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撂挑子不干了——将吉
时间:2020-01-26 09:42:44

  没等到回答,边上忆妙低声开口。
  “长公主殿下前几日让奴婢找的香料,内务府今日来回话,说已经找到了。本来是要给殿下送过去的,不过因为殿下要的香没人见过,又怕送错了。”
  明显喂到嘴边的一句话,沁宁愣愣,恍然大悟。
  她皇兄难得这样,正是两个人互诉衷肠的好时机,但是他们杵在这里太碍事了。
  沁宁连连点头,“哦,对对对。那你随我去看看。”
  陈公公跟忆妙起身退出去。
  沁宁扭头看向晏梨,“阿梨,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就回来啊。”
  边说边往外走,“一定等我回来啊,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说着,一溜烟不见人影了。
  “诶?”晏梨下意识想跟上去,却忘了自己的手还被人握住。
  回头。
  “去内务府还远,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吧。”萧天凌说。
  晏梨迟疑片刻,想着自己出去估计也追不上沁宁,遂放弃。目光落在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上,轻挣。
  萧天凌手僵了一下,最后还是松了手。
  好像第一次他们没有为放不放手争得面红耳赤,晏梨意外,重新把玉佩递出去,“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吧。”
  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很明显是很重要的东西。
  萧天凌看了看她伸出来的手,忽而意识到一件事,“怎么,是不喜欢吗?”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晏梨下意识“嗯?”了声,解释,“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这个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把玉佩强往他手里塞。
  人却始终不接,满脸固执,“那你喜欢吗?”
  “我说了,不是喜……”
  “只要你喜欢。”他打断她的话。
  晏梨抬头,跌进他眼湖之中,他声音沉沉说:“我只在乎,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晏梨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萧天凌眼眸里满是郑重,不慌不忙开口,“那天你睡着了,我说的话你可能都没有听见。那我就再说一次。”
  他目光太过认真,晏梨不自主想要往后退,不过刚一动,被他握住手腕。
  “你说,占有欲跟习惯不是喜欢,也不是非谁不可。这个玉佩是我唯一一件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东西,就是想跟你说……”
  “我,非你不可。”
  晏梨怔住。
  “原本从围场回来就想要去找你。但是会担心,那么快去找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根本没有认真想过你说的那些话。”
  “所以,那天去找你,不是前面几天不想见你,是到那天想到忍不住了。”
  萧天凌目光深深。
  晏梨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忽而酸酸涩涩的。
  御书房外,久雨之后的阳光轻轻浅浅的,微风吹过,仿佛湖面荡开的涟漪,波澜不断,却格外温柔。
  *
  因为沁宁跟萧天凌关系亲近,宫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前脚沁宁带着晏梨进了御书房,后脚就有人往后宫传话。
  白月心坐在石桌旁,身边围了一群人,都是宫妃,或站或坐,陪着她闲聊。
  眼下王家败落,太后面上是清心礼佛,实际是被软禁在永寿宫,半步出不得。若是别的什么,以王家的势力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偏偏是谋逆大罪。王家不可能再有东山再起。
  掌管后宫之权交到了白月心手中,贤妃协理。说起贤妃,自从进宫,就是深居简出,不好亲近,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选她协理。不过也只是协理。
  白家现在得皇上青眼,尤其是白子航,精于治水,颇得皇上重用,白家现在可以说是前朝后宫风头无两。
  眼见这皇后之位已经是白家的囊中之物,不管心里作何感想,面上自然是要多多亲近。
  “慧妃姐姐这宫里的菊花开得真好,团团簇簇,热闹得像是春天似的。”
  白月心一身绛色宫装,闻言嘴角轻弯,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来,“都说万物有灵,诸位妹妹时不时到我这儿来,自然花也开得好。”
  “这样说的话,要是皇上过来,这院子怕是还要热闹。”
  这话入各耳,各有各的心思。
  “听说今天长公主又将那女子接到宫中来了,而且一进宫就去了御书房。”一人状似无意道。
  有消息不灵通的,听到这话面有不悦。
  白月心笑容不减。
  御书房跟华清宫那边的动静,她自然是盯着,刚刚众妃嫔进门之前,松枝已经跟她说过。
  不过,淡淡问了句,“是嘛。”
  这没什么情绪的两个字叫人好一番品。
  “这算是怎么回事?皇上若是喜欢,直接把人接进宫来就是。这无名无分的,不是惹人议论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里可是皇宫,又不是什么街边上的茶楼酒肆,猫猫狗狗都能进。就算进了宫,无名无姓的人,封个采女么?”
