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予我手术刀——繁华歌尽
时间:2020-01-29 10:29:40

  秋桐飘了她一眼,“放心,那些草药好得很,顾得看管人,每日都过去呢,薛大老板。”
  宫里的事情的确很繁杂,良嫔落胎一事,女人堆里最难断,陛下似乎有意包庇容夫人,只是禁足几日处罚,惹得良嫔直诉苦。
  然而谢贵妃出面,安抚一番,多方平衡后,更是后宫人心所向,暗地里都恨那容夫人狐媚惑主。
  良嫔的护理事宜由千珏和薛妙妙共同着手,排气之后,就开始进流食,再两日可以用粥汤,再往后七日,用软食。
  胃肠道术后,基本就是这么个步骤。
  第二日,刀口疼的厉害,但薛妙妙依然坚持让她尽快下地行走,以免腹腔粘连。
  抛开宫中杂七杂八的事情,让薛妙妙感到一丝沮丧的事,容夫人那头根本查不出任何有关凤凰谷的蛛丝马迹。
  是她隐藏的太好,还是这遗物根本就不在宫中!
  秋桐举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杯里的水也不知道喝的。”
  揉了揉眉心,又见唐青青一副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薛妙妙连忙以疲累为由独自回了光禄坊小院。
  才走到院门前,就见有驾车马停在不远处。
  见她来了,车中人便掀帘而下,俊秀文气的面容挂着张扬肆意的笑容,“薛兄好久不见了。”
  薛妙妙走进了几步,拿起手中的小灯笼一照,“赵棣?!你怎么找来的!”
  对了,殿试早已结束,成绩许久前就已经昭告天下,只因那时忙着事情,便忘记了关注皇榜。
  再看眼前赵棣,容貌依旧俊秀,但身着黄绿二色织锦,罗带佩玉,下结青丝网,分明就是官服。
  “恭喜你,得偿所愿。”薛妙妙推开门,招呼他进来,“蓬门久不迎客,有些杂乱,先进屋来坐吧。”
  赵棣敛袖与她一同迈步进去,显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派头。
  薛妙妙这就问,“不知如今在朝中何职高就?”
  略显文弱的眉目盈着满怀抱负,“我殿试中了探花,陛下御赐,入刑部,任刑部侍郎一职。”
  两人相谈甚欢,这便关上外门,薛妙妙万全没有看到,不远处树下盯着她许久的陆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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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紫苏地丁]伊人
  薛妙妙与赵棣一起进了宅子, 时久未见,故友重逢, 自是相谈甚欢,何况在赵棣面前, 她无需掩饰什么。
  没想到他果然不负一身傲气, 当真就中了三甲。
  自然,赵棣也知道了薛妙妙顺利进入太医署之事,不禁喜道,日后同朝为官,相互扶持照应。
  更令薛妙妙没有想到的是,赵棣的宅子竟然也同在光禄坊, 地处同一个辖区。
  不怪乎赵棣笑言,说日后就要做邻居了。
  小院外栽种的几株夹竹桃在月色里飒飒摆荡, 两人凭窗而坐, 煮上一壶清茶, 不觉中, 时间流淌, 便从酉时到了戌时。
  殊不知,院子里对饮畅快,院子外头, 陆蘅独自对星望月, 十分不畅快。
  直到院外打更人敲响梆子时,赵棣才惊觉已经夜深,意犹未尽地起身告辞, 举止言谈皆是文士风流,满怀抱负,锐气而蓬勃的朝气,令人观之悦目。
  见惯了朝堂后宫中阴鸷高深莫测的帝王和权臣,赵棣的出现,便如同一缕春风吹过湖心,卷起满池春草。
  薛妙妙将他送至门外,赵棣忽然想起了甚么,又折返回车中。
  气喘吁吁跑回来时,手上端了一件包的整齐的物件,“那日去清河坊书屋,正巧看见了这套医书,便想着你许会喜欢,权当闲暇时打发时辰也好。”
  他说话时,眼睛亮亮的,如同夜空中的星子,虽刻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实则仍是希望薛妙妙喜欢。
  “谢谢你,我定会仔细拜读。”
  赵棣衣摆飒飒,在夜风中略显清瘦,却步履坚定。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回头,“不论日后庙堂如何深重波澜,望与薛兄初心之交,不会更改。”
  冲他挥挥手,“这是自然,我本无心仕途,更不会因攀附权势而改变本心。”
  一丝笑意飘散过去,赵棣很快就独自驾车朝巷子外头驶去。
  谁知走回卧房,书籍的包纸才刚拆了一角,院外又传来了叩门声。
  嘴里应着,“就来。”
  薛妙妙跑到门上,一面拉开门栓,一面道,“可是落了东西又折返回来…”
  来字还没说完,尾音就戛然而止。
  望着眼前男人一身凛冽,很熟络地径自推门入内。
  跟在他身后,薛妙妙便问,“将军深夜过来,可是有何要紧之事?”
