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话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不差钱的豪爽，这让两位男子的心更加安定了。
他们要的，就是土豪！
那些辛辛苦苦挖来的货，因为来源见不得光，所以只能低价售卖给古董商，别说什么拍卖会了，他们根本就不敢搞，就怕被抓起来！
但让那红艳艳的真金白银从手头溜走，他们又不甘心，所以在《鉴宝斋》里看见欧阳如玉跟凌俊达出手阔绰又年轻，就起了带他们来看货的心思。
两位男子走到前边，偶尔回头看一下欧阳如玉等人有没有跟上，面相老实地男子犹豫道：“这样做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毕竟老板私底下不让我们带陌生的客户过去。”
“切，能有什么问题？你不说我不说，只要瞒住老板就没问题，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老实了。”
尖嘴猴腮的男子左右看了看，小声道：“这场拍卖会的货源是跟我们同时去盗的那伙人给的，都是同一个墓穴，他们拿到的货是真货，我们拿到也会是真货。
你看看那小碗就卖了一个亿，我们这儿有的物品比碗还要漂亮呢！”
那男子接着说：“老板最近早出晚归，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只吩咐我们找个时间把东西给卖掉。
平常时我们怕担责任，都是卖给熟悉的古董商，但他们压价压的太狠了！
我们的货物，都是按斤来卖的，不分大件小件，更不分是什么年代的货。
你瞧瞧，今天拍卖出去的物品，有的一件价格就顶我们一批货的价格！
这钱本来都是我们能得到的，你漏空了你不心疼？”
那人呸了口唾沫，“反正我心疼！”
“但、但老板的规矩在那里，而且房子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啊！”老实人有点儿着急。
“所以我就说你这人太老实了，不会做生意，你也不想想今天是谁值班？
老贺是家里欠了一屁股债迫不得已才去当盗墓贼，你要是给他一比钱，你说他乐不乐意帮你瞒着？”
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别担心了，脸上表情好点，别让客人看了起疑心，这两个人年纪轻轻又有这么多钱，肯定好骗。
你就放心吧，别哭丧着一张脸！”
老实人咽了口唾沫，虚虚地扯出了抹微笑来。
“到了，就是在这里！”尖嘴猴腮之人也就是李郸，笑眯眯地开口说道，老实人古瑾超也努力装作和蔼可亲的微笑。
欧阳如玉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站在外围观察了下周，好奇地问：
“我还以为你们是带我去什么巷子里，去那隐藏的很偏僻的仓库小店，没想到你们竟然是带我来居民楼里。”
李郸道：“实不相瞒，居民楼租金便宜啊，在古董街那些地方租一间店铺或者仓库，都能拿钱过来租两三套居民楼了。”
“可你们这样，让我有点怀疑货物的真实性啊！”
李郸对此傲然一笑，“你说我穷吧，我是真的穷，所以才租不起仓库店铺，但你说我的货物是假的，那我可不认。
我的货物，千真万确都是真货，既然你们愿意相信我过来这儿，我也不瞒你。
我们这批货，跟《鉴宝斋》拿的那批货系出同源，他们没有的东西，我这儿都有！
质量上我不夸下海口说一定比《鉴宝斋》的好，但绝对会跟他们不相上下！”
“好！”欧阳如玉眉眼弯弯，“你这么有自信，我倒是好奇了，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能让你说不相上下。
《鉴宝斋》那儿连媲美国宝的曜变天目碗都能淘来，你们这儿会有什么压箱底的好货？”
李郸：“两位贵客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就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如玉脚往前踏出了一步，又收回了脚，调笑着说：“等等，你们不会把我们骗来想着卖了吧？”
第241章 减压记事簿（32）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们边走边说！”
“对了，你们这儿周围有住人么？”
“有的有的，这片居民楼住满了人。”
“有没有举行什么社区广场舞大赛之类的活动？”
“哈哈，我们这里不兴这个，大家为了打工都早出晚归，生活压力大，努力工作都来不及呢还跳什么舞？”
“那你们不会无聊吗，整天待在这儿都没几个谈话的人。”
