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加拉赫的声音终于有了一点头疼:“你不想当队长的话不必勉强。你想要信仰什么,我也无权干涉,但是至少你不能在家里……”
两个人走远了。
就连家里两个字都是随风飘来的。
安黛尔正吃瓜吃的高兴,并且因为信仰两个字而敏锐地有了一些猜测,结果最关键的部分居然没听到???
吃瓜吃一半,可真是要急死了。
“你听见后面的部分了没?”安黛尔问克拉克。
克拉克也着急:“没,你快追上去,我们还能听个结尾!”
正好安黛尔也要回去了,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狗狗祟祟地跟了上去。
但是刚才的部分到底是错过了,两个人又围绕着信仰问题进行了一番非常激烈的争执后,就到了家门口。
安黛尔躲在一根灯柱后面,心想你们倒是说重点啊!!
“这些花,不是什么好东西。”加拉赫的语气经过之前的一番争吵,终于多了一些波澜:“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如果你还是执意要这样,我……”
他似乎想要扔什么狠话,但是半晌,他像是泄了气一样:“我也没什么办法。”
这话中透出了十足的委屈,一直剑拔弩张的玛希反而有了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她的态度也软化了下来:“你别太担心,我有分寸,而且祂不是你想的那样。”
祂?还有这些花……?
安黛尔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这黑色花朵还与神祗有关系?难道是玛希新信仰的神祗让她种花??
什么神?种花之神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对于邪神的了解并不太多,所以也没法做出什么猜测,只能在心里胡乱吐槽了几句。
反而是克拉克奇特地寂静了下来,半晌才冒了一声:“卧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飘忽:“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感觉那些花怪怪的,听到他们的这些话我想起来了!!!”
安黛尔紧张问道:“你想起来什么了?”
克拉克正准备回答,玛希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乐芙兰?你怎么在这里?”
被、被发现了!!
安黛尔的脸上带了一丝赫然:“啊!我出去吃了饭,回来以后恰好看到你和加拉赫,看你们似乎在说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就想在这里等一会儿来着。”
玛希的眉头还是皱着的,很显然对于安黛尔的回答算是听进去了,也没多想,她点了点头,有点疲惫地说道:“让你见笑了。”
安黛尔连忙摆手,她这才发现加拉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不会不会,情侣吵架嘛,常有的事情!”
“情侣?”玛希愣了愣:“谁告诉你我和他是情侣了?”
安黛尔也愣住了,她眼前闪过了玛希和加拉赫相处的一幕幕,以及刚才吵架的内容,有点犹豫道:“不是……吗?”
玛希失笑,走到门前,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也不能说不是,但也不能说是。”
安黛尔第一次知道人与人的关系还能这样形容:……什么意思?薛定谔的猫吗?
她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玛希在她身后关上门,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大人的世界很复杂的。”
……不是,这话听起来就感觉我像是什么小学鸡啊!!
我心理成年了的!!我想听八卦!!想知道更多!!
安黛尔内心的呼唤玛希显然没有接收到,她并不打算继续多说,简单和安黛尔聊了两句,就互道了晚安。
在关上房门之前,玛希突然问道:“对了,你睡觉期间,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嗯……我是说,异常,或是别的什么?”
安黛尔的心中瞬间想起了裂开的墙壁,但是她不确定那是不是什么秘密,于是她下意识地摇头道:“没有啊,我睡得还挺好的。”
玛希点点头,难掩疲惫:“那就好,明天见,晚安。”
言罢,她上前给了安黛尔一个联邦式拥抱。
玛希的身材傲人,身高也非常优秀,不然也不会有漂亮的大长腿。安黛尔比她矮得有点多,且矮得有点微妙,总之,联邦式拥抱都非常亲密无间且大力,安黛尔觉得自己似乎大概……接受了一次至高无上的美妙洗面奶。
直到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她还有点愣愣的。
太美妙了,真的,太美妙了,她想要每天晚上都和玛希姐姐互道晚安!!
克拉克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那些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一位神祗的象征。”
安黛尔刚刚已经猜到了一些,并没有什么意外,有点心不在焉地问道:“哪位啊?”
克拉克的声音里带了慎重:“说起来,你也不陌生。”
“是——瘟疫之痕。”
这几个字宛如毒蛇一般沿着安黛尔的脊椎而上,让她瞬间就出了一声冷汗,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第二天集合的时间定的很早,而女孩子们起床后打扮和准备所需要的时间比较长,所以玛希提前一个半小时就来敲了敲安黛尔的门:“乐芙兰?醒来了吗?要准备起床啦?”