  陆蘅头也没回,撩开衣摆迈过门槛,“无事本王就来不得了?”
  这语气,听着怎么如此地别扭。
  薛妙妙撇撇嘴儿,鼻子皱了皱,嘀咕着,“就你有理…”
  见陆蘅转头,她便连忙又恢复了常色。
  却不知陆蘅眼耳聪于常人,自然将她的腹诽听了去。
  一前一后进了屋子,见小轩窗前茶壶小点,摆着两个蒲团,来不及收拾的残局,彰显着方才两人亲密的谈话,端的是惬意。
  于是,本来就冷硬不禁人情的脸容,更拉长了几分。
  “想来妙妙和那个探花郎的情谊非比寻常吧。”他扫了一眼案头的书籍,捡了个上座,似笑非笑。
  尽管薛妙妙不得不承认,他顶着一张妖孽脸的确好看的紧,但还是被他这种神情烫了一下。
  “曾在玉砚斋有过交情,他曾经还帮助过我,如今高中探花,自是可喜可贺。”
  说话间,薛妙妙已经迅速地收拾好桌案,从厨房回来时,又换了一壶新茶。
  一身清清落落,还有经过一日奔波已经微微有些散乱的发髻,在月色中添了份宁静和恬淡。
  虽然胸中闷了一团火,但当真看到她在眼前了,便也不舍得发作出来。
  “你和他年纪相仿,也许在一起,更有话题才是。”他端了瓷杯放在唇边,然后抬眼去看她。
  “也不是…赵棣他的性格直率,不会有太多的花花肠子,交往起来不会太累。”薛妙妙很实在地说着。
  还不知道又逆了龙鳞。
  果然,陆蘅将瓷杯放下,“妙妙之意,就是本王花花肠子太多了?”
  被他这么一问,薛妙妙忽然找接不上话来,险些就顺口说了个“是”字。
  再一想又不对,花花肠子哪里能比得上他强硬冷酷的手段呢?
  哭笑不得,何故将这些都引到他自己身上对号入座。
  咳了几声,薛妙妙突然有所顿悟,再看他绷着的脸,咳了一声,“将军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本王晚膳从不食醋。”他说的一本正经,这边薛妙妙却没忍住笑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果然是隔了几百年,代沟太深了…!
  良久,陆蘅忽然伸出手,将她拉了过来,“虽然本王比你年纪大了不少,但能给与你的,绝不比他们少。”
  收紧了手,在心里顺便将探花郎也勾入黑名册。
  突然来这么一句告白,薛妙妙只好浅声应着,不做回应。
  “今日是本王的生辰。”
  这才抬头,“将军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也好准备个礼物的。”
  陆蘅勾起唇角,大手往下挪到她的腰间,“妙妙去换身裙裳来。”
  制住他作乱的双手,薛妙妙撑起身子,小脸儿皱起来,显然是不情愿的,“好好的为何要换衣裳…”
  再一挑眉,“方才是谁说过要赠予本王礼物的?”
  薛妙妙再次被他噎了回去。
  见她磨磨蹭蹭,就是不动身,陆蘅想了想问,“莫不是你房中没有裙裳?”
  尴尬地笑了笑,“我一直扮作男子来着,觉得用不上就没有添置呢…”
  想至此处,陆蘅心里有个地方便被她蓦然触动了一下,幽深地凝望过去。
  “诶?我想起来了,”薛妙妙粲然一笑,眉眼弯弯,平素里总是绷紧的脸容,显现出女子才有的柔和,“将军当初在凤仙台送我的绿裳,倒还留着的。”
  室内悉悉索索一阵子,珠帘响动处,有绿衣娓娓而出。
  并不算极亮的灯烛下,女子的面庞皎洁如月,凝着柔和的光晕。
  行动处,身姿聘婷,仿佛有些不习惯,眸子里不经意间透出的一丝娇怯,更添了一份动人的清纯。
  上次在行宫时,因为防备耳目,没来的及细细品味,而今夜,她只会为自己一人换蟒袍,着裙裳,风情万种只与君阅。
  忽然换了女装,广袖长裙迤逦垂悬,虽然好看,但着实不如男装穿的利索。
  从前的薛妙妙,也多是牛仔裤风衣的搭配,鲜少穿如此妩媚的长裙。
  月色从窗棂泻下,夏末初秋的风,丝丝凉爽。
  一点一点望着佳人款步而来,印象中那个清俊的小少年,竟也有如此摄魂夺魄的美。
  风眸中染了惊艳,染上漫天星华,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袭绿衣翩然。
  束手束脚地走过去,陆蘅已然长臂一舒,将她拉着坐到自己膝头。
  轩窗下,小案旁,蒲团上。
  揽着她柔软的腰,他探出手,将头上的纶巾摘下,而后长长青丝便柔顺地倾泻下来,缠绕着撩到他的脖子里。
  痒丝丝,软绵绵。
  薛妙妙被他反抱在怀中,身后是他密实的胸膛,腰和手也都在他掌控之中。
  肩上一沉,便有温热的呼吸渐渐靠近。
  握起她白皙的手指,在自己大掌中勾画着,陆蘅放柔了语气,“在宫中可还应付得来?”
