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穿之路人甲生存手册——米米醋
时间:2020-01-22 08:55:33

  既然他们已是敌人,自然就没有让葛宗德再继续飞黄腾达的道理。葛宗德不倒,日后苦的就是他的女儿跟外孙。
  徐氏噙着泪从内间出来,悔恨道,“爹,是女儿眼瞎,害了自己,也害苦了轩儿。”她真没想到,轩儿的痨病竟是葛宗德刻意用了痨鬼的血衣染上的。这么些年,他冷眼看着她为轩儿痛哭奔走,怕是很得意吧。
  人说母为子强,徐氏就是如此。此时,她恨不得一口将葛知府要死,但啖其肉喝其血,夫妻情分,早已被仇恨取代。
  与此同时,葛知府亲自为一彪猛大汉斟茶倒水,轻声道,“秦兄放心,你我多年兄弟,我又怎么会亏待你的女儿?我家二子虽无大才,可还算过的去,你若觉得可以,咱们两家结为姻亲也算是喜事一件。”
  秦朗看了眼葛知府,爽朗一笑,“葛兄为人,我哪能不放心。这样,待你高枕无忧之后,咱们再喝上一杯亲家酒如何?”这话外之意,竟是答应了葛知府的请求。
  葛知府闻言大喜,当即又招呼了一桌好酒好菜款待他。待晚上寻到了葛宇彬,他又几次三番将事情的重要性告知于他,末了道,“彬儿,你放心,你娘的仇,爹一定会报的。”
  葛宇彬一脸阴郁的看着葛知府,并未搭腔,只道,“我娘死的冤,她的仇,是该好好报的。”这几日,他与陈娇一直呆在樊芷荣住过的小院里,他从他娘的遗物当中,找到了好些衣服鞋帽,从襁褓到成衣,满满当当好几大橱子。他又问了服侍过他娘的老人,知道他娘过的并不痛快,她的一生,都被他那个为攀高枝的亲爹给毁了。
  替娘报仇,他葛宗德何不以死谢罪得了?
  葛知府并不知葛宇彬心中的怨恨,他又交代几句之后,就去准备别的事情去了,只是安抚性的说了几句话,道,“彬儿,你是爹唯一的儿子,你需记得,爹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你好。”
  葛宇彬一脸冷漠的看着葛知府离去的背影,眼神中的狠厉将陈娇吓了一跳,她怯怯问道,“夫君,你真想好了么?”
  葛宇彬一把抱住陈娇,略微哽咽道,“我好后悔,你说,我当初若是唤她一声娘,她是不是能走的舒心些?”
  陈娇不知如何劝他,只轻声道,“夫君,娘说了,要你好好的。”所以,夫君,你可千万不要去做傻事呀。按照他如今的能耐,与他为敌,岂不是以卵击石。
 
 
第136章 离开
  因着徐氏的陪嫁行礼较多,徐院长就寻了自己的学生帮忙,出钱请漕帮的人护送他们水路入京。也不怪徐院长做事谨慎,实在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葛宗德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下毒手,更何况他们这些会妨碍他前途的敌人了。
  因着漕帮的护送,目前为止,他们这一路倒也算太平安稳。约莫是远离了扬州城的缘故,徐氏的心情是一日好过一日。这天,她从船家那儿买了个六斤多重的江鱼,她与徐母二人闲着无聊,就用砂锅炖了一大盆鱼头豆腐汤。乳白色的鱼汤,微黄的姜片,碧玉般的葱段,随着木炭提供的火力,咕噜咕噜的翻滚着。
  葛宇轩与张楚闻味而来,笑赞道,”娘,这鱼汤可真是色香味俱全,可把儿子给馋坏了。’这话不假,这江心鱼的味道的确鲜美,葛宇轩一人就能吃两大碗。
  徐氏见儿子胃口好,一脸笑意的为他盛了一碗鱼汤,心里则想着,等到了京城,她就寻个牙人看看有没有好点的房子出售。她毕竟带着儿子儿媳妇,总不能一直住在娘家,日子久了,不仅她自己不大自在,估计嫂子们也得有意见。而后又想着,日后家里总归是儿媳妇当家,她得趁年轻把楚楚给教出来,至于轩儿,且先让大哥二哥轮流教着。万山书院虽好,可学子众多,终究少不了纷争,轩儿又因病断了学习,若在毫无基础的情况下入书院读书,只怕会被人合起伙来欺负,道他是个只能靠关系的庸才。
  徐氏将后续之事翻来覆去,细细想了好几遍,突然,她听见舱外好些嘈杂声传来,仿佛是脚步错乱,铁器相撞的声音。