“不会，我们也要出去工作收货的。”
欧阳如玉跟李郸闲聊的时候，古瑾超已经提前一步进入了屋子里，把守在屋子里的老贺拉去一旁磕磕绊绊地解释着。
不出李郸所料，老贺听了李郸的主意，犹豫了下就答应了。
欧阳如玉电话响了起来，她趁此找了个机会跑去洗手间。
电话里，李正贤无比严肃地说：“你在哪里，什么调查任务？我没给你下过任何调查任务！”
“这个任务是我接到线人的线索私自去调查的，不一定跟心肌梗塞猝死案有关，但能确定跟邪魔有关。”
李正贤已经脱掉了作战服，换成了常服，站在居民楼的入口，骂道：“真不知该说你这丫头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怎么什么事都能被你遇上？
有的大师入工会后十年才接到三四单邪魔案件，你看看你，只是今年都已经几单了？”
欧阳如玉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鼻子，她的体质不招邪魔喜欢，邪魔碰到她基本就会死。
所以她以前总是会找些驱邪的工作去做，利用特殊体质去赚钱。
可能是习惯与邪魔打交道，欧阳如玉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放在李正贤眼里，这就是很大的问题。
也是因为如此，之前他才会对欧阳如玉的身份有所怀疑。
他相信在圣水的作用下，再高深的邪魔也无法进行伪装，更何况以如玉的天赋和能力，邪魔那边不会犯傻地送个天才过来当卧底。
“好了，谈回正事，我这里的事情解决了，你那里的事情严重吗？你给我发来的定位，我就在附近，我们是在同一个地区。”
如玉眼睛一转：“听你语气轻松，是进展顺利获得了新线索咯？”
“不告诉你。”
得，李大爷一如既往的很傲娇。
如玉想了想说：“本来我以为自己是可以解决的，但来到这片居民楼后，我发现事情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你还是过来一趟吧。”
李正贤心神微凛，他清楚如玉的性子，如果自己能解决绝对不会叫他过来，除非连她自己都没多大把握。
像欧阳如玉这种对实力都很自信的人，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才会让她觉得棘手？
……
出去洗手间，拐角处有个陌生人站着，略微拘谨地说：“你好，我叫贺忠，你可以叫我老贺。”
如玉笑嘻嘻地说：“贺大哥，这儿有水喝吗？”
“有，我现在就拿给你。”
趁着贺忠离开，她迅速扫了眼客厅的布局，记录在脑海。
房子是三房一厅的格局，卧室很宽敞，房门微微打开，如玉走到卧室门前扫了眼，里面是上下床的形式，一共放了两张上下床。
四个床位，其中一个床位没有人居住而是堆满了杂物。
耳朵微微动了动，倒水的声音响起，如玉继续往前走，在一间房间外听到了凌俊达跟李郸的交流声，看来这个房间就是他们看货的房间。
如玉于是走到了第三个房门，这个房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她将手放在门抦上，扭动打开。
“卡擦”一声，某种无形的能量从里面泄出来，带着丝冰凉的寒意。
门还没被推开，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别开！”
如玉停下动作，抬头看向贺忠。
贺忠有些紧张，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道：“这个房间是杂物房，不是摆放古董的地方，古董在隔壁的房间。”
欧阳如玉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是这样啊。”
轻轻一拉就将门给关上，“我还以为这间是放古董呢，杂物房挺冷的啊，还没打开就觉得凉凉的。”
贺忠抽出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汗，“可、可能是长期没用的原因，没有人气所以有些阴冷。”
如玉转身耸了耸肩，“也是。”
她推开门进入了另一个房间，李郸跟凌俊达正在热情交流着，古瑾超则是搬运古董到他们面前。
如玉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周围一眼，这间房子的古董，全是正常的啊……
“这一件，是我们压箱底的宝贝之一，这是明代非常出名的宣德炉！”
李郸拿过古瑾超手里的古董封箱，揭开黑布，露出了宣德炉的真容。
那是一个敞口，方唇，颈矮而细，扁鼓腹的炉子。
外表颜色暗淡，就如陈旧的书纸颜色，直径大概有10厘米。
乍一看去，还觉得这炉子有些迷你袖珍。