  点点头,“还好,梁院卿带我不错。”
  纤细的身子被拥在怀里,伴着夜风阵阵,青丝缠绕,这般画面映在铜镜里,端的是养眼。
  “那二十亩田地,收成如何?”他接着问。
  一听到药畦,薛妙妙便抑制不住兴奋的神采,话也多了起来。
  似乎摸到了她的兴趣点所在,陆蘅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多多引到医药上面,看着怀中人儿兴致勃勃的小模样,越发爱不释手。
  然而沉浸在未来丰收的憧憬中的薛妙妙,看不到,挂在他脸颊上难得一见的温存。
  说了一会儿,陆蘅伸手将瓷杯拿来,递到她唇边,薛妙妙双手被他握的紧紧的,只好将头一低,啄住杯子边沿往里喝。
  还没喝完,就见他忽然拿开了,然后放在自己唇边,就着留下的唇痕,仰头一饮而尽。
  只看得薛妙妙一阵脸红。
  果然是自己修行太浅,在这个已经修炼成神的男人面前,根本毫无还击之力…
  她却是不知的,陆蘅为人好洁,从不碰他人用过之物。
  若此时傅明昭在场,只怕会惊掉了下巴,叹一句红颜祸水啊!
  只可惜,傅明昭如何也不会想到,日日在身边的薛大夫,竟然是个美貌的女娇娥。
  爱抚着她落在肩背上的发丝,然后撩起来,轻轻捻住小巧的耳珠,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耳洞。
  若明月珍珠,配在这只可人的耳朵上,还有曲线优美的脖颈,必然是极好看的。
  他揉了揉,“本王给你留着一副红珊瑚耳铛,将来许能用上的。”
  先是与赵棣聊了一个时辰的天儿,又被他来回摆弄了许久,薛妙妙早就倦了,这会被他舒舒服服地抱着,更是眼皮子打架。
  她强撑着揉揉眼,“夜深了,将军若是不想走,可以睡客房,都是干净的。”
  陆蘅瞥了一眼院外,一弯腰,就将她抱了起来,稳稳放到床帏中。
  然后也跟着欺身上来。
  被他略微用力的抱着,然后听到耳畔的呼吸音越发粗重,薛妙妙狐疑,“将军的毒性又发作了么?”
  陆蘅身子顿了一顿,猛地将她扳过来,拨开脸前的头发,与那双清凌凌的大眼睛对上,“嗯,还需要妙妙帮忙解毒。”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低头咬开了胸前的系带。
  其实经过将近一年的相处,若说全无感情,自然是假话。
  但,薛妙妙心中始终存着不安定的心思,身前这个男人太遥远,即便是耳鬓厮磨之事,也仿佛永远都不可触碰。
  男欢女爱,水到渠成,两情相悦,本不是什么荒唐事。
  她也没有古人这种动辄就以身相许的观念。
  但若要彼此真心交付,不仅仅是身体的欢愉,更是心念相合,却还太过渺茫。
  陆蘅的动作是强势地,却又藏着温柔。
  能感到他的薄唇,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留下印记。
  深深、浅浅的,但并不轻薄,含着无比的珍重。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时,主动接受他的索取和爱怜。
  微微迷乱的错觉,并不令她讨厌。
  尽管在爱怜中,她还不习惯对一个男人绽放自己藏匿已久的身体。
  红烛帐暖,软玉生香。
  陆蘅即便忍得再辛苦,终究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妙妙还没有彻底接受自己,她的思想太过独立,即便是强行将她娶回府中,日日放在身边,也终究是得到人,而得不到心罢了。
  良久,刻骨的缠绵渐渐褪去,已是几度高低浮然。
  薛妙妙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仿佛那有力的手臂始终抱着自己,陆蘅尊重她,尊重她的意愿,将她当做真真正正的人来对待,而不是如这个时代男子所想,女子只是他们的陪衬品、玩弄对象罢了。
  一觉沉沉,鸡啼惊了一场美梦。
  醒来时,身旁无人,掀开帷帐,见陆蘅正坐在对面的藤椅中,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在把玩。
  她披上衣服走过去,身上还带着黏腻的味道。
  陆蘅手中的,是一枚精致的玳瑁坠子,薛妙妙并未在意,“此是出谷前,桑温留给我的信物,说是,当年生养我的父亲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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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紫苏地丁]争端
  展颜之间, 白驹过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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