  这话引得众人发笑。
  “谁不知道是在哪儿学的狐媚功夫,竟然将皇上迷得如此。先是让她住在华清宫,咱们这群人,除了慧妃姐姐,连华清宫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后来好不容易被送出宫,竟然又跟着去了围场。”
  历朝历代,也只有受宠和身份尊贵的妃嫔才能随圣驾出宫。这次围猎除了慧妃就只有贤妃跟着去了。
  这两个人去,剩下的人还能找到理由宽慰自己,但是别的人去,自然不平衡。
  “沈婕妤怎么拿慧妃姐姐跟那种女子相提并论?”有人轻飘飘开口。
  沈婕妤一惊,赶紧打量着白月心的脸色,赔笑说:“臣妾又不是眼盲,不至于好坏都分不清。臣妾的意思是,那女子连慧妃姐姐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恩宠?陈姐姐别曲解妹妹的意思才好。”
  “就是,慧妃姐姐才貌双全,一直都是慧妃姐姐最明白皇上的心意,两位白大人又在前朝为皇上排忧解难,岂是那种以色侍人的人比得上的?”
  白月心端着茶盏,慢悠悠喝着,没说话,像是根本没有将这些话听进去。
  最后,茶盏往桌上一放,缓缓开口,“只要皇上高兴就好,除此之外咱们也没有什么多求的了。”
  “慧妃姐姐的气度果然不是我们比得上的,也是,同那种人计较,倒是失了咱们的身份。”
  “可不是,慧妃姐姐将来是要母仪天下,怎么会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虽然白月心会登后位已经是一种默契,但是这事还没有真正定下来,这样摆到台面上来说,万一被人利用怕是十张嘴都说不清。
  没等白月心开口,松枝便道:“陈昭仪慎言。”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众人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
  过了片刻,站在边上,一直没有开过口的一个妃子出声,“不过,刚刚过来的路上,听宫女太监们都在议论,说那女子手里拿着玄绶白玉。”
  此话一出,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个个表情几度变化。
  玄绶白玉,乃是天子之玉。
  *
  萧天凌叫人备好晚膳,不过菜刚上桌,宫外来人,说晏煦突发急症。晏梨一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匆匆忙忙赶回去。
  今天药刚熬好,晏梨盛进碗里,给晏煦端过去。
  一听屋外传来脚步声,刚还一脸正经跟手下人吩咐事情的晏煦立马倒回床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直哼哼。
  进门看到他这个样子,晏梨快步过去,把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二哥,怎么了?是哪里疼吗?”
  这几天几乎整个上京城的大夫都来看过,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他的病症。甚至还有人被他收买,跟他一起说什么问题都没有。
  可哪有什么事都没有的人会吐血?
  “二哥,要不我让沁宁帮帮忙,找太医来看看好不好?”晏梨愁眉不展。
  一听这话,晏煦看向她,一副担心得不行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做过头了,晏煦顿了顿,不哼哼了,“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
  不过怕又她彻底放下心来,补一句,“就是还有点头晕。”
  “二哥,之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你生病了,自然是我照顾你。身体最要紧,不要逞强,好不好?”
  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晏煦忽然后悔了。
  早知道他就不用胭脂红兑水,演什么吐血的把戏了。
  也都怪姓萧的,手段简直叫人防不胜防,逼得他出此下策,就是为了让她乖乖待在这里,哪儿不去,尤其是不能进宫。
  上次让她去,是因为她说担心朋友,再三央求他让她去看一眼。
  见他定定看着自己,晏梨手在他面前晃晃,“二哥?”
