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办处匠人的手艺,自是没什么可说的,每一处的雕刻都透着精致传神,可卫离墨见过各种样式的木雕,却独独这种模样的他没有见过。
你说,连见多识广的他都叫不出名字的东西,那谁又认得呢,可看她的模样,她应该是知道的。
这就更奇怪了。
比起刚才的欢快,殿中一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也不是说一点动静没有,毕竟还有元宝小同学,咿呀咿呀在中间活跃气氛呢。
“皇上先看着元宝,我进寝室找点东西。”说罢,萧婉词起身,逃也似的逃开了他的身边。
她怕她再呆下去,露馅会漏的更多了。
卫离墨见她这样,立马笑了起来,就这点胆子,还敢在她他面前撒谎呢。
他笑着对怀里的小家伙说:“元宝,你看你母妃,撒个慌就把自己吓成这样,跑的比兔子还快呢。”
就她这胆小的模样,就算有什么事情真瞒着他,想必也不是惊天大事。
*
夜里就寝,两人同躺在一张床上,萧婉词因为他问玩具之事,一直心虚的很,自然有些放不开。
“婉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卫离墨侧躺着身子,一双凤眸就这么看着她,故意问道。
萧婉词原本就有些心虚,而他现在又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心里就更紧张了。
他怕她一旦知道了真相,会视她为妖孽,会让人烧死她,最轻的处罚,也是留她一命,将她打入冷宫吧。
真要如此的话,她小小的元宝该怎么办,他会不会也厌恶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嘴硬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皇上,皇上又不是不知我的性子,一点事情都藏不住,哪里会有什么事瞒着皇上呢。”
卫离墨笑了笑,瞧她那慌乱的眼神,还说没什么事情瞒着他呢,果然是个小骗子。
他欺身上前,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道:“你要是不想说,那就不说吧,朕也不追问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到时候再告诉朕可好?”
他那双漂亮的凤眸里,充满了对她的信任和宠溺,仿佛就算她不说,他还是如同原来那般相信她一般。
萧婉词瞬间被感动了,可感动归感动,这事万万是不能说的。
再说了,他现在说的好听,可真等知道了真相,谁知会不会是另一种嘴脸,她可不想拿此事来赌一个皇帝的承诺。
见她沉默,卫离墨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对他还是不相信啊。
他抬手摸了摸她脑顶如丝绸般柔滑的秀发,又道:“行了,朕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以后你也不用太藏着掖着了,大不了朕不问你原因就是了,我们还跟以前一样。”
她越是不说,他心里其实越是想知道的,可他一问,她那眼神里的戒备,又让他知道,此事他不能再问下去了,要不然她会更不自在,以后两人的相处都有可能会出问题,就比如今晚,她一直在他面前就没放开过。
所以,说完话,他温柔的吻上了她的樱唇,动作轻柔而又带着一丝霸道,不容她有一丝的拒绝。
萧婉词热情的回应着他的亲吻,以此来掩饰她心底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以往都是他主动,她被动,可这次不一样,是她主动,他被动。
萧婉词直接将他压在身下,一路上主动地在他身上点火放火,倒惹得他喘息粗重,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卫离墨只觉得她疯了,而他也疯了,竟然真的被她压在了身下,而且他还该死的很享受这种疯狂,享受她在他身上所做的一切。
一场疯狂过后,两人精疲力竭,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然后一起到浴室沐浴。
卫离墨隔着朦胧的水汽,看着她凝脂白玉的娇躯,想到她刚刚在床上对他的那种疯狂,想都没想的就将她抵在了浴室的墙角处。
两人挨得极近,他就这样睁着一双魅惑的凤眸,脸上似笑非笑对她吐气道:“婉儿刚刚对朕,真是勇猛。”他故意在‘勇猛’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调侃她的意味甚浓。
萧婉词的脸立马红了。
她也觉得自己很勇猛。
不过,感觉还不错,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皇上喜欢就好。”她红着脸小声道。
她知道,他是喜欢的,要不然也不会全程发出一种愉悦的呻、吟。
“朕很喜欢。”他轻轻在她耳边低声道,而且还故意用火热的双唇含住了她小巧精致的耳垂,颇有几分挑逗引诱她的意思。
萧婉词此时要是还不明白他接下来要做什么,那真是傻子了。