“宣德炉的大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如果没听过我先跟你们说道说道。”
李郸压低着声音，神情透着一股狂热。
不管这个宣德炉是真是假，就李郸的表情，欧阳如玉能给他打个满分。
想要欺骗消费者，首先得骗过自己，如果连自己对自己的产品都不自信，那还怎么让给消费者掏钱消费？
李郸的表情管理做的很不错，这样的人不去当卖家真是可惜了，如玉心想。
“宣德炉是明代著名文物之一，因铸造盛行于明宣宗宣德年间而得名，明宣宗虽然在位十年，但真正意义上的宣德炉，只是指宣德三年初次铸造的那批，那批都有在器底制上‘大明宣德年制’的楷书款。
宣德三年初，明宣宗收到泰国王进贡来的数万斤精美的‘风磨铜’，敕令众人利用贡铜铸造鼎彝之事。
为了保证香炉的质量，炼制时还加入了金银等多种贵重金属，与铜一起经过十余次炼制，制成了数百种色泽精美的香炉，史称宣德炉。
因为宣德炉做工精细，造型美，耗材贵，十分珍稀，所以从铸造开始就十分炙手可热。
在明朝中期就有许多收藏家和富商花重金收购宣德炉，到了明朝晚期，宣德炉价格更高。
因为宣德炉的价格居高不下，利益诱人，所以出现了许多仿品，作伪者多不胜数。
仿铸之风盛行，还分有北铸、南铸、苏铸等派别之分，很多人的仿品实在是技艺高超难辨真伪，所以都一起归为宣德炉系列。”
第242章 减压记事簿（33）
李郸说的口干舌燥，说完后大大松了口气，为了背出这段话，天知道杀死了他多少脑细胞，生怕自己背错了前功尽弃。
如玉有些惊讶，李郸给人的第一眼印象是精于世故，实在不像会努力钻研古董历史的人。
这一大段话，倒是让她对他的印象稍稍改观。
但这并不影响她心里的决定。
凌俊达的心已经被勾了起来，宣德炉很珍贵，如果送给父亲的话，估计他很喜欢。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能用钱买下来的东西都不算难事。
他快速道：“这个宣德炉怎么卖？”
李郸心里一喜，不过越要脱手就越要镇定，不能太过猴急。
“宣德炉的奇妙之处在于色彩，伪造的宣德炉色彩炫于外表，真的宣德炉色彩融于内质，从暗淡中放出奇妙的光泽，如同——”
凌俊达不喜听这些长篇大论，他只需要知道宣德炉很珍贵就是了，打断：“所以怎么卖？”
李郸看他有些不耐烦，也不敢继续装有文化，沉吟了一会儿，真心实意地说：
“宣德炉真假难辨，我们曾把这款炉拿去做鉴定，连鉴定师都不敢保证一定是真的，所以我们这边开价……”
李郸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握了握，“没有底价，你们开个价格就好。”
凌俊达观察了宣德炉好一会儿，想着之前曜变天目碗拍出的价格，如果这个炉货真价实，那绝对也是上亿价格。
但因为这个炉难辨真假，不排除伪造的风险，综合来看价值大打折扣。
拿出手机上网查了下宣德炉的价格，仿造品因做工精细程度不同价格也不同。
栩栩如生几乎能以假乱真的宣德炉也达到了市价五千万，至于眼前这款宣德炉……凌俊达轻轻摇头，他又不是鉴定专家，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一千万！”他试探开口，并不相信他们会愿意无底价出售。
李郸心里难掩激动，他们这儿古董都是按斤卖的，一斤才几万块，一千万，怕是把他们这儿半数货都能买下来了！
“成——”
“等等，我们不买宣德炉！”欧阳如玉忽然开口，将凌俊达拉在身后。
凌俊达皱眉看她，不知如玉在卖什么关子。
“成成成、什么，你们不要了？”李郸磕巴地说，先是大喜紧接大悲，莫过如是了。
“这款炉虽然真假难辨，但哪怕是仿品也是仿的极高明了，而且在我心目中，这款炉一定是正品！
我这儿还有关于宣德炉的鉴定书呢，虽然鉴定师无法确定是真还是假，但同样开出了鉴定证明，这款路造型精美，他将自己的意见写了上去。
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把鉴定证明书拿出来给你们看，这款炉……”
欧阳如玉摆了摆手，“放轻松放轻松，我不是质疑你炉子是假的，虽然我也并不相信这款炉子是真的，不过不买的原因不是其他，而是因为不喜欢。”
她垂眸看着这款炉子，手轻轻地放在透明封箱上，“宣德炉虽然是明代时期珍稀的古董之一，只是我不喜上香，更不信奉鬼怪神力，炉子又这么小，不能拿来做其他事情，买回去没用啊！”
不要宣德炉的原因很简单，不过是这款炉在她眼里能量纯正，透着一股氤氲之气，可以看出这款炉的年代也很久远了，是个古董。
但此行她来到的目的是搜集拥有邪魔之气的器具，附着邪魔之力的物品有很多可能是魂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