半晌,门被打开了,安黛尔挂着两个巨大浓郁的黑眼圈出现在了门口:“早啊,玛希姐姐。”
玛希被这样的她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没睡好吗?”
玛希稍微发散了一下思维,心想她会不会是回忆起了什么难以面对的过去,又或者是要出任务比较紧张,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询问,于是重新将安黛尔抱在了怀里,然后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怕呀,大家都很厉害的,你混一混,在有人受伤的时候加几个治疗术就好啦,很简单的!”
安黛尔一边晕晕乎乎地接受着玛希姐姐洗面奶,耳边是她温柔的声音,鼻端飘着好闻的味道,一边在心里泪流满面地想道:这么好的玛希姐姐,我不能让她被瘟疫之痕那个狗比神祗玷污!!
这里种了这么多花了,肯定已经有瘟疫之力散发出来了,玛希姐姐说不定已经被污染了,一会儿出任务的时候,她得想个办法,把玛希姐姐身上的瘟疫之力吸走!
反正她曾经已经吸走了那么多了!再来一点她也没在怕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守护最好的玛希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第四天get√。
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坚持下来了!!!
都是因为小天使们的鼓励呜呜呜!!!爱你们!!!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凛凛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九章 (一更)
自从知道了瘟疫之痕在这个地区也存在影响力, 甚至墙壁里和花园里的黑色花朵都与祂有关系后,安黛尔整个人都不太好。
不过早上的时间很紧张,她很快就换好了魔法袍, 看了看镜子里脸色略微苍白的自己, 给自己加了个油。
说起来……造成她来到这里的原因,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现问题的话,似乎和她胆大妄为地想要从瘟疫之痕的攻击里窃取对方技能有关系?毕竟她从中总结出了魔女第二信条呢!
那么传送到这片依然有着瘟疫之痕存在的地区……说不定就和这位邪神有关?
她一边下楼去门口和玛希会和,一边心想:所以她到底窃取了个什么?
之所以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是因为她一想到自己的酣睡的床榻之侧就是瘟疫之痕插的眼,就根本不敢闭上眼睛,甚至为自己之前睡的一觉感到后怕。她在心里过了好多遍自己目前所有的底牌和掌握的魔法, 她的实战经验还是太少了, 她害怕自己到了关键时候脑子里空空如也,同时也很期待第二天开始的任务生活可以带给她更多的磨炼。
搜寻了记忆后, 安黛尔对自己目前掌握技能的排列如下。
最开始,是她最先学会的浮空术。后来又有了艾希曼教她的子弹火球术,风刃, 带着一层火魔法的风刃, 传送,治愈术,结界等等基础却非常使用的魔法。再加上在尼鲁约王宫里拿到的咒术法杖, 以及从中领悟的【元素诅咒】、【摄魂】以及其他几个团队增益类型的咒术。
除此之外, 她的魔女能力目前有第一次任务的奖励【吞噬】、【窃取】以及刚刚得到的【复苏】。
至于她窃取到了什么……安黛尔暗暗叹了口气,别的没学到,散发瘟疫她现在倒是可有一手了。什么普通感冒发烧, 什么头疼脑热,她只要站在一个城市的任何部位, 迎风招展,就可以飞快地让所有人都感染到她所散发的病毒,分分钟让大家病入膏肓。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安黛尔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病原体。
体内的魔法回路已经从之前的十八条变成了现在的二十三条,沸腾的魔法之力在她体内游走,安黛尔大概估算了一下,如果自己现在释放火球术,大概可以造成某种类似小规模火球雨的效果,再用风刃飞一飞,杀伤力还是有的。
她捏了捏手里重新变成了大黑伞的克拉克,心想自己还有最靠谱的镰刀兄弟,镰刀专治一切不服,想必那些高阶魔兽也挨不住克拉克的一砍。
这么一想,她的不安稍微降低了一些。
在路过玛希的房子门口种植的黑色花朵的时候,她心中的恐惧也消散了一点,她恶狠狠地瞪了那些花朵一眼,心想等到有机会,她就来把这些破花全部都连根烧了!
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所有的黑色花朵都露出了有点怕怕的样子,齐刷刷地向她微微弯下了腰。
安黛尔:???
