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其他人发疯的时候,我偷到了房间钥匙,将房间从内部反锁了起来。我已经不期待自己能逃出去了,但死我也要留全尸,只有那个变态医生有我房间的钥匙,只要不遇到他就没事了。”
“我听见了钥匙开锁的声音,居然是他来了......”
最后的一页纸上沾了喷射状的血迹,他还没有写完便遇害了。
陆曼曼记住了记录本的内容,把记录本丢进了床底下。
在休息的那十天,她和骷髅头了解了很多关于危险游戏的事情,但凡是游戏副本,基本都会有灵异的因素在,很少有纯物理类。
果然,这间精神病院没那么简单。
邪神召唤背景吗......
陆曼曼再次从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冒险笔记,这具身体在来之前对青山精神病院做了不少功课,该有的信息笔记上都有。
这个世界的背景比较混乱,社会也不是很和谐,作为目前无法为建设做贡献的边缘群体,精神病人很不受重视。
因此,精神病院大多位置偏僻,且就算有病人身亡,通常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青山精神病院的病人死亡率高得有些离谱,时常有医生和护士虐待病人的传闻流出,这附近的失踪率也很高。
如果是院长为了邪神祭祀,拿可怜的病人当祭品的话,那么这些就完全说得通了。
从笔记上看,院长成功召唤出了邪神。
那位邪神的降临给这间病院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所有人都开始发疯,其中有几个特殊的人获得了诡异的力量,变成了怪物。
她在正门遇见的,应该就是笔记中那个变态医生了。
陆曼曼把自己的冒险笔记收好,打开了抽屉,在里面找到了一把看起来就很沉重的铁锤。
她掂着铁锤,继续在房间里转圈,时不时用铁锤在墙壁上敲敲打打,没有发现暗格。
转着转着,她就把目光放在了床上的尸体上。
这具身体已经变得非常僵硬了,定格在垂死挣扎的状态,尸僵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令她在意的是他紧紧握着的拳头。
陆曼曼走上前,用力把那两只手掰开,里面却空空如也。
她用指尖细细感受着尸体的手掌。
没有,连凹凸不平的地方都没有。
他这么努力攥紧拳头,死后尸体也仍旧保持着这个紧实度,里面不可能没有线索,不是实物的话,就是文字,只是她看不见。
陆曼曼抱臂思索了片刻,抬眸瞥见了天花板上的螺旋灯管。
她微微勾起唇角,关掉了房间的灯。
手电筒是关着的,关掉房间的灯后,周围就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靠窗的部分有月光洒进来,把那块区域照得异常惨白,冷风不断地从窗户处吹来,让陆曼曼觉得有些凉。
尤其是她的后颈,明明有头发盖着,却冷得像是贴了块冰。
陆曼曼忽然想到了某个恐怖片的场景,当主角被厉鬼缠住后,他经常会觉得头疼脖子疼,怎么治都得不到缓解。
而每次他路过镜子的时候,上帝视角的观众就能看到,镜子里,七孔流血的红衣女鬼正骑坐在他的脖子上,啃食着他的头。
陆曼曼下意识揉了揉脖颈。
在这种冰冷死寂、令人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的黑暗中,一抹血色逐渐亮了起来,越来越红,最后液体般地流淌下来,如同鲜血。
那是尸体手掌上的荧光数字,左手写的是76,右手则是85。
看清楚数字后,陆曼曼打开灯,那股阴冷感也随之消散了。
7685......
对于经常玩解谜游的人来说,四位数总是能让人联想到密码。
陆曼曼用被子把男人的尸体卷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平放在地上,将整张床连同床底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密码盒子。
这么折腾她也有些累了,陆曼曼盘腿坐在床垫上打座。
如果是连着的四位密码,为什么要写在两只手上?
仅仅是因为分散着写,字体可以大些,方便看清?
或者说,76和85本身就代表了特殊的意义?
陆曼曼盯着脚下的地面发呆,看到了那蛛网般的网格,既然是连地板和瓷砖都懒得铺设的水泥地,又为什么要画出网格?
等等,难道是(7,6)和(8,5)的意思吗?
直角坐标系?
陆曼曼站起身,绕着墙壁走,果然在某个墙角里发现了圆形的血斑。
坐标原点已经找到,横纵轴的确定也无外乎两种可能,她横走七格纵走六格,举起锤子对着那个方格猛力砸下去!