  晏煦回神。
  “阿梨……”起身,刚开口,就被人摁了回去。
  晏梨压住他的肩膀,“二哥,你别乱动。”
  边说边把被子给他掖好,以为他是不愿意,“那就再重新找个大夫看看。我把药吹一吹,等凉一点你再起来喝。”
  晏煦躺在床上看着她把这些照顾人的事情做得这么熟练,眼眶微微泛热,分明从小到大是个睡觉都不规矩的小丫头。
  心酸又心疼。
  险些红了眼的时候,自己身边的人进来。
  对视一眼,晏煦让晏梨坐到旁边。
  那人上前,附在晏煦耳边低语一句,说完就退了出去。
  “怎么了?”晏梨问。
  “不是大事,定好的一批货对方临场反悔了。”
  他说得自然,晏梨丝毫没有怀疑。
  看着他把药喝了之后,让他好好休息,自己端着碗离开。
  等人一走,晏煦从床上爬起来,药全吐旁边花盆里了。
  吩咐,“去把人请过来吧。”
  *
  萧天凌进来的时候,晏煦大喇喇地躺在床上。
  床上的人先开口,“我这重病在身,就不起来给皇上行礼了。”
  萧天凌答:“无事,朕听闻晏二公子身体不适,今日有空就过来看看。”
  晏煦哼笑一声。
  “我还以为皇上又是来给我送迷药的。”
  “今日倒是没有这个打算。”萧天凌随口答,半分不自然都没有。
  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倒是把晏煦噎了个结实,“那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那真是不好意思,有我在,别想动我家小鸡崽一根汗毛。”
  “你这个样子倒是跟老母鸡真有些像。”
  晏煦:“…………”
  皮笑肉不笑,“在皇上面前,我这是小巫见大巫,比不过皇上,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敢用啊。”
  “如果想的简单点,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那就简单点,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不是说天底下没有能困住晏家二公子的地方吗?”
  晏煦气得牙痒痒,“有本事把我的人放进城。”
  “没本事。”萧天凌想也不想道。
  晏煦:“…………”
  突然惊讶于他的不要脸。
  “那让外面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离远点。”
  “如今上京局势未大稳,安全起见。”
  听到这话,晏煦气得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我看这里最不安全的就是你吧!”
  “早知道,我当时就不该帮萧天琅,全部死了干净!”
  “可你还是帮了。”
  “我瞎。”
  “晏家人护短出了名,我也算是亲身体验过。”
  晏煦气得笑出来,“脸大如盆四个字知道怎么写吗?”
  屋子内安静片刻。
  “多谢。”萧天凌沉声道。
  晏煦沉默片刻,“不是为你。”
  “我知道。”
  “放她走吧。”晏煦再开口时,语气也严肃起来。
  “放不了。”
  “你难道想要重蹈覆辙?”
  “我想要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就算重新开始,结局还是一样。”
  “会不一样。”
  “你们不是一路人。比起珍惜你们这些人更会的是利弊权衡,比起情爱更懂的是玩弄人心。你如果真的心里有她,让她自在生活吧。不要再让她卷进这些纷争里了。”
  “我会走到她的路上,跟她成为一路人。”
  晏煦沉吟片刻,“你们之前如何,就算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清楚。为了你的大业,你忽视牺牲过她多少次,你自己比我清楚。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是可以对她好,甚至让她重新喜欢上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想起一切呢?曾经的伤害都已经成了事实,你让她如何面对你?面对自己?”
  萧天凌喉结轻滚,没有说话。
  “之前都已经决定让她回漠北了,就……”
  “之前是之前。”萧天凌打断晏煦的话。
  这翻脸不认账的样子,晏煦先是一怔,然后彻底火了。
  “堂堂一国之君,你懂不懂什么叫金口玉言!?”
  萧天凌坦荡,“我放她走过,是你的人保护不力。所以一切推翻重来,咱们现在各凭本事。”
  晏煦看着萧天凌,手指着他,憋了半晌,“……那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在明天。
  感谢在2020-01-07 01:32:05~2020-01-09 23:09: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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