很显然,玛希其实也是非常关注那些花的,见到那些花对着安黛尔这样,她当然不会忽略,联想到这些花的来源,她越发肯定安黛尔肯定是死灵法师一类的职业,起码是与深渊沾边的,并且身上说不定有着很大的秘密。
背负着一切的小可爱,哎。
——玛希脑中的剧本又多了一些黑暗魔法与深渊元素。
两个人在街边随意用了餐,经过了昨天晚上的洗礼,早餐的时候,安黛尔非常镇定地接受了煎薄片鱿鱼夹面包的早餐设定,甚至感受到了一丝美味,心想人类的本质果然在于进化。
从她一开始逃避要成为魔女,并且为此抱了艾希曼的大腿,到现在面不改色地吃下让她联想到海神的鱿鱼腿,并且在脑中盘算要怎么多用用自己的魔女能力,心底隐约还在遗憾在诡术之眼出现的那一次,为什么自己还没有窃取这个能力,不然就可以再偷一点瞳术类的能力。
啧,进化,她要继续进化。
到了画满了涂鸦的赏金猎人公会门口的时候,安黛尔发现那儿已经停了一辆宽敞的马车了,马车看起来格外巨大一些,显然是想要一次性让全小队的人都能坐下。
但是很快,安黛尔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这辆马车是克罗夫特一个人的。
加拉赫随后带来的一辆看起来显然破烂了许多的马车,才是小队的。
大家对于克罗夫特有私人马车这件事情显然并不意外,毕竟他到底是金主爸爸。所有人都娴熟地爬上了破破烂烂的马车,安黛尔也正准备跳上去,克罗夫的声音从前面一辆马车里穿了出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芙兰·莱斯特小姐,你来我这边。”
不知道为什么,克罗夫特非常喜欢叫她的全名。
在他问过一句她的全名到底是不是真名后,安黛尔觉得每次他在叫她全名的时候,都是在嘲讽她。
于是安黛尔朗声道:“不用了,克罗夫特·贝尔先生。”
但很显然,用不用不归她说了算。
玛希早上就已经把安黛尔实际上是魔法师这件事告知了全队——当然了,就算她不说,安黛尔身上的魔法师衣服也足够说明一切——在那之后,安黛尔觉得自己就立马从路边的野草,变成了众人心目中野草地上唯一一朵盛放的玫瑰。
玫瑰带刺却娇嫩,粗鄙破烂的马车会让玫瑰蒙尘,所以安黛尔被拱手相送到了克罗夫特的马车上。
安黛尔:……
马车的门在她身后关上,马车停滞的状态变成了前行,安黛尔总不可能这个时候跳车,那也太过分矫情了一些。
比起之后那辆漏风的马车,克罗夫特的这一辆虽然外表平平无奇,但是内里却比当时亚尔曼商行给她和艾希曼准备的那一辆要更加奢华一些,柔软又厚实的毛毯铺设在了四壁,颜色是柔和的浅蓝色,所以虽然是盛夏却并不会感到臃肿和炎热。
马车上还放了一个类似贵妃榻的沙发,克罗夫特就坐在上面,说是坐,不如说是斜倚着。黑发黑眼的英俊青年穿着一身纯白的衣袍,衣袍的边角和下摆都有金色的刺绣,隐约有花朵和翅膀的样式在上面。似乎是这会儿没有别人在,所以他的神色比昨天更加放松一些,目光也更加柔和,他眼镜下方垂落的细链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带出了一点细碎的声音。
那是这片空间里唯一的声音。
“你怕我?”克罗夫特看着跪坐在原地不动的安黛尔,突然开口道。
安黛尔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平静承认道:“是啊。”
克罗夫特说这句话,是看准了她尚是少女,最听不得这种话,要激她一下,起码……不要再坐在门口旁边的毛毯上了。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带着尖尖魔法师帽子的少女像是一只迷茫的小野猫,伸着爪子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挠。
不知道为什么,克罗夫特突然觉得,被那样剑拔弩张的爪子挠一下,也是有趣的。
所以才有了之前的那句话。
却没想到安黛尔根本没有被激将法刺激到,反而古井无波的承认了,表情正经到简直像是一个加拉赫。
克罗夫特非但不气恼,反而觉得更有趣了,他用一只手支起自己的侧脸:“嗯?为什么要怕我?是我长得太丑了?还是我太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