陆曼曼是练过的,臂力和腕力都非常优秀。
连续砸了几下后,那块方格的水泥就出现了裂痕,她瞄准裂痕继续用力砸,终于把最上层的水泥砸碎了。
这块水泥的下方是被挖空的,里面填满了土,压得非常厚实,从声音听不出端倪。
陆曼曼把锤子倒过来,用锤柄去挖土,找到了一把沾满泥土的银色钥匙,而在第二块方格底下,她找到了一只黑色的布包。
在她挖完土后,手里的锤子就毫无预兆地坏掉了,锤子与锤柄分离,木制的锤柄也从中间裂开,劈成了两半。
陆曼曼随手将锤子丢掉,打开了黑色布包。
布包里面装着一条棉质毛巾,毛巾是钝角三角形,最长的那条边附近塞了长条的棉花。
陆曼曼沿着这条长边把毛巾卷了起来,发现这玩意长到可以绕着头绑起来,当抹额用。
毛巾的设计很是奇特,暂且不知道它真正的用处。
陆曼曼把毛巾放到挎包里,用钥匙打开了房间门。
门后是一条黑暗幽深的走廊,她拿手电筒照了照头顶附近,发现走廊的大部分灯都被暴力敲碎了,只有远处的几盏灯亮着。
那灯光明明灭灭忽闪忽闪,每两三秒就交替明暗,照明作用没起多少,倒是让人觉得更恐怖了。
这样的灯光,总能让人联想到鬼的闪现。
没有人看管的精神病院应该充满了鬼哭狼嚎,就算是晚上的睡觉时间,这样的安静也有些瘆人了。
陆曼曼放缓呼吸,小心翼翼地在走廊中穿行着。
砰,砰,砰——
就在她即将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一股撞击声朝她逼了过来。
那是什么?
她停住脚步,刚想往后退,那个人影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一双惨白的裸足踩着灯光,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紧接着是挂着血流的小腿,再然后便是被鲜血染成全红的裙子。
那裙子仿佛刚从血液中打捞出来,没有拧干,裙摆处仍旧淌着血。
像是都市传说中的红雨伞。
第12章 诡画
一个额头流血的黑发小女孩站在了灯光底下,她全身只有额头有明显的伤口,但整个人浑身都是血。
她用没有眼瞳的白眼睛盯着陆曼曼,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整齐牙齿。
“小小很饿。”
像是为了响应小女孩说的话,肚子饿的咕噜声在整条走廊里响起,被墙壁不断反射造成回音。
小女孩捂着肚子,白嫩的五指上逐渐长出了老鹰般的弯指甲:“你愿意把眼珠给小小吃吗?”
话音未落,她便忽然在原地消失了。
陆曼曼转身拔腿就跑,眼前忽然闪过了一抹浓郁的血色,小女孩闪现到了她面前,那张沾血的惨白的脸瞬间挤满了她的眼眶。
一道劲风划过,陆曼曼偏过头,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那恐怖的弯钩爪子堪堪与她的眼球擦过,划破了她的脸。
只差一点,她的眼睛就会被勾走。
“我的脸......”
陆曼曼怔怔地抚上脸颊的伤口,指尖被血液濡湿,温温热热的,她低头瞧着手指头上的血迹,眼神忽然冰冷下来。
她下意识地抓向小女孩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居然是有实体的?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划过的瞬间,陆曼曼的身体就动了。
她抓住小女孩的胳膊,将她纤弱的身体抛向空中,绕过自己的肩膀,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发出听着就很疼的沉闷巨响。
在小女孩落地的瞬间,她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地面往上提,同时抬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了她的胸口上,将她踩回地上。
砰!
白皙的手指拂过秀丽的棕色长卷发,陆曼曼挑眉,再次收回手的时候,她手里就多出了一把冒着幽蓝色光泽的雪亮匕首。
她握着匕首,踩着小女孩的心口,对着她的脖子就是两刀。
刹那间,小女孩的脖子上就像是开了红色的喷泉,红色的血流窜得老高,溅到了陆曼曼没有表情的脸上。
少女抬手擦掉了脸上的血,后退了两步。
杀不掉。
那血液喷着喷着就停住了,小女孩脖颈上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把匕首太过锋利,切割肉/体就如同切豆腐,那伤口光滑平整,很容易就重新贴合起来,不留一丝缝隙。
陆曼曼盯着地上的小女孩,随时准备跑路。
小女孩既然已经成了怪物,那就不是她单凭拳脚就能杀死的,再打下去也没什么必要,激发她的怒气更是不值当了。
终于,脖颈上的伤口愈合了,小女孩吐出了两口血,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没有继续攻击陆曼曼,而是用那双惨白的眼珠冷冷地盯着她,走到走廊的墙壁前,疯狂地用头撞墙。
她就像是感觉不到痛苦,每次都非常用力,很快她额头上的伤口变得更大更狰狞了,仿佛开了泉眼,血液不停地流淌出来。
砰,砰,砰——
每当在某个地方敲了几下,让血液染红墙壁表皮的白灰后,小女孩便会朝旁边挪动,踮脚弯腰,让血迹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
她不像是精神病人的那种无意义撞墙,而是在......
她在用自己的血画画。
陆曼曼站得远了些,看清楚了她画的东西。
那是一个身披红袍的狞笑死神,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大镰刀。
小女孩的画技很高超,很快她就勾勒出了死神和镰刀的轮廓,剩下的就是用血将空白处都涂满。
病房的记录本上写过,她画的怪物会冲破墙壁杀人。
更恐怖的是,这个小女孩的额头仿佛连接着血库。
陆曼曼立刻转身,想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没走两步,她就停住了脚步。
画即将完工,怪物很快就会出来,她跑不了多远了。
“让我来赌赌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