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做个贤后——八月糯米糍
时间:2020-01-22 08:53:39

  “休要糊弄朕!你借这戏想告诉朕什么,真当朕不知道吗!”
  长歌不卑不亢迎视懿和帝布满血丝近乎残暴的双目:“既然父皇什么都知道,便也应该明白,有罪之人不是长歌。”
  懿和帝目光落在长歌惨白的手腕,微微一顿,终于松了手。
  长歌终于得了自由,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低头一笑:“看来父皇并不知道顾老爷已经过世。”
  “朕当然知道他已经过世,不过朕得到的消息是……”懿和帝沉默了下去,似极力压抑着什么。
  “是在顾贵妃娘娘入了冷宫之后,为救娘娘匆忙回京,山间马车失控,人车滚落悬崖,尸骨无存?”长歌抬眼,直直看向懿和帝,“父皇,您被骗了。”
  长歌素白的食指轻轻指向外面的戏台子:“那,才是真相。”
  懿和帝眼中仅存的暴戾的光彩也终于彻底黯淡了下去。
  他抬起老迈的手,颤巍巍地掩住脸,陷入长久的沉默。
  良久,他哑声问:“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她为什么不同朕解释?反而要承认?”
  “父皇,您杀了娘娘的父亲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朕没有杀她的父亲!”
  “但娘娘不知道啊,是您派出去的人捉他的父亲,是您身边的人将尸体送到她面前,还给她带了话,何其诛心!”
  “叛徒!那是个叛徒!朕从未下令杀她父亲!从未给她带过什么话!她若是愿意同朕多说一句话,朕就能发现不对!可朕回宫后,她除了刺激朕、激怒朕、与朕决裂,什么话都不愿意同朕说。”懿和帝歇斯底里地吼道。
  “那怪娘娘咯?”长歌讥诮一笑,“怪她不够相信您?那您呢?又可曾相信过她?您看到她的衣服就认定她做了背叛您的事,多年夫妻情分、山盟海誓全毁在一件衣服上头,多么可笑啊是不是?”
  懿和帝神情一僵:“是何氏!是何氏那个贱人!”
  “何氏固然可恨,可是她对父皇的了解,连长歌看了都要佩服呢。”长歌似笑非笑看着懿和帝,“何氏暗害之局并不高明,可做出来竟如此地天衣无缝,父皇以为是靠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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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懿和帝拳头紧握,恨恨道:“是朕太放任何家势力!竟让她一介妃嫔在朕的后宫只手遮天!”
  长歌摇了摇头:“恕长歌直言,父皇又错了。”
  懿和帝冷冷看向她。
  长歌轻轻一笑:“若何家势力真的能一手遮天,那么当年娘娘过世之后,何氏宠冠后宫,景王子凭母贵,她首要的敌人理当是位居东宫的前太子,那么为何前太子却能够二十年权势滔天长盛不衰?何氏连一个稚子都除不掉,竟然就轻易除掉了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岂非说不通?”
  长歌点了点头:“诚然,前太子有皇后母家势力庇护,但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父皇愿意极力保护前太子,却同何氏联手共除贵妃娘娘罢了。”
  懿和帝听到此处,怒极拍案而起:“慕长歌!你胡言乱语什么!朕何时与何氏联手?朕怎会与何氏联手……杀她!”
  长歌淡淡迎视懿和帝:“难道不是父皇被流言蛊惑,心中认定贵妃娘娘背叛了您,欲要引君入瓮,所以提前撤走了贵妃娘娘宫中精锐?”
  懿和帝死死盯着长歌,脸上涨红,竟无言以对。
  “贵妃娘娘当年为后宫之首,若仅凭何家之力,何氏要想在一夜之间杀尽贵妃娘娘宫中所有人,简直是天方夜谭可笑至极!但若是贵妃娘娘权力先被架空,那景象便大不一样了。”
  “后宫是什么地方父皇不清楚吗?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出身商家的贵妃娘娘比起出身士族的何氏,在这宫中力量何其悬殊?幸而有父皇保护,在这处处危机的深宫,贵妃娘娘方才不至于沦为鱼肉。但您却因为子虚乌有的谣言就撤走了她身边所有的精锐,让何氏的人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她普通嫔妃竟能在贵妃宫中布下那一些列荒谬至极的局!此为父皇助纣为虐之一。”
  懿和帝怒视着长歌,说不出话来。
  “其二,父皇但凡对贵妃娘娘有半点的相信,在见到那一幕时就应该闯进去探个究竟,而不是仅凭一件衣服就定了贵妃娘娘的罪。”
  “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懿和帝死死瞪着长歌,手上拳头青筋迸出,“朕若是进去了,她必死无疑!连带她满门都要被灭!朕是在保她的性命!保她全家的性命!若是有朝一日,时陌为帝,面对此景,他定也会如朕一般选择,选择留你性命,即便你背叛了他,他也舍不得杀你,因为他爱你!”