  “轩儿,楚楚,你们照顾好外婆。娘出去看看,莫不成是碰到了水匪?”徐氏一下子扯过葛宇轩与张楚的胳膊,把他们往屋子里头推,自己则顺手拿起一旁的剪刀,轻轻的往外头探去。
  葛宇轩哪里会让徐氏涉险,立即道,“娘,你别怕,那些水匪伤不了咱们。反而他们自己怕是要有来无回了。”为了今日这一出瓮中捉鳖,他跟外公可是策划了好久。
  徐母到底见多识广,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葛宇轩的话中深意,接过话道,“轩儿,可是你外公的主意?”他家这老头子做事,总爱闷声不响的给人下套。他既然心中防备葛宗德,肯定早早就做了准备,他啊,不怕葛宗德狗急跳墙,只怕他按兵不动,让人寻不到半个把柄。
  恰巧此时徐院长从舱外走了进来,听到此话,回道,“正是我的主意。毕竟事关重大,知道的人多了,我害怕打草惊蛇。夫人,婉婉,你们没吓着吧。”
  “这有什么好怕的,就听到点声响,连个血花都没见着。”徐母毫不在意道。难怪老头子提议她跟婉婉做砂锅鱼头了,却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徐院长见老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颇为无奈道,“葛宗德可不是这般好打发的,我只怕后面还有危险。轩儿,你一路护着你娘跟你外婆,切莫让她们受了伤。”按照他家老妻的能耐,受惊不会,就怕不小心着了道,受了伤。
  徐氏手扶着葛宇轩的胳膊,面色惨白,愧疚道,“爹,娘,都是女儿不孝,累的你们跟着以身涉险。”纵然知道爹爹早有安排,可这样的刺杀仍是吓人。
  正如徐院长说的那样,此后,这样的刺杀竟是一日不落,就是葛宇轩也不得不佩服葛知府这方面的人脉,当然,更佩服的则是他的心狠手辣。
  “成了一方知府后,这手段就是比从前厉害多了。”徐院长冷声说道。虽然他早有防备,可每日都来这么一出,铁打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他见家中几个小的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心中如何不气。
  “没想到葛知府远比想象中要难缠的多。”待徐氏沉睡后,张楚方才回到自己的舱内,她见了葛宇轩,少不得感慨道。
  葛知府意要赶尽杀绝,以绝后患啊。
  “楚楚,你莫要担心,到了德州,就会有人前来接应咱们。”葛宇轩放下手中的信笺,扶着张楚坐好后,轻轻的顺着她的脊背,安抚道。
  到了德州,他们就从水路换为陆路,那葛宗德手伸的再长,也不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更何况德州知府与他乃宿敌,要知道,扬州知府的位置原不是葛宗德的。
  此外,他们这小船上已然绑了几十号人,偏捉的都是些小鱼小虾,连主谋是谁都说不清楚,他们虽能惩治这些恶人,可却不能拖泥带水的将葛宗德给引到台面上。若要寻到葛宗德的把柄,他还真得跟葛宇彬合作一次了。
  他们离开扬州城的前一夜,葛宇彬佯装成寻常小厮,与他做了一笔交易。而葛宇彬交易的内容,则是让葛宗德身败名裂。对此,葛宇轩还挺是诧异,他是真没想到,葛宇彬竟然也会恨上葛宗德,毕竟葛宗德待他还不错。
  对此,葛宇彬不屑一顾,他是葛宗德一手教出来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葛宗德的自私。他若真把自己当做儿子,又怎么会为他娶个土匪的女儿为妻,暂且不说秦家女身份如何,只说那女子已然有了身孕,他又如何肯娶她回来。
  到了德州城之后,葛宇轩果然通过暗人收到一封葛宇彬的来信,信上说,葛宗德所有黑暗势力都是由秦家兄弟掌管。秦朗为水匪,其兄长为山匪,两人私底下为葛宗德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若能突破秦家寻到证据,葛宗德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葛宇彬信中还提到,葛宗德为他寻的继妻,正是秦朗之女,此女生的彪猛强悍不说,还不守妇道,最是喜好男色,他建议葛宇轩从这块突破。
