人去问问你的情况,也被人给挡回来了。”
这意思太明显了。
陈喋也跟着回头看了眼闻梁,他倒是一脸坦然,杵在那跟个门神似的。
闻梁替她把陈家人挡着也能理解,这件事做完笔录后闻梁就想方设法地让她不再接触到相关信息。
“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老爷子拉着她的手,眉头紧锁,忍不住叹气。
即便陈老爷子之前就已经清楚陈舒媛的性子,说到底心里也因为血缘以及愧疚更加偏向陈喋一点。
可这不代表他就能坦然地去接受陈舒媛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落得一个绑架罪入狱的罪名,怎么说她也是在陈家生活了这么多年。
“是我对不起你。”陈老爷子说,“如果我当初能处理好你们的事,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局面,还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我没有觉得委屈。”陈喋说,停了会儿,从兜里拿出那枚车钥匙,“这个礼物是我今天才收到的,谢谢您还记得我生日,但是我不能要。”
她说着,把车钥匙放到床头柜子上,两根手指抵着轻轻推过去。
陈老爷子侧着头,看着那把车钥匙发呆。
他没再劝陈喋收回去。
如果说,陈舒媛是靠着陈家的头衔来维持自己的傲气的,那么陈喋的傲骨是由内而外的,即便她什么都没有,她身上的光芒也足以让人炫目。
“我知道,这样的礼物也许能哄一些小辈开心,但不能哄你开心。”
“有些东西,可能是你从前想要的,但是没得到,到现在你也已经足够用自己的能力去获得所有你想要的,从前的遗憾和创伤也再也不能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