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穿之路人甲生存手册——米米醋
时间:2020-01-22 08:55:33

  花轿内,张楚的不安随着葛宇轩的话语渐渐消散不见,“葛大哥,我不饿。”
  葛宇轩与张楚说了一路话,将这沿路景致细细告知张楚,过了桥,拐了弯,进了村,遇了人,他一样不落的说与她听。
  花轿一路入了村进了葛家门,张楚由葛宇轩搀扶着拜了天地高堂,而后又被葛宇轩背到了喜房休息。
  喜房内,红烛已点,喜果已放,童男童女正在床上打着滚闹着要吃喜糖。待见了新娘子,又吵闹着要看新娘子。
  葛宇轩接过全福奶奶手上的称杆,轻轻挑起张楚头上的鸳鸯戏水红盖头。他早知楚楚生的秀美可爱,却不知盛装下的她能美到如斯地步,这般的楚楚动人,勾人心魄。
  喜房内的女客都看花了眼,暗道,“难怪葛宇轩要娶张家姑娘为妻了,这样的漂亮姑娘,她们女人看的都心动,更何况男人了。”
  两辈子第一次结婚的张楚,整颗心就如同那跳动的烛火似的,紧张而激动。她抬眸一看,正与葛宇轩四目相对。
  今日的葛宇轩格外的与众不同,大红色的长袍称的他越发意气奋发,如墨般漆黑的头发在头顶处挽了一个发髻并绑了红绸,中间又横叉一支红木簪子,眉眼处尽显温柔。
  两人四目相对,葛宇轩微微一愣,而后浅浅一笑,虽未说话,可这含情脉脉的眼神还是羞红了屋内的看客。
  乖乖,这两人可真是般配。不过是一个眼神,她们竟也跟着害羞紧张起来。不知为何,竟觉得此时的自己太过多余,打扰到了这对小鸳鸯。这个时候她们若是先出去避一避,会不会好点?
  葛宇轩倒想留在喜房不出,偏他的几个至交好友在门口闹着要喝喜酒,眼见着就要进喜房拉人了,葛宇轩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去了前厅。
  葛家的亲眷比张楚想象中的要和善许多,就是葛宇轩那两位尖酸刻薄的婶婶,说话也动听的很。想来也是,今时不同往日,葛宇轩已是进士老爷,而张家也算镇上富户,这屋内不少人还挣着张家的钱,自然不敢说些触人眉头的话来。
  张楚在喜房内被人捧着聊天,葛宇轩在前厅则被损友押着喝酒。直到月亮高深,星光入户,葛宇轩才由旁人扶着入了喜房。
  葛宇轩面上不显,心内却焦急万分,他今日只想跟娘子独处。偏他搞定了一番好友之后,却没想到差点败在喜房内的压床童子身上。
  奶奶到底是从哪家请来的童子?压个床竟是赖在他家不肯走了。就是他娘来抱他都不肯,搂着新娘子的胳膊道,“娘,我要与新娘姐姐玩,不要回家。”
  喜房内众人哄堂大笑,“不得了了,看来新娘日后要生一大串小子了。”
  “恭喜葛老爷,贺喜葛老爷,儿孙满堂,后福不尽。”众人一边说着好听的话,一边慢慢出了门。
  此时,屋内总算只剩下一对新人与舞动的龙凤蜡烛。
  张楚坐在床头,葛宇轩呆站在床尾,慢慢的,两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月影树摇微风阵,龙凤烛下人成双。
 
 
后记
  大庆安帝继位第三年,葛宇轩总算卸下身上重担,得了新帝恩准能够告老还乡。
  此时,张楚已经七十有四,葛宇轩则八十有二,年纪不小,但身体却硬朗健康。
  “爹,娘,此次回乡,不若由儿子服侍在侧?”两人的大儿子葛承泽已是吏部尚书,虽身居高位,但于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爹娘。
  两人一生共育三子,老大葛承泽已是吏部尚书,算是继承了其父的天赋,于诗书上颇有天赋。二子葛承润,随了他最小的舅舅,性子温吞爱好美食,不过这孩子爱吃不爱做,好在他于算数一门颇有天赋,如今管着张楚手下的生意。三子葛承灏,性子跳脱,随着许向阳学习医术,一年里有大半年时间在外行医救人。