她赶紧拒绝道:“皇上,别……”
只是还没说完,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别说话,刚刚你对朕勇猛过了,朕也想在婉儿身上勇猛一回。”
萧婉词立刻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人是打算在她身上找补回来男人的尊严吗,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呢,他已经行动上了。很快,浴室内传来她的娇喘声和他粗重隐忍的喘息声。
翌日,皇上昨晚去了玉芙宫的消息就在后宫传遍了,众妃嫔知道,曦贵嫔终于又要重新崛起了。
而许多妃嫔的宫里,也很快换了新茶具,可见发泄怒火摔茶壶茶碗的举动,是所有妃嫔的通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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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进入二月后,天气一天暖过一天,后宫众人终于脱去厚重的冬装,换上了颜色鲜亮的春装。
因为夏皇后称病不出,皇上最近同谢太后关系又很僵硬,后宫倒是比往常平静了不少,毕竟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戳皇上的眼。
不过,随着日子临近,后宫倒是迎来一件喜事,那就是贤妃宫里二公主的“周岁宴”,也就是俗称的“抓周礼”。
贤妃最近一人执掌六宫宫务,正春风得意,自是希望自己膝下二公主的抓周礼能办得隆重一些。
这不,跟卫离墨商议过后,她就兴致高昂的忙碌起了此事,好在没有夏皇后掣肘,事情做起来顺手多了。
而萧婉词为了二公主的抓周礼,也早早备好了要送的礼品——一些小儿配戴的首饰。
不过,准备的还是那些不容易让人做手脚的金项圈金手镯之类的饰品。
再有,就是要准备自己那日穿着出席宴席的衣服首饰鞋子,这也是一件正儿八经的事情,毕竟平日在玉芙宫穿的随意一些也就罢了,可这种场合,那就要好好梳妆打扮了。
等一切准备妥当,萧婉词就等着那一日二公主抓周礼到来,然后携上礼品,打扮美美的出席宴席就行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二公主抓周礼的前一日,竟然竟突然起了高热,病得都下不来床了。
这就让人很无语了。
请太医院的太医诊了脉,喝过汤药稍微好受一些后,萧婉词忙吩咐秋果带着早就备好的礼物,去瑶华宫跟贤妃说一声她不出席二公主抓周礼的事。
为了表达歉意,她还在礼品中又添了一把小金锁,并嘱咐秋果,让她好好跟贤妃解释一下。
就怕贤妃以为,她是装病故意不出席二公主抓周礼的,毕竟她时常装病,人品在后宫中实在算不上好。
话说,萧婉词现在真是懊悔万分,老话说的好,很多事不能念叨,一念叨就来了。
这不,她前段时间刚没病装病,现在倒好,这回念叨的真生病了。
不过正好,她早就有给元宝断奶的想法,趁着这次生病,她打算趁机把她这边的奶给他断了,当然,奶娘那边的奶还是要吃的。
却说贤妃这边,在秋果走后,她心里还真纳闷上了。
这曦贵嫔早不病晚不病,却偏偏选在二公主周岁宴的时候病了,是不是曦贵嫔对她瑶华宫有什么意见啊。
冰巧这时在旁边开口道:“娘娘不要想了,刚刚咱们的人过来禀报,说玉芙宫确实宣了太医,皇上刚刚才从那边回了乾元宫呢。”
“再说了,娘娘也不想想,曦贵嫔要是真不想参加二公主的周岁宴,之前您派人去玉芙宫通知的时候,她还不早就说了,何必等到了临近,再编这种的瞎话出来,白白得罪您呢。”
既然这个道理都明白,曦贵嫔这种聪明人,那就更不可能做出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了。
“你说的这些都在理,可本宫这心里头就是有些不得劲。”
冰巧了解的点了点头。
曦贵嫔病的确实不是时候,偏偏是在二公主周岁礼的时候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二公主犯冲呢。
不过,为了避免自家娘娘对曦贵嫔有意见,冰巧还是决定劝说一下贤妃,毕竟玉芙宫那位得宠劲头正盛,万万不能起了嫌隙。
你看,凤仪宫的夏皇后就是最好的证明。
*
二公主的抓周礼,就在萧婉词的病中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对于曦贵嫔没有来参加,后宫众妃嫔那是好一阵失望。
她们还想看看曦贵嫔斗倒夏皇后之后,是何种嚣张跋扈的模样呢,这位可倒好,现在直接病倒了。
鉴于这位经常性的假生病,众人心里难免要猜测一番,这曦贵嫔这次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还有那心思多的,故意在贤妃面前说一些似是而非、引人浮想联翩的话,就是想让手握六宫宫务风头正盛的贤妃,能跟玉芙宫这位宠妃对上。
贤妃虽然心里不舒服,可面上丝毫不显。
冰巧说得对,这些无利不起早的人,巴不得她和曦贵嫔现在正面对上,她们正好钻空子呢。
她偏不如了她们的意!