  长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看着懿和帝,轻轻摇了下头:“不会。时陌的爱里有信任,而你的爱,没有。”
  “父皇所谓的保护是以否定为前提,否定了贵妃娘娘的人品,否定了她的一切……然后再谈保护,岂不可悲可笑?”
  懿和帝高大的身躯重重一震,跌回椅子里。
  长歌淡淡一笑:“何氏这一局里,最关键之处便是父皇了,只要父皇相信了,这个局便已经成功了。其后所有的一切,看似复杂,其实不过以何家权势财富收买几个侍卫那么简单。”
  懿和帝抬起干枯的手抹了一把脸,嘶哑道:“你说朕不信她,不曾问一问她,那她呢,为何不曾问一问朕,为何要杀她的父亲?朕为何要杀她父亲?杀她的父亲对朕有什么好处?”
  长歌长叹:“父皇以为,娘娘心中会不清楚是您与何氏一起害了她吗?哀莫大于心死,她怎容自己再对你心存幻想?”
  “那你呢?这么多年,所有人都以为是朕杀了顾思邈,为何你还要相信朕?”
  “因为,若真的是父皇杀了顾老爷,那顾老爷富可敌国的家财理应在父皇手中才是。”
  懿和帝双眸微眯:“你怎知不在朕手中?”
  长歌低头一笑:“若曾经大周首富的财富真的在陛下手中,那么前东宫太子又何必迎娶杜崇之女为太子妃?毕竟,杜崇虽为帝都首富,但其财富比起顾家,怕是还差得远。”
  “那为何……时陌也不信朕?”懿和帝哑声问。
  “可能……”长歌顿了顿,轻道,“对他而言,您身上多一条人命少一条人命,已经并没有太多差别吧。”
  长歌抬眸看向懿和帝:“毕竟贵妃娘娘死时,他就在她身边。”
  懿和帝重重闭上眼。
  殿中陷入死寂,懿和帝的身体如被抽离了精气,刹那间老了十岁。他似已没有办法凭借自己身体的力量坐直,放任整个人全靠在椅背上。
  长歌端坐,垂眸静静看着自己的肚子,没吱声。
  空旷的殿中就这两人无声静坐,直到夏晖进来通报:“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懿和帝猛地睁开双眼,那刹那之间的暴戾迸射,仿佛他终于为自己今日一切的失败和痛苦找到了一个出口。他用力握紧拳头,长歌听见了清晰的咔擦声。
  “他还有脸来见朕!把他给朕带进来!”
  “夏公公,还是请太子殿下先回去吧。”长歌含笑打断。
  夏晖见长歌竟敢公然反驳圣意,当即被吓得腿软,噗通跪到了地上。
  懿和帝皱眉看向长歌:“慕长歌,你好大的胆子!”
  长歌轻轻一笑:“父皇,长歌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不讲完,父皇怎知长歌方才所言是真是假?”
  懿和帝紧紧盯着长歌:“你方才所言是假话吗?”
  “谁知道呢,真相永远需要时间来证明,不过这个时间可长可短。”
  懿和帝抿了抿唇,半晌,挥手道:“让太子回去。”
  “是,陛下!”夏晖从地上爬起来,缓缓退出,而后一路小跑出去。
  “你知道若你今日有一字虚言,你会有什么下场吗?”懿和帝看着夏晖屁滚尿流的背影,淡淡问长歌。
  长歌目光落在院子里,轻轻眨了下眼睛:“父皇是不会让长歌死的,正如父皇这么多年不会让时陌死一样,您还会留个人陪着他。”
  懿和帝视线猛地射向长歌。
  “风和景明两位大人这么多年伴随父皇身侧,寸步不离,哪儿那么轻易被一个刺客引开?”长歌转头看向懿和帝,轻轻一笑,“前夜,蓁蓁之所以能将他引来救长歌,其实是风和大人认出了蓁蓁,再揣测圣意,将计就计跟来的吧。”
  懿和帝双目漆黑,深深看着长歌,良久,似笑非笑说了一句:“慕长歌,这么多年,朕真的是太小看你了!”
  正说着,夏晖又匆匆跑回,复禀道:“陛下,殿下说前线传来捷报,秦王殿下助西夏大胜,北燕慕容城已率兵返回北燕!”
  懿和帝猛地站起,双目之中难言激动和骄傲:“此话当真?”