  “老家有你舅舅,姨妈,还有你表弟表妹,用不着你回去?”葛宇轩摆摆手道。他这大儿,打小就爱粘着楚楚,如今都这般大的人了,还半点离不开娘。
  葛承泽一脸无奈的看着他爹,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他爹真是,从小就爱跟他争娘,如今都一把年纪了,还不给他孝顺娘亲的机会。
  “如今大郎等人也都安稳了,儿子也想回乡看看。爹爹若是不愿我们打扰到你,我们住在镇上也行。”
  “承泽想回去就回去。”张楚拍了拍葛宇轩的手,轻声说道。岁月在张楚身上留下了许多痕迹,可也添了娴静和善的气质。
  她头发已经斑白,皮肤也起了皱纹,但因保养得当,皮肤仍是白皙红润,此时的她比年轻那会儿要圆润些许,眼神和善,笑容亲切,举手投足间有岁月沉淀的美好。
  葛宇轩抬头看了看张楚,微微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当年的冷面太傅,如今竟比孩子还会撒娇。
  “楚楚,大郎他们到底还小,承泽若不在上面顶着,孙儿们得辛苦好几倍。你看看我,八十岁还在教授皇孙史书策论,依我看,承泽再干二十年都行。”葛宇轩想了想道。他年纪虽大,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仍是不容小觑,也只有在张楚身边,他才会收敛浑身气势,如寻常老人一般和善可亲。
  然而事实上,不苟言笑的葛宇轩曾将皇孙吓哭。
  再一次,葛承泽败给他爹,回屋之后,少不得愤愤的对着妻子道,“爹爹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心眼还这般小,我不过是想孝顺娘罢了,又不是跟他抢娘。”
  葛承泽的妻子好笑道,“爹年纪这般大了,你哄着让着他就是,莫要气坏了他老人家。”
  公爹待婆婆的心思真是一辈子如一日,她再没见过有比公婆还契合恩爱的夫妻。
  “爹爹年纪越大,越会哄娘。”葛承泽微微有些郁闷道。小时候他爹哄他说娘亲身子柔弱,不宜抱人亲人,他信以为真,不敢与娘太过亲近。再大些,他爹又哄他说,最大的孝顺则是为娘挣来诰命,为此他外出求学,考中进士入朝为官,而后时间被事务占据,他娘则被爹给霸占。
  与此同时,正院书房内,葛宇轩正坐在小矮墩上为张楚轻轻梳着头发,“娘子,待咱们回了老家,你可不能只关心小舅子小姨子他们啊。”张文张驰张艳张巧这四人比他大儿子还难缠,他成亲第三年,张文就追到了京城,第四年,张驰也来了京城学习厨艺。至于第五年,张艳跟张巧两个小姨子也上了京做护肤品生意。
  说来张家几个孩子都特别成器,张文二十二岁时中了进士,张艳则嫁给商户沈家为妻,面妆手艺红遍京城,张驰虽是个厨师,如今竟被人封为厨神,外头说的玄乎乎的,说他一道菜能引来神仙。张巧更厉害,将张家的护肤产品销往大庆各地。至于张安张全,虽不似弟妹那般高调,却也低调的富裕着,那好几间屋子的名贵木材可谓是千金难买。
  “夫君,待咱们回了乡,只怕你比我忙。”张楚轻柔的卸下面上的妆粉,笑着说道。葛宇轩毕竟当过太傅,若回了乡,铁定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不成不成,我年纪已大,可不愿意再教人学习了。”葛宇轩摆摆手道。余生几年,他只愿陪着楚楚慢慢度过,看日出日落,听蝉鸣蛙和。
  这一生,有楚楚为妻,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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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已婚老阿姨,过年实在是太忙了,断更有点多啊~抱歉抱歉,今天开始补更~