  看到此处,张楚皱了皱眉头道,“他的意思,莫不成是要你去色you?”夫君的样貌的确是数一数二,可以色哄人什么的,她却是无法接受的。
  葛宇轩好不容易见张楚吃醋一回,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不过他也只小爽了一会儿,并不舍得让张楚心中不快,解释道,“娘子放心,为夫可不会着了他的道,他啊,是想要祸水东流,让那秦氏女主动退亲呢,我可不会傻乎乎的往上冲。”葛宇彬这人,合作就合作,还想坑他一回,真不愧是葛宗德教出来的儿子。
  张楚斜睨了葛宇轩一眼,只道,“那你要如何下手?”葛宗德的事情必须得尽快解决,不然徐家内部怕是会不稳。因着这些日子的刺杀,徐氏的两个嫂子已然不满,虽还未将怨言说出口,可那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为此,徐氏又是愧疚又是伤心,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第137章 押解入京
  船只靠近德州港口之后,徐院长即刻带着家人去了府衙寻找庇佑。那德州知府家中的小儿正在万山书院求学,知晓是徐院长亲临,哪能不扫榻相迎。详谈间,他又得知徐院长被人刺杀,忙道,“先生放心,就是那死鸭子,我也能把他的嘴巴给掰开喽。”紧接着就交代家中管事将船上的犯人一个个捆绑到大牢,好好招呼招呼他们。
  德州知府手段强硬,还真从一个水匪口中得知了秦家兄弟老巢的所在地。只是因为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他纵然有心也无力,倒是徐院长暗道,葛宗德官匪勾结,早晚会出大祸,如今婉婉与他和离,倒也算是好事一桩,只是不管怎样,轩儿终究是葛宗德的儿子,他只怕会牵扯到轩儿身上。
  葛宗德一事还需从长计议,秦氏兄弟与葛宗德的关系也不能说与外人听。为此,他少不得又劝了葛宇轩几句,并亲眼看他将葛宇彬寄来的信笺烧毁才安心,做儿子的调查老子,不管所谓何事,传出去,终究不大好听。
  "轩儿,既然你与你那庶弟葛宇彬有信笺来往,不若提醒了他,先将账册弄到手。"徐院长见多识广,当即指出了要点来。
  这等会牵连子孙后代的罪责,徐院长暂且没敢说与德州知府听,但他私德有亏一事少不得借酒抱怨出来。德州知府也是人精,当晚修书一封给关系好的御史,添油加醋的将葛宗德休妻另娶,强抢他人妇的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德州知府强插一脚,葛宗德的事情很快就被人捅到了御前,圣上得知后大怒,当即派了钦差大臣南下查探,若情况属实,可由钦差代天子摘去葛宗德的乌纱帽。
  “爹爹,钦差大臣南下,若是查出些什么,会不会连坐到轩儿?”徐氏焦急问道。她对葛宗德早没了感情,可自古父子一体,她实在担心赶走了老鼠却也打碎了玉瓶。
  “婉婉放心,查探葛宗德不过是个幌子,钦差大臣南下的真正目的怕是为了两淮盐税一事。”此事事关重大,徐院长就未与徐氏详细述说。
  徐氏心中忐忑不安,既盼着葛宗德罪有应得,又害怕他误了自己的儿子,每每想到纠结之处,她就悔的不行,暗恨自己当初眼瞎,所嫁非人。
  而与此同时,扬州府的葛宇彬也收到了葛宇轩的来信,看完信笺之后,他面色一白,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心中一片惶恐。好在经历过许多事情之后,葛宇彬也变的沉稳许多,他一把火将信笺烧成灰烬,而后收拾的气宇轩昂,扯出温文如玉的笑容,去秦郎的山头约见秦宝宝去了。
  葛宇彬生的好,嘴巴也会说,那秦宝宝哪里会是他的对手,没几日就芳心暗许,发誓非他不嫁了。
  暂且不说葛宇彬如何使计得到账册,又如何努力自保,只说葛宗德接到钦差南下的消息之后,当场两腿一软,坐回到了椅子上。他心中又恨又怒,又怕又悔,早知如此,他该亲手毒死徐氏等人才对,也省的他们有机会暗害自己。又想着,秦氏兄弟好生无用,连几个老弱妇孺都谋害不了,日后不能再与他们合作了,只是,他还有以后么?