  长歌不疾不徐道:“是否当真,父皇传太子殿下进来一问不就清楚了?”
  懿和帝狐疑看向长歌:“你不是说,你的故事还没讲完,要朕先听你的故事?”
  长歌一笑:“都是些陈年往事,慢慢说也无妨。只是夫君的消息,长歌片刻也等不及。”
  懿和帝不悦地皱眉。
  长歌道:“说到底,若是太子殿下说了反话,长歌还要赶紧求父皇派军前去救人的。”
  懿和帝这才松口,将时景叫了进来。
  时景进门,跪地行礼,一丝不苟,而后呈上捷报。
  懿和帝自夏晖手中接过看后,方才尽是阴霾灰败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懿和帝将捷报交给夏晖:“去给秦王妃瞧瞧吧,看看是不是反话。”
  夏晖奉到长歌面前,长歌目光落在上头,却未接,笑道:“长歌方才说笑的,长歌信不过太子,难道还信不过秦王吗?”
  时景闻言冷笑:“倒不知弟妹这话诛的是谁的心。”
  长歌看向夏晖:“女子不得干政,捷报长歌就不看了。”
  又转头看向时景,笑道:“不过说的心里话,太子殿下同长歌一个女子计较什么?”
  时景脸色很难看。
  “下去!”懿和帝想到当年何氏所做之事,此时对时景正是恨极,不过是碍于长歌那一句“故事还没讲完”,这才耐着性子暂时未对时景发作,却多看他一眼都嫌烦,忍不住厌烦地挥了挥手。
  时景低垂着头,情绪不明地应了一声:“是。”
  正退了两步,外面忽传来惊呼声——
  “刺客!”
  “有刺客!”
  时景神色一变,当即高喊道:“保护父皇!”
  同时一个闪身往懿和帝奔去。
  懿和帝此时已经对时景戒备起来,见时景靠近自己,立即怒斥:“混账东西!你在大惊小怪个什么!”
  他欲以为君威严震慑时景,当即拍案而起,不料一起身,却顿觉浑身发软,他猛地意识到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电光火石之间,时景袖中划出匕首,一手扣住他,一手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陛下!”夏晖惊呼一声,想奔上前来护驾,自己走了一步却先倒在了地上。
  此时,舒妃从内殿闻声赶出,正要上前救懿和帝,一队人马全副武装从院中忽然奔进,个个拔刀相向,将这里团团围住,舒妃本就有伤,片刻间被制住了。
  懿和帝看这场面,冷声喝道:“逆子!你在做什么!”
  长歌此时扶着肚子缓缓站起身来,含笑道:“父皇,您还没看明白吗?太子殿下这是知道新事旧事都藏不住了,在先下手为强呢。”
  “您不是急着看往后的故事吗?呐,这就是往后的故事了。何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二十年,其子加封太子,受位东宫,而后……篡位。”
  长歌目光缓缓落至时景身上:“太子殿下事父至孝,这是赶过来亲自本色出演呢。”
  时景挟持天子,冷笑道:“慕长歌,你以为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能自救?别再垂死挣扎了!”
  话落,时景高喝一声:“来人!秦王妃设局暗杀父皇,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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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以后尽量避免晚上写……免得写着写着睡着,下一更天黑之前放上来,再信我一次!握拳!
 
 
第117章 
  “谁敢动秦王妃!朕灭他十族!”懿和帝用尽力气怒吼一声,天子威严犹在,竟然将冲进来的太子亲军震住,众人一时举刀不敢向前。
  时景见状,轻笑一声:“父皇中了那软骨的毒药竟还有如此威慑,倒是儿臣小看了父皇。”
  “逆子,你何时下的毒!”
  时景目光落至长歌身上,讥诮道:“父皇,您身为一国之君,戒心竟还不如一介女流。那封捷报,连弟妹都不敢碰,您倒是碰了。让儿臣猜猜,您是知道了真相,又心疼起老六来了,听闻他如今以少胜多击退强敌,分外骄傲,故而一时振奋失了戒心是不是?”
  懿和帝咬着牙不说话。
  长歌笑道:“太子殿下说这话倒是诛陛下的心了。你盛宠二十年,陛下封你为储君,让你监国,连江山都交了,还谈什么戒心?不过是想不到到头来你竟恩将仇报弑父弑君罢了。”
  “是吗?那你问问他,今日之后,这江山可还是孤的?”
  长歌静静看着时景。
  时景道:“方才你问他,为何当年见到那不堪的一幕时不曾冲进去探个究竟,他是如何回答你的?他说,若将来时陌为帝,面对此景,亦不会进去置你于死地。瞧瞧,不过才刚开了个头,他便连时陌登基为帝以后的日子都打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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