  第一个世界完成,好舍不得~
 
 
第2卷 江山为聘
第58章 局势
  靖安帝即位24年,大庆国上下动荡不安,内忧外患。南因水患浮尸遍野,北遇姜国铁蹄悍马民不聊生。
  然而灾难之外,京都城内,仍是一派歌舞升平。且今年正值靖安帝六十大寿,文武百官为此好一通搜刮民脂民膏,为这靖安帝建造登月楼,求梦仙长生之法。
  说来这靖安帝继位二十四年,前二十年无功无过,但到第二十一年春,靖安帝听信宦官谗言,迷上梦仙长生之道后,就此荒废朝政,不顾天下黎民安危,任意而为。
  此前,天灾人祸已导致大庆国百姓死伤大半,侥幸活命的百姓还未来得及喘息,又被百官层层盘剥,大半家产充作税银被小吏抢走,那些无甚家产的贫民则被麻绳捆着,鞭子抽着,在小吏的骂咧声中,如骡子似马般送到京都为靖安帝建造登月楼长生阁。
  如此种种难以一一赘述,靖安帝26年春,楚国境内,百姓愤起,怒而打杀官吏,抢砸官府店铺。山中土匪趁乱招兵,劫富济己,杀人夺财。更有前朝余孽妖言惑众,道大庆国气数已尽,须得前贤救世,拨乱反正。
  一时间,天下大乱,祸起四方。
  大庆国三朝元老,当朝宰相楚正仁匍匐在地,痛哭涕零道,“皇上,乱象已生,民心已失。若还不轻赋税,免徭役,安民心,杀佞臣。大庆国,危矣啊。”想他楚正仁少时贫寒得遇明主,此等知遇提携之恩,万死不敢忘。若大庆国亡于靖安帝,他岂不辜负先帝嘱托,死后又有何面目再见先帝。
  想到先帝爱民如子,励精图治,又想到靖安帝待万民为刍狗,视治国如儿戏。楚正仁心中哀叹连连,不免心生悲凉。
  太和殿金龙座上,靖安帝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枯老的楚正仁道,“楚相实在是言过其实,这天灾人祸非朕所愿,百姓叛国弃家更非朕所逼。如此局面,不过是天道轮回罢了,待朕今夜上登月台,做法求仙,定能还宰相个朗朗乾坤。”生老病死皆为常态,何须在此危言耸听?若不是看在楚相年老力弱的份上,他定要治他个妖言惑众之罪。
  “皇上,非是老臣危言耸听,形势如此不可不防啊。今年大雪不停,那姜国势必冒死进犯我大庆疆域,此时朝廷若不支援守边将士,补粮草赐寒衣送刀戟,届时我军何以为战?难道真得姜国铁蹄血染北州,兵死民亡么?北有姜国蓄势待发,南边又有前朝余孽煽风点火,听闻那余孽已聚数万民众,只差摇旗呐喊黄袍加身。此时若不派人斩杀反贼,民不安国不稳,届时天下群雄揭竿而起,国将不国啊。且那仙道一途自古虚之,皇上怎可听信佞言,追寻此等虚无缥缈之事,误国误民!皇上,那等佞臣,此时不杀,更待何时?“楚相对靖安帝再叩首,杀意满满道。大庆国危在旦夕,皇上怎可还将这希望寄托在寻仙之上?奸邪误国,劳民伤财,该死,该杀!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楚相,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贪生怕死罢了。楚相之子镇守边关,连区区姜国野马都防御不住,又有何颜面说国将不国?他日那姜国铁蹄南下,皆因楚相一家防御不及所致,非常侍之故,更非朕之故。至于余孽叛乱,不过是些许愚民作乱罢了,那等刁民,自有上天收拾,何须楚相在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来人,给朕摘去楚相顶上乌纱,杖责三十,以儆效尤。“靖安帝听完楚相所言大怒道。堂堂一国宰相,被几匹野马几个刁民吓到胆寒,当真不堪大用。此等庸才,怎堪为相。