  葛宗德身着官服,一整夜一整夜的呆在府衙内,纵然没有公事,他也不舍得脱下顶上乌纱帽。他想着,自己虽然私德有亏,但不代表自己不能将功折罪,想了许久许久,他又定下计来。
  葛宇轩等人自然不知葛宗德是如何的垂死挣扎,还狗咬狗的咬了一嘴毛,他们一路平安的回到京城之后,一行人方才松懈下来。因为暂无落脚之处,徐氏并葛宇轩,张楚三人全部住在了徐府里。
  徐家世代书香,干的都是教书育人的行当,故而屋内陈设,庭院楼台,都雅致内敛。徐氏仍住在她原来的房间,葛宇轩与张楚夫妻则暂住客房,虽是客房,但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温馨舒适。
  张楚与徐家的三位少奶奶关系还算不错,葛宇轩也跟在两位舅舅身后开始了枯燥的学习,他并未隐瞒自己的实力,过目不忘的聪慧,让两位舅舅连连感叹,若是他早些学习,只怕早已金榜题名。
  徐氏在娘家的日子,过的轻松,儿子的聪慧也为她挣足了颜面,两位嫂子也渐渐对他们改观。不过日子过的再好,终究没有自己家里住的自在,待徐氏三人搬到徐府临街的屋子里时,京城已经开始飘起雪来。
  徐母一手拉着徐氏,一手拉着张楚,份外不舍道,“你说说,住在家里有什么不好的,还非得搬出去。”徐母能理解女儿的想法,可是她实在舍不得女儿外孙,少不得念叨几句,末了又送了个自己最信任的婆子给徐氏,道,“娘晓得你主意大,听不得劝。这样,你把程妈妈带着,有她照顾你,娘也放心。”
  “娘,女儿不过是搬到临街去,走路都不需要一盏茶的功夫,赶明儿我还过来陪您用膳,啊。”徐氏笑着劝道。
  徐母就这么一路握着女儿,外孙媳妇的一手,一路走到了徐氏新买的小家里。一边看,还一边打量道,“这小院收拾的不错,干干净净的。”
  徐氏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得陪着她娘又重新收拾了一番屋子,等她刚坐下休息,就见官差上门让她明日去大理寺听审葛宗德一案。
  乍然听到葛宗德的名字,徐氏竟是一愣。自从知道葛宗德被贬官之后,她就放下了心中仇恨,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被押送到京城审判,难不成他还做了一些别的勾当不成?
  徐氏又惊又俱,恨恨的捶着自己的腿道,“都是我的错,嫁给这样的人,害惨了轩儿。”
  “婉婉,你先别急,你爹肯定早就收到了消息,他既然没有刻意告诉你,想必是因为对轩儿没有太大的影响。”徐母连忙安抚道。老头子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当初既与葛宗德撕破了脸,就不会不为轩儿考虑。
  徐氏擦去眼泪,点头道,“是女儿关心则乱,想岔了。”她紧紧的握着张楚的手,希望能沾点儿媳妇的福气,保佑轩儿平平安安的。
  此事正如徐母所言,葛宗德所犯之事还不至于抄家灭族,此时被押至大理寺审问,亦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原先那钦差大人只是以他私德不修为由,夺了他的乌纱帽,将其贬为平民,并未牵连旁人,也未拿其私产。只是他自己为了戴罪立功,竟然打起了灭匪的主意,将秦家兄弟给出卖的干干净净,那钦差大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又是如何顺藤摸瓜,竟然透过秦氏兄弟,查到了两淮盐税的事情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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