所以,每当有人故意在她面前,提起曦贵嫔为什么不来参加二公主的抓周礼时,她都会面带笑容,和颜悦色的好好跟别人解释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的关系有多么要好呢。
这样一来,倒让许多别有心思的人,直接郁闷的咬牙切齿。
不过,这场抓周礼萧婉词没有来参加,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会来,这不,到了晌午时分,抓周礼还没进行前,瑶华宫内迎了后宫最尊贵的一位——谢太后。
这对贤妃来说,那真是天大的惊喜了。
谢太后这人,一直深入简出,除非遇到大节日出来参加一下宫宴之外,一般这种去其他宫殿的事情很少参加,没想到这次二公主的抓周宴,谢太后竟然破天荒的来参加了。
这让贤妃怎么能不惊讶,赶紧将这位迎到了主位坐下。
其实,谢太后原本是没想过来的,还是向嬷嬷建议,说来参加二公主的抓周礼,算是给了皇上面子,正好可以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母子关系。
所以,思量了半天,她还是过来了。
当然,她能答应过来瑶华宫,还有向嬷嬷没想到的一点,贤妃比夏皇后聪明,她来瑶华宫这一趟,正好可以看看贤妃对她的态度。
卫离墨到瑶华宫的时候,只比谢太后晚了那么一小会,当他见到谢太后出现在瑶华宫之后,确实惊讶一下。
不过,想明白事情的他,也很有默契的坐到了谢太后的旁边。
贤妃见此,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她真怕这两位大佛一个不顺心,会在二公主的抓周礼上闹什么不愉快呢。
不说贤妃松了一口气,就是在场的众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两位要是心气不顺,一个弄不好倒霉就是在场的她们。
好在卫离墨和谢太后仿佛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面色如常的说起了闲话,一副和气融融的模样,当真应了那句话,皇家中人个个都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不仅如此,谢太后还和颜悦色的问起了曦贵嫔的病情,可有什么大碍之类的话,让卫离墨的神色又好了几分。
之前因为夏皇后的一场抱子风波,终于在二公主一场喜气洋洋的周岁宴中,消匿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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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二公主抓周礼过后,卫离墨和谢太后的关系终于破除冰封,有所缓和。
而卫离墨又开始了每日一早一晚给谢太后请安的日子。
最近一段时间,卫离墨都以政务繁忙的借口,不去慈寿宫给谢太后请安,长此以往,其实是不妥的。
要是时间久了,就连朝中的言官都要看不下去了。
虽说这是皇上和谢太后的家务事,可帝王之家无私事,家事即是国事,这也是卫离墨为何让夏皇后自己称病,而不是他下明旨禁足皇后的原因所在。
毕竟有些事情真要摊开了说,那涉及的就多了,更何况此事还有谢太后在中间横插了一脚,他怎么做都是错。
所以,也只能将夏皇后这个罪魁祸首、惹事精给禁足了。
只要她不出来作乱了,后宫总归能安静好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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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内,丽婕妤正对身边的芸香发着脾气。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丽婕妤的脾气逾发的大了,只要稍有不顺心之事,她就会大发雷霆,摔瓷器那都是小事,要是看身边哪个宫人不顺眼了,那是非打即骂,说罚就罚,就连最亲近的芸香也不例外。
芸香当然知道丽婕妤为何无原无故的发脾气,还不是因为皇上最近跑玉芙宫跑的勤快,而长信宫这边,过年后,皇上一次也没来过的原因吗。
可这腿长在皇上身上,他想去哪里,哪是她们当宫人的能左右得了的。
这不,丽婕妤听到派出去的宫人回禀,说皇上今日又翻了玉芙宫曦贵嫔的牌子,并已经起驾打算到玉芙宫同曦贵嫔一起用晚膳的时候,丽婕妤终于忍不住气得又发火了。
而她呢,这次又成了城门失火被殃及的那个池鱼了。
“芸香,你现在亲自去玉芙宫,就说我、就说我、”丽婕妤气喘吁吁,明显又气又怒,说起话来还断断续续,略有些迟疑。
最后,她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狠了狠心道:“就说我用膳食的时候,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那模样就跟我上次怀胎的时候一个模样。”
说到这里,丽婕妤脸上又是喜,又是犹疑不定的神情,她怕这个似是而非的话,根本就引不来皇上。
而旁边的芸香,却直接被丽婕妤的话吓傻眼了。
丽婕妤怀孕的事实,主仆二人早已知晓,也已经找太医确认过了,只是一直瞒着皇上和后宫众妃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