  须臾,御前侍卫鱼贯而入,摘其乌纱脱其官服,不顾楚相身体老迈,扯他出太和殿领罚。
  “皇上,奸佞不除,外贼不杀,恐为亡国之君啊。”楚相用尽力气大声嘶吼道。
  “奸佞?我看楚相乃大庆第一奸佞,该杀!“靖安帝见楚相如此不知好歹,顿时起了杀心。
  殿内文武百官匍匐在地,不敢多言,纵为楚相一脉也不敢冒犯天颜,唯恐折了小命,只心中悲伤连连,徒生兔死狐悲之感罢了。
  “秉皇上,楚相已死。“楚相老迈病弱,三板子下去竟是一命呜呼。
  靖安帝心中鄙夷楚相无用无能,随口道,”赐还楚相遗体,收回宰相府。“怪道三两毛贼就能吓坏楚相,却原来这等无用。说完此话,靖安帝怒而退朝,去了登月楼,继续求仙问道,不问俗世。
  “皇上,楚相已逝,楚大将军定会将此仇怪于您身上。不若趁此机会,先下手为强,将楚相一脉斩尽杀绝,以除后患。”靖安帝身边的总管附耳说道。
  这楚相年纪不小,破事倒挺多。自打21年春开始,他就各种谏言,压着皇上斩杀他不少徒儿兄弟,若不是皇上力保,只怕他早已人头落地,落得个宦官误国的罪名。呸,他楚相若真忠心耿耿,早该血溅太和殿了,不过亦是个贪生怕死的伪君子罢了。
  “准。”靖安帝一声准字,竟是由得这太监总管使用玉玺,颁赐御旨。
  楚相府
  宰相遗体刚至,竟有御林军前来抄家收宅,张楚一身白衣,不管这御林军嚣张跋扈,只走到这传旨太监跟前道,“我外公楚正仁,三朝元老,两代帝师,纵无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身死太和殿不说,竟是连棺木也不待楚家准备么?公公,莫不成,你也想青史留名,得一个亏待忠臣良相的罪名么?”
  传旨太监看了眼身前的少年,只见他一身白衣,气质冷冽,面容雌雄莫辩,苍白无力,想来有胎病在身,体弱不支。这样的风姿气质,若是长成,怕得震动京师,名扬天下。
  也罢,都是些将死之人,让其一步又如何。
  传旨太监冷眼旁观,这楚相外孙年纪不大,行事却颇有章法,且楚家下人大多听命于他,有他守着,竟无一奴才逃窜胡来,皆有条不紊的买棺材,备马车,收拾行囊。然而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个体弱小儿,怕是无机会长成苍天大树了。
  “小公子前往何处?”传旨太监端着一副和善的面孔问道,但其眼底的精光比那御林军的寒刀还亮。
  张楚深知外公早年杀多了宦官,如今死仇已结,不得不防。
  “自是城外田庄。”张楚面无表情回道。
  “如此甚好,待杂家回宫复命之后,定前来为楚相烧香磕头。”说完此话,也不看楚家众人面容表情,传旨太监转身而去。待其走后,余下御林军如山中土匪,将好好的宰相府扫荡一空。
  “少爷,事情已安排妥当。”丫鬟迎着风雪而入,见张楚身着单袄,忙为其披上裘衣戴上绒帽。
  “扶棺出发。”张楚一声令下,楚家众奴随棺而泣,步行至十里城外。沿途百姓知是楚相棺灵,自发跪在道路两侧为其送行,嘤嘤泣泣之声随着白雪而落,身寒心寒,茫然无措。
  众人来至十里城外,张楚命人摆好灵堂,自己亲为外公整理遗容,待一切布置妥当之后,又连派四辆马车出京,一辆朝北,一辆朝南,一辆朝东,一辆朝西。次日,又有四辆马车出京,停灵三日,日日如此。
  “好一出瞒天过海,这楚相虽死,手段倒是不少。来人,给我将这十二辆马车尽数拿回,我倒要看看这楚家唱的哪出大戏?这马车里又有何玄机?“总管太监一拍桌子怒声说道。他这一声令下,竟能号令禁军统领为其斩杀敌